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宗(浙江大學考古與文博系)
寶川局正式設立于清雍正十年(1732),為清代西南地區(qū)的鑄幣大局。光緒年間,寶川局較早地開始鑄造制錢,因為使用黔省土鉛的緣故,長期鑄造枚重一錢二分的制錢,至光緒二十四年(1898)始遵鑄八分制錢。未幾,川省又引進近代造幣機器,設立銀元局,生產(chǎn)近代銀幣和制錢。今日我們還能看到大量的光緒時期的鑄幣,并且有較為充足的文獻,這對我們研究川省光緒時期鑄造制錢的歷史提供了一手的實物資料和文獻材料。目前,學術界對清代光緒年間寶川局鑄幣和寶川局光緒通寶版式的梳理研究較少。對于光緒時期川省生產(chǎn)機制制錢,研究較為深入的成都錢幣學會所編寫的《四川銅元研究》也僅推斷光緒二十九年(1903)之前曾經(jīng)在成都生產(chǎn)光緒通寶機制制錢,這一結論是比較模糊的。因此,本文擬對光緒時期川省傳統(tǒng)方法鑄造制錢和生產(chǎn)機制制錢的歷史進行梳理,并對幾種光緒制錢進行斷代研究,略陳固陋,求正于方家。
咸豐年間,受到太平天國起義的影響,作為各省鑄幣局重要原材料的“滇銅”受阻無法外運,致使銅價大漲,各省鑄幣局紛紛鑄造虛值大錢。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同治、光緒時期。在光緒時期,有部分省份較早地恢復制錢的鑄造。
早在光緒十三年(1887)朝廷規(guī)復制錢之前,寶川局早已開始鑄造制錢,是各局中鼓鑄制錢較早的。在光緒二年(1876)左宗棠上疏中就提到“云南、四川兩省,業(yè)已開爐”,他希望和川云兩省一樣“一律鼓鑄制錢,毋庸鼓鑄當十錢”。[1]
光緒十三年規(guī)復制錢,令各直省鼓鑄“一錢重制錢”,并且下?lián)芙o部分鑄錢局祖錢、母錢,以“照式試鑄”。[2]但是寶川局并未按照朝廷的標準來鑄造,在光緒十九年(1893)戶部上呈朝廷的折子中稱“寶川局所鑄錢文仍系鑄重一錢二分”,希望寶川局按照光緒十三年每文重一錢的標準來鑄行。
為何寶川局鑄錢要重于朝廷“一錢”的標準,四川總督劉秉璋道出其中原委:
茲據(jù)布政使王毓藻詳查寶川局鼓鑄制錢需用銅鉛,寧遠各廠硐山□,產(chǎn)銅短絀,全賴另覓鉛廠新礦供鑄,曰鉛因黔省禁賣,亦經(jīng)另采新礦并招商遠赴黔邊收買,奏報在案,各新礦□暨黔□銅鉛又會理州白果灣試白鉛均系質(zhì)地□□,屢經(jīng)局中剔出低銅低鉛,飭廠飭商變換純銅純鉛而換運銅鉛仍遠不及老礦純凈,天地生物精華所限,非人力所能補救,是以近年川省鑄錢總照每錢一文重一錢二分鼓鑄,而鑄□之錢質(zhì)色尚欠堅精,擲地□□破碎,難以經(jīng)久行使,巿面不甚通行。前奉懿旨飭寶川局照每錢一文鑄重一錢該局□呈驗所鑄之錢,□系高低難分,字跡模糊莫辨,重按即破成□塊,實屬不能成錢,是以欽奉懿旨,日久未能遵辦,職此之故。[3]
他認為,因為銅鉛礦源枯竭,貴州禁賣,川省鑄錢所用銅鉛遠不如老礦干凈,“實難減輕分□,應□仍□□錢一文鑄重一錢二分,□□礦中地氣旺厚,所產(chǎn)銅鉛質(zhì)色純熟,再行遵減”。四川總督劉秉璋的建議,最后也得到朝廷的批準。光緒十八年(1892)之前,寶川局鑄造錢幣數(shù)量大,“所需白鉛甚鉅”,所需之鉛往往都是“赴黔采買”。光緒十八年,貴州所產(chǎn)鉛盡數(shù)解京,不準四川購買,寶川局鑄錢原料減少。雖然四川再辟新礦,但是寶川局鑄造成本高昂。[4]
光緒二十四年四川總督按察使文光的奏折中提到補鑄光緒早期卯額的情況,我們也了解到,此時寶川局錢重也先后改為一錢、八分:
壬午以前,卯額仍系照舊辦理,嗣奉部駁,即將癸未卯額攺鑄一錢,茲復奉文令鑄八分,系為節(jié)省帑項之計,敢不勉力遵行。已于甲申卯額遵照攺鑄,惟銅觔雖減,而錢數(shù)實增,工料之需,萬難節(jié)省。[5]
壬午年即光緒八年(1882)之前的卯額,每卯的鑄造額與舊時相等,也就是說鑄造出來的光緒通寶銅鉛配比、鑄造數(shù)量、每枚重量都與之前大體相當。[6]癸未年即光緒九年(1883)的卯額,寶川局改鑄一錢重的光緒通寶。甲申年即是光緒十年(1884)的卯額,寶川局又根據(jù)朝廷的命令,鑄造八分重的光緒通寶。
光緒二十四年,寶川局開始遵鑄八分制錢。[7]而此時新式制錢機器已經(jīng)引進,寶川局鑄錢量也大幅減少。其實,早在兩年之前的光緒二十二年(1896),四川設立銀元局,進口機器鑄幣,其中便有一臺生產(chǎn)機制制錢的機器。近現(xiàn)代生產(chǎn)工具的引入、四川省內(nèi)銅鉛礦藏的枯竭,導致寶川局基本處于廢止狀態(tài)。寶川局鼓鑄本錢也頻繁挪作他用,寶川局一直沒有重新鼓鑄。
光緒三十年(1904),寶川局“制錢久經(jīng)停鑄”,為了不使寶川局房屋地基“傾圮荒蕪”,四川布政使司馮煦奏請裁撤寶川局,并入機器局。川都錫良請示就寶川局舊址設立勸工農(nóng)政局和勸工外廠,專收窮苦孩童,學習工藝。[8]寶川局也退出了歷史舞臺。
寶川局所鑄光緒通寶有幾種常見的固定版式。
A 式為大字版,字體較大,筆力渾厚,帶有濃厚的宋體風格,與書籍雕版字體很相像。方頭雙點通,爾寶,與寶川局所鑄同治通寶[9]字體一致。錢背滿文“寶”為出頭寶,滿文“川”頭部傾斜作“”,與寶川局鑄同治通寶一致。寶川局光緒通寶大字版均重3.8g,而寶川局鑄同治通寶的重量均為3.84g。日本學者《清朝錢譜》已經(jīng)注意到兩者的相似性,稱此版式為“同治の式”[10]。從字體、形制、重量等方面來分析,寶川局鑄大字版光緒通寶當為早期鑄造,即光緒初年寶川局鑄造制錢時所鑄。
B1 式字體較第一種小,較為圓潤,類似于今日的幼圓體,方頭雙點通,爾寶,滿文“寶”不出頭,滿文“川”作方折頭。這類光緒通寶均重在3.5g 左右,九分有奇。
B2 式字體與B1 式較為相似,類似幼圓體,方頭雙點通,爾寶,滿文“寶”不出頭,滿文“川”作方折頭。這類光緒通寶均重3.0g,約八分(約2.98g)。因為錢體較小、穿孔較大,因而字體受到擠壓,“光緒”二字較為扁平,“通寶”二字較為修長。
B1、B2 式的均重接近一錢和八分,正好符合歷史記載。B1、B2 兩式文字相近,也符合連續(xù)補鑄癸未和甲申卯額的實際情況。因此B1、B2 式應當是光緒二十四年四川總督文光所言補鑄癸未和甲申卯額所鑄重一錢、八分者。
D 式為類似宋體字,筆畫棱角分明,穿口較大,字體壓縮而扁長,角頭雙點通,爾寶。這類錢幣制作精良,每枚錢幣的重量都在4g-4.1g,一錢一分左右,可見制作時有嚴格的標準。背下篆文“川”字的光緒通寶也都是這種版式,背下篆文“川”應當是樣錢之類。根據(jù)重量,這類錢也是光緒二十四年川省遵鑄八分錢之前所鑄。
寶川局鑄同治通寶、光緒通寶數(shù)據(jù)對比*
寶川局鑄造同治通寶大字版和光緒通寶大字版對比
川省除了采用土法鼓鑄制錢之外,還曾經(jīng)購買近代機器制造機制制錢。
光緒時期,因為四川地區(qū)制錢缺乏,川督鹿傳霖設立“蜀通官銀錢局”發(fā)行錢票,但是蜀地向來不習慣使用錢票,因此也未能取得太多成效。
光緒二十二年,鹿傳霖向清廷上奏請求開辦銀元局,“擬分購機器于省城鑄造制錢,于川東鑄造銀圓,以期開浚利源,便民利用”,并且“委員前赴上海購置機器”[13]。隨即得到朝廷的同意,向美國新澤西州的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Ferracute Machine Company)采買機器、模具等設備。孫浩先生《百年銀圓—中國近代機制幣珍賞》一書引用了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的檔案,對此次中國向美國訂購生產(chǎn)銀幣的機器有較為詳細地研究。中國政府通過在上海的茂生洋行(American Trading Company)向美國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訂購了3 座造幣廠設備:兩座生產(chǎn)新式的制錢和銅幣,分別設置于成都和武漢,產(chǎn)能分別為每日30 萬枚和25 萬枚;一座生產(chǎn)銀幣,產(chǎn)能每日15 萬枚,設置于成都。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提供印花機、沖餅機、沖孔機、制模機、熔爐、退火爐、燒鑄爐、軋片機、鍋爐等一系列設備。很快,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將設備制作試車完成,打包運往中國。開始擬定制錢于成都生產(chǎn),銀元于川東生產(chǎn),但之后朝廷決定將原擬定于川東生產(chǎn)的“銀圓亦改于省城制造,以期就近易查”[14]。與此同時,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派出技術人員跟隨機器一起赴成都給予技術支持,技師強必爾(Henry Janvier)自美國新澤西啟程出發(fā),從美國西岸的舊金山乘船經(jīng)過日本的橫濱再到上海,與茂生洋行的英籍雇員艾文瀾(Henry Everall)會面,乘船到達萬州轉(zhuǎn)陸路,于光緒二十四年三月十三日(1898 年4 月3 日)到達成都,并且在光緒二十四年六月(1898 年7 月)機器完工試車,開始生產(chǎn)錢幣[15]。
機制寶川局光緒通寶制錢,圓形方孔,直徑約23mm,面文楷書“光緒通寶”四字,幕文滿文“寶川”二字(圖1)。長期以來,對于機制寶川局光緒通寶制錢的生產(chǎn)缺乏研究,更未能明確其生產(chǎn)年代和地點。《四川銅元研究》一書總結歷年的出土材料和研究成果,根據(jù)四川成都造幣廠光緒二十九年(1903)試鑄銅元時“就原購鑄小制錢廢機修改應用”的記載,斷定光緒二十九年前確實生產(chǎn)過機制方孔小平錢,并且認為所謂的“小制錢廢機”就是生產(chǎn)機制寶川局光緒通寶制錢的機器[16]。這是根據(jù)舊有的材料所能做出的最合理的結論了。
通過孫浩先生在《百年銀圓》一書中披露的漢立克納普機器公司的檔案,我們了解到1896 年中國政府向美國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訂購3 臺造幣機,其中兩臺設置于成都,一座設置于武漢。又根據(jù)《申報》等材料的記載,我們得以確切地知道,成都的兩臺機器一臺是每日15 萬枚產(chǎn)能的銀元造幣機,另外一臺是每日30 萬枚產(chǎn)能生產(chǎn)新式制錢的造幣機,生產(chǎn)的新式制錢即是機制寶川局光緒通寶制錢。這臺日產(chǎn)30 萬枚的造幣機沒有使用幾年就被廢棄,就是成都四川造幣廠資料中所說的“原購鑄小制錢廢機”。光緒二十八年(1902)川督岑春煊始議在川省生產(chǎn)銅元,并于次年開工試鑄,這臺廢舊機器又被修復,用于試鑄新式銅元。
光緒時期,寶川局鼓鑄制錢??梢苑譃閹讉€階段:
第一階段,光緒初年川省即開始鑄造光緒通寶制錢。光緒十三年(1887),朝廷規(guī)復制錢,令各直省鼓鑄“一錢重制錢”。但由于川省銅礦短缺,黔鉛禁賣,寶川局所用銅鉛質(zhì)量較差,若按照朝廷的標準來鑄造,制錢很難鑄造堅實,于是“寶川局所鑄錢文仍系鑄重一錢二分”。
寶川局鑄光緒通寶A 式,又稱大字大樣,其均重3.8g,文字與寶川局鑄同治通寶制錢一脈相承,應當是光緒初年所鑄。光緒通寶C 式、D 式均重分別為3.9g、4.05g,與A 式重量相當,都接近“一錢二分”,C 式錢背滿文“川”字,與寶川局鑄同治通寶制錢相同,故C、D 兩式的鑄造年代也是在寶川局鑄錢減重為一錢之前。
第二階段,光緒十九年戶部上報朝廷希望寶川局按照光緒十三年每文重一錢的標準來鑄行。幾經(jīng)波折,寶川局終于開始鑄造枚重一錢的制錢,其鑄造時間大約在光緒十九年到光緒二十三年間,其所鑄造的是癸未年即光緒九年的卯額。光緒二十四年,寶川局開始遵鑄八分制錢。此時新式制錢機器已經(jīng)引進,寶川局傳統(tǒng)鑄錢量也大幅減少。
寶川局鑄光緒通寶B1 版式,均重3.53g,在一錢上下,其文字風格與B2 式大體相當,B2 式均重2.96g,在八分上下。B1、B2 兩式錢幣,正合寶川局鑄錢減重為一錢,又減重為八分的歷史。故B1 式即是寶川局減重為一錢時的鑄錢,B2 式即為寶川局減重為八分時期的鑄錢。
第三階段,光緒二十二年(1896),四川設立銀元局,從美國漢立克納普機器公司進口兩臺機器鑄幣,一臺為生產(chǎn)銀元的機器,一臺是生產(chǎn)機制制錢的機器(圖2)。光緒二十四年(1898),銀元機器和制錢機器開始使用,制錢機器產(chǎn)能為每日30 萬枚,但是該制錢機器使用時間不長,到光緒二十九年(1903)之前就被廢棄。
圖1 機制寶川局光緒通寶制錢[17]
圖2 制造光緒通寶制錢和光緒元寶銀元的四川銀元局內(nèi)景[18]
圖1 所示寶川局機制光緒通寶制錢,即是從美國漢立克納普機器公司進口的制錢機器所生產(chǎn),投產(chǎn)時間為光緒二十四年(1898)到光緒二十九年之前。該機器生產(chǎn)時間較短,并且由于機制制錢是作為傳統(tǒng)鑄造制錢的補充,因此機制寶川局光緒通寶制錢生產(chǎn)不多,存世量較少。
近現(xiàn)代生產(chǎn)機器的引入,四川省內(nèi)銅鉛礦藏的枯竭,鼓鑄本錢頻繁挪用,導致寶川局基本處于廢止狀態(tài)。光緒二十八年川督岑春煊始議在川省生產(chǎn)銅元,并于次年開工試鑄,銅元的生產(chǎn)速度和利潤率是傳統(tǒng)鑄錢和機制制錢所無法相比的。川省鑄造制錢的歷史至此也徹底結束。
注釋:
[1][清]左宗棠:《甘肅暫緩開爐鼓鑄制錢片》,《左宗棠全集·奏稿六》第6 冊,岳麓書社,1992 年,第742 頁。
[2]《光緒十三年十二月初八日京報全錄》,《申報》(上海版),1888 年2 月6 日,第5321 號,第11 版?!墩堥_爐鑄錢折稿》,《申報》(上海版),1885 年8 月23 日,第4439 號,第1 版。
[3]《光緒二十年七月十三日京報全錄》,《申報》(上海版),1894 年8 月21 日,第7663 號,第12 版。
[4][清]朱壽朋編纂:《東華續(xù)錄(光緒朝)》光緒一百十九,清宣統(tǒng)元年上海集成圖書公司本。
[5]《光緒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六日京報錢錄》,《申報》(上海版),1899 年2 月5 日,第9274 號,第12 版 。
[6]同一鑄幣局、同一時期每卯用銅鉛數(shù)量基本相同,卯額相同即是說明每卯錢幣鑄造量、錢幣枚重大體相當。關于清代鑄幣中“卯”的問題可以參見李強:《淺談清代鑄錢體系中的“卯”》,《中國錢幣》,2007 年第3 期。
[7]馬飛海等主編:《中國歷代貨幣大系·清錢幣》,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 年,第763 頁。
[8]《川督奏派員采銅及設立勸工農(nóng)政局事北京》,《申報》(上海版),1905 年11 月23 日,第11712 號,第4 版。亦見四川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四川省志·大事紀述》,四川科技出版社,1999 年,第169 頁。
[9]寶川局所鑄同治重寶也有兩種版式:一種為大字版,一種為小字版。大字版存世量較大,重量較重,與寶川局鑄光緒通寶大字版在字體風格、周郭形制、錢幣重量上具有較高的相似性和接續(xù)性。而寶川局鑄同治通寶小字版則與寶川局鑄咸豐通寶字體風格一致,可以推斷寶川局同治通寶大字版當為同治后期鑄造。
[10][日]塙史朗:《清朝錢譜》卷四,東京清朝錢幣學會,1974 年,第240 頁。
[11]黃鵬宵:《故宮清錢譜》,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4 年,第133 頁。
[12]馬明宗:《寶云局所鑄光緒通寶斷代研究》,《中國錢幣》,2020 年第1 期。
[13]《光緒二十二年八月初二日京報全錄》,《申報》(上海版),1896 年9 月19 日,第8414 號,第12 版。
[14]《光緒二十四年九月初四日京報全錄》,《申報》(上海版),1898 年10 月27 日,第9173 號,第14 版。
[15]孫浩:《百年銀圓—中國近代機制幣珍賞》(修訂版),上??茖W技術出版社,2018 年,第58 頁。
[16]成都市錢幣學會:《四川銅元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 年,第21 頁。
[17]圖片來源于《中國錢幣大辭典·清編·銅元卷》。
[18]照片為附屬于機器局的四川銀元局生產(chǎn)車間內(nèi)景,為美國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隨行至成都安裝機器的強必爾拍攝,時間為光緒二十四年(1898),當時漢立克納浦機器公司提供了兩臺機器,一臺生產(chǎn)制錢,一臺生產(chǎn)銀元,就是照片中的機器。圖片取自中國錢幣博物館編:《中國銅元精品展》,科學出版社,2017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