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禮
一場秋風一場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隨著時令的腳步,轉(zhuǎn)眼之間,已是深秋時節(jié)。市面上又添了些應時的水果,石榴、紅棗、蘋果、山楂、柿子、梨……
在琳瑯滿目的果品中,我最青睞鴨梨。對鴨梨情有獨鐘,或源自濃濃的家鄉(xiāng)情結(jié),或是沉淀于味蕾上的恒久記憶。我出生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河北農(nóng)村,家鄉(xiāng)盛產(chǎn)鴨梨。那時糧食產(chǎn)量低,只能勉強維持溫飽,根本沒有多余的土地種植果木。只有那些沙崗地,不適合種莊稼才被用來種果樹。也許是家鄉(xiāng)的水土適宜,也許是先輩世代形成了傳統(tǒng),家鄉(xiāng)的果樹主要是鴨梨。而我們那的鴨梨,脆甜利口,多汁肉細,口感極佳。
長大后書讀多了才知道,鴨梨為河北省古老的地方品種,適應性強,豐產(chǎn)性好,果實大而美,肉質(zhì)細脆多汁,香甜,易貯藏。梨樹對土壤的適應能力很強,不論山地、丘陵、沙荒、洼地、鹽堿地和紅壤,都能生長結(jié)果。梨樹幼苗5年即開始結(jié)果,盛果期可維持50年以上。
梨又稱快果、玉乳等,古人稱之為 “百果之宗”,有降血壓、清熱鎮(zhèn)涼的作用。梨皮和梨葉、花、根均可入藥,有潤肺、消痰、清熱、解毒等功效,常食可幫助血壓恢復正常,改善頭暈目眩、咽干上火等癥狀。鴨梨有較多糖類物質(zhì)和多種維生素,易被人體吸收,增進食欲,對肝臟具有保護作用,還能防止動脈粥樣硬化,抑制致癌物質(zhì)亞硝胺的形成,從而防癌抗癌。因其鮮嫩多汁、酸甜適口,所以又有“天然礦泉水”之稱。
少不更事,難免做出些荒唐事。為了能吃到鴨梨,我還認了個干爹。那是我十來歲的時候,父親在離家二十來里地的一個村下鄉(xiāng),結(jié)交了一位好友,要認我做義子,可我死活不愿意。后來父親哄我說他們村有鴨梨,我才動了心。到了干爹家,大人們坐著閑談,干娘便帶著我去到躺柜邊。干娘打開柜子,只見衣物堆里放著一只麥秸編的簍子,掀開簍蓋,露出大半簍金黃的鴨梨。干娘拿給我一只,我立馬甜甜地叫一聲娘,干娘樂得合不攏嘴,我更是歡天喜地。當然,走的時候,自然還會得到干娘給的幾只鴨梨。
后來,我離開了家鄉(xiāng),輾轉(zhuǎn)多地??墒牵@么多年來,無論走多遠,無論在哪里,家鄉(xiāng)的鴨梨總是讓我魂牽夢繞、眷戀不已。老家來人,我最希望的,就是能給我?guī)砑亦l(xiāng)的鴨梨。在我心目中,鴨梨,已成為家鄉(xiāng)的符號和索引,是一份美麗的鄉(xiāng)愁和甜甜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