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蓉 李 敏 朱 潁 程玲慧 魏兆蓮
腹壁子宮內膜異位癥(abdominal wall endometriosis,AWE)是指子宮內膜組織(腺體和間質)出現在皮膚與壁層腹膜之間,其多見于盆腔手術后患者的皮膚瘢痕處或接近手術瘢痕部位,少數為原發(fā)生成者[1]。既往有盆腔手術史婦女的AWE患病率為0.03%~2.00%[2]。近年來隨著剖宮產率的升高,AWE的發(fā)生率也在逐年升高[2]。AWE發(fā)病早期,臨床癥狀不典型[3],容易造成誤診誤治。為提高臨床對該病的認識,本文對93例盆腔手術后AWE患者的臨床數據進行回顧性分析,以期為該病的診斷和治療提供參考依據。
1.1 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2011年1月至2017年12月在安徽醫(y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婦產科收治的93例盆腔手術后確診的AWE[1]患者臨床資料。納入標準:既往有盆腔手術史;切口瘢痕處可觸及質硬結節(jié);與月經期相關的周期性疼痛;影像學檢查提示腹壁子宮內膜異位結節(jié)可能。93例患者年齡26~37歲,病程7~120個月;有剖宮產術史86例,3例有囊腫剝除術史,2例有次全子宮切除術史,2例有子宮肌瘤切除術史。排除既往無盆腔手術史,影像學圖像資料不全,有嚴重心、肺、肝或腎臟疾病及炎癥活動期患者。
1.2 方法 分析93例AWE患者的臨床表現、影像學特征、手術治療方案及其療效轉歸等。影像學檢查:采用TOSHIBA TA510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型號XARIO SSA-660A)及GE Discovery750W 3.0T超導型MRI成像儀,觀察病灶的影像學特征。根據病灶的浸潤深度分型[4]:淺表型(位于皮下組織層, 筋膜之上)、中間型 (侵入腹直肌筋膜) 、深部型 (位于腹直肌內, 筋膜之下)。所有患者均采用經腹手術切除病灶手術,操作:在全身麻醉或硬膜外麻醉下,沿原手術瘢痕逐層切開病灶周圍組織,完全切除病灶及其周邊1 cm組織,探查無殘留,絲線間斷縫合關閉筋膜、可吸收線縫合皮下脂肪層及皮膚,如包塊直徑大,切除病灶后腹壁缺損大,需輔助材料修補腹壁。臨床療效評定[5]:包塊消失,腹壁病灶處疼痛明顯減輕,即為臨床治愈。通過門診隨訪6~85個月以分析預后。
2.1 臨床表現 93例患者中,59.1%(54/93)以瘢痕旁包塊為首發(fā)癥狀,41.9%(39/93)以經期腹壁包塊疼痛為首發(fā)癥狀。體格檢查:可在腹壁瘢痕處觸及邊界欠清、活動度差的質硬包塊,64.44%(59/93)包塊位于橫切口兩側, 35.48% (33/93)位于縱切口上下端,1.08%(1/93)位于腹腔鏡穿刺孔旁。88.2%(82/93)為單個包塊,11.8%(11/93)多個包塊。
2.2 影像學特征 93例患者中,70例行超聲檢查,包塊最大面積3.6 cm×2.8 cm,最小2.0 cm×1.6 cm,其中50.53%(47/93)聲像圖特征為橢圓形或圓形低回聲,無包膜,24.73%(23/93)為邊界不清晰高回聲區(qū),伴有小的無回聲區(qū)。此23例患者行MRI檢查,腫塊最大面積5.0 cm×3.3 cm,最小2.1 cm×1.4 cm,19.35%(18/93)病灶邊界模糊;5.38%(5/93)病灶邊界清晰;13.98%包塊(13/93) 呈實質性團塊,T1WI上高信號和T2WI上混雜信號;10.75%包塊(10/93)呈囊實性團塊,T1WI以等低信號為主,T2WI呈高低混雜信號,增強掃描后病灶均可見明顯強化。
2.3 治療效果及預后 93例患者根據病灶的浸潤深度分型:淺表型10例、中間型 42例 、深部型 41例。所有患者均采用經腹手術切除病灶。術后,97.85%(91/93)的患者治愈出院;2.15%(2/93)的患者病灶處疼痛未緩解,術后輔助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類似物(gonadotropin-releasing hormone analogue,GnRHa)治療3個月后疼痛緩解。門診隨訪6~85個月,5.38%(5/93)的患者復發(fā), 其中2例累及腹直肌,3例累及腹膜。復發(fā)時間平均為術后12.8個月,病灶平均直徑4.7 cm,后于我院再次手術治療,4例患者預后良好,隨訪至今未復發(fā),1例患者術后10個月再次復發(fā),后轉診外院,失訪。
AWE的臨床癥狀多種多樣,典型臨床表現為腹部切口處有包塊,伴有與月經相關的周期性疼痛,部分患者無癥狀[3]。臨床常將AWE誤診為纖維瘤、縫合處肉芽腫、脂肪壞死、結節(jié)性筋膜炎及原發(fā)性或轉移性惡性腫瘤病灶[4],需通過手術及病理學確診。故本文分析AWE的臨床特點,旨在提高臨床對AWE的認識及診治水平。
AWE患者大多有子宮手術史,自發(fā)性AWE鮮有報道。 本研究中,92.47%的患者有剖宮產手術史,7.53%的患者有婦科手術史,與報道[5-6]較為一致。AWE發(fā)病機制尚未明確,植入理論機制可解釋有剖宮產手術史的AWE患者[1]。植入理論假定子宮內膜直接植入瘢痕周圍組織,但子宮內膜組織為何能在瘢痕處存活仍需研究。
典型的AWE表現為月經相關的周期性疼痛、手術瘢痕附近存在結節(jié)[7]。本研究中,患者最多見的癥狀是瘢痕部位有腫塊(59.1%),其次是腫塊處周期性疼痛(41.9%)。較劉怡瑾等[8]研究比例低,可能是病灶浸潤深度不同,浸潤較深的病灶需長到一定大小才出現臨床癥狀。本研究結果顯示,98.92%的包塊位于切口兩側或上下端,1.08%位于腹腔鏡穿刺孔旁。本研究88.2%的患者包塊為單發(fā),11.8%為多發(fā),此結果與霍飛霞等[9]報道的結果類似。本組單發(fā)包塊的比例較之略低,而多發(fā)包塊的比例較之略高,分析原因可能是AWE病灶呈多中心性[10],術前借助超聲、MRI等輔助診斷識別了較小的病灶,從而發(fā)現多發(fā)包塊比例略高。
影像學檢查可以輔助AWE的診斷。AWE的影像學檢查包括超聲、CT及MRI。本研究中,75.27%的患者行超聲檢查,24.73%的患者行MRI檢查(腫塊較大,浸潤深度較深的患者),較孫健等[11]研究中超聲檢查比例低,原因可能是超聲檢查費用低且患者接受度高,是目前國內使用最多的方法[11]。但當病變?yōu)閷嵭阅[物時,需借助其他影像學方法觀察[12]。Ozel等[13]報道22.2%患者行CT檢查,66.6%患者行MRI檢查。MRI檢查比例高是由于MRI具有較好的軟組織分辨力,尤其對含有血液成分的病灶,具有一定的特異性[13]。本研究中未納入CT檢查的患者,原因是CT圖像缺乏軟組織的對比度,其對AWE的診斷價值仍需進一步探討。
AWE的治療包括手術治療、藥物治療和其他治療。手術是確診和治療的最好方法[6]。本組手術治愈率97.85%,復發(fā)率5.38%。與袁蕾等[14]的結果相似,但復發(fā)率低于趙學英等[15]報道的9.1%復發(fā)率。這可能是研究對象接受了不同醫(yī)院的手術治療,且趙學英等報道的80%復發(fā)患者為外院腹壁內異灶包塊切除術后。AWE的手術治療建議切除病灶及周圍1 cm的筋膜肌肉組織,高復發(fā)率通常與前次手術不充分切除異位病變有關[16]。本組復發(fā)者中多為病灶較大,位置較深的患者,分析原因可能是由于手術中病灶不易被切凈,未適當擴大手術范圍。本組中1例患者復發(fā)手術后再次復發(fā),需警惕惡變的可能。本組中2.15%患者術后病灶疼痛未緩解,輔助GnRHa治療3個月后癥狀消失,隨訪未復發(fā)。與Wang等[17]研究結果較一致??赡苁荊nRHa抑制卵巢功能,降低體內雌激素水平,造成異位子宮內膜萎縮,進而抑制異位內膜的生長。
綜上所述,盆腔手術后AWE患者多以腹壁切口處包塊為首發(fā)癥狀,部分患者伴典型經期疼痛,超聲或MRI等影像學檢查可輔助診斷,確認還需病理檢查。經腹手術切除病灶,治療效果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