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健
《花化蝶》 馬學龍/ 作
這幾年,通過報刊認識了不少書畫界的朋友,交流中既有名震南北的大家,也有歸隱江湖躲避喧囂的畫家,盡管他們的藝術觀點、創(chuàng)作技法千差萬別,但其獻身藝術的精神同樣令人欽敬。
馬學龍先生就是一位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書畫家,自幼酷愛書畫,曾在小學階段就成功舉辦過個人畫展,受到觀展者的一致好評。在他的作品中強烈地展現(xiàn)出人物的個性,其作品不囿于陳舊的表現(xiàn)形式,大膽地探微取幽、博古融今、涉獵中西;亦不斷學習水彩、素描的技法,加強中國畫寫實成分,把工筆與寫意、文人畫與民間繪畫結合起來,用自己的思維意識創(chuàng)造出富有鮮明特征的藝術形式。
應該說宋元書畫是中國繪畫史上不可超越的里程碑,眾所觀之,俱是性情與詩意。康有為早年也曾說:“周游全球,敢說世界繪畫的高峰在中國,在宋元兩代?!?魏晉時期,文人們探求著士大夫的風骨,而宋元期間,書畫、瓷雜、建筑等各類藝術更是直指意境,巔峰便是天人合一之作,再無后人能逾越。學龍先生的畫作,有一種大樸不雕、寓巧于拙的濃厚氣息,既得益于他深厚的書法功底,又得益于他對世俗的理解和寬容,更重要的是,他并沒有把藝術上的創(chuàng)造和追求與時代的審美要求隔絕開來,而是力求從通俗的平常中去體現(xiàn)一種性情與文化內涵,并造就一種常人所能步入的佳境來。他更是一個誠懇率直的人,為人很重感情,藝術上力倡以情動人;他的人物畫或取材歷史傳說,或取材市井現(xiàn)實,“煙火氣”“人情味” 十足,無不洋溢著濃郁的生活氣息。
學龍先生師出多門,不斷汲取諸位師家的特色,更善于學習前人的藝術精華,能做到 “施其意而不失其跡”,他不僅在師承中創(chuàng)新,而且還在許多作品中吸收了一些水彩畫的技巧,從而開拓了自己的畫技,使他的畫風得到了新的提升和發(fā)展。
比如這幅《得壽封侯》就是匠心獨運,形神兼?zhèn)?,一點雕琢氣都沒有,達到景物合一的境地,可見筆墨表現(xiàn)的重要性。學龍先生創(chuàng)作上主張 “師法古今抒發(fā)情懷”,既擺脫了明清花鳥畫的僵化程式,又創(chuàng)造了清新靈妙、雅俗共賞的鮮明風格。他說:中國畫講畫理、畫情、畫趣,一幅畫中內容的布局要機巧,才能用情趣打動人心;要畫得扣人心弦,善于體現(xiàn)自然界中不大為人注意,或者是可能會發(fā)生的一種機趣,從而給人一種意想不到的感受和回味的余地。畫畫時,什么筆鋒都可通用,只要有較好的表現(xiàn)對象即可,日久天長,自己的筆墨風格也就會自然形成;切忌在畫畫的初始階段就一味追求筆墨,而放松對自然物象的生動表現(xiàn)。筆墨掌握的難易順序是筆、墨、水。只有這樣古香古色、相映成趣、朦朧清新的畫韻氣息才會撲面而來,更有一種內在的典雅之氣,揮之不去。
再比如這幅《 松間得趣》,畫面自然情狀,躍躍欲動,栩栩如生般讓人覺得真實而富有情趣,在觀感上具有了一種歡樂的味道。有些人很重視夸張,卻畫得過分,看上去不舒服,夸張雖是要根據(jù)意境創(chuàng)作出發(fā),但仍需要借助形態(tài)而傳神,這也是夸張手法與漫畫不可等同的呈現(xiàn)形式。中國繪畫注重線條,構圖中以線型的安排為主,大致可有主線、輔線、破線三種類型。主線是確定型式的主導,輔線加強主線的氣勢,而破線一方面打破單調的布局,另一方面以對比的方式再次突出主線。所以學龍先生的枝葉布局,在花鳥畫中卻并非是點綴,體態(tài)短小的松鼠,有時可以視為幾塊必要的墨色;而生性敏捷的動物姿態(tài),在構圖中往往是作為有折曲的線型來對待的,連那長長的尾巴,是低是揚,也是安排得當,細心的人仔細琢磨是不難領會的,至于疏密、聚散、動靜、虛實等,只起豐富主體的效果。
《松間得趣》 馬學龍/ 作
由于學龍先生在書法領域也很有造詣,他把章草的古樸文雅融入其作品中,使其書畫間相得益彰,互相借勢。章草是漢魏之間出現(xiàn)的一種書體,至西晉,章草開始向今草演化;至唐,章草幾于絕跡;歷數(shù)百年至元代以后,才又復興章草,風格已大異于古人。學龍先生的章草筆畫典雅,勁力非凡,似拙實工,生動而不張揚,剛直而不僵硬,這在書畫兩界真的是難能可貴。
《得壽封侯》 馬學龍/作
尤其古人強調意在筆先,立意就是總綱,其基本思想就是用什么去打動人心。立意飽滿方可氣脈一貫,即使面對小幅紙,也要鋪展開才能縱觀全局?;B水墨畫大多數(shù)作者畫前都有腹稿,但它只能確定大致面貌,重要的在于落筆后能隨機應變。石濤講 “一畫”,在畫法上,這初始的 “一畫” 決定風貌,筆筆相隨,才能貫通一氣,這或可稱之為 “始于一”。這樣的畫氣脈流暢、結構完整。不可不顧落筆后的實際情況而堅持原有的構圖設想,以致畫面零亂,這是傳統(tǒng)畫派的重要特點之一。學龍先生的書畫藝術,也是以書入畫,以印布局,知黑守白,皴描相輔的;每幅畫面都有超俗出世、忘卻人間煩憾的豁達之態(tài)。以靜寓動,以動托靜,使動感愈加強烈,靜者愈加寧靜,構思獨立,筆墨練達。其作品墨色變化明顯,層次變化清晰,因此形成了鮮明的書畫語言;并有著賞心悅目、淋漓灑脫、底蘊豐厚、不落俗套,且典雅酣暢、率性本真的特點。其中更不乏精勾細染、色彩絢爛、直逼宋元的妙手之作。
近日拜觀學龍先生的庚子作品一組,令我眼前又是一亮,散淡飄逸間清雅之風拂面,不禁叫絕。盈尺間以小見大,以簡寫繁之精神彰顯?;蛏绞?,或花卉,或人物,筆中有意趣,墨中存詩文,盡顯文心童趣。真所謂:畫中有詩,詩中有畫;賦情于景,以景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