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年
80后陳琳琳是銷售員,在這家公司已經工作十多年了。銷售這行有個不成文的潛規(guī)則:“不跳槽,不成才?!彼躁惲樟崭闪诉@么長時間還不跳槽,成了同事眼中的“怪咖”。
然而最近一年,公司高層暗流涌動,一場大規(guī)模的人事動蕩馬上就要襲來。新任大股東接手公司后,已一步步調換了很多主管的崗位,還用各種辦法逼走了一批人。同事傳言,這位新股東要把自己的團隊帶進來,為控制用工成本,首當其沖“勸退”的自然是原班人馬。陳琳琳也聽到了風聲,但她認為自己對公司情況非常熟悉,團隊換血也是為了業(yè)績,而她這些年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沒太當回事。
一天下午,陳琳琳卻收到一個神秘快遞,拆開一看,幾個醒目的大字沖到眼前:工作地點調整通知書。原來公司要把她調去離家300公里外的南京工作,下個月就得赴任。“難道這是想逼我辭職嗎?”陳琳琳很意外,更不知所措。她連忙找出當年和公司簽訂的勞動合同,想看看事情是否有轉機,可合同上卻寫著:工作地點為產品銷售、服務的全國各省、市、縣,乙方需服從公司調配。
“工作地點太模糊,這下完全沒理由不服從調令了。但我的家在這里,不想異地。”無奈之下,陳琳琳試著撥通了副總的電話,可副總說這是股東會的決定,他也無權干涉。掛掉電話后,陳琳琳有些絕望:“30多歲的女性,已婚未孕,大多數公司都不愿招我這樣的,這下可能要失業(yè)了。”
“難道就只能公司為刀俎,我為魚肉嗎?”丈夫回來聽罷陳琳琳的傾訴,提出疑問。他還覺得實在不行就通過法律手段,畢竟《勞動法》是保護勞動者的,不能任由公司為所欲為。丈夫一邊燒菜,一邊打氣,陳琳琳很贊同丈夫的說法,也決定留下來,不主動辭職。
第二天,不同意調動的陳琳琳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按規(guī)定打卡,繼續(xù)聯絡客戶,在這期間,還成交了好幾個新訂單。一切都在風平浪靜中度過,好似調動這事從沒發(fā)生過一樣。
然而,到了發(fā)工資的那一天,陳琳琳不僅沒收到提成工資,反而換來了一份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理由是曠工13天未到新工作地點工作。陳琳琳當場就委屈得大哭一場。
可丈夫知道后卻帶她撮了一頓大餐,說什么“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接下來將是一場硬仗”,開始聽得陳琳琳云里霧里,后來才明白是主張通過法律來維權。
后來事情的發(fā)展果然如丈夫所料。陳琳琳申請仲裁,要求公司支付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仲裁委不予支持,陳琳琳只好向法院提出起訴,而一審判決作為用人單位根據生產經營需要調整員工工作地點,系行使用工自主權的行為,陳琳琳未去南京報到出勤屬曠工,公司解除勞動合同合法。
“調我去南京,是逼迫我辭職的一種手段,我有權拒絕?!标惲樟諞]有放棄,又向上一級法院提起訴訟,最后,二審法院判決陳琳琳雖未到新工作崗位出勤,但在原崗位工作的情況下,公司仍認定曠工與事實不符,屬違法解雇,需賠償陳琳琳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43.2萬元。
(文中人物均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