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殿棟
(滇西科技師范學院 文學院,云南 臨滄 677000)
《東方雜志》是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大型綜合性刊物,創(chuàng)刊于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五日(1904年3月11日),至1948年12月終刊,共發(fā)行44卷,819期(號),創(chuàng)刊時為24開本,后改為16開本。該雜志以“啟導國民,聯(lián)絡東亞”為宗旨,在杜亞泉、錢智修、胡愈之、王云五等幾任主編的苦心經營下,以新穎的欄目、豐富的內容、獨樹一幟的辦刊風格,成為當時國內發(fā)行量最大、影響最大的刊物?!稏|方雜志》注意從東西方報章中擷取材料,時代感鮮明,時效性強,大凡當時國內外最新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科技等方面的動態(tài),都能迅速而準確地予以介紹。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其刊載的相當一部分文章富有學術價值、史料價值,如王國維的《宋元戲曲史》、陳獨秀的《清代學者整理舊學之總成績》、潘光旦的《中國家譜學略史》、陶希圣的《中國之民族及民族問題》、陳獨秀的《孔子與中國》等,不勝枚舉,這就為后學們從事相關領域的研究提供了絕佳的學術視角和史料來源。
據筆者粗略統(tǒng)計,《東方雜志》中涉及云南史料的文章共有97篇,不包括各種“匯志”“中國大事記”“時事日志”中的零星記載。其中,既有云南近現(xiàn)代社會變遷熱點問題的追蹤報道,也有學術層面的探討、考證,更不乏云南特有風土人情的詳盡介紹,稱得上是云南史研究者不可多得的寶庫,但能充分利用這一寶庫的專家學者卻不多,可能是重視不夠,也可能是因為史料散存于各本雜志中,查找不便。云南大學2007級中國民族史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秦亮的碩士論文《清末民國時期國人眼中的西南邊疆——以〈東方雜志〉為中心》,提到了中英片馬、江心坡、班洪事件及《貴州南龍橋土司安健勸滇蜀桂黔諸土司文》《丁格爾步行中國游記》;發(fā)表于《西南古籍研究》(2008年)的論文《國人眼中的西南邊疆——從〈東方雜志〉看中英滇緬界務問題研究》,對涉及中英滇緬界務問題的文章,做了窮盡式的整理,非常難得。這些雖只是《東方雜志》中涉滇史料的一小部分,但卻有拋磚引玉的功效。
《東方雜志》創(chuàng)辦之時,正值大清王朝內憂外患、風雨飄搖之際,晚清推行的新政也就有了“回光返照”的意味,但終歸還是看到了一些變化,這些變化從云貴總督、云南巡撫上的?。ㄆ┲锌梢泽w現(xiàn)出來。從光緒三十年到宣統(tǒng)二年,《東方雜志》刊載了云貴總督丁振鐸、錫良、李經羲,云南巡撫林鴻年上的20個?。ㄆ?,涉及軍事、財政、內務、交通等,代表性的有《署云貴總督丁云南巡撫林會奏釐剔防營積弊派弁教練新操擬定章程摺》(第一年第九期“軍事”)、《云貴總督丁等會奏滇軍駐防粵境會同剿匪情形片》(第二年第二期“軍事”)、《云貴總督錫奏綠營裁兵騰餉添練新軍摺》(第五年第四期“軍事”)、《云貴總督丁等會奏滇省現(xiàn)辦籌備派款情形摺》(第一年第十期“財政”)、《云貴總督丁奏裁撤滇省撫標官兵及署中員役應支廉俸薪工等銀仍請留供邊餉摺》(第二年第八期“財政”)、《云貴總督丁奏自辦滇蜀鐵路議定集股章程摺片》(第二年第十期“交通”)、《云貴總督丁奏請興筑滇蜀鐵路摺》(第三年第三期“交通”)。遲做總比不做好,僅從標題上就可以看出新政在云南推行的基本情況,主要有編練新軍、剿匪靖邊、籌款備邊、修筑滇蜀鐵路等事項,更有云南礦物的調查,云南官紳力保礦權的記載,凡此種種,都為我們更全面地了解清末的云南提供了寶貴的史料。
早在清末,英、法兩國一直角力云南,英國后來居上,最終緬甸為英國所占,法國控制越南,而中英滇緬界務問題一直紛爭不斷,《東方雜志》對此關注頗多。[1]民國以降,軍閥混戰(zhàn)不休,自盧溝橋事變后,外患更深,南京陷落,重慶成為戰(zhàn)時的陪都,而開發(fā)大西南的呼聲也日益高漲。王成組的《抗戰(zhàn)期中推進西南墾荒之商榷》(第三十五卷第十五號)一文的末尾提到:開墾西南四?。ㄋ拇?、貴州、廣西、云南)的荒地是切實可行的,但如正式推行這一工作,有幾點必須注意:(一)墾荒工作應分區(qū)進行;(二)林牧應與農業(yè)并重;(三)技術問題應由專家指導;(四)墾務應由政府主持推動。蔡次薛的《開發(fā)西南與交通建設》(第三十七卷第三號)開篇就提到了“開發(fā)西南”的重要性:“通常所謂西南,是指四川、西康、貴州、云南、廣西等省而言,這五省擁有極豐富的資源,惜以交通不甚發(fā)達,國人對之向不十分注意;自從蘆溝橋的炮聲,掀起了空前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以后,西南各省才引起國人的興趣和重視,并且認為西南、西北才是民族復興的根據地,只有建設西南、西北,才能保障抗戰(zhàn)的勝利和建國的成功?!盵2]而交通建設是開發(fā)西南的先決條件。
此外,還有關于民國十四年(1925年)大理地震的記載?!稏|方雜志》第二十二卷第十五號“內外時評”欄登載了記者的《云南大理地震紀略》:“據云南方面報告,此次大地震共有兩天,即三月十五與三月十六日,被災的地方,計共七縣:即大理、鳳儀、彌渡、祥云、賓川、蒙化、鄧川,災區(qū)縱約二百余里,橫約八十余里,人民死傷的總數,雖尚未調查明白,但從災區(qū)的范圍看來,可知死傷的人民,決不在少數。按民國十三年大理等七縣之人口與面積的調查錄,統(tǒng)計人口共四十九萬四千三百零八人,面積共三萬七千七百方里,今被災的區(qū)域,如上所述,共一萬六千方里,則就人口而論,須有二十余萬人,平均以十人中死傷一人計算,已達二萬余人,何況地震之后,繼以大水,居民雖不致盡被淹歿,然因凍餓而死者,必然很多,故就災情而論,其為重大,實非云南以前的地震所可比擬?!盵3]
《東方雜志》以上所載雖只為云南過往時事的一部分,但無疑都是當時的重大問題、熱點問題,為國內外所關注。雜志對每一件時事的來龍去脈都交待得非常清楚,往往有追蹤報道,科學、嚴謹、完整,不僅為后來的媒體人做出表率,也為留心歷史的人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云南多山,交通不便,民族成分復雜,信仰廣泛,一直是民族學、宗教學研究者的焦點所在,很多問題,學術界尚存爭議,至今沒有定論?!稏|方雜志》從第三十卷第一號(1933年1月1日發(fā)行)起,連續(xù)刊載多篇民族、宗教類的學術文章,考證嚴肅、論證精辟,給人耳目一新之感。
郎擎霄的《中國南方民族源流考》(第三十卷第一號)分別考證了荊吳、閩越、客族、疍族、猺獞、黎族、玀玀、苗族、擺夷、西番、怒夷、力些、么些、民家子、狆人的源流,其中玀玀、擺夷在云南廣有分布;范義田的《云南民族之溯源及發(fā)展——云南古代民族之史的分析之一》(第三十九卷第七號)分為兩章:第一章 西南夷各族之分布大勢及其流徙雜居 分為三節(jié):歷史研究之意義、漢唐以來各族之大體分布、晉唐各族之流徙雜居,第二章 爨(羅)與氐(僰)兩主要大族之融合與發(fā)展分為兩節(jié):古代爨、氐兩族之融合及其分系,晉唐時代爨、氐兩族在滇池洱海兩區(qū)域發(fā)展及演進。范氏著作還有《滇西明家人史略》(第三十九卷第十號)、《明家人之僰語文及其歷史傳說》(第三十九卷第十一號)、《西南夷之族類及其名稱與地理生活關系》(第四十卷第三號)、《華戎之同種及西南高原族“昆明”“明家”“滇”“詔”之解說》(第四十卷第十號)。范義田(1909—1967),字楚耕,云南麗江石鼓人,在民族學、歷史學、文學等領域都有很深的造詣。云南民族大學教授王憶道在《憶范義田先生》[4]一文中提到范義田早在云南省立師范學院讀書的時候就曾在當時影響最大的刊物(《東方雜志》)上發(fā)表過文章,并說他的《云南古代民族之史的分析》為其成名之作。
宗教類的有徐嘉瑞的《南詔初期宗教考》(第四十一卷第十八號):南詔初期宗教為巫教,蓋羌族之宗教,亦即中國之最古宗教也;《南詔后期宗教考》(第四十二卷第九號)文末“結論”:“由上所述,則南詔初期,尚行巫教。及貞觀開元之際,佛教始輸入大理,其輸入之路線,一為印度,二為緬甸,三為西藏,其他一路,則中國是也。印度之琉璃,在漢代已入永昌,而琉璃為印度特產,足見印度與永昌交通之早。近日發(fā)現(xiàn)明代密教法師墓碑,多稱為中印度人,此雖為明人傳說,然以西藏之情形觀之,當屬可信。蓋西藏在隋唐之際,印度僧人,入西藏者甚多。當時西藏與南詔,交通又極頻繁,印度僧人,由西藏入南詔,其可能性甚大,是則明代墓碑謂密教法師楊珠等為天竺婆羅門之種族,不能謂為毫無根據之傳說也。至于緬甸,據《蠻書》所載,在閣羅鳳時,與南詔關系,已極密切,且緬甸佛教,在此時已極盛行。又據哈威《緬甸史綱》,緬甸在梁武帝時,已大興佛教院,則佛教由緬甸入南詔,其可能性亦大也。然緬甸之佛教,雖有入南詔之可能,其影響并不甚大,亦無明確之記載。唯有西藏一路,則在地理、政治、軍事上,與南詔關系甚密,而風俗習尚及民族遷徙關系亦多。南詔佛教之傳說,亦以密教為最多且久,即印度僧人,有入南詔者,亦皆為密教法師。且大理之神話,為羅剎故事,乃由西藏之羅剎神話轉變而來,又《白國因由》中,左白象、右白馬之有須觀音,即大理之蓮冠老僧,亦即西藏蓮花生大師也。由此種種推斷,則佛教之輸入大理,實以西藏為主流,而影響之大,亦在緬甸與中國之上也。中國佛教之入南詔,以細奴邏遣使入朝之時期推之,當在唐高宗時。蓋高宗時,南詔使者入朝,賞賜甚厚。文成公主下嫁吐蕃,尚在此前,已攜佛像入西藏,則南詔使者,必有攜佛經回國之事,唯其影響不如西藏密教之大,亦可斷言。又隋末時,蜀郡佛教已大盛,韋仁壽為蜀郡司法書佐,所論囚至市,猶西向為仁壽禮佛。蜀郡佛教,是否影響于南詔,則無可考云?!盵5]
歷代中央政府開發(fā)、治理云南的史料,在《東方雜志》中也有收錄,李絜非的《滇省開發(fā)史之回顧》(第四十卷第九號)、《三國至唐朝間之中央與云南》(第四十卷第十三號)、《清代經營下的云南》(第四十二卷第十七號)為其中的代表,《清代經營下的云南》從五個方面交待了清代對云南的經營:吳三桂的鎮(zhèn)滇與反清;清代對云南的建置;內地之移民與富源的自辟;緬甸安南的征撫;清代滇南的文教。應該說,清代對云南的治理是成功的,也是全方位的。羅莘田的《昆明話和國語的異同》(第三十八卷第三號)、汪懋祖的《從歷史上探討云南土族的統(tǒng)系》(第四十三卷第五號)、《云南傳教事業(yè)》(第四十三卷第十一號)等文章也值得重視。
“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是繁榮文化事業(yè)的基本方針,同樣適用于學術界,沒有定論的學術問題都可以討論,可以交流,伴隨著新史料的發(fā)掘,即使已有“定論”的一些學術問題也需要重新認知?!稏|方雜志》上的這些學術文章,也僅是一家之言,而且限于當時的學術環(huán)境和客觀條件,可能會有偏誤,應該以歷史的視角辯證地選用,真正做到去粗取精、去偽存真,從而為云南史的研究添磚加瓦。
云南風景秀美,多奇山異水,自然、人文景觀俱佳,徐霞客為之傾倒。民國時期,隨著大西南的逐步開發(fā),國立西南聯(lián)合大學成立于昆明,中外來滇人士眾多,他們或是專門到云南游歷,或是籌辦其他事項而順路參觀,并用手中的筆,借助《東方雜志》這個平臺,將云南不一樣的風情呈現(xiàn)給讀者,讓更多的人領略到了云南的真山真水。
《丁格爾步行中國游記》在《東方雜志》第九卷第一、三、五、六、七、八、九號連載,文章由蘄水陳曾穀翻譯,從“緒言”可知丁格爾游中國的緣起:“游中國易,步行則難。道路之艱阻,起居之不適,皆他處所少見者也。予既決意游歷中國,自長江山峽盡處步行至英屬之緬甸,艱難困苦,幾遭不測,然未敢求安逸而背步行之宗旨也。其中瀕於危者數日,實因山行過勞,遂伏久病之根,不得已住內地調理數月而后啟行。其后予復自緬甸返於云南,住東川昭通,周歷於郊野。予之游也,食中國之食,及至苗地,僅以蜀黍療饑。予之宗旨,不過觀察中國內地情形,未攜各種器械以測所經荒遠之地。據予所聞,除教會外,惟予至中國內地為最遠、最久,此書皆沿途路旁之所記也?!盵6]丁格爾從新加坡出發(fā)至上海,自上海至宜昌,由宜昌至重慶,自重慶到敘州,然后由敘州至昭通府,再由昭通至東川府、由東川府至云南府、自云南府至大理府、自大理府至瀾滄江,過瀾滄山谷至騰越,最后由騰越至新街頭。從1909年月2月22日到1910年月2月18日,丁格爾用了近一年時間,游歷中國,其中一多半時間都在云南省內,用西方人眼睛看中國,看云南,還是值得我們注意的。
汪懋祖的《雞足山巡禮》“導言”:“民國二十七年春,余以考察滇西教育,并受中央政治學校委托,查覓西南邊疆分校校址,於四月十四日自昆明行抵大理,下榻省立女子師范學校。校長夏朗君,省立學校校長楊白崙,與其地教育界歡迎備至,并向導參觀游覽。復晤賓川教育局長張仲軫君,為余道雞足山之勝,不可不前往一游。余待大理考察事畢,隨張君先到賓川參觀后,乃登雞足山,在山八日內阻雨五日,雖未克暢游,而於雞足山勝境已領略一斑,獲償夙愿?!盵7]汪氏先參觀賓川城,文中載“賓川壩土壤肥沃,棉花、甘蔗、煙草、花生均有之,大理地瘠,歲歉時民食多仰給於賓川、彌渡等縣?!辈⒂稳鹑?,得寺堂詩一首:翠色蒼蒼滿谷蕉,深紅淺碧畫難描。可人最是蕭蕭雨,打向深秋破寂寥。5月5日至12日,在雞足山停留八天,作者以“雞足山一周記”為題,并有小結:“以上在山凡八日,阻雨五日,所幸雞山十景,已游其五:金頂、瀑布、浮屠、華首門、羅漢壁,舊所存五大寺已游其四:悉檀、石鐘、華嚴、大覺,其余留待他日重游焉。其中惟金頂遙望雪山最為奇觀,華首門亦頗奇,至于寺院大都零落,但古色可觀,頗有特趣?!盵7]5月13日下山回大理,并附虛云法師《雞足山八景詩》,茲選錄一首《總頌雞山》:“華首天開萬古通,三峰插漢碧玲瓏。當年海會花拈笑,大地須彌芥子容。漫訝長公留玉帶,欣逢彥博展仁風。西觀八景多奇勝,岳外稱尊萬古雄。”[7]
除了雞足山,汪懋祖還游歷了蒼山、洱海和麗江,并著有《蒼山洱海之間》(第四十二卷第十六號)、《麗江觀風》(第四十二卷第十七號)。汪懋祖(1891—1949),字典存,江蘇吳縣(今蘇州市吳中區(qū)和相城區(qū))人。民國大教育家,一生致力于教育事業(yè),而也正是因為汪先生考察滇西辦學①之機,游歷了大理、麗江。除了汪氏寫的大理、麗江三篇文章外,還有許柱北的《云南思普區(qū)游記》(第三十二卷第九號)、賀益文的《滇北風土志》(第四十一卷第九號)、伯商的《重游滇越》(第四十二卷第二號)、蔡文星的《思茅小記》(第四十二卷第十二號)。
云南旅游資源豐富,類型多樣,是旅游大省,實現(xiàn)“興邊富民”,旅游是支柱產業(yè)之一,在云南努力成為生態(tài)文明建設排頭兵之際,更是迎來了千載難逢的發(fā)展機遇。發(fā)展重要,保護與傳承更重要,云南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大自然的恩賜,還有世世代代積淀下來的文化遺產,都是不可復制的,我們可以適度開發(fā)、利用,但不要忘了要把它們完整地交給下一代,這是義不容辭的使命。讀《東方雜志》的這些游記,感慨良多,那個時候的云南遠沒有現(xiàn)在富裕,但景致卻一定是更美的,原始、質樸的美,無論是自然的、還是人文的,恰恰是今天最欠缺的。
跨越近半個世紀的《東方雜志》,是中國近現(xiàn)代史的縮影。清末民初,傳媒尚不發(fā)達,得一本《東方雜志》,可周知中外事。民國時期,國家始終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府可以使政令暢通,大小軍閥勾心斗角,各自為政,即使勉強合作,也是面和心不和。內政不修,強敵環(huán)伺,日、俄虎視滿蒙,英、法覬覦西南,邊疆告急?!稏|方雜志》從第一年第一期起,就一直對邊疆問題高度關注,西藏、西康、云南、東三省、內外蒙古、新疆頻頻見諸刊內,有大事記、有時評、有東方論壇、有現(xiàn)代史料、有調查、有寫實……這些史料或失之于零散、或失之于片斷,但卻充分見證了那個亂世出英雄的時代,那個大師云集的時代,那個雖破敗不堪卻最有魅力的時代,那個思想自由、精神獨立的時代。飽受戰(zhàn)火的考驗,《東方雜志》??購涂?,其包羅萬象的內容、媒體人自始至終的堅守與堅持令后人贊嘆不已,其不變的家國情懷、溫暖的人文關懷、鮮明的時代感與憂患意識,恰如一盞盞明燈,為探索前行的人指明路徑。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時至今日,國人仍不斷地從這套雜志中各取所需,汲取營養(yǎng),尋找靈感,云南史研究者應該也不遑多讓,這既是對《東方雜志》最好的懷念,也是筆者推介《東方雜志》的最大動力。
注釋:
① 據江蘇省蘇州中學官網《汪懋祖:剩有丹心照國華》(文/簡雄)“邊疆辦學”:……1938年春,汪懋祖全家抵達昆明。安頓下來后,汪懋祖帶領十幾位隨他南下的學生急奔滇西各地考察辦校,最終選定大理。他們自籌經費,把一座破廟改建成校舍,在吸引了滇西20多個少數民族百余位青年學生前來投學后,大理師范學校開學。當年的教務主任章育才先生后來回憶說:“抗戰(zhàn)時期在大理辦學非常艱苦,一言難盡?!?(汪安琳《我家的故事》)1941年,大理師范學校正式“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