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功，黃丕蘭

（云南師范大學教育學部，云南昆明 650500）

近年來，為了有效開發(fā)年輕群體茶葉消費市場，研究者就該群體飲茶行為影響因素進行大量研究，發(fā)現(xiàn)家庭這一因素對年輕群體的飲茶行為具有較大影響。管曦等人以大學生為研究對象，發(fā)現(xiàn)經(jīng)常飲用沖泡茶的大學生中，受“家庭影響”飲用沖泡茶的人數(shù)最多[1]。杜佩等人以城市年輕群體為研究對象，發(fā)現(xiàn)隨著家中飲茶人數(shù)的增加，年輕人的飲茶意愿顯著增加[2]。管曦等人亦發(fā)現(xiàn)家庭飲茶人數(shù)對大學生是否飲用沖泡茶和調(diào)飲茶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3]。此外，性別、家鄉(xiāng)、茶類等因素對年輕群體飲茶行為也有一定影響[1，4]。以上研究皆從量化研究的角度分析了家庭等因素對年輕群體飲茶行為的影響程度。那么，年輕群體的飲茶習慣究竟是如何形成？本研究源于對這一問題的興趣，試圖以知乎平臺中有飲茶習慣的用戶為研究對象，探討他們是如何形成飲茶習慣的。知乎平臺是一個綜合性的網(wǎng)絡問答社區(qū)，為各行各業(yè)的用戶搭建溝通的平臺，而其主要用戶群體即是年輕群體，且用戶回答的質(zhì)量普遍較高，因此本研究選擇通過知乎平臺以提問的方式收集網(wǎng)絡質(zhì)性文本作為分析素材。研究將有助于人們深入認識年輕群體飲茶習慣的形成原因，有助于飲茶習慣傳承的促進。

1 方法

1.1 研究取樣

采用目的取樣法，于2020年5月1日在知乎平臺以“茶友們，大家都是從多大開始喝茶，誰對你養(yǎng)成喝茶的習慣影響最大？你們之間有什么樣的故事呢？”進行提問，將該問題定位至“茶”、“品茶”、“茶文化”、“茶與健康”、“茶文化”以及“知乎茶CLUВ”板塊被動收集回答。同時，采用邀請回答的方式主動邀請知乎針對該類目問題推薦的回答者進行回答，截止2020年6月5日共計邀請2201位回答者，該問題獲得136人的關(guān)注，13222人次的瀏覽，131個回答。

1.2 資料搜集

對得到的131個回答進行瀏覽，剔除與研究目的不匹配的45個回答后（答非所問或回答過于簡短），剩余86個高質(zhì)量回答，對部分回答在評論區(qū)處進行追問至信息飽和。將回答者的知乎ID及其回答整理成Word文檔后，導入QSR Nvivo 11.4質(zhì)性分析軟件。

1.3 資料分析

1.3.1 資料分析方法

采用內(nèi)容分析法分析資料，該方法的研究目的是對某體驗或事件進行豐富的、直接的描述研究，其結(jié)果常以易于理解的語言呈現(xiàn)（經(jīng)常使用受訪者的語言）[5]。步驟如下：①反復仔細閱讀訪談轉(zhuǎn)錄文本直至有整體感；②拆散資料，逐行分析，找出有重要意義的陳述，并對它們進行編碼；③對反復出現(xiàn)的陳述、事物、現(xiàn)象進行編碼、歸類，產(chǎn)生主題；④尋找主題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形成主題群；⑤如此循環(huán)直至飽和，即不再有新的主題和亞主題呈現(xiàn)。

1.3.2 資料分析工具

以QSR Nvivo 11.4作為質(zhì)性分析軟件，對文本資料進行編輯、編碼等操作。NVivo是一款用來協(xié)助研究者管理和分析音視頻質(zhì)性研究數(shù)據(jù)的軟件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質(zhì)性材料的編碼效率[6]。但是，相比于量化統(tǒng)計分析軟件，其自動化程度較低，仍需要研究者投入大量時間對質(zhì)性材料進行解讀。

2 結(jié)果

2.1 主題1：各年齡段形成飲茶習慣的原因不同

依照發(fā)展心理學對各個發(fā)展時期的年齡劃分，將86個高質(zhì)量回答中提到的飲茶習慣形成年齡劃分至童年期及更早（12歲之前），青少年期（12歲至18歲之前）以及成年期（18歲以后）。其中，67.44%（58位）的回答者的飲茶習慣形成年齡處于童年期及更早，17.44%（15位）回答者的飲茶習慣形成年齡處于青少年期，15.12%（13位）位回答者的飲茶習慣形成于成年期。同時，各個年齡段個體形成飲茶習慣的原因具有較大差異。

2.1.1 在童年期及更早形成飲茶習慣

首先，部分成長于產(chǎn)茶區(qū)域的回答者表示他們形成飲茶習慣較早，處于童年期甚至更早，于耳濡目染間自然而然地形成了飲茶習慣，占該時期養(yǎng)成飲茶習慣總?cè)藬?shù)的62.07%（36位）。楊思琪：潮汕人，從小喝茶，在家會泡功夫茶一起喝。博厚茶社：說實話作為信陽人農(nóng)村人，大多數(shù)不管多少，家里都有茶園，喝茶葉是小時候就喝的，大多數(shù)也應該和我一樣都是斷奶就會有喝茶。董伊斯特天天：對于一個出生在產(chǎn)茶地湖南安化的人來說，我們從會喝水起就開始喝茶。福鼎予白：我是福鼎人，從小喝茶長大，我們這邊叫吃茶，古用語。清也茶：福建人，從小就喝茶。大學本科茶文化專業(yè)，自此，更是與茶結(jié)下不解之緣。

其次，有部分回答者表示，受家庭中其他成員的影響，自己在童年期及更早形成了飲茶習慣，此類回答者占該時期養(yǎng)成飲茶習慣總?cè)藬?shù)的34.48%（20位）。冰點：我是在自己懂事的時候就接觸茶了，主要是家庭環(huán)境的影響，我家人都有喝茶的習慣，尤其是爺爺，他會經(jīng)常給我講一些泡茶、飲茶的知識，也讓我愛上了飲茶的氛圍。Nyannk：很小就喝茉莉花茶，我媽泡的加了白糖，冷藏之后很好喝。老姬：來自甘肅，從小跟著大人喝三炮臺。小黃叔叔：我是從小開始喝茶的，也許3，4歲。我爺爺以前抽煙喝茶，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先是泡一茶缸的濃茶，刷完牙后第一件事就是喝茶，然后稍事休息再吃早飯。白天的時候也是茶缸不離手，所以耳濡目染愛上了喝茶。滕禧創(chuàng)新實踐：我記得從小就喝茶，家里是北京人，每天早起做水，刷洗茶具，泡茶。喝茶吃早餐是習慣。家里人的生活習慣影響最大。

此外，亦有2位回答者表示，由于所在區(qū)域水質(zhì)問題，加入茶葉可以讓水更好喝，所以同樣在童年期甚至更早就形成了飲茶習慣。良太輝：從小就開始喝茶，最早是因為水的口感不好，泡上茶味道會好一些，后來慢慢形成習慣，每天都要喝。黑細胞1325087924：我是從小的時候開始喝茶的，以前家里的水質(zhì)不好，堿性太大，所以用茶葉來掩蓋水質(zhì)的堿味。

2.1.2 青少年期

由于青少年期的個體處于初高中學業(yè)的關(guān)鍵階段，面臨學業(yè)壓力較大，且睡眠時間較少，所以該時期形成飲茶習慣的大部分回答者表示喝茶是為了提神，從而保證學習效率。知命：說來慚愧，喝茶一直沒什么講究。時間是從中學開始，習慣上自習的時候泡杯茶提神，那時候還是用的富光的那種塑料杯，然后慢慢換成玻璃杯。Liquest：高一開始喝的吧，因為那時候瞌睡多總是要靠濃茶來提神。楊血魅：高三開始喝的，提神。林美美：高中就開始喝鐵觀音了，因為我家是福建的，家家戶戶都有茶具，客人來就是泡茶，這已經(jīng)形成一種禮儀了我覺得，然后高中的時候因為要高考，就是為了提神。仰望星空.夢的開：高三每天都泡茶喝，慢慢就變成了習慣。

2.1.3 成年期

由于成年期個體交際面相比于未成年個體更加廣泛，且該時期的個體會面臨大學專業(yè)或職業(yè)的選擇，所以從回答上來看，個體在該時期形成飲茶習慣的原因存在較大差異，且形成飲茶習慣的隨機性較強。

首先，有部分個體表明，自己在成年期形成飲茶習慣的原因是由于選擇茶學專業(yè)或從事茶葉行業(yè)。楚君河：本科時期喝茶主要還是圖個樂，雖然學這個專業(yè)，但是感覺茶很貴也就喝的不多，到大三出去實習，第一次感覺到好茶的好喝，而且價格比較便宜。后來逐漸開始喜歡喝茶，讀研期間也是天天與茶葉作伴（課題和生活），直至今天。Вe yourself：18歲，遇見了暑假工的老板（茶館老板），采茶，制茶，泡茶，品茶，茶友之間的約會。整個過程簡直不要太美??！這其中的心境也是難以用言語形容。從此便愛上了它。桑娜卓瑪：之前做健身教練，是屬于“動”的工作，從去年換到茶室工作（屬于“靜”的工作），每天時間充裕，喝喝茶，學習些新知識，覺著整個人都靜下來慢下來了。徐璐：16年畢業(yè)，入茶行業(yè)，已經(jīng)從事普洱茶行業(yè)五年了，天天浸在普洱茶湯里，茶山到處跑，各種試茶。

其次，部分于成年期形成飲茶習慣的個體表示，形成飲茶習慣的原因在于受到該時期與自身關(guān)系密切的重要他人的影響。嗯嗯：故事很簡單。有家人去茶店上班，閑來無事就去店里聊聊天喝喝茶，順帶增加人氣。喝茶喝了半年多吧，就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喝茶的習慣。。斯博林特：大學畢業(yè)第一年，男朋友局里發(fā)了茶葉，是茉莉茶。他泡了一碗，加了點白糖，放冰箱里鎮(zhèn)。再拿出來，嗯～太好喝了。國茶寧紅：我正式喝茶，或者說真正感覺茶好喝！就是大學時期我老婆送給我的茶—雙井綠！當時也就在宿舍直接用口杯泡，感覺很甜很好喝。東來林林：我大約是20歲開始喝茶，對我的影響就是身邊的朋友越來越理性。而且認識的朋友都很都很于雅紳士。

2.2 主題2：飲茶習慣傳承過程中的情感流動

從回答者的回答來看，飲茶習慣的傳承過程中，通常蘊含著大量人際情感流動的過程，主要包含親情、友情和愛情。

2.2.1 親情

多個回答者在其回答當中講述了自己和某位或某幾位親人之間的動人故事，這些親人不但向回答者傳承了飲茶這一習慣，而且與此同時，在傳承飲茶習慣的過程中蘊含了彼此間親情的流動。

首先，對于兩代之間的飲茶習慣傳承，回答者提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占總?cè)藬?shù)的16.28%（14位）。白小小念絨絨：潮汕人從小就喝茶，我爸從我2歲開始就培養(yǎng)我喝茶，說以后要有茶伴，哈哈哈哈，現(xiàn)在我也喝茶喝了二十多年了，喝了無數(shù)種茶，最喜歡就是大紅袍！龐嘉莉：我在小學三年級就開始喝茶了，因為老爸愛喝茶，每天晚上回家，最愛喝茶配電視，他喝我也喝，到現(xiàn)在我也喝了十幾年了。我和老爸間沒啥故事。不過，每當有人叫我喝茶，我就會想起老爸，那是小時候的回憶。一縷陽光茶業(yè)：爸爸習慣吃過午飯晚飯喝茶，有時候蓋碗泡，有時候直接拿個大碗抓一把茶葉，明亮的夏月底下，就著茶水聽了好多他老人家講的故事，現(xiàn)在想來，和他們最親密的時光也就是散落在弄年的茶湯里。上大學以后直到現(xiàn)在，每年和爸爸喝茶的時光真的是屈指可數(shù)。

其次，對于隔代之間的飲茶習慣傳承，9.30%（8位）的回答者提到了自己的祖父母。劉一凡：對茶的癡迷，大概是潛意識里外公種下的。外公是我童年唯一的光亮。他愛喝茶，但是用一個大紫砂壺，泡一壺綠茶悶著喝那種。我從小渴了就愛去他壺里灌兩口，覺得好苦，那么難喝。外公在我24歲那年去世，之后我的一段人生告一段落。我只剩我了。后來我知道了綠茶不能那樣悶，考了高級茶藝師，也擁有了很多好茶。而我卻不能和最想對飲的人，喝一杯茶。驚鴻一瞥：要說喝茶誰對我影響最大，就是我姥爺，記憶中他每天早上起來就是一壺茶，從一壺茶開始每天的生活。他有一個專門的喝茶小陶壺，不大，年代比較久遠。我姥姥每天早上，都會燒好開水，然后我姥爺泡上一壺茶，坐在院子椅子上，像喝瓊漿玉液一般。特別想寫一篇關(guān)于茶關(guān)于姥爺?shù)奈恼隆?/p>

2.2.2 友情和愛情

從部分回答者的回答中，可以看出在他們形成飲茶習慣的背后，蘊含著友情或者愛情的流動。

首先，3位回答者飲茶習慣的形成過程中，蘊含愛情的流動。采茶姑娘：初戀，17歲，那時我們坐前后桌，他每天都會泡一缸嶗山綠，我課間出去瘋跑一陣回來就回頭找他討茶喝。從那時起愛上喝茶，一晃二十幾年。斯博林特：真正喜歡喝茶是大學剛畢業(yè)那陣子吧。大學畢業(yè)第一年，男朋友局里發(fā)了茶葉，是茉莉茶。他泡了一碗，加了點白糖，放冰箱里鎮(zhèn)。再拿出來，嗯～太好喝了。然后就開始喝，天天喝，啥茶都喝。不加糖了，茶本身就挺好喝的。國茶寧紅：我老婆這邊正是寧紅產(chǎn)茶區(qū)這邊的，喝茶的氛圍非常濃。坐下宕，戲下宕，恰杯茶宕！走到哪都是這么熱情的招待邀請！我正式喝茶，或者說真正感覺茶好喝，就是大學時期我老婆送給我的茶—雙井綠！當時也就在宿舍直接用口杯泡，感覺很甜很好喝。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緣故，反正記憶很深，喜歡上了。

其次，從2位回答者所描述的飲茶習慣形成過程中，可以看出與友情的相互流動。第一位回答者原有的飲茶習慣受到了朋友的影響。黑細胞1325087924：以前喝茶沒有那么多講究，直接把茶泡在杯中，然后直接飲用，直到有一天，去朋友家看他家的茶具，然后看到他泡茶的手法比較優(yōu)雅，而且喝茶用的還是很小的杯子，我心想為啥要這么麻煩呢？直接搞個大杯子喝不就完事了嗎？我小酌一杯后，心情立馬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從此，我越來越喜歡喝茶了。另一位回答者在喝茶多年之后，逐漸帶動身邊的朋友形成飲茶的習慣。無涯：我喝茶沒啥明確的引路人，但是喝了幾年我反而成為周圍朋友的引路人了。

3 討論

3.1 加強全民飲茶知識普及宣傳，建立健康飲茶觀

首先，在此次調(diào)研中發(fā)現(xiàn)，全部回答者中有67.44%（58位）在童年期甚至更早（12歲之前）就養(yǎng)成了飲茶習慣，而管曦等人基于中國慢性病前瞻性研究（China Kadoorie Вiobank，CKВ）項目的基線調(diào)查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有38.5%的茶葉消費者于15-20歲養(yǎng)成飲茶習慣，在15歲之前養(yǎng)成飲茶習慣的茶葉消費者不足10%[7]。這種差異可能是由于樣本選擇不同而導致的，因為此次調(diào)研的86個樣本中，有44.19%（38位）的回答者來自茶葉產(chǎn)區(qū)，而管曦等人的數(shù)據(jù)來源于全國10個?。▍^(qū)），且樣本量更大，數(shù)據(jù)涵蓋面更廣[7]。值得注意的是，從此次調(diào)研的數(shù)據(jù)來看，生于茶區(qū)以及家中有長輩飲茶的年輕群體，形成飲茶習慣的年齡可能較早，處于童年期甚至更早。而有研究表明，引用含氟量較高的茶會導致兒童氟斑牙癥狀的出現(xiàn)[8]，且經(jīng)常攝入含咖啡因的飲料影響兒童睡眠[9]，因此有必要加強國民飲茶知識的普及宣傳，如兒童飲茶應選擇含氟量較低的精細茶而不是含氟量高的粗老茶，選擇淡茶而非濃茶，少量而非大量飲用。

其次，17.44%（15位）回答者的飲茶習慣形成年齡處于青少年期（12歲至18歲以前）。該時期的個體面臨學業(yè)壓力較大且睡眠時間較少，所以多為提神目的開始飲茶。因此，學校應加強對中學生的飲茶知識教育，引導中學生建立健康的飲茶觀。該時期，中學多開展早自習活動，如果部分學生起床較晚則會來不及吃早餐，而由于茶葉中咖啡堿的作用，空腹飲茶會造成茶醉現(xiàn)象[10]。因此，學校應倡導學生避免空腹飲茶，同時應提醒家長為學生準備少量食品，一旦學生出現(xiàn)茶醉現(xiàn)象時可以通過進食而緩解。此外，學校應引導學生合理選擇飲茶時間，宜早飲不宜晚飲，避免影響睡眠。

此外，有15.12%（13位）位回答者的飲茶習慣形成于成年期。對該年齡段的群體進行飲茶知識的普及應注重與日常生活相結(jié)合。比如，酒后不宜喝茶，因為酒精能使血液流動加快，血管擴張，使心跳加速，茶中的茶堿同樣具有興奮心臟的作用，雙管齊下，更加重了心臟負擔[11]。同時，隨著信息技術(shù)的進步，現(xiàn)代成年人群使用手機、電腦等電子產(chǎn)品的時間較長，導致輻射的增加。對于該群體應建議日常飲用茶多酚含量高的綠茶、白茶等未發(fā)酵茶及不發(fā)酵茶。因為茶葉中的茶多酚是“自由基清除劑”，能避免輻射產(chǎn)生的過量自由基對生物大分子的損傷[12]。

3.2 以茶為媒介促進人際情感流動

首先，當被問到在其飲茶習慣形成的過程中誰的影響最大時，回答者們提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父親（14位），而僅有1位回答者提到自己的母親，由此可見，對于飲茶習慣在兩代之間的傳承過程中，父親這一角色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同時，在8位提到自己祖父母的回答者中，有6位提到的是自己的（外）祖父，而有2位提到的是自己的（外）祖母。因此，可以發(fā)現(xiàn)對于年輕群體而言，其男性直系血親長輩在飲茶習慣的代際傳承中起到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其原因可能是因為，男性家長相比于女性家長更少用語言表達情感[13]，而茶這一飲品作為男性家長和晚輩之間的情感紐帶之一，可實現(xiàn)無需言語的象征性情感表達。

其次，茶的情感紐帶作用在友情與愛情中亦得到體現(xiàn)。相比于水，茶稍濃一些，但相比于酒，茶則清淡許多。《莊子》中提到“且君子之交淡如水”，而茶為水增添的些許濃度，一如友情中恰到好處的情感聯(lián)結(jié)。從2位回答者的描述中可以見得，茶作為友情的紐帶之一，可引起自身飲茶方式的改變或促進飲茶習慣在朋友間的傳播。而從4位回答者的描述中可以發(fā)現(xiàn)，對于愛情中的雙方而言，向?qū)Ψ劫洸琛閷Ψ脚莶?、兩人共飲一杯茶甚至因茶結(jié)緣的的過程中所體現(xiàn)的，是彼此間平淡樸實的情感表達。

因此，茶企及各地茶葉協(xié)會可據(jù)此展開相應產(chǎn)品開發(fā)、廣告設(shè)計、營銷活動及茶文化宣傳活動等工作。如對于產(chǎn)品開發(fā)而言，可與父親節(jié)、母親節(jié)、重陽節(jié)及七夕節(jié)等節(jié)日元素進行結(jié)合，開發(fā)針對不同對象的茶禮產(chǎn)品。對于廣告設(shè)計而言，可融入人際間以茶為情感紐帶來表達親情、友情及愛情的相關(guān)場景以提升消費者的代入感，產(chǎn)生共情。對于營銷活動而言，茶企可以鼓勵消費者拍攝與親朋或伴侶共同飲茶的照片或視頻，或以文字形式呈現(xiàn)與重要他人之間以茶為紐帶展開的故事，最后進行評比，為消費者提供企業(yè)產(chǎn)品作為獎品。對于茶文化宣傳活動而言，各地茶葉協(xié)會可與茶企合作，開展不同主題的茶會，如“成人禮茶會”中，可以讓父母將茶當做“成年”的象征傳遞給子女，而此舉亦可視為將茶文化傳承的責任感交由新一代的成年人；如“親子茶會”中，可以通過兩泡茶的形式促進親子間的情感流動。第一泡茶由家長泡給子女以表達情感的給予，第二泡茶由子女泡給家長以表達情感的回饋，促進親子間情感的良性互動。

4 結(jié)論

本研究以知乎用戶為研究對象，以質(zhì)性研究的方式對年輕群體飲茶習慣形成原因進行探究，發(fā)現(xiàn)：首先，各年齡段個體形成飲茶習慣的原因不同，在童年期及更早形成飲茶習慣的個體會由于成長于產(chǎn)茶區(qū)域從而于耳濡目染間形成飲茶習慣、受家庭中其他成員的影響形成飲茶習慣或因水質(zhì)問題需通過茶葉改善口感而形成飲茶習慣；在青少年期形成飲茶習慣的個體是因為學業(yè)壓力較大且睡眠時間不足，需要通過茶葉提神來保障學習效率；在成年期形成飲茶習慣的個體，其飲茶習慣形成的隨機性較強，可能由于大學專業(yè)選擇、職業(yè)選擇或因為該時期的重要他人影響而形成飲茶習慣。其次，飲茶習慣傳承過程中通常伴隨大量人際間情感流動的過程，主要有親情、友情和愛情。因此，對于不同年齡段的個體，應有針對性地加強飲茶知識普及宣傳，引導他們建立健康飲茶觀。同時，茶企及各地茶葉協(xié)會可據(jù)此展開相應產(chǎn)品開發(fā)、廣告設(shè)計、營銷活動及茶文化宣傳活動等工作，鼓勵消費者以茶為媒介促進人際情感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