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 麗
黃梅戲《葵花井》,在2019年安慶“十一”黃梅戲展演周亮相后,受到了觀眾的普遍關(guān)注和好評。
《葵花井》是傳統(tǒng)的古裝戲,它之所以受到觀眾的喜歡,我覺得很大程度上說明了地方戲在人們的心中是一粒種子,只要遇上合適的土壤和光照,便會茁壯成長。傳統(tǒng)戲曲讓更多觀眾了解,必須將傳統(tǒng)文化植根于我們的心中,我們對傳統(tǒng)文化、對舞臺要有敬畏之心,才能通過戲曲進行傳播,這遠(yuǎn)比說教更加深入人心。
《葵花井》就是一個很好的范本,它宣傳弘揚了中華傳統(tǒng)的美德一一善良、寬容、和諧。
《葵花井》故事不復(fù)雜,但是耐看,教育意義深刻。
寒門出生的高雁登高中新科狀元。宰相之女梁秀英寺院進香歸來,路遇他打馬游街,一見鐘情,不能自拔,但高雁登早有妻室。丫鬟春花為了小姐,設(shè)計迫使相爺將女兒嫁于高雁登做二房。成親之日,皇帝下旨,命高雁登赴邊廷平亂。軍情急,高雁登囑咐梁秀英接家人進京并善待。
高雁登原配趙月紅在饑荒之年公婆去世后,一路行乞到京城尋夫。巧遇春花。春花俠義心腸將趙月紅帶到相府。梁相爺不甘心女兒做二房,在趙月紅飯菜中下毒、嫁禍春花,逼春花拋尸井中。春花不堪重壓,將真相告知了小姐梁秀英,春花萬念俱灰,遂出家念佛。
高雁登凱旋歸來,井臺與趙月紅夢會,趙月紅勸其寬恕。念梁秀英大義,高雁登決定寬恕相爺,夫妻終歸團圓。傳統(tǒng)戲曲主題總是充滿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在《葵花井》這部作品中扮演丫鬟春花。
對演員來說,接到劇本后,認(rèn)真地閱讀,分解劇本的層次、綱要、立意,剖析人物的個性,梳理人物之間的關(guān)系,是塑造好人物的重要步驟。
春花是梁秀英貼身丫鬟,相爺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春花對小姐如同親人,想小姐之所想,急小姐之所急,在相府耳濡目染,春花性格開朗、大膽、調(diào)皮、細(xì)致。
比如在第二場,春花陪梁秀英寺廟歸來,見小姐對高雁登的背影出神,春花看小姐的凝視,再回首看看高雁登已經(jīng)離去,不覺十分好笑,忍不住打趣地說,小姐,小姐,人已走遠(yuǎn)著。短短的靜場,此時無聲勝有聲,為后來的春花用自己的智慧說服相爺打下伏筆。
第五場高雁登的妻子趙月紅京城尋夫,沿街乞討,碰見春花給小姐買烤鴨。春花見店家要趕走月紅,心生不忍,多給了銀兩,讓店家給他飯菜,閑聊中得知趙月紅就是高雁登的原配妻子,遂熱心地將她帶回相府,在相爺施毒計害死趙月紅的時候,春花懦弱、驚嚇、無助,以至于昏昏沉沉,自言自語“月紅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表現(xiàn)了寄人籬下的春花柔弱和無奈。
第六場的井臺,春花的表演更是要做到真實可信,春花的神情恍惚,與她的慈悲情懷分不開,這里有一大段與梁秀英的對唱、對白,如何將這一段演繹好很重要。
我認(rèn)為我的對手是自己,突破傳統(tǒng),自己做好了,觀眾的目光就會聚焦在你的身上。我將戲曲的唱、念當(dāng)作話劇藝術(shù)來分析,在這里抓住了人與人之間情感的爆發(fā)點,演員之間的細(xì)致對話,唱述故事的根由,讓劇中人物和觀眾有一個互通交流,從而將春花的自責(zé)、善良、和大義,闡述得淋漓盡致。
春花憐憫月紅,將她帶入府中,實指望她擺脫饑餓、貧窮,與丈夫團聚,不曾想相爺為了女兒的私利,草菅人命,嫁禍于春花。春花她實在不堪壓力,面對賢淑善良的小姐終吐出實情,并愿以命相抵。角色是一個活著的人,在不同人面前、不同的時間,會有不同的感情,會有不同的形象來表現(xiàn)。
戲劇是人們把握世界的一種方式,讓人更清醒地看到自己,了解生活,每場戲都是一段生活。
很多年前,我對自己說,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受觀眾喜歡的演員。在戲曲這條路上走得非常辛苦,這些年來我也努力學(xué)習(xí),希望自己在舞臺上創(chuàng)作的小角色能夠讓觀眾認(rèn)可。
年復(fù)一年,我也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步入到不惑之年。經(jīng)過太多的磨礪,慢慢悟出了一個道理:演員要把學(xué)到的東西融匯到舞臺上,必須認(rèn)識到演戲是與劇中人物的交流,是與傳承的對話。
演員的生命力,在于自己的那顆初心,即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wù)、不忘初心的那種純潔的道德情懷。舞臺上的小角色活了,就成了對藝術(shù)的永恒追求。
好演員會敬畏、尊重舞臺,舞臺承載的是觀眾對你的期待與喜歡。我敬畏舞臺,所以我在慢慢地成長,盡管這成長來得遲緩,但是我堅持、堅守,一步一個腳印,在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文化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