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化紀
我的家鄉(xiāng)是一個美麗的村莊,村子不大,三面環(huán)水,萬福河像一條玉帶緩緩從她身前流過,給故鄉(xiāng)平添了幾分嫵媚和靈氣。
當歲月的腳步停留在記憶里那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上時,腦海里便會浮現(xiàn)出家鄉(xiāng)一條被叫作“萬福順”的小路,它是我心底最溫暖的所在,清新、樸素、真切,令我心馳神往、魂牽夢繞。
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見證過父親對我迎來送往的目光,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記錄著母親對我的牽腸掛肚。每次緩緩走在家鄉(xiāng)的小路上,猶如與小路親密地交談,談過去的往事,一串串、一樁樁竟是那么清晰,那么透徹。就在這彎彎的小路上,曾留下我快樂的足跡,飄過童年的歡歌,刻下兒時的期盼。小路一直向前延伸,把我的理想帶向遠方。
歲月無痕,靜水流深。我在這條小路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年,風風雨雨記不清走了多少趟,直到我上完小學和中學,它始終伴隨著我的成長。它的軌跡、它的風姿、它的容貌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中,任何時候都是我不眠的牽掛。
如今,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已與大路相連,把鄉(xiāng)里人帶向了城市,帶進了五彩斑斕的精彩世界,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是家鄉(xiāng)的根、故土的脈,是鄉(xiāng)親們走向希望之所在。
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穿行在田野間,小路與村莊附近的小河相依相伴,纏纏綿綿;小路有時被郁郁蔥蔥的樹木遮掩得嚴嚴實實,濃蔭涼爽;小路旁的小河,清澈透碧的河水嘩嘩吟唱著流向遠方,河邊長滿了不知名的水草,水中魚蝦成群,穿梭嬉戲,河岸上的各種樹木枝繁葉茂,形態(tài)各異,相互謙讓,組成了最和諧的風景。
記得兒時曾跟父親去趕集,父親背著我走在小路上,悠悠晃晃的好舒服。那時,感覺小路很幽長很崎嶇,但我卻絲毫不害怕摔下來,那是因為有父親的愛心和力量給我無比的幸福和安全感。我無暇顧及父親腳下的路有多么曲折漫長,我好奇小路上的鳥語花香、潺潺溪水,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和美好。
上學后我每天在小路上往返四趟,在歲月里茁壯成長,一路歡聲笑語,忘卻了艱辛與疲憊,那是因為小路上有太多的景致與趣事。春天看鄉(xiāng)親們在田地里忙碌勞作,夏季在路旁的小河里捕魚摸蝦,秋季果實累累掛滿枝頭,冬季看白雪皚皚,一行行腳印在小路上延伸。
我喜歡早上在家鄉(xiāng)的小路上聽鳥兒在樹梢鳴叫,中午在樹蔭下休息、玩耍,傍晚在樹下捉蟬,晚上聽草叢間蟋蟀的低鳴、田間青蛙的鼓噪,聽老人們講村里久遠有趣的故事。
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留下了我無數(shù)的腳步,見證了我的成長,記載了我多少童年的趣事和歡樂,承載了我多少希望與夢想。小路雖小,但在我的心里,它就是康莊大道。因為,我就是從這小路一路走向外面的世界,走向希望的明天。
每當我從小路走到村口,看到村里升起的裊裊炊煙時,都會讓我感受到那濃濃的鄉(xiāng)情、親情和家的溫馨幸福。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多數(shù)時間是靜默的,但它永遠不會寂寞,它與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相濡以沫,肝膽相照。
如今,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已變成寬闊的水泥路,可那過去的小路依然深藏在我的記憶中。我眷念家鄉(xiāng),眷念家鄉(xiāng)的那條小路。
故鄉(xiāng)的田野
我的故鄉(xiāng)在魯西南平原的一個比較偏僻的農村,它南擁一條曲折蜿蜒的萬福河,北面被一片大溝塘半環(huán)抱著,東面和西面都有寬闊的柏油馬路和外界聯(lián)系。老家村子的四周就是廣闊的田野,田野上生長著大片的莊稼和各色的花草樹木。
每當春天造訪,最讓人流連忘返的,莫過于莊稼地里返青的麥苗了。它們總以蓬勃的姿態(tài),給世界帶來一片新綠和夢想。三兩場貴如油的春雨落下,無邊無際的麥田,便蕩起連綿不斷的綠色波浪。
暮春時節(jié),青蛙成了田野的主角,在每一個有水的洼地里,它們“呱呱”地朝天歌唱,猶如教室里孩子們瑯瑯的讀書聲,悅耳動聽。
我喜歡在故鄉(xiāng)夏日的清晨里漫步,田野上的景致曼妙無窮。樹木和花草頂著露水,迎著陽光,時而含著笑靨,時而打著盹兒。農人走過,晶瑩的露珠從枝葉間滑落,濺入潮濕的泥土。這會兒有兩三只飛鳥,像受了驚嚇似的,從茂密的樹叢間,“忽”的一聲振翅飛了出來,隨即消失在遠處的地頭。
田野的秋天,更惹人喜愛,處處洋溢著成熟和收獲的味道,尤其是那大片大片謙遜的紅高粱,只要看到它,靈感就會井噴,詩意就會流淌。
故鄉(xiāng)的冬天,則是另一番景象??諘绲奶镆耙挥[無余,落盡葉子的樹木,枯黃躺倒的小草,日漸堅硬的土地,都給人們一種內斂謙虛的感受。
其實,故鄉(xiāng)的四季都是熱鬧的,尤其是對貪玩的孩子們來說,總能抓住季節(jié)的特點和魅力,把游戲和快樂發(fā)揮到極致。正如一位詩人所說:沒有孩子的鄉(xiāng)村是沒生氣的。春天的風箏,盛夏的戲水,金秋的采摘,冬日的滑冰,都讓孩子們把所有夢想安放在幸福的時空。
進入中年的我,經(jīng)常夢回故鄉(xiāng),特別是充滿夢幻色彩的故鄉(xiāng)的田野,時常讓我重溫童年的幸福。故鄉(xiāng)的田野,它有時自然樸素,有時又萬種風情,它是大自然賜予故鄉(xiāng)的一片美麗所在,是我魂牽夢縈的精神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