曹代勇，魏迎春，王安民，王 路，劉志飛，秦榮芳，束振宇，陳高健

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差異性及其動力學機制——研究進展與展望

曹代勇1,2，魏迎春1,2，王安民1,2，王 路3，劉志飛2，秦榮芳2，束振宇2，陳高健2

(1. 中國礦業(yè)大學(北京) 煤炭資源與安全開采國家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083；2. 中國礦業(yè)大學(北京)地球科學與測繪工程學院，北京 100083；3. 重慶地質礦產研究院，重慶 401120)

顯微組分物理化學性質是影響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和煤儲層物性的重要因素，已經認識到決定顯微組分性質的根本原因在于其大分子結構。為了揭示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特征及其控制因素，從顯微組分大分子化學結構與物理結構、大分子結構演化的構造應力效應、煤變質全階段大分子結構演化特征等方面，總結了國內外研究進展，分析了存在的不足。指出由于富鏡質組煤的廣泛分布和重要工業(yè)用途使之成為煤結構研究的主要對象，惰質組的研究則相對缺乏，阻礙了對煤特性的全面認識。提出“煤變質作用的熱–應力條件決定顯微組分結構演化、惰質組與鏡質組大分子結構演化具有差異性”的研究思路，采用惰質組/鏡質組高溫高壓模擬和熱模擬實驗并與自然序列變質–變形煤對比，研究顯微組分結構演化特征及其控制因素。定量刻畫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與溫壓條件的關系，揭示構造應力對顯微組分化學結構和納米孔隙結構的控制，確定煤變質全過程中惰質組大分子結構的演化路徑，建立惰質組大分子動力學模型。上述研究成果將充實對煤微觀結構演化及其控制因素的全面認識，為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和煤儲層物性評價提供基礎依據(jù)。

顯微組分；惰質組；大分子結構；動力學機制；研究進展

煤大分子結構包括化學結構和物理結構[1]，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煤的物理化學性質、工藝性能和煤儲層物性，從而影響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特性和煤層氣等清潔能源開發(fā)效率。近年來，煤大分子結構研究取得一系列重要進展，成為國際煤地質學研究前沿和熱點之一[2-3]。由于富鏡質組煤的廣泛分布和重要工業(yè)用途，使其成為當前煤大分子結構研究的主要對象。然而，由于惰質組與鏡質組的物理化學特征和工藝性能等存在明顯差異[1,4-5]，以鏡質組大分子結構作為煤結構的整體特征顯然具有片面性和局限性，從而阻礙了對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和煤儲層評價的全面、科學認識。我國西北早中侏羅世煤以富惰質組著稱[6-7]，西北地區(qū)豐富的優(yōu)質煤炭資源開發(fā)利用，更加凸顯惰質組分大分子結構研究的重要性和緊迫性。中國煤田地質的顯著特點之一是煤盆地構造–熱演化史復雜，疊加變質作用顯著[8]、高煤級煤分布廣泛[9]、煤變形強烈、構造煤發(fā)育[10-11]，構成制約煤層氣連續(xù)排采和礦井煤與瓦斯突出的重要控制因素[12-13]。已經認識到瓦斯賦存狀態(tài)與煤巖組成和變質–變形程度有關，然而，目前對構造應力作用下惰質組與鏡質組大分子結構演化差異性特征卻知之甚少。

因此，從微觀角度深入探討鏡質組與惰質組的結構差異性，在理論上可以豐富對煤巖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和煤變質作用進程的全面認識，在實踐上可為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煤與瓦斯突出防治和煤層氣評價開發(fā)提供科學依據(jù)。

1 煤巖顯微組分與化學結構

煤是由無機礦物質和有機組分組成的復雜固體有機巖[4,6]，有機顯微組分包括鏡質組、惰質組和殼質組3大類，除極少量的特殊煤種如殘植煤之外，鏡質組和惰質組通常占有機組分的90%以上。其中，歐美和我國石炭–二疊紀等時代的煤以鏡質組為主，中國西北侏羅紀煤[6-7]及著名的岡瓦納煤[4]則以惰質組富集為特征。

煤的化學結構是煤的芳香層大小、縮合程度、芳香性、雜原子含量、側鏈和官能團特征以及不同結構單元鍵合類型和作用方式的綜合反映，煤顯微組分的化學結構具有不均一性和多樣性等特點。鏡質組是植物木質纖維組織在成煤過程中經歷不同程度凝膠化作用的產物，氧含量高、碳含量略低，其大分子化學結構在煤變質作用進程中演化規(guī)律明顯[4,9]。由于鏡質組通常在煤中占較大比例及其規(guī)律性演化特點，煤大分子結構模型絕大多數(shù)都是以富鏡質組煤為基礎建立的[14-15]。惰質組以成煤母質在泥炭化階段經歷了不同程度氧化作用為特色，其主要組分絲質體多被認為屬于火焚成因[16]，半絲質體則可以形成于成巖階段的氧化作用[4,17]。由于惰質組在成煤作用初期就發(fā)生了較顯著變化，具有富碳、貧氫、高芳香性等特點，隨煤變質進程的演化速率較小，通常認為惰質組分在加工轉化過程中具“惰性”性質[6]。

相對于鏡質組而言，惰質組大分子化學結構的研究程度要低得多。羅隕飛[18](2002)研究了我國中低變質程度5種典型煤種的惰質組化學結構，表明惰質組的芳構化程度大于鏡質組，其芳環(huán)上的側鏈長度不及鏡質組，總氧含量低于鏡質組，結構變化規(guī)律性不如鏡質組，二者化學結構演化機制不同，因此認為，以鏡質組為基礎的經典煤化進程理論似乎不適合于惰質組。D. V. Niekerk等[14](2010)率先建立了南非(岡瓦納)富惰質組煤和富鏡質組煤的大分子化學結構模型，富惰質組Highveld煤模型芳香度高、具有較大比例的芳香碳，富鏡質組Waterberg煤模型脂肪碳含量高，包含更多的脂肪側鏈和更長的脂肪交聯(lián)。O. M. Moroeng等[19](2018)對南非Witbank煤田的富惰質組煤樣進行電子自旋共振(ESR)研究，發(fā)現(xiàn)富惰質組樣品具有較高的自由基濃度。藺華林等[20](2013)構建了神東上灣煤礦低變質煤的惰質組富集物化學結構模型，發(fā)現(xiàn)結構中的芳香單元主要是通過飽和環(huán)連接，后者在煤液化過程中比較容易斷裂，據(jù)此解釋惰質組含量較高的神東煤液化性能優(yōu)良的原因，提出惰質組非“惰性”的新認識。

鏡質組與惰質組在物理化學性質和工藝性能上的差異性顯然與大分子結構有關，然而，目前人們對惰質組大分子結構及其演化特征知之甚少，有限的研究僅限于中、低煤級，限制了對煤變質全過程大分子結構演化的全面認識。

2 煤的物理結構

煤的物理結構是指煤大分子之間的相互關系和分子間隙構成的納米孔隙結構[1,9,21-23]，近年來煤納米孔隙研究取得眾多進展，發(fā)現(xiàn)煤巖納米級孔隙構成煤層氣(瓦斯)有利賦存空間[24]，因而被認為是決定煤體吸附性的根本因素[25-26]。煤體吸附性能是煤層氣資源(儲層)評價和礦井瓦斯突出危險性預測的重要指標，已經認識到煤體吸附性能與顯微組分類型有關[27-30]，不同顯微組分納米孔隙結構研究則為揭示煤體吸附性特性打開了一個窗口。

劉常洪[31](1991)用壓汞法和低溫氮吸附法研究撫順長焰煤，發(fā)現(xiàn)絲炭的總孔容高出鏡煤6~7倍，主要由＞50 nm和＜10 nm的孔構成，前者相當于絲質體的細胞腔孔隙、后者為絲質體細胞壁內由“微晶”間隙形成的分子間孔，類似于R. E. Franklin[21](1951)描述的極富微孔(分子間孔)的非石墨化碳結構。劉宇[32](2019)基于自然演化序列樣品和人工熱模擬實驗樣品研究了煙煤—無煙煤階段鏡質組納米微孔演化規(guī)律，認為納米級孔主要受控于鏡質組大分子結構演化，具有與前人研究一致的“三段式”演化特征[33-34]。Wang Anmin[35](2020)開展的工作初步揭示了惰質組與鏡質組納米孔隙結構特征存在顯著差異，前者與熱演化程度的相關性明顯低于后者，但受亞組分組成的影響顯著。

由于不同顯微組分的宏觀孔隙以及由大分子物理結構所決定的微觀孔隙特征具有顯著差異性，煤體吸附性的實際變化要復雜得多。多數(shù)學者認為富鏡質組鏡煤相對于富惰質組暗煤有著更強的甲烷吸附能力[27-30]，鏡質組含量對甲烷吸附能力的影響隨著煤級的升高而逐漸增大，高煤級煤中鏡質組吸附能力明顯大于其他組分[36-37]。但也有研究者持不同觀點：張麗萍等[38](2006)發(fā)現(xiàn)在惰質組含量較低時，煤對甲烷的吸附能力與鏡質組含量呈明顯正相關關系，但當惰質組中絲質體含量高時，暗煤的吸附量將大于鏡煤；李振濤等[29](2012)研究表明，中、低煤級煤的甲烷吸附能力隨著鏡質組含量增加而增加，高煤級煤的甲烷吸附量隨惰質組含量增加而增大。

煤大分子物理結構/納米孔隙研究極大地深化了對煤吸附性的認識，成為當前煤層氣儲層評價和瓦斯地質研究的熱點之一，但不區(qū)分顯微組分或主要針對鏡質組的研究顯然具有片面性和局限性，甚至導致相互矛盾的結果。加強惰質組大分子物理結構/納米孔隙特征及其演化規(guī)律研究，是從微觀結構角度全面查明煤吸附性特征的基礎性工作。

3 煤大分子結構演化的構造應力效應

溫度、壓力是煤變質作用的基本地質因素，溫度對有機質演化起主導作用的觀點得到普遍認同，而壓力因素的意義則存在較大的爭議。早在20世紀20年代，White(1925)就曾用動力因素解釋美國東部煤變質問題，蘇聯(lián)的一些學者也強調煤的動力變質作用；隨著研究的深入，一些典型的動力變質實例相繼被否定，多數(shù)學者認為壓力延緩有機質的化學反應速率、抑制化學煤化作用，僅對壓實和脫水等物理煤化作用有貢獻[4,39]。實際上，地質條件下的壓力因素包括地層壓力和構造應力兩大類，二者對煤變質作用的影響有本質的區(qū)別[40]。地層壓力具有各向同性特點(靜水壓力)，增加了化學反應的穩(wěn)定性；構造應力則屬于各向異性的定向壓力，可促進大分子化學結構和物理結構變化，尤其是在高煤級階段氧和其他空間位阻官能團消失之后更是如此[4]。

構造應力提供了大分子聚合和側鏈斷裂所需要的能量，以應力降解和應力縮聚[40]或力化學降解和力化學縮聚的形式[41]影響煤大分子化學結構和物理結構，使之具有超前演化的特點。我國煤田構造格局復雜，煤層變形時空差異顯著[42]，不同類型的構造煤發(fā)育，構成發(fā)生瓦斯突出災害和制約煤層氣連續(xù)排采的主要因素。由于產業(yè)需求的推動，國內外尤其是我國地質工作者對構造煤開展了大量研究工作，取得豐碩成果[10,12-13,43-45]，研究視野已經從煤體宏觀破壞和物理化學性質改變、深入到構造煤的大分子結構尺度[12,24,46-47]。LiuHewu等[48](2019)采用分子動力學方法，建立了低–中煤級脆性變形煤和韌性變形煤的大分子結構模型，認為構造變形強度和變形行為可以影響煤的大分子結構，韌性變形促進小的無序單元嵌入結構缺陷中增加了芳烴層的縮聚程度，還可以提高芳香層的有序度和堆疊度。Li Xiaoshi等[46](2012)研究表明，構造變形作用導致的化學結構變化、次生結構缺陷，是造成構造煤與原生結構煤大分子結構變化差異的主要原因。

構造應力效應研究進展深化了對煤變質作用因素的認識，為煤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研究增添了新內容。然而，正如不同顯微組分熱演化特征存在明顯差異性，惰質組與鏡質組大分子結構對構造應力的響應必然也不相同，顯微組分在應力作用下的演化途徑是否具有與熱演化相似的階躍性？尤其惰質組在應力作用下是否依然呈現(xiàn)“惰性”？這些問題的研究，必將促進對煤顯微組分微觀結構演化應力響應的全面理解。

4 煤變質全階段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

煤變質演化的總體趨勢是富碳、去氫、脫氧，其大分子結構演化表現(xiàn)為芳構化、稠環(huán)化、拼疊作用和秩理化增強、石墨結構逐漸形成，終極端元為三維有序的石墨晶體[4,8]。廣義的煤變質作用可以劃分為從褐煤至無煙煤的煤化作用階段和從石墨化無煙煤(超無煙煤)至石墨的石墨化階段[49](圖1)。

圖1 煤變質作用階段劃分與大分子結構演化

由煤的工業(yè)利用價值所決定，迄今對煤化作用階段的研究比較深入，認識到煤化作用演化具有階段性和躍變性特點，3大類顯微組分具有不同的演化途徑[4,6,9]。國內外學者建立的煤大分子結構模型也大多基于煤化作用階段，煤變質高級階段即煤成石墨化階段的研究則十分薄弱。

已經認識到石墨化階段的控制因素與由熱變質主導的煤化作用階段不同，構造應力在煤成石墨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石墨化階段，煤大分子結構的側鏈和官能團脫落殆盡，基本結構單元(BSU)之間相互聯(lián)結使大分子局部定向域(LMO)范圍增大的拼疊作用和秩理化作用，是石墨結構形成的主要機制。人工熱模擬實驗表明，需要把碳物質加熱到2 800℃才能形成石墨結構[50]，顯然與天然石墨形成溫度分布于400~800℃范圍的地質研究成果相矛盾[51-52]。M. Bonijoly等[53](1982)基于Franklin(1951)的大分子交聯(lián)結構模型，提出石墨結構形成的應力作用機制，即應力在交聯(lián)部位和孔隙接觸部位集中，造成孔隙壁破裂，促進BSUs定向排列秩理化。R. M. Bustin等[54](1995)分析了靜水壓力、共軸壓力和剪切應力影響石墨結構演化的異同，指出剪切應力在石墨化過程中的“催化”效果顯著。受變形礦物晶格位錯機制的啟發(fā)，作者曾提出“應力集中→BSUs局部定向→整體秩理化擴展”的變形煤微觀結構演化機制[40]，以及應變誘導石墨化機制：由局部應力集中導致基本結構單元BSUs定向排列，形成局部定向域LMO，碳層中的結構缺陷隨之調整、遷移，短程有序疇逐步擴展，形成長程有序的石墨結構[55]。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高溫高壓模擬實驗成為研究煤變形–變質作用的重要手段，在構造煤結構演化、變形生烴作用、納米孔隙發(fā)育、煤化作用和石墨化作用等方面取得一系列重要成果[56-59]。模擬實驗研究支持構造應力和應變能在碳物質石墨化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53,60]，在剪切變形條件下局部石墨結構出現(xiàn)的起始溫度可低至600℃[54,61]。不足之處是現(xiàn)有高溫高壓模擬實驗均采用全組分煤樣，迄今未見到單一組分的高溫高壓模擬實驗成果報道。

不同顯微組分的可石墨化性不同，通常認為鏡質組相對于惰質組更易于石墨化[9,62]。富鏡質組和富惰質組人工熱模擬對比實驗表明，惰質組所需的石墨化溫度較高，2 600℃之后結構缺陷才迅速減小，芳香碳層瞬間平直化，結構演化呈不連續(xù)的突變[63]。盡管鏡質組芳層結構的有序化速率總體上高于惰質組，但在高溫階段(>2 300℃)，惰質組結構演化同樣趨于明顯(圖2)。張曉欠[64]對我國神府煤進行2 500℃高溫處理，認為惰質組比鏡質組更易石墨化。

圖2 富鏡質組煤樣(GL)和富惰質組煤樣(GY)熱模擬實驗芳層間距(d002)演化曲線[63]

秦勇[9](1994)討論了惰質組石墨化的可能性，基于R. E. Franklin[21](1951)的石墨化碳和非石墨化碳大分子物理結構模型，認為富微孔的惰質組分形成以微孔為中心的“類殼結構”，在壓力作用下孔隙邊緣應力集中使殼層發(fā)生破裂拉直變平，從而有可能形成石墨層。作者研究煤系石墨成礦機制時，發(fā)現(xiàn)韌性變形的石墨化程度明顯高于脆性變形樣品[65-67]，與構造煤研究得出韌性變形大分子結構變化顯著的結論一致[11,46,68-70]；另一方面，劉俊來等[71](2005)開展的高溫高壓煤巖流變實驗發(fā)現(xiàn)，晶質塑性變形主要發(fā)育于惰質組而不是鏡質組。上述現(xiàn)象是否暗示石墨化階段的惰質組在高壓–高溫耦合作用下，其大分子結構可能呈現(xiàn)不同于熱作用的動力“活性”性質？

由于高變質階段顯微組分的變化及其光學特征的趨同性，難以開展自然演化序列樣品的惰質組和鏡質組微觀結構對比研究，阻礙了對煤變質全階段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規(guī)律性的全面認識。單組分的高溫高壓實驗技術，則提供了“正演”研究煤變質高級演化階段(石墨化作用)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差異性的可行途徑。

5 研究展望

5.1 重點研究方向

針對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研究存在的不足，認為應開展以下4方面工作。

(1) 自然演化變質–變形序列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研究。基于不同變質程度系列原生結構煤樣和相同煤級不同變形程度煤樣，采用系統(tǒng)測試技術方法，查明惰質組和鏡質組大分子結構并對比二者的差異性；結合測試煤樣的構造–熱地質環(huán)境條件分析和變形–變質特征分析，定性探討控制顯微組分結構演化的地質因素。

(2) 人工熱模擬和高溫高壓模擬實驗研究。選用低變質原生結構煤樣，分離制備富惰質組和富鏡質組樣品，設計人工熱模擬實驗和高溫–高壓模擬實驗，對比研究惰質組和鏡質組在熱作用和應力–熱耦合作用下大分子結構演化特征及其差異性，定量評價溫度和構造應力對不同顯微組分結構演化的控制作用。

(3) 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動力學模式。綜合自然演化和模擬實驗結果，查明煤變質作用全過程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途徑，著重探究惰質組結構演化與鏡質組結構演化的異同及其控制因素，建立不同煤變質階段典型鏡質組和惰質組三維大分子結構模型，揭示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的動力學機制。

(4) 不同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對煤加工轉化行為和儲層物性差異的影響。選擇不同變質/變形階段的煤巖樣品，根據(jù)上述鏡質組和惰質組化學結構和物理結構研究結果，開展單一組分焦化、液化和氣化等加工轉化實驗，孔滲及甲烷吸附性測試分析，從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層面闡明煤巖組分理化性質和儲層特征差異性的作用機理和基本規(guī)律。

5.2 研究思路與技術路線

從“熱–應力條件決定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惰質組與鏡質組結構演化具有差異性”研究思路出發(fā)，開展惰質組和鏡質組樣品人工熱模擬和高溫高壓模擬實驗、并與自然序列變質–變形煤樣對比，研究惰質組和鏡質組大分子結構演化特征及其控制因素。定量刻畫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與溫度、壓力的關系，揭示構造應力對顯微組分化學結構和納米孔隙結構的控制；在對比惰質組與鏡質組結構演化異同的基礎上，查明煤變質作用全過程中惰質組大分子結構演化途徑，建立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動力學模式。以期深化對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及其控制因素的全面認識，從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差異層面探討煤巖組分理化性質和儲層特征的形成機理，為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煤層氣開發(fā)和煤礦瓦斯防治評價提供科學依據(jù)(圖3)。

圖3 技術路線圖

6 結論

a.近年來，從煤巖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層次研究煤的加工轉化性質和煤儲層物性取得顯著進展，成為煤地質學研究熱點之一，顯微組分物理化學特征和工藝性能的差異也必然應該從大分子結構的差異性尋找答案。然而，當前煤大分子結構研究主要針對鏡質組或不區(qū)分顯微組分，從而阻礙了對煤巖大分子結構的全面認識。煤大分子結構熱演化特征研究成果豐富，相對而言，對構造應力效應及結構演化動力學機制的研究重視不夠，尤其是煤變質高級階段在熱–應力耦合作用下不同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差異性知之甚少。

b. 從微觀角度深入探討鏡質組與惰質組的結構差異性，加強惰質組大分子結構特征研究，尤其是揭示溫度–應力耦合作用下惰質組大分子結構的演化規(guī)律，在理論上可以豐富對煤巖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和煤變質作用進程的全面認識，在實踐上可為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煤與瓦斯防治和煤層氣評價開發(fā)提供科學依據(jù)。

c. 加強煤巖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差異性及其動力學機制研究，重點要解決以下三方面科學問題：惰質組與鏡質組大分子結構的差異性及其量化表征；高溫背景下構造應力性質和強度影響惰質組大分子結構的作用機制；惰質組大分子結構演化是否存在與鏡質組結構演化相似的階躍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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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volution difference of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s and its dynamic mechanism of coal macerals：Research status and prospect

CAO Daiyong1,2, WEI Yingchun1,2, WANG Anmin1,2, WANG Lu3, LIU Zhifei2, QIN Rongfang2, SHU Zhenyu2, CHEN Gaojian2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Coal Resources and Safe Mining,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Technology(Beijing), Beijing 100083, China; 2. College of Geoscience and Surveying Engineering, 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Beijing), Beijing 100083, China; 3. Chongqing Institute of Geology and Mineral Resources, Chongqing 401120, China)

The physical and chemical properties of macerals are important factors affecting the clean and efficient utilization of coal and the physical properties of coal reservoirs. It has been recognized that the essential cause of determining the properties of macerals lies in their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 In order to reveal the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 of macerals and its controlling factors, the research progresses at home and abroad were summarized and the shortcomings were analyzed from several aspects, such as the chemical and physical structure of macromolecules, the tectonic stress effect on the macromolecular evolution, and the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macromolecules in the whole stage of coal metamorphism. The extensive distribution and important industrial use of vitrinite-rich coal make it the main research object of coal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 while reach on inertinite is relatively less, which hinders the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coal characteristics. Putting forward an research idea that the thermal-stress condition of coal metamorphism determines the microstructure evolution of macerals, and the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 evolution of inertinite and vitrinite is different. Then, the high temperature and pressure simulation, artificial thermal simulation experiments of vitrinite / inertinite were carried out and compared with the natural evolution sequence of metamorphic-deformed coal, to study the microstructure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their controlling factors of macerals. The objectives of the study are to characterize quantitativel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 of macerals and temperature / pressure conditions, to reveal the tectonic stress control on the chemical structure and nanopore structure of macerals, to identify the evolution path of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 of inertinite in the whole process of coal metamorphism, and to establish the dynamic model of macromolecular dynamics of inertinite. The above results will enrich the overall understanding of microstructure evolution and its controlling factors, and provide the scientific basis for clean and efficient utilization of coal and evaluation of physical properties of coal reservoir.

macerals; inertinite;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s; dynamic mechanism; research prog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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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618.11

A

1001-1986(2021)01-0012-09

2020-10-27；

2020-11-19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2072197，41772156)

曹代勇，1955年生，男，重慶人，教授，博士生導師，從事盆地構造和礦產地質研究. E-mail：cdy@cumtb.edu.cn

曹代勇，魏迎春，王安民，等. 顯微組分大分子結構演化差異性及其動力學機制——研究進展與展望[J]. 煤田地質與勘探，2021，49(1)：12–20. doi: 10.3969/j.issn.1001-1986.2021.01.002

CAO Daiyong，WEI Yingchun，WANG Anmin，et al. The evolution difference of macromolecular structures and its dynamic mechanism of coal macerals：Research status and prospect[J]. Coal Geology & Exploration，2021，49(1)：12–20. doi: 10.3969/j.issn.1001-1986.2021.01.002

(責任編輯 范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