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卉
(華北電力大學外國語學院,北京 102206)
人類社會存在男女分工現(xiàn)象,兩性互補模式是人類社會的常態(tài)。然而兩性互補是一種不平衡的模式,且女性總是處于弱勢一端。女性主義者猛烈抨擊該模式,她們的努力為兩性相似模式的誕生奠定了基礎。通過仔細研究男女行為與思想兩方面的變化,伊麗莎白·巴丹特得出了兩性相似理論,認為該模式已經存在,并將代替之前兩性互補的模式。這種變化是雙向的,具體體現(xiàn)為男性的“女性化”和女性的“男性化”,其理論依據是:(1)兩性人的研究表明,在男女性格建立過程中,文化作用遠重于生物決定論,因此男女性格差異純屬文化因素造成;(2)精神分析學研究發(fā)現(xiàn),人類誕生之時就兼具陽剛氣質和陰柔氣質,可以說人是雙性的。
20 世紀見證了西方女權運動的盛行。其中法國是婦女解放事業(yè)的先驅國家之一,眾多的女性主義者為消除不平等現(xiàn)象進行了不懈的斗爭。我們只需引用西蒙妮·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的名字就足以相信法國無與倫比的貢獻。當時,許多婦女高呼著波伏娃的名言:“一個女人不是天生是女人,而是變成一個女人”,她們與所謂的強壯性、父權制和各種壓迫作斗爭。
在法國眾多的女性主義者中,伊麗莎白·巴丹特無疑是特別的一位,她的理論是對主流女性主義理論的創(chuàng)新。
伊麗莎白·巴丹特(Elisabeth Badinter)代表了當代女性主義的潮流,該潮流倡導了兩性相似的模式,這一理論是她在著作《一個是另一個》中精確提出的。該模式為男女之間的關系及其各自的身份開辟了新的視角。
自19 世紀末以來,女權運動不斷發(fā)展,平等主義者的要求也成倍增加。現(xiàn)在性別歧視被視為等同于犯罪。此外,政治正急于在所有領域消除性別歧視。禁止對求職者施加歧視性條件。必須從兒童教科書中消除對性別的陳規(guī)定型觀念:例如,父親讀書,媽媽縫制[1]。
這種政治嘗試,在避免性別歧視的同時,逐漸暗示了混合角色,從而導致了將性別拉近的步伐:男人和女人越來越相似。伊麗莎白·巴丹特(Elisabeth Badinter)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注意到了性別的這種“相似之處”。它依靠精神分析學家的學說和精神病學來證明這種“相似性”的有效性。她希望性別的“相似”模式將替代互補的模式,后者由于其性別歧視的含義而成為過時的理論。
一方面,婦女不再局限于母親。正如西蒙妮·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所說,“婦女的解放始于子宮”[2]。現(xiàn)代婦女贏得了避孕和墮胎的權利,“生產”嬰兒及撫養(yǎng)嬰兒不再是婦女的當務之急。他們有權拒絕或將此事件推遲到以后。
女性脫離了生育,開始進攻曾經只屬于男性的領域:公司、政府部門等。簡而言之,她們的工作方式與男性相同。她們中的一些人,尤其是離婚婦女,獨立地沒有任何困難地承擔了家庭保護和養(yǎng)育的職責。她們受過良好的教育,許多人的收入要比男人高。她們擺脫了經濟問題,有能力滿足自己和孩子的需求。簡而言之,今天的女人在職業(yè)領域和家庭生活中都以男人的身份出現(xiàn)。
另一方面,伊麗莎白·巴丹特(Elisabeth Badinter)指出了女性的黑暗面,揭開了女性善良的神秘面紗,強調女性參與戰(zhàn)爭或其他暴力行為。
當婦女進入曾經專屬男人的領域時,男人們也在進入傳統(tǒng)女性領域,即母親。伊麗莎白·巴丹特(Elisabeth Badinter)向我們展示了一些有趣的發(fā)現(xiàn)。
科學家發(fā)現(xiàn),面對生育,不僅懷孕的母親會經歷幻想和天堂般的快樂,父親也會如此。新父親的情感之旅與未來母親的情感之旅相似。女性的感情很容易理解,因為她們與胎兒保持著“身體對身體”的聯(lián)系。缺乏這種天生特權的父親們發(fā)現(xiàn)了與嬰兒接觸的其他方式:與他交談(胎兒能從第八個月開始聽到外界的聲音),觀察他(超聲),聽到他的心跳……從這個角度講,男人也可以“懷孕”。
伊麗莎白·巴丹特(Elisabeth Badinter)在《一個是另一個》的序言中公開宣稱了自己的立場,此外,她還對雙性戀者進行研究(雙性戀是那些外生殖器模棱兩可的人。很難將它們定義為男性還是女性)來支持她的推理[3]。
兩名美國精神科醫(yī)生研究了76 名雙性戀兒童,得出結論“軀體性和心理性之間可能缺乏平行性”。
該研究以兩個雙性戀女孩為例。從基因上講,兩個人都是女性,但是由于其性形態(tài)的模棱兩可,一個人被父母指定為男孩,或者更希望將其指定為男孩,而另一個人則正確地被指定為女孩。當他們達到5 歲時,第一個知道她是男孩,而第二個知道她是女孩。
伊麗莎白·巴丹特(Elisabeth Badinter)從這項研究得出的結論是:“父母對孩子性別的凝視和信念對他們的性認同發(fā)展絕對具有決定性作用”。
簡而言之,這種經驗向我們表明,生物學并不能決定人類的未來特征。性二元論不是由我們不同的形態(tài)來解釋的,而是由我們的差異主義文化來解釋的,這種文化傾向于在男女性別上施加身份:男性和女性。
如果性別特別指的是生物因素,那么作為區(qū)分人類現(xiàn)代標準的性別就偏向心理方面。例如,知道一個人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同一個人的性別差異是由于他或她出生后接受的文化所致。
本質主義者堅持認為不變的是人性的存在,而另一方面,文化主義者捍衛(wèi)身份的可塑性:男人不一定是剛強有力的,女人不一定是溫柔的。男性氣質和女性氣質可以根據不同的文化而變化。最重要的是,可以使用文化來區(qū)分或使兩個性別更加接近。在第一種情況下,我們創(chuàng)建了一個兩極的世界:雄性的男人和雌性的女人。在另一個方面,我們創(chuàng)建了一個連續(xù)的身份:每個人都有一定的男性氣質和一定的女性氣質,而兩者的比例各不相同。
兩性相似模式在理論界引起了爭論,當今主流女性主義流派更是與兩性相似理論背道而馳;該模式還遭遇外部的重重困難,尤其是經濟危機,后者嚴重影響女性獨立[4]。
綜合評價兩性相似模式,筆者認為它可以替代兩性互補模式,也是獲取兩性平等的務實方法。然而考慮到父權制和男尊女卑等傳統(tǒng)觀念的殘余影響,筆者認為該模式遠未達到理想狀態(tài)。
以互補模式為主導的人類歷史涉及男女角色的區(qū)分。這種模式是不對稱的,因為女性承擔著比男性更艱辛和回報少的工作。這種模式是不公平的,因為婦女被剝奪了與男性相同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這種模式是性別歧視的,因為父權制利用它來進一步支配女性。
女權主義者在揭露互補模式的缺陷的同時,引發(fā)了一場賦予婦女權力的戲劇性運動。他們的斗爭富有成果,并導致對性別歧視行為和思想的譴責。從此以后,世界開始采用平等政治,并在各個社會層面看到混合角色。
現(xiàn)如今,互補模式讓位于性別相似模式。這是基于男女行為和心態(tài)的轉變。這是雙向的轉變:男人被女性化,女人被男性化。
文化在建立人類身份的過程中的重要性解釋了這種轉變。男女的身份不是由生物學決定的;它是由人類出生后所接受的文化建立的。
過去,文化傾向于通過在男子氣概的男性和女性氣質的女性來區(qū)分兩種性別。人們要求每種性別專門發(fā)展一種個性,而排斥另一種。心理分析家學說表明,人類是雙性戀,也就是說,是雌雄同體的。
因此,伊麗莎白·巴丹特(Elisabeth Badinter)提倡兩性相似的模式,并認識到兩性共同的雙性戀。
有些人批評它,有些人擔心它的范圍,而另一些人拒絕這種模式以保持女性氣質。此外,當今的女權主義者的理論是與性別相似模式背道而馳的:男性的有罪論和女性的受害論趨向于使兩種性別處于敵對狀態(tài)。
雖然現(xiàn)在兩性相似模式并未得到女性主義主流的認可,但我們要充分挖掘其優(yōu)點,并且希望它將取代含有性別歧視的互補模式。兩性相似模式本身就是在爭取與男子平等的斗爭中以一種現(xiàn)實和積極的方式對待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