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飛

習近平總書記曾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中指出，要大力“培養(yǎng)能夠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而教科書無疑是培養(yǎng)時代新人過程中最重要、最直接和影響最深遠的工具和載體。也因此，不管是從國家教育治理的宏觀角度還是學科教學優(yōu)化的微觀角度來說，合理闡釋并恰當運用教科書都是“教育研究”的題中應有之義。尤其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思想背景下和建黨一百周年的時間節(jié)點處，從文化內容革新的角度對在傳遞國家意志和社會主流文化方面具有先天優(yōu)勢的語文統(tǒng)編教材（即“教科書”）進行透視、分析及教學反思和重建，無疑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發(fā)揮語文課程的育人價值及其教學功能。

一、透視：語文課程的文化內容革新

《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以下簡稱“新課標”）明確指出語文課程對“繼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培養(yǎng)文化自信，推動文化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具有不可替代的優(yōu)勢”，其中“革命文化”的提出是語文課程在文化內容方面的新變化和新取向。雖然革命文化一直以來都是語文課程內容的有機組成部分，但在新的時空背景下進一步強調革命文化，必有其特殊內涵和用意。

（一）革命文化是中華文化思想體系中的寶貴資源

政治思想領域中的“革命文化”一般是指“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領導中國人民，在激勵中華兒女實現(xiàn)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爭取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過程中，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各個時期的具體實際相結合所形成的，凝聚中國精神、匯集中國力量、展現(xiàn)中國風格的文化形態(tài)?！盵1]不難看出：第一，革命文化是在挫折、困苦乃至災難中孕育而成的；第二，革命文化的形成離不開包括中國共產黨人在內的中國偉大人民；第三，革命文化的提煉和萃取依托于中華民族悠久的歷史文化底蘊。因為中華文化具有連續(xù)性、一致性、繼承性等特征，所以革命文化中潛涵的團結一心、眾志成城、艱苦奮斗、勇于拼搏等精神實則都是中華民族自古有之的精神傳統(tǒng)。也就是說，革命文化一方面繼承和豐盈了中華文化的歷史脈絡，成為中華文化思想體系中的一種重要表現(xiàn)形態(tài)；另一方面它又體現(xiàn)和弘揚了中華文化的現(xiàn)世價值，成為中華文化思想寶庫中的一種極其重要的資源。

（二）革命文化的學習是進行思想教育的重要方式

革命文化雖孕育并形成于中國革命實踐中，但其內涵與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著高度的契合性。因此，通過學校滲透革命文化教育，不僅是革命文化本身的內在需求，也是國家落實思想教育的迫切需要。尤其是在經(jīng)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世界一體化的今天，何以讓“數(shù)字一代”（在互聯(lián)網(wǎng)社會中成長起來的一代人）感受到中華文化的獨特和優(yōu)勢，何以讓他們體悟到中華文化的歷史感和崇高感，這既是一個時代對學校教育的提問，也是一個教育工作者對文化承傳的求索。革命文化不同于其它優(yōu)秀文化、先進文化，其在德育、智育、美育等方面都有極其重要的引導價值。可以說，革命文化是思想教育的重要資源，對革命文化的理解與傳承是思想教育的重要方式。

（三）滲透革命文化體現(xiàn)語文課程的價值導向功能

我國語文教育的“知識內容與其所處的文化背景是分不開的，甚者它們本身就是文化選擇的結果”[2]。語文教育雖不等于思想教育或政治教育，但作為傳遞民族精神的重要途徑和反映智慧文化的系統(tǒng)符號，在宣傳社會主流思想和黨的治國理念方面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課程標準作為學科教學的指導性、綱領性文件，具有一種“承上啟下”的功效?！俺猩稀奔大w現(xiàn)頂層設計在教育價值理念方面的具體要求；“啟下”即引領教材編寫、課堂教學以及考試評估等。據(jù)此就不難理解語文課程標準和語文統(tǒng)編教材為何會如此強調和凸顯革命文化內容了。換言之，踐行融入革命文化的語文課程，不僅是對語文教育文化價值導向的澄清，更是對語文教育以文化人功能的確認。

二、分析：語文教材對革命文化的編排

語文教材從內容要素上來說，一般由選文系統(tǒng)、助讀系統(tǒng)、知識系統(tǒng)和練習系統(tǒng)四大部分構成，其中選文系統(tǒng)是最核心構成部分。基于“文質兼美”選文標準來組織教材一直是我國語文教材編寫傳統(tǒng)，而將革命文化有機融入到語文教材中的最重要方式也正是選文系統(tǒng)。正如有研究者總結，僅小學語文統(tǒng)編教材中革命文化題材選文就有34篇，占課文總數(shù)的10.67%[3]。

如果說語文教材中的革命題材選文是語文課程承載革命文化的主要手段，那么在具體的編排方面又有何匠心之處呢？

（一）革命文化的內容編排

從學段角度看，小學一至三年級教材主要選編單篇課文；四至五年級上冊教材在前三個年級的基礎上有意識地增加了革命文化題材選文在單元中的份量；五年級下冊至六年級教材還專門編寫了革命文化主題單元，如六年級上冊第二單元“重溫革命歲月”收錄了《七律·長征》《狼牙山五壯士》《開國大典》《燈光》四篇經(jīng)典課文，提醒學生不忘歷史，牢記使命。初中階段在編排方面不如小學階段有規(guī)律，相關選文主要以滲透的方式糅進各個單元中，其中較為集中的單元，如七年級下冊第二單元“家國情懷”四篇中收錄了三篇革命文化題材選文《黃河頌》《老山界》《土地的誓言》，另外八年級上冊名著導讀部分安排了《紅星照耀中國》這本紅色經(jīng)典。高中選擇性必修和選修課程分別設置了“中國革命傳統(tǒng)作品研習”“中國革命傳統(tǒng)作品專題研討”兩個學習任務群。據(jù)此，語文統(tǒng)編教材對革命文化題材選文的設計思路為：從“單篇”到“單元”再到“名著”，最后到“專題”，形成一個由易入難、由淺及深、由一到多的層級化的邏輯鏈條。

（二）革命文化的呈現(xiàn)位置

革命文化主要依托“選文”呈現(xiàn)，但其它部件如單元導語、課后閱讀鏈接、單元學習任務、綜合實踐活動等也相應地編寫了革命文化內容。單元導語如“重溫革命歲月，把歷史的聲音留在心里”（六年級上冊第二單元）、“家國情懷，是人類共有的一種樸素情感，它意味著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熱愛家鄉(xiāng)的土地人民”（七年級下冊第二單元）等；課后閱讀鏈接如五年級上冊《圓明園的毀滅》課后鏈接閱讀材料《七子之歌（節(jié)選）》《和平宣言（節(jié)選）》、六年級上冊《燈光》課后鏈接閱讀材料《毛主席在花山》《獄中聯(lián)歡（片段）》等；單元學習任務如高一必修上冊第一單元“學習任務二”中要求查找毛澤東《沁園春·長沙》的寫作背景材料，閱讀埃德加·斯諾的《毛澤東自傳》，了解其青年時期的革命經(jīng)歷等；主題實踐活動如七年級下冊綜合性學習“天下國家”中設置了“愛國人物故事會”“愛國詩詞朗誦會”“愛國名言展示會”等內容。此外，相關選文插圖、知識框、習題等也都有所體現(xiàn)。

（三）革命文化的表達方式

無論是選文或插圖，還是單元導語、課后習題或閱讀鏈接，亦或是單元學習任務、知識框或綜合實踐活動，革命文化表達方式主要有兩種：顯性直陳與隱性滲透。“顯性直陳”如單元主題、單元導語、文章主題、文章標題、經(jīng)典革命話語等，就像《延安，我把你追尋》《回延安》這樣的題目，有助于把讀者拉回當時語境情境之中；再比如“（白求恩）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讀完便會在腦中留下長久印記，進而成為影響日后行為處事、人際交往的警句?！半[性滲透”主要是以側面烘托或不太明顯的方式進行革命文化的熏陶，如朱德的《回憶我的母親》，表面寫“母親”，實則反映了中國革命的艱難與革命者的大孝精神，再比如偉人肖像等插圖，也都彰顯了濃厚的革命文化意味。

生長發(fā)育指標：在各處理中選擇長勢均勻的 5 株棉花定株進行各項指標的連續(xù)測定。從6月6日開始每10 d分別測定選定棉株的株高、莖粗和葉片數(shù)。

綜上所述，中小學革命題材選文類型多樣，理解難易程度呈遞進趨勢，符合學生心理認知發(fā)展的邏輯順序。另外，革命文化的呈現(xiàn)形式多元和表達方式多變，在學習語文教材的過程中，學生能夠時刻感受到革命文化的熏陶與渲染。

三、反思：革命題材選文的教學問題

一線教師雖然普遍認同革命題材選文的教學價值，但在實際教學過程中常常會陷入一些誤區(qū)，進而折射出一些問題。

（一）革命題材選文教學的價值性問題

“新課標”強調革命文化，基于課程標準編寫而成的語文統(tǒng)編教材也收錄不少反映革命文化的選文作品，這都表明革命文化在新時期仍具有獨特的現(xiàn)代價值，在教學中需要重新審視它的精神實質。但遺憾的是，很多教師并未關注到革命題材選文在培養(yǎng)學生智育、德育、美育等方面的特殊性和優(yōu)勢，而是將其等同于一般性的選文，進而導致教學活動設計平淡無奇、乏善可陳。革命題材選文在凝聚信仰、傳承文化、立德樹人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教育價值，倘若無視這類文本的特質和篇性，無疑會模糊、弱化乃至消解革命題材選文的獨有意蘊。

進一步反思的話，部分教師之所以會將革命題材選文的教學等同于一般性的選文教學（誤區(qū)一），實際上主要在于教師們忽視了一個基礎問題，即革命題材選文教學的價值性問題。結合前文所述，此處的“價值性”主要指革命題材選文究竟有什么樣的價值導向功能。對此可從三個層面來回答：第一，個體精神品質涵養(yǎng)層面；第二，社會文化氛圍營造層面；第三，國家主流價值觀弘揚層面。學生是未來社會的建設者，現(xiàn)在有什么樣的學生，未來就有什么樣的公民，進而就可能有什么樣的社會。借助革命題材選文的核心思想，一方面打造人格健全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另一方面為中國打好底色，植入紅色基因[4]?？梢哉f，革命題材選文蘊含豐富的“正能量”，如井岡山精神、西柏坡精神、大慶精神等。這些深厚的民族記憶不僅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理念訴求，而且還能彰顯中華民族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和強大的國家凝聚力。為此，教師在教學中要堅持思想情感的傳遞與語文能力素養(yǎng)的結合，進而實現(xiàn)德育與智育齊飛。

（二）革命題材選文教學的語文性問題

對革命題材選文的學習，有助于培養(yǎng)學生愛國主義的情操、艱苦奮斗的精神和樸素良善的人格。這些基本已得到教師們的認可。也正因此，在教學中容易出現(xiàn)將課文與“政文”混淆，片面追求這類文本的思想主題、精神理念等現(xiàn)象（誤區(qū)二）。甚至還有教師直接將課文所謂的“中心思想”或“核心主旨”等“硬塞”給學生，使其成為一種“既定答案”，這“嚴重扼殺了學生的探究欲望，剝奪了他們表達自己想法的權利，使得課堂失去了該有的活力”[5]。此外，因革命歷史故事、英雄事跡等與當下學生距離較遠，進而有教師盲目借助多媒體、網(wǎng)絡甚至課堂表演來落實對革命題材選文的理解、品讀、鑒賞和評價等目標，以期達到對文本思想精神的深度把握。與誤區(qū)一相比，誤區(qū)二有些矯枉過正。

這其中實則隱藏一個關鍵問題，即革命題材選文教學的語文性問題。眾所周知，新中國成立后，語文教育曾有過一段淪為政治附庸的歷史，但不久后就得到了糾偏。尤其是到20世紀80年代后，以人文精神大討論為標志的語文教育改革，旨在祛除語文教育的泛政治化、強工具化傾向，還語文教育一片人文、人性的天空。但又因矯枉過正，致使語文教育從天平的一端滑向了另一端。直至21世紀后，在總結以往教改經(jīng)驗的基礎上，語文課程標準才明確提出語文學科的基本特點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tǒng)一，兩者不可偏廢。語文課程中的革命文化雖指向人文精神思想領域，但其教學必須根植于“祖國語言文字運用”的土壤之中，決不能任憑師生架空文本語言進行無邊界的多元闡釋和自由解讀。何況語文是以提升和發(fā)展學生“語言建構與運用”素養(yǎng)為核心旨歸的，思維、審美、文化素養(yǎng)方面的培育活動都要緊緊圍繞“祖國語言文字運用”這個中心來開展和設計，這也是保障語文課真正成為語文課的底線規(guī)則。質言之，革命題材選文教學必須要貼合教材文本，通過對關鍵詞句的咀嚼、對比、想象、遷移等去調動學生的情感體驗和激發(fā)學生的價值認同，進而促使學生獲得革命精神的熏陶和革命思想的啟迪。

（三）革命題材選文教學的有效性問題

還有一種極其常見的現(xiàn)象：課堂上，在教師的引領下，學生圍繞革命題材選文，就其中所折射出的革命理想信念、革命道德情操、革命精神風范等進行熱切地交流和討論，好似每個人都深刻地領悟并都切身地確認了選文的核心思想。但走出課堂，原先那些說起來滔滔不絕、頭頭是道的學生，連最起碼的誠信交友、勤做家務都做不到，更何談“為人民服務”“為國家之崛起而讀書”等更宏大目標。顯然，這里面存在一個“知”與“行”相互脫節(jié)的問題。或者說，教師在確定革命題材選文的教學要點時，只看到了“認知”層面的目標，而忽略了“行知”層面的目標（誤區(qū)三）。因為語文學習是為將來生活、工作做準備的，所以不僅要知道、了解革命文化精神，更要去貫徹、踐行革命文化精神。

四、重建：革命題材選文的教學構想

為了規(guī)避革命題材選文的教學誤區(qū)并解決其所折射的教學問題，我們需要系統(tǒng)化地思考革命題材選文的教學原則、教學形態(tài)等，只有指明教學原則，才能更好地保障革命題材選文教學的合理性和專業(yè)性；而厘清教學形態(tài)，方能更好地實現(xiàn)革命題材選文教學的有效性和科學性。

（一）明確“三相”教學原則

1.言語形式與言語內容相統(tǒng)一

就文章而言，言語形式與言語內容息息相關，前者總是承載著后者，而后者也需要借助前者來表達，甚至前者的運用水平直接制約著后者的表達效果。如果言語形式是“文”、言語內容是“道”的話，那么“文何以載道”就是語文教學的根本著眼點和落腳點[6]。據(jù)此，革命文化題材選文教學既要觀照該類文本的內涵價值，更要思慮承載這些內涵價值的文本形式。把握好此條原則可以有效規(guī)避誤區(qū)一和誤區(qū)二的問題。

2.知與行相融洽

葉圣陶先生曾指出，語文學習“出發(fā)點在‘知’，而終極點在‘行’”，而后進一步強調“一定要把知識（靜態(tài)知識）跟實踐（動態(tài)運用）結合起來，實踐得越多，知道得越真切，知道得越真切，越能發(fā)揮指導實踐作用”[7]。尤其是革命文化素養(yǎng)方面的學習，決不僅限于認知層面的知道、理解、懂得等，更重要的是讓學生內化于心和外化于行，通過知行合一，促進并實現(xiàn)人的全面發(fā)展。把握好此條原則可以有效規(guī)避誤區(qū)三的問題。

3.校內與校外相結合

語文的外延與生活相等。為此，在設計教學時應充分挖掘和利用身邊的紅色文化資源（如革命遺跡、烈士故居等），從學生的生活經(jīng)驗出發(fā)，以游訪、研學等學生喜聞樂見的方式開展革命文化教育，進而讓學生切己體察、具身感受革命文化的魅力和紅色經(jīng)典的不朽。把握好此條原則可以有效規(guī)避誤區(qū)一和誤區(qū)三的問題。

（二）構建“三種”教學形態(tài)

1.聚焦單篇作品的教學

尤其是小學中低學段，革命題材選文多以單篇形式呈現(xiàn)，此時難免要面對“這一篇”的教學問題。在設計時，一方面要依據(jù)文本的思想情感、語言風格、寫作特色等，尤其是文本的關鍵點和學生困惑點相互重合的地方來確定核心教學點；另一方面要依據(jù)學情（學生認知水平、學習準備狀態(tài)等），通過朗讀、理解、體驗、交流、分享、研討等言語實踐活動以幫扶學生解決教學點問題和掌握較難的語文知識，進而促進學生獲得語文能力的進階和語文素養(yǎng)的提升。比如二年級下冊第5課《雷鋒叔叔，你在哪里》，根據(jù)文本內容和學情特點，可圍繞“識寫生字、朗讀課文、講講故事”三個方面來確定本文的核心教學點，并據(jù)此設計“看雕塑，聽故事，初識雷鋒；讀課文，學短語，認讀生字；抓住動作，想象畫面——冒細雨送小孩；活用方法，想象畫面——踏荊棘背大娘；認寫生字，尋身邊雷鋒，感溫暖春風；朗讀全文，鞏固字詞，書寫得體”[8]六個教學活動，既落實了識字寫字、正確朗讀、刻畫人物等語文能力目標，又通過誦讀、聯(lián)想后的表達等言語活動引領學生體認雷鋒身上的無私奉獻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精神。

2.基于單元整體的教學

五年級以上教材在編排革命題材選文時多采用單元體例，此時教師將面對“這一類”的教學問題。而一個單元實則就是一個完整的“課程資源包”[9]，所以為了更好地把握教材的編寫意圖，設計教學時既要站在單元整體的高位上去把脈教學方向，又要依據(jù)單元主題、單元導語、選文內容、課后習題等具體要素來組織整個單元，使之結構化、邏輯化和教學化。比如六年級下冊第四單元“理想與信念”，收錄古詩三首（《馬詩》《石灰吟》《竹石》）和革命題材選文三篇（《十六年前的回憶》《為人民服務》《金色的魚鉤》），其中還穿插兩篇（《囚歌》《十里長街送總理》）閱讀鏈接。口語交際是“即興發(fā)言”，習作主題是“心愿”。在教學時圍繞導語“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思想內涵，可以采用“精讀—自讀”的整合方式，實現(xiàn)課文與鏈接的串聯(lián)；也可以采用“閱讀—表達”的整合方式，實現(xiàn)課文與練習的勾連；還可以采用“現(xiàn)代文—古詩文”的整合方式，實現(xiàn)革命文化與傳統(tǒng)文化的互動。但不管何種教學設計，都要緊扣革命文化的人文主題，都要經(jīng)由與情感態(tài)度內化路徑相協(xié)調的言語實踐活動來落實。

3.依托專題研討的教學

所謂“專題”就是“在語文學科特定研究領域，基于核心閱讀材料建構的，需要通過探究和合作去解決的個性化研究問題”[10]。從教學實踐角度看，專題研討設計大致有兩種。一種是對教材的重構，比如教材中有多篇與毛澤東有關的選文，一年級《吃水不忘挖井人》、五年級《青山處處埋忠骨》、六年級《開國大典》等直接以其為主人公，《為人民服務》《七律·長征》《紀念白求恩》《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橫渡長江》）《沁園春·雪》《沁園春·長沙》等更是其所創(chuàng)造的革命題材作品。據(jù)此，可根據(jù)不同內容、不同主題來整合并重構教材中的有關選文，進而從不同角度、不同側面來設計專題研討活動，以全面展現(xiàn)革命領袖的風采氣質和思想情懷。另一種是基于課標的創(chuàng)生，尤其是高中語文學習任務群9和15都是有關革命文化的內容，分別以作品研習和專題研討的形式來要求教學。前者“旨在閱讀和研討語言典范、論辯深刻、時代精神突出的革命傳統(tǒng)作品”；后者旨在前者學習的基礎上，“選擇反映中國革命傳統(tǒng)的代表性作品”，如老一輩革命家的詩文專集、傳記和相關研究文獻，或者反映黨領導人民進行革命、建設、改革偉大歷程的長篇文學作品等。為此，有研究者依據(jù)必修、選擇性必修和選修三個階段，貼合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四個方面的邏輯關系，將革命題材方面的閱讀專題設計為“崢嶸歲月，家國情懷；情懷燭照，偉人氣度；人間正道，波瀾壯闊；文章典范，情理昭然；人物傳記，叩問人生”[11]這五個部分，并相機融入各種革命題材選文，或從課外遴選的有關革命題材的經(jīng)典文章和著作。

（三）提出“三點”教學建議

雖然明確了教學原則和厘清了教學樣態(tài)，但在具體的單篇、單元、名著、專題的教學中，仍要注意以下三點要求：第一，重點把握語文學科特點與語文學習規(guī)律。學科特點即處理好文與道的關系，在對學生進行思想熏陶和價值引領的同時，還要關注到語文能力、語文思維的提升和發(fā)展；學習規(guī)律即處理好語文與生活的關系，讓語文向生活“敞開”，進而讓語文融入生活，服務生活。第二，合理安排整體與局部的關系。單元或專題并非是對單篇的排斥，而是在單篇的正確解讀基礎上進行教學統(tǒng)整，實現(xiàn)對相關人文主題的深度理解和相關語文能力的深度掌握。第三，要恰當理解革命題材選文的限定性和時代性。現(xiàn)在一線教師多是“80后”“90后”，對革命題材選文與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偉大革命的歷史的理解并不透徹，在確定教學重難點時容易浮于表面或慣性說教。為此，教師既要還原文本的歷史語境，讓學生充分了解故事的發(fā)生背景或人物的生活場景，又要在數(shù)字化、全球化語境中重新闡釋文本的新時代價值，進而實現(xiàn)歷史與現(xiàn)實的整合，革命題材與語文教學的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