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曉蔚
洪深(1894—1955),江蘇武進(今屬常州市)人。民國時期導演、劇作家,是中國現代話劇和電影的奠基人之一。1930年加入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并以光明劇社名義加入左翼劇團聯盟。1938年4月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成立,洪深任戲劇科科長,和田漢一起組建了10個抗敵演劇隊。1948年6月任全國政協(xié)籌備會議代表,并出席全國政協(xié)代表大會。新中國成立后,曾任文化部對外文化事務聯絡局副局長、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副主席、中國作家協(xié)會理事。1954年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文化聯絡局局長,兼中國人民對外文化協(xié)會副會長。夏衍在20世紀40年代就曾經評論他:“從不離開時代,從不離開社會,從不把自己和國家民族隔絕,他永遠和時代共呼吸,與人民同憂喜。因此,從他的著作、劇本和電影,乃至從他的工作態(tài)度,他是一個徹底的‘為人生而藝術’的作家?!?/p>
1916年,洪深在清華學校畢業(yè)后,去美國留學,入俄亥俄州立大學學習陶瓷工程,想以實業(yè)救國來振興中華。但是對戲劇的強烈愛好使他學了一些文學和戲劇的課程。是年底,他組織了話劇《花木蘭》的演出,受到華僑和美國人民的歡迎。這一事實使洪深領悟到戲劇能喚起民族覺醒,他決心改學戲劇。
1919年秋,洪深轉入哈佛大學學習文學與戲劇,同時在波士頓聲音表現學校學習,又在考柏萊劇院附設戲劇學校學習表演、導演、舞臺技術、劇場管理等課程,得碩士學位。1922年,洪深學成回國,以他富有光彩的藝術實踐,掀開了中國話劇史新的一頁?!霸拕 边@個名詞就是由他首先提出來的。他認為過去稱為“新劇”,是針對舊劇而言,而二者的區(qū)別則一是歌唱,一是說話?!靶聞 笔钦f話的戲劇,稱之為“話劇”才適當。他的倡議得到了戲劇界的一致公認,此后“話劇”這一名稱才逐漸通行起來。
回國后,洪深經人介紹,正式加入了歐陽予倩、應云衛(wèi)等主持、由一些愛好戲劇的青年學生組成的業(yè)余劇團——戲劇協(xié)社,并由他擔任排演主任,規(guī)定了嚴格的排演制度。1924年初,洪深又為戲劇協(xié)社改譯并導演了英國劇作家王爾德作的《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更名為《少奶奶的扇子》。這種改譯的方法也是他的首創(chuàng)。它忠實于原著的情節(jié)內容,卻把故事中所表現的風俗人情和人物的對話中國化了,使觀眾看了聽了,覺得完全合乎中國的風俗習慣,劇情就像是發(fā)生在中國一樣。同時他在舞臺藝術方面的大膽革新,也使觀眾耳目為之一新。這些新的措施,如導演制度的確立,燈光、布景、服裝、道具的合理運用,在以后看來,自然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但在當時,卻都屬創(chuàng)舉。這些變革,使新生的話劇舞臺藝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新水平。
《少奶奶的扇子》在上海首演,不僅受到觀眾的歡迎,而且引起了上海新文藝界的關注。在報紙輿論的一片贊揚聲中,洪深意外地接到了一位不相識的看客的一封信,信中除對《少奶奶的扇子》的演出表示出一定的滿意之外,還提出了不同意見。這位看客就是田漢。后來他常對人說:“大家都稱贊我的《少奶奶的扇子》,獨有田漢寫信罵了我一通。我認為他倒是我真正的知己?!庇纱怂麄儍晌痪烷_始建立了友誼。
不久,田漢又給洪深寫了一封信,信中寫道:“上海于劇文學及舞臺藝術有真知灼見者不多,而舊勢力、似是而非的勢力又特大,望兄莫誤于浮名,莫與舊勢力握手,否則成功之希望有限也?!边@是田漢向洪深委婉地提出的一次誠摯的勸告。洪深以當時第一位留美的戲劇專家、大學教授的身份,竟能從善如流,這是極為難能可費的。1928年冬天,洪深參加了田漢領導的南國社。此后終其一生,他和田漢在共同獻身戲劇事業(yè)的戰(zhàn)斗中,互相切磋砥礪,互相支持合作,為后輩戲劇工作者樹立了榜樣。
茅盾1942年在一篇祝賀洪深50誕辰的文章中曾這樣說:“當時(1924年)看了洪老導演的《少奶奶的扇子》的觀眾都大為驚異,說這種話劇是在京戲和文明戲的夾縫中露頭角,爭得了生存的。”還說“洪老當年當了先行官,然后經無數人的斗爭,才有了今天(20世紀40年代初)話劇蓬勃旺盛的局面。”這評價絲毫也不過分。洪深就是一位為我國話劇藝術奠定基礎的先行官。
洪深在1925年國共兩黨第一次合作期間,曾一度加入過國民黨。但在“四·一二”蔣介石叛變革命以后,他認清了形勢,轉而向共產黨靠攏。1930年,他參加了地下黨領導的“左翼作家聯盟”和“左翼劇作者聯盟”,從此他不斷追求進步,追求真理,在左翼文化運動中貢獻出了他的全部熱忱和力量。
在黨的關懷和影響下,1930年冬和1931年春,他接連寫了農村三部曲中的前兩部《五奎橋》和《香稻米》。在這兩部劇作中,他對剝削農民的地主鄉(xiāng)紳、放高利貸的資本家和代表帝國主義者深入農村進行經濟掠奪的買辦們作了無情的揭露和抨擊,反映了當時江南農民的悲慘命運以及他們和反動階級之同進行的自發(fā)斗爭。中國話劇舞臺上出現這樣的農民,恐怕也是第一次。在戲里,他已初步觸及了封建社會的階級矛盾,但由于思想的局限性,還沒有能為農民指出爭取生存的光明大道。
“七七”事變前夕,他和一些同道集體創(chuàng)作了《走私》《鎢》《洋白糖》《漢奸的子孫》等劇本,充分揭露了日本帝國主義和漢奸的罪惡活動。這些戲在廣場、街頭和劇場廣泛演出,對于激發(fā)廣大群眾的抗日熱情產生了巨大影響。
不久,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了,洪深高昂的愛國熱情就像一團烈火,他放棄了從事十余年的大學教授的職位,積極投入當時由黨領導的上海文化界的救亡運動,組織了上海救亡演劇隊第二隊,自任隊長,深入大后方致力于抗日救亡宣傳工作。在徐州、鄭州、武漢等地,演出了《九·一八以來》《保衛(wèi)盧溝橋》《放下你的鞭子》等活報劇。他身為隊長,不僅要負責演劇隊對內對外的許多事務性工作,還得從事編劇、導演,甚至親自登場參加演出。尤其值得稱道的是,每次演出以前,他還要親自向群眾作番演說,宣講抗日救亡的道理。熟悉洪深的人都知道,他不但是位杰出的戲劇家,還是一位天才的演說家。他的慷慨激昂、富于煸動性的講演,最能激勵群眾情緒,因而使得二隊常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演出效果。在13個救亡演劇隊中,二隊因為有了他,這方面可說是得天獨厚,為其他隊所不及。
盡管他在隊里的工作這樣繁重,但他在生活方面,絲毫不肯接受任何照顧,他和全體隊員一樣,睡通鋪,吃大鍋飯,每月只領取三元錢的生活費。以他的年齡(當時他已是44歲的中年,為全隊中最年長的)和他一向的生活標準來說,他能與集體同甘共苦,實在是難能可貴。
1938年春,國共二次合作。軍委會政治部在周恩來的主持下成立了專司宣傳的第三廳,由郭沫若任廳長。為了工作需要,洪深不得不暫時離開二隊,到第三廳負責戲劇工作。雖然為時不久,由于武漢淪陷,三廳撤退了。但就在這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時間內,洪深把分散在各地的戲劇從業(yè)者重新組織起來,進行業(yè)務和軍事訓練,最后組成了10個抗敵演劇隊,配備到全國各個戰(zhàn)區(qū),以戲劇為主要武器,堅持演出抗戰(zhàn)戲劇。這支龐大的戲劇隊伍為后來國統(tǒng)區(qū)發(fā)展戲劇事業(yè)培育了大批的優(yōu)秀人才。
1941年皖南事變后,國民黨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洪深仍然積極參加黨所領導的反對國民黨破壞抗戰(zhàn)、破壞團結的斗爭,除了繼續(xù)編寫劇本之外,他還在重慶、桂林,為一些進步的劇團導演了夏衍的《法西斯細菌》,他和田漢、夏衍合編的《再會吧,香港》,宋之的《春寒》,陽翰笙的《草莽英雄》以及集體創(chuàng)作的《黃花崗》等劇。這些戲的上演,有力地推動了國統(tǒng)區(qū)的革命話劇運動。
1945年8月,抗戰(zhàn)勝利了。在一片勝利的歡呼聲中,大家正在考慮如何安排今后各自的前途時,洪深卻沒有停止他的工作,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他又趕寫了一部三幕劇《雞鳴早看天》。劇本情節(jié)發(fā)生在勝利后川北公路上的一家小旅店里,由于長途汽車中途拋錨,車上形形色色的旅客不得不投宿在這家旅店,隨著,一場劇烈的沖突發(fā)生了。劇本尖銳而深刻地揭露了抗戰(zhàn)勝利后國統(tǒng)區(qū)的種種丑惡現象和錯綜復雜的社會矛盾,最后啟示人們應該拋棄黑暗,走向光明。該劇在當年10月搬上了舞臺,這是洪深寫的最后一個有關抗戰(zhàn)的劇本。
勝利后的第二年,洪深復員到了上海,繼續(xù)在復旦大學任教。1947年,上海各大專院校的學生舉行反饑餓、反內戰(zhàn)、反迫害的盛大示威游行,國民黨派出了大批軍警包圍了復旦大學,準備逮捕進步學生。洪深為了支持進步學生,當場挺身而出,對國民黨的非法暴行,予以痛斥。在他的倡儀下,復旦大學全體教授舉行罷教,向國民黨政府公開表示抗議。
1949年新中國建立了,遵照周恩來的指示,洪深擔任了對外文化聯絡局局長。他以滿腔熱情和高度的責任感來對待黨交給他的新工作。不久,轟轟烈烈的抗美援朝運動爆發(fā)了,他按捺不住一顆赤子之心,一定要走在反帝斗爭的前列。他在出色完成本職工作之余,又重新拿起了戲劇武器,創(chuàng)作并導演了《這就是美國的生活方式》的五幕劇,劇本從本質上暴露了美帝腐朽的社會制度必然走向崩潰的命運。以后,他還以滿腔熱情率領一個慰問團,奔向朝鮮前線,慰問了最可愛的人民志愿軍。
洪深是一位具有強烈民族意識的愛國主義者。他為人襟懷坦蕩,正直豪爽,富于正義感。在反動勢力面前,他不畏強暴,堅持真理,敢于斗爭。
1937年8月,洪深到南京去導演田漢的新作《盧溝橋》,8月9日正式在大華電影院上演。當戲正要開演前,南京衛(wèi)戍司令部突然來人通知停演。洪深和他們力爭無效,他當時就打電話給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部長邵力子,據理力爭。邵力子不得已只好批準演出。但是有一批混在觀眾席里的國民黨特務,群起叫囂搗亂,仍企圖阻撓演出。這時,洪深奮不顧身跳上舞臺,激昂慷慨地發(fā)表了一通演說,向全場觀眾有力地揭露了國民黨政府屈服于日本駐華大使館的壓力的真相,以及在場特務們阻撓演出的無恥伎倆。他的一片強烈愛國熱情激起了全場觀眾和戲院職工們的抗日激情,終于把這批特務轟出了戲院,使戲得以順利演出。
1938年春天,在武昌國民黨召開的一次茶話會上,行政院長汪精衛(wèi)在會上對抗戰(zhàn)形勢發(fā)表了一通悲觀失望的論調。當時洪深也在場,越聽越有氣,汪精衛(wèi)的話剛一說完,他立刻站起來說:“我對汪先生的話有意見!”接著,就針對汪的謬論痛加駁斥。結果,沒有等他的話說完,汪精衛(wèi)就在一群走狗的簇擁下,狼狽地逃離了會場。
1941年,洪深在桂林導演的《再會吧,香港》,也發(fā)生過臨時被禁演的遭遇,他也是當眾抗議,表現出了不向邪惡勢力低頭的正義精神。
洪深從1930年加入“左聯”以后,開始從不自覺到自覺地接受黨的領導,雖然他不是一名共產黨員,但他和黨始終是一條心,是忠誠地跟著黨走的。許多文藝界的老同志都知道,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他以一個非黨員的身份,利用自己的社會聲望,曾經為黨做了很多當時黨員們不便做也不能做的工作。田漢在1957年曾經說過:“有一些在民族、民主革命中出色的文化人,一到社會主義革命階段,就暴露出他們的資產階級的面目,過不了關,而洪深先生所已達到的覺悟水平,卻完全保證他能夠成為一個社會主義的戰(zhàn)士,因為他一貫擁護黨,尊重黨和黨的領導,他一貫擁護社會主義?!碑斎?,正是因為黨對他的教育,使他的政治思想不斷得到提高,他才迅速成長為一個左翼文化運動中的勇敢戰(zhàn)士。郭沫若也曾稱贊他的文章是“大膽的文章”。
1941年1月,皖南事變發(fā)生后不久。一貫剛正不阿、憤世嫉俗的洪深,深感“一切都無辦法,政治、事業(yè)、家庭、經濟,如此艱難,不如且歸去”,遂于l941年2月5日晨,一家三口(包括夫人常表真和女兒)在重慶服毒自殺。
郭沫若等聞訊后攜醫(yī)生搶救。洪深的自殺,是對國民黨政府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抗議。這與他幾年前怒斥辱華影片、痛斥投降派一脈相承。洪深自殺時,陽翰笙不在重慶。當時他奉周恩來之命:避開反共鋒芒,到老家宜賓暫住。其時信息不通,《新華日報》在宜賓難見到。陽翰笙得知老戰(zhàn)友自殺未遂的消息是在3月返回重慶后。他偕夫人唐棣華立即趕去賴家橋三塘院子慰問,并送去“文工會”1000元醫(yī)藥費。見著老戰(zhàn)友站在自己的面前,洪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落下傷心和感激的眼淚。此后一段時間,洪深被聘到江安中央劇專任教授。
1942年12月31日,是洪深50大壽。12月30日,重慶戲劇電影界為慶祝洪深50華誕舉行茶話會,到會的有沈鈞儒、郭沫若、茅盾、老舍、曹禺等300余人。郭沫若等相繼致辭,其中曹禺先生的一幅壽聯很特別:“能編能導能演是劇壇的全能,敢說敢寫敢做是吾人的模范?!边@評價很能概括洪深人品文品,得到文藝界的共同認可。31日中午,周恩來又為洪深50壽辰舉行盛大宴會,并全面評價洪深在戲劇文化運動中的積極貢獻。熱情的活動,誠摯的贊語,戰(zhàn)友的情誼,使得從死亡邊緣上回來的洪深,重新煥發(fā)出創(chuàng)作激情,堅定了與反動勢力作不屈不撓斗爭的意志。
時間到了1944年冬季,“文工會”與國民黨文化人之間的斗爭也日漸激烈。反動派見受中共指導的“文協(xié)”“文工會”等組織越來越紅火,越來越有凝聚力,便想以國民黨反動派的頭面人物為中心組織一個所謂“著作人協(xié)會”,借以抵消中共的影響。一開始,中共南方局就識破了潘公展(時任圖書審查委員會主任)的詭計,遂決定與之展開針鋒相對的面對面斗爭。陽翰笙同郭沫若、夏衍、徐冰、馮乃超商量對策,決定參加該“協(xié)會”的成立大會,由洪深和陽翰笙作主要發(fā)言,提出我方主張。若我方主張不能通過,就當即退出會場,以示反對。事情果如所料。《陽翰笙日記》寫道:“1944年11月5日,我們提了三個提案。有人起立大罵批評政府缺點的人。緊接洪深兄發(fā)言反駁他之后,我起來發(fā)言,卻被主席程天放(國民黨文化頭目之一)所阻……終因潘公展、張道藩(也是國民黨文化頭目之一)的反對,未得大會通過。但該會成立大會不歡而散?!边@以后,潘公展見勢不妙,寫信給陽翰笙、洪深、夏衍,懇請他們不要退會,遭到拒絕。就這樣,“著作人協(xié)會”胎死腹中,以徹底失敗告終。
1945年2月,“文工會”得中共南方局指示,擬一個反獨裁專制,爭民主自由的宣言,即《文化界對時局進言》。郭沫若、陽翰笙、馮乃超等商量擬出后,在文化界知名人士中展開簽名運動。洪深積極響應并動員他人也簽名字。1946年1月8日,陽翰笙與洪深、曹禺等50人聯名發(fā)表《致政治協(xié)商會議各委員意見書》,要求廢止文化專制政策,保障文藝自由。在黑夜如磐的霧重慶,陽翰笙與洪深并肩戰(zhàn)斗,以戰(zhàn)友深情樹立了黨內同志與黨外人士交往的榜樣,為不少民主人士所稱道。
l946年7月,陽、洪先后返回上海。陽翰笙在滬負責建立地下黨領導的“聯華影業(yè)社(“昆侖”前身)。洪深隨復旦大學一起遷回上海后,除當教授外,還主編《戲劇與電影》周刊,業(yè)余也執(zhí)導話?。柡搀系摹恫菝в⑿邸肪褪撬麍?zhí)導的)。上海時期,洪深仍不改旋風精神,堅決與反動派針鋒相對。上海各界人士5000人追悼李公樸、聞一多大會時,他任大會司儀。面對手持棍棒的特務,他大聲表示:“我準備做聞一多第二!”后復旦學生開展反饑餓、反內戰(zhàn)、反迫害的游行斗爭,洪深挺身而出走在前頭。這些公開的斗爭,其影響力之大可以想象。
作為轉入地下斗爭的陽翰笙,無時無刻不為老戰(zhàn)友的安危擔心。中共地下黨也對洪深暗中保護。洪深遂于l948年3月離滬去廈門大學任教;不久,在地下黨安排下,經香港轉往東北解放區(qū)。
l949年2月以前,陽翰笙與洪深先后到達北平。他們奉命和郭沫若、茅盾、周揚等一起積極籌備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陽翰笙負責向大會作國統(tǒng)區(qū)進步戲劇電影運動匯報發(fā)言。他廣泛征求了洪深、田漢等人的意見,把他們在各個時期的主要貢獻寫進了發(fā)言稿,受到文藝界的重視。以后的現代文學史,都以此總結發(fā)言為依據,對左翼戲劇、抗戰(zhàn)戲劇運動作了充分的肯定。
洪深自1922年回國到1955年逝世的30余年中,共編寫了大約60多部話劇和電影劇本,寫了六七本關于戲劇和電影的學術性專著,此外還有大約100余萬字的戲劇電影論文和雜文,散見在各個時期的報刊上。這是他為我國留下的一份珍貴的精神財富,透過這些文字,從中了解我國早期話劇的成長過程,為我國的話劇發(fā)展道路起到了深遠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