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林

（湖南師范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以“非意識形態(tài)化”“去政治化”“淡化政治”“價值中立”等名義，破壞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地位。在現(xiàn)實場域中，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主要表現(xiàn)為新自由主義、歷史虛無主義、“普世價值”論、民主社會主義等樣態(tài)。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往往打著“普世價值”“全球話語”的幌子，在理論上通過論證意識形態(tài)的虛假性、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趨同性等，淡化甚至否定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危害甚大。在其著力影響的群體中，青年大學生居于重要位置。因此，從學理上深入剖析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對大學生的蠱惑力之源，具有重要價值。

一、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的理論形態(tài)較具迷惑性

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不僅表現(xiàn)為一些具體主張，而且有其精心修飾并不斷更新迭代的理論形態(tài)，而理論化、系統(tǒng)化后的思想主張較之單純的觀點表達無疑更具有迷惑性，使得一般群眾難以直接把握其政治本質。而且，有理論鋪墊和支撐的思想觀點讓人覺得其不是信口開河，而是言之有據(jù)、論之有理的。

拿新自由主義來說，其作為一種資本主義向全球擴張的意識形態(tài)，主要標志是20世紀90年代的“華盛頓共識”，它把“非調控化、自由化和私有化”變成“西歐各國和美國經(jīng)濟政策的戰(zhàn)略工具，這些工具被新自由主義綱領推崇為國家意識形態(tài)”[1]。從其最初的理論形態(tài)來看，新自由主義是一種以古典自由主義經(jīng)濟理論為基礎，以反對和抵制凱恩斯主義為主要特征的經(jīng)濟理論。眾所周知，古典自由主義是為資本主義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的需要應運而生的，它建立在個人主義之上，反對政府干預、控制經(jīng)濟，強調經(jīng)濟自由。亞當·斯密將古典自由主義經(jīng)濟理論系統(tǒng)化，用“看不見的手”的思想來概括和表述這種經(jīng)濟自由主義，主張自由貿易、自由放任、自由市場，反對國家對經(jīng)濟的干預，政府只充當“守夜人”的角色。直至20世紀30年代，西方資本主義世界都奉行經(jīng)濟自由主義的思想和政策。由此可見，其理論淵源極其深遠，深刻影響了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產(chǎn)生以來數(shù)百年的歷史。

盡管隨著20世紀30年代資本主義經(jīng)濟危機的大爆發(fā)，為擺脫世界性經(jīng)濟大蕭條，主張國家對經(jīng)濟進行干預的凱恩斯主義一度占據(jù)主導，成為西方各國制定經(jīng)濟政策的主要理論依據(jù)，但是，資本主義世界對于經(jīng)濟自由主義的深層依賴并未改變，自由市場、自由貿易的深層信仰在根本上從未改變。隨著20世紀70年代西方發(fā)達國家深陷經(jīng)濟停滯和通貨膨脹的“滯脹”危機中，凱恩斯主義遭到質疑和批判，新自由主義逐漸取代凱恩斯主義發(fā)展成為美英等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的主導經(jīng)濟理論。

僅從經(jīng)濟方面看，新自由主義的核心思想可以集中概括為“四化”，即自由化、私有化、市場化、全球化。除全球化外，其他三化的理論淵源都可以追溯至古典自由主義，可以說是根基深厚。而且經(jīng)以哈耶克為代表的倫敦學派、以弗里德曼為代表的芝加哥學派以及以科斯為代表的新制度經(jīng)濟學派對新自由主義的不斷發(fā)展，補充了新的時代內涵，新自由主義因此成為適應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向國際壟斷金融資本轉變的理論思潮，其思想主張也伴隨著國際壟斷金融資本的全球擴張而“攻城略地”。大學生是接受新思想的先鋒，也是各種思想盡力爭取的首要群體，其思想受到新自由主義的影響在所難免。

再來看歷史虛無主義。歷史虛無主義的理論基礎主要是虛無主義論和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理論。據(jù)海德格爾考證，德國哲學家雅可比第一個使用了“虛無主義”概念，隨后在文學家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與普希金等人的推動下，虛無主義被用來描述由實證主義等片面推崇科學的思想流派所引發(fā)的激進立場。學界普遍認為，真正把虛無主義作為一個哲學問題進行系統(tǒng)研究和論述的是尼采。尼采認為，虛無主義與價值有關，虛無主義“意味著最高價值自行貶值沒有對目的的回答”[2]。在西方的文化傳統(tǒng)中，最高的價值就是上帝，一切其他的價值都是以全智全能的上帝的存在為基礎的。尼采認為，19世紀末的德國是充滿黑暗和罪惡的社會，因為人的本性和自由都被舊有的理性和基督教所扼殺，統(tǒng)治歐洲2000年的基督教思想嚴重束縛了人類的心靈，以上帝為核心的宗教信仰，把人當成上帝的附屬物，否定了人類自身的價值?；浇虖娬{服從的說教，迫使人類被動聽從命運的安排，將人的自由意志和激情徹底抹殺?；浇滩皇亲屓藗兎e極地作出改變，而是讓人們同情弱者，使人趨向軟弱和頹靡。人類要想獲得真正的自由，就要從宗教的壓迫中擺脫出來，尼采為此振聾發(fā)聵地喊出了“上帝已死”“重估一切價值”的口號。根據(jù)俞吾金先生對尼采思想的研究解讀，“導致上帝死亡的真正的原因，即上帝之無能、救贖之無效和人類之絕望”[3]。人性本惡的“原罪”使得上帝的任何“救贖”行為必定失敗。海德格爾對虛無主義作了深入研究，認為尼采的“上帝已死”實際上意味著“信仰虛無展現(xiàn)出來了”，“在這里，虛無意味著：一個超感性的、約束性的世界已經(jīng)不在場了”[4]。虛無主義發(fā)展到當下，已成為一種普遍的文化現(xiàn)象和社會思潮，涵蓋歷史、文化、道德等方面，導致各種形式的虛無主義。

歷史虛無主義的另一個理論根源是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后在西方興起的一種反傳統(tǒng)、反體系、反中心的思維模式和社會思潮，它質疑傳統(tǒng)科學理論，質疑實證主義的傳統(tǒng)方法，倡導“推翻本質主義”“顛覆宏大敘事”“張揚個體性和差異性”，試圖重新解釋人類文明現(xiàn)象。后現(xiàn)代主義在史學領域的代表人物是海登·懷特。此外，德里達、?？隆⒐愸R斯等人也被認為是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學家。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表現(xiàn)出反權威、敘述化、零散化、無深度概念的思考。過去人們一般認為，歷史是客觀真實的、連續(xù)發(fā)展的、必然進步的，但后現(xiàn)代主義者反對線性的歷史觀，認為歷史中并不存在線性邏輯，而是多重的、多層面的。他們否定歷史學的科學性，否定歷史的客觀真實性，肆意放大主觀性。在后現(xiàn)代主義者看來，歷史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語言[5]。事件乃至歷史得以可能的根源在于歷史編撰者的文字操作，歷史得以可能的真正原因是文本和話語，而不是歷史本身的結構和機理，所謂的歷史過程的整體性、唯一性根本就是個偽命題。他們反對歷史研究“宏大敘事”的意義，將歷史研究的主題由宏觀轉向微觀，由中心轉向邊緣，強調對微觀史學、日常生活史學的研究，將對政治、經(jīng)濟以及重大歷史事件的關注轉移到小人物的日常生活中來，反對關于歷史的本質和結構。

在懷特等人看來，歷史事實不是“真實”，事實漂流在歷史中并可以與任何觀念相結合，而歷史“真實”只能出現(xiàn)在追求真實的話語闡釋和觀念構造之中，歷史文本與文學文本在使用的詞匯、修辭和形式方面并沒有多少區(qū)別[6]。他們認為，歷史與小說之間的界限已經(jīng)消失，歷史可以像小說那樣進行虛構；每個人都是自己的歷史學家，對歷史的解釋都有正當性。這種直覺的、印象主義的史學觀遭到了大量批判。英國著名史學家艾爾頓堅持“史料至上”，堅信史學必須學有所本，切不可舍本逐末，他把福柯、德里達等人歸類為“理論販子”，把懷特的理念看成“無意義的冗語”。意大利微觀史學家金茲伯格力挺實證史學，直斥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為“廉價的虛無主義”，他認為任何形式的懷疑論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甚至不值史家一顧[7]。

二、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以虛假的倫理正當性誤導大學生

政治理論和意識形態(tài)要吸引群眾，離不開對其倫理正當性的表達。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曾深刻指出，每個統(tǒng)治階級都會把自己的利益解釋為社會的利益，“在觀念上的表達就是：賦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們描繪成唯一合乎理性的、有普遍意義的思想”[8]。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的各種思想主張，都把自己打扮成普遍利益的代表，是人類“普世文明”和“普世價值”的思想體現(xiàn)，以此迷惑廣大群眾。

有學者研究指出，普世論有三個把戲：其一是把偶然說成必然。如把歐洲領先于世界的偶然當作歷史的必然。其二是把地方的說成世界的。將源生于歐洲的西方價值觀說成世界性的、先進的“普世價值”觀。其三是把短期的說成永恒的。將自工業(yè)革命以來不到300年的繁榮視為永恒，制造歐洲領先于世界的神話[9]。

普世論的本質是西方中心主義，核心是“普世價值”。陳先達教授認為，“抽象的絕對的普世價值是不存在的，因為它包含一個不可解決的矛盾，即價值主體與價值本質的矛盾”[10]。換言之，真理是有其內在客觀性的，是規(guī)律性的認識，因而可以普遍適用。但價值是主體的需要與滿足需要的關系，主體利益和需要的差別使得不可能存在某種適用于任何時間、任何主體的“普世價值”。一些人以西方為中心，視西方文明為“普世價值”，把資產(chǎn)階級的核心價值觀具體化、普世化，把西方世界當成自由、民主、人權的發(fā)明者和代言人，動輒以西方標準衡量和評判其他國家，并通過政治干預、文化滲透等不擇手段地推廣其價值體系和制度體系。非意識形態(tài)化中的新自由主義、民主社會主義、“普世價值”論等只不過是從不同角度來試圖達成西方中心主義的手段而已。

再看民主社會主義?！懊裰魃鐣髁x的危害性就在于它表面的進步性和本質的反動性?！盵11]它打著社會主義的旗號，把自由、公正、互助確定為基本價值，宣稱它的目標就是要實現(xiàn)一種以自由和民主為內在價值的民主社會主義體制和社會秩序。這些觀點和思想對于那些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知之甚少的人極具迷惑性，如果我們不用馬克思主義的“火眼金睛”來分析，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中落入它的話語陷阱。尤其對年青大學生來說，社會主義前面加上“民主”，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對于那些對現(xiàn)實存有不滿的人來說，民主社會主義宣揚的“第三條道路”也有其吸引力，其邏輯就是：既然資本主義不好，社會主義也有不足，那為何不走第三條道路呢？畢竟資本主義的內在缺陷在歷次經(jīng)濟危機以及近年的世界金融危機中已經(jīng)被廣泛認知，而社會主義的探索也非一帆風順，蘇聯(lián)模式在實踐中失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盡管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但也存在一些體制機制上尚待改革的弊端和環(huán)節(jié)。再加上西方媒體以“有色眼鏡”對中國體制和社會發(fā)展進行了大量的負面報道，于是有人更容易被民主社會主義宣揚的“第三條道路”所蠱惑。

民主社會主義從抽象人性論出發(fā)，把社會主義倫理化，把社會民主黨改造成“全民黨”，以所謂“全人類價值”來掩蓋和抹殺無產(chǎn)階級、勞動人民利益與資產(chǎn)階級利益之間的本質區(qū)別。如社會黨國際通過的《民主社會主義的目的與任務》宣言提出，社會黨“受人道主義原則的啟示”“謀求自由和正義”，為建立“一個社會公正、生活美好、自由與世界和平的制度而奮斗”，以使“自由人能以平等地位在社會中共同工作”，反映出鮮明的倫理社會主義傾向。同樣的傾向也表現(xiàn)在西歐各國社會黨的綱領中，德國社會民主黨稱民主社會主義在歐洲是“根植于基督教倫理學、人道主義和古典哲學”的。法國社會黨和奧地利社會民主黨稱民主社會主義“把社會倫理目的提到首位”，是對人、人性、人的價值的肯定，人是民主社會主義考慮一切社會問題的核心。英國工黨的理論著作稱，社會主義“歸根到底是倫理和道德問題”[12]。

它宣揚所有社會集團和個人團結一致，社會機會均等，所有社會集團和個人利益和諧一致、互助和博愛，以及超越階級的普遍民主，等等。民主社會主義的這些價值主張站在抽象的人道主義立場上，從所謂全人類利益的角度設計其思想主張，追求抽象的“全人類價值”，表面上十分美好，因而能迷惑一部分人。但對其本質進行分析，民主社會主義漏洞百出，其虛偽性顯而易見。一方面，其立論根基——抽象人性論是虛假的。從來就只有具體的人性，沒有抽象的人性。另一方面，它不愿也不敢觸及資本主義制度的根基——私有制，不敢用階級斗爭的方式爭取工人階級的利益，而是幻想進行階級調和，試圖在資本主義基礎上進行改良，幻想以緩慢演進的方式，通過民主化進程來實現(xiàn)諸如民主、自由、平等、公正、團結等基本價值，這在根本上是行不通的。

三、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的傳播具有較強滲透性

第一，以學術研究和學術交流的名義興辦研究機構和基金會，暗中進行“普世價值”的推廣和滲透。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首先都是在學術界引發(fā)討論并向社會生活領域傳播的。新自由主義、民主社會主義、“普世價值”論、歷史虛無主義等思潮都有其理論形態(tài)，都在學術領域引發(fā)廣泛討論。其中，有些人是別有用心的，其目的是在思想上動搖甚至摧毀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合法性，也有一些人是被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的學術外衣所蒙蔽，被其理論的某些特征所吸引。應該說，在不同學術觀點和主張自由競爭的幌子下夾帶私貨是西方勢力思想滲透的常用手段，并且屢試不爽，這比赤裸裸的政治宣傳要隱蔽和有效得多。目前，西方國家有名目繁多的國際政治研究中心、中國研究中心以及各式各樣的基金會，這些機構有的由大學設立，有的由政府設立，有的由民間設立，如美國胡佛研究所、英國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洛克菲勒基金會、福特基金會、索羅斯基金會等。這些機構經(jīng)常借各種學術研討會以及文化交流活動的機會，進行多種形式的培訓和講座，試圖影響和改變其他國家的知識精英，進而傳播西方理念和治理模式。甚至，它們還幫助各地反政府組織提高對抗政府的實戰(zhàn)技巧，直接支持對象國反對派的反政府活動。其中，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以下簡稱NED）被稱為“第二中情局”，和美國國務院、國際開發(fā)署、中央情報局聯(lián)系密切，它從事的活動用該基金會創(chuàng)始人的話說，“我們今天做的許多事情，就是二十五年前中情局偷偷摸摸做過的事情”[13]。NED于1983年由里根倡議成立，其目的是實施“民主基本建設”計劃，在全球推廣“民主”。它們以課題資助或赴美訪學等為誘餌，拉攏和利用他國的研究人員和知識分子，隱蔽地進行思想、文化、價值觀等滲透。美國《國家利益》就曾說，NED致力于顛覆美國眼中的“獨裁政權”，在世界多地扮演過特殊政治角色。英國《衛(wèi)報》也指出，自20世紀80年代起，世界各地的“顏色革命”背后都有NED的身影。

第二，利用文化交流的途徑持續(xù)輸出西方思潮和核心價值觀。經(jīng)濟全球化進程中不可避免地夾雜著文化和價值觀，西方強勢文化利用其經(jīng)濟、科技等諸多方面的優(yōu)勢，給弱勢文化帶來強烈的落差，部分大學生被西方發(fā)達國家的硬實力和軟實力吸引，進而心生向往。美國政府通過“富布賴特”“國際訪問者計劃”等文化交流項目，選拔資助美國精英走出去，將他國精英請進來，尤其注重在大學師生和研究機構高級人員中創(chuàng)造機會，使來訪精英親身感受美國社會和文化，并伺機傳播其主導思想。自1948年發(fā)展至今，與富布賴特項目合作國家和地區(qū)已多達140個，參與人數(shù)近30萬。大批留美學生在回國后進入社會各行各業(yè)，把美國的思想方式、價值觀念帶回他們的業(yè)界，為美國的政策目標作出了重要貢獻。隨著對外開放的深入，國際文化交流日益頻繁，一些西方理論和思潮通過各種渠道傳入中國，新自由主義、民主社會主義等在思想文化領域獲得了一定的市場，給我國主流意識形態(tài)安全帶來了嚴峻挑戰(zhàn)。

第三，通過大眾傳播媒介進行滲透。美國等西方國家對大眾傳媒極為重視，在它們看來，在宣傳上花1美元，其功效等于在國防上花5美元，根植于當代制度的新的現(xiàn)代手段對帝國的統(tǒng)治變得越來越重要。在此過程中，大眾媒介、宣傳材料、廣告、世俗娛樂者以及知識分子發(fā)揮了重要作用。當今，好萊塢、CNN和迪斯尼樂園要比梵蒂岡、《圣經(jīng)》和政治人物的公眾演講更有影響。在這種觀念下，西方媒體千方百計地掌控著話語權，竭力詆毀社會主義國家。有學者專門就西方主要媒體眼中的中國進行了研究，得出西方媒體向世界展示的中國形象基本上是負面、被扭曲、被丑化了的結論。一方面，通過這些歪曲的、負面的報道，造謠中傷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和文化價值體系；另一方面，它們通過掌控的國際傳媒竭力頌揚西方主流價值觀和社會思潮。一些西方傳媒打著客觀、公正的幌子，著重報道他國的“負面信息”，進行所謂“民主”“自由”“人權”的宣傳。

四、高校意識形態(tài)引領工作尚存不足

大學生尚未完全步入社會，欠缺社會閱歷。學校是影響其思想形成的主要場域，高校意識形態(tài)引領工作尤為重要。高校意識形態(tài)教育欠缺、引領工作不足在客觀上會縱容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在校園的傳播。

第一，過分強調開放自由而對意識形態(tài)工作敏感性不強。《中國教育報》2017年6月22日報道，在十八屆中央第十二輪巡視反饋情況中，29所中管高校普遍存在“落實意識形態(tài)工作責任制不力”“落實意識形態(tài)工作責任制存在薄弱環(huán)節(jié)”等問題。高校是思想文化匯集之地，是學術創(chuàng)新的殿堂，高舉“學術自由”旗號，強調思想多元平等本有利于思想碰撞，激發(fā)創(chuàng)新靈感。但學術無禁區(qū)，教育有責任，高校要擔負起立德樹人、培養(yǎng)社會主義事業(yè)建設者和接班人的重任，大學生要承擔起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使命，這都離不開高校的意識形態(tài)工作。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大學是立德樹人、培養(yǎng)人才的地方，要把思想政治工作貫穿教育教學全過程，“強化思想引領，牢牢把握高校意識形態(tài)工作領導權”，堅定不移辦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學。

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之所以在高校產(chǎn)生影響，在一定程度上與部分高校意識形態(tài)工作責任不落實、工作不到位有關。過度強調自由、強調寬容勢必降低師生對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的敏感性，錯誤思潮借此氛圍大肆傳播。一些錯誤觀點宣稱“讓學術的歸學術，政治的歸政治”，主張淡化哲學社會科學研究的意識形態(tài)屬性，認為如此方能保障學術的科學性和真理性，這種觀點是完全錯誤的。

第二，過分注重科研而弱化了對大學生的思想引領。眾所周知，高校有人才培養(yǎng)、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傳承四大使命。其中，人才培養(yǎng)理應是重中之重，是祖國和人民賦予高校的最重要的使命。然而，部分高校重科研輕教學、重知識傳授輕思想引導的問題還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推進‘四個回歸’，把人才培養(yǎng)的質量和效果作為檢驗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的高等教育改革任務還很艱巨。

高校教師對大學生的思想引領工作存在不足，既有觀念和認識的問題，也有能力和水平的問題，還有高校評價機制的問題。一些教師認為，政治教育、意識形態(tài)引導是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和專職輔導員的職責，自己只要做好學生的專業(yè)教育即可；一些教師政治敏感性不強，沒有把馬克思主義放在指導思想的位置上，有人甚至認為西方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是對馬克思主義的重要補充；一些教師馬克思主義的根基不穩(wěn)，自身的理論素養(yǎng)和分析批判能力不強，對于一些似是而非的觀點和主張無法進行徹底的理論剖析。更有甚者，一些教師自身也受到非意識形態(tài)化思潮的影響，形成了錯誤的思想認識，自然不能對大學生起到教育引領作用。在高校評價機制方面，科學研究與人才培養(yǎng)的地位失衡也是重要原因。在教師的職稱晉升的量化評價指標中，科研的比重遠高于教學的比重，因此做課題發(fā)論文被相當一部分教師視為自己的“主業(yè)”，而本應被重視的教學則成了被應付和敷衍的“副業(yè)”。

第三，主流意識形態(tài)教育的引領力不足。隨著時代的變遷，我國社會的利益格局愈加復雜，意識形態(tài)的整合難度加大。不同的利益群體有不同的利益訴求，社會階層的變化必然導致人們思想觀念的變化，主流意識形態(tài)教育內容必須結合時代發(fā)展，為解決當下大學生的困惑和現(xiàn)實出現(xiàn)的新問題提供思想指引。高校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教育盡管也有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但與學生的訴求、與高校擔負的使命相比還有一定距離，突出表現(xiàn)在理論與實踐脫節(jié)，運用馬克思主義解釋、說明現(xiàn)實重大問題不到位、不徹底等。

除了內容上的相對滯后，主流意識形態(tài)在教育方式和評估方式上也比較單一，表現(xiàn)為實踐教育欠缺和評估機制缺乏。實踐教育是大學生主流意識形態(tài)教育十分重要的方式，它的成功開展有助于緩解理論教育的單調，增強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吸引力。但如今高校實踐教育開展受到重重阻礙，不僅受財力資源的制約，而且缺少老師的全程引導，不利于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內化，實踐教育難見成效。另外，實踐教育過分形式化，出現(xiàn)“場面熱鬧但學生收獲不多”的局面，并不能真正引導大學生。評估機制則多以最后的總結報告等書面材料進行評估，過程考察僅僅就是班級合影等形式的記錄，重結果性評估而輕過程性評估，評估標準也較為主觀化，多以教師為主體進行“優(yōu)秀”“良好”等級評估，評估主體單一而非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