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龍已經(jīng)開啟新的系列選題——國學經(jīng)典50 句。
中國古典修辭之美,別說區(qū)區(qū)50 句,5 萬句都不夠。
“修辭明道”,修的只有辭嗎?不是,修的是心性、格局、人生。
本期沙龍主題是國學經(jīng)典50 句、被沙龍兄弟姐妹們戲稱為“50 計”的第36 計: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宋·岳飛《小重山》
這句國學經(jīng)典的“歌詞大意”:我想將滿腔心事都寄于琴聲,無奈知音太少,琴弦又斷,更有誰來傾聽?
這句岳飛用俞伯牙與鐘子期的典故,表達心情,與《滿江紅》的情調(diào),形成了對應(yīng)。情緒高高低低,才是活生生的人,英雄也不例外。
講故事。
忘了哪一天,偶然在手機上看到一個“不幸”的女子——離異、無娃、喪母、老爹癌癥、自己甲狀腺癌外加尿毒癥……有亮點嗎?有,這位姐姐的生命態(tài)勢——在不幸中生出花來。
比如,恨不能一三五在協(xié)和西院帶老爹化療,二四六又在東院自己透析,還要上芭蕾課,做色香味俱佳的飯菜,穿衣打扮,養(yǎng)狗狗。最有生趣的,老爹被她稱為“三歲”,每天與老爹斗智斗勇、恩威并施。病友都說,她每次去透析,都化著美美的妝,像上班。
然后呢?可想而知,這姐姐每天發(fā)動態(tài)、寫“作文”,留言者眾,絕大多數(shù)都起了“知音”作用——噓寒問暖、鼓勵自省、攜手前行。摘取幾條簡短的留言:
“廚藝和文采同樣精湛?!?/p>
“特別敬佩你,自己身體虛弱,還拼盡全力盡孝心,滿滿正能量,很感動,你是真正有品格有格局的人。”
“好有趣,讀完后意猶未盡。姐姐,做加強CT,是CTA 嗎?”
“真的好喜歡姐姐,每篇小作文都認真一字不漏地在心里默讀完?!?/p>
讀者可愛嗎?真有知音般的可愛。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于抗金英雄岳飛是心境的如實表達,滄海桑田,現(xiàn)下對應(yīng)周遭,卻有不同了。首先,“付瑤琴”,如何付?功力可夠?“知音少”,遙遠的知音呢?“弦斷”一樣有人聽?
記得《奇葩說》有一期辯題:美術(shù)館失火了,救名畫還是救貓?當時,辯手黃執(zhí)中提到了“遙遠的哭聲”,引起了熱議。他大概的意思就是,一幅名畫關(guān)聯(lián)的歷史太多,有人類文明負重,它的毀損,會有遙遠的歷史深處的哭聲。
其實,遙遠的知音在時下傳播環(huán)境,比這個“熱乎”多了。就像我們讀書,偶爾會拍案慨嘆——自己與歷史深處的某些人相契;就像我們社交平臺發(fā)個動態(tài),陌生人都來圍觀。很正常,是不是?
或許這幾句也是提醒:想彈琴就彈,真心真意,別管幾根弦,不問知音。人,終是知藝易,聞道難。
(朱子)
插圖/畢明
畢明
伏羲造琴之后,關(guān)于古琴最動人的故事恐怕非伯牙摔琴謝子期了。我是沒有這美玉鑲嵌的瑤琴的,不過倒是有兩把口琴,一把24 孔的口琴,一把剛剛買了不久的10 孔布魯斯小口琴。找了一下,還找到了2016 年寫過的一首關(guān)于伯牙子期的打油詩——
《觀友踏秋紅塵俠》
伯牙鼓琴鳥鳴寂,
子期善樂蛙蟲息。
高山低額理容顏,
流水彎腰敬神仙。
記得上小學時看見
媽媽有一天吹起了口
琴,于是覺得這玩意挺神奇,便央求著媽媽教。媽媽說,你就記住哆咪唆和高音哆是吹氣,其他的音吸氣就可以了。隨后我找出那把24 孔口琴的說明書,嘴對著琴孔就吹吸了起來。等音節(jié)練熟以后,就找個歌曲開吹?!渡鐣髁x好》《萬水千山總是情》等歌曲被我來回吹個夠,至今一拿起口琴就總是不自覺地吹起《萬水千山總是情》的頭兩句“莫說青山多障礙,風也急風也勁”——3455653,213216——心中還念念不忘默唱粵語歌詞。
要說自己的口琴水平,也就是能吹出調(diào)調(diào)而已,其他技巧無從談起。但有很長一段時間樂此不疲,只要會哼哼的歌曲就可以吹,自己還為此“絕技”暗自興奮了好久。后來聽一位懂音樂的人說,口琴吹久了都這樣。哈哈,還以為自己是個“音樂天才”呢,后來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將口琴扔進了抽屜。
前幾年看到電視劇《我是特種兵》中有人吹口琴,再次萌發(fā)出重操舊業(yè)的沖動,網(wǎng)購了10 孔的藍調(diào)布魯斯口琴。拿到口琴后才發(fā)現(xiàn),敢情這10 孔的口琴跟那種24 孔的差別不小,10 孔的口琴是一孔吹吸發(fā)兩個音,24孔的一孔一音,這還好對付,關(guān)鍵是10孔口琴還有一種“壓音”技巧,這樣算來這一孔就三四個音了……直到今天也沒太整明白,只能是糊弄著在吹這把10 孔口琴。
如今,這把10 孔口琴經(jīng)常被我?guī)г诎?,有時工作累了,會到樓下找個沒人的地方或躲在自己的車里吹一小會兒。想想俞伯牙能遇見鐘子期這樣的知音,首先你自己得先具備高超的技藝,沒這個標準,何覓知音?想到這里,也就明白了,也許大多時候,不是知音難覓,而是自己沒到那個層次,此時若一味強求埋怨,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如此看來,若不要求自己不斷提升,也就沒有理由要求他人認可你了。所以,知音難覓的關(guān)鍵不是他人,而是自己。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好——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沒錯,前提是自己得是金子,而不是那些廢銅爛鐵。
程戈
提筆前,重讀了岳飛的《小重山》,最終深深印在腦海里的還是最后三句:“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岳飛的感嘆,抒發(fā)的是收復失地受阻、心事無人理解的苦悶,今人的共鳴則是知音難覓的那份弦外之音。
詩中的瑤琴是指古琴,“琴棋書畫”之首。但是當你搜這句詩的配圖時,80%出現(xiàn)的畫面都是古箏。在有些人看來,是箏是琴并不重要,都是民族彈撥樂器,都是凹造型的絕佳道具。細數(shù)知名影視劇中的彈古箏場面,簡直“慘不忍睹”:紫薇與琳瑯,在一架方向擺反的箏上,溫柔美麗地彈啊彈;富察貴人的古箏,高低琴架放反了,一曲《高山流水》彈得可真累;還有人設(shè)為擅長古箏的肖奈,居然坐在中間位置撥來撥去,生生把古箏當成了古琴……今年十一,去唐山吃了一頓小吃宴,在舊物風情區(qū),看到一架擺在亭子里的古箏。學了6 年古箏的女兒直呼手癢,躍躍欲試想要彈上一曲,沒想到被一窩蜂涌進來拍照的大小朋友們擠在一旁。拍照者擺出各種造型,雙手毫不客氣地在弦上來回劃動,發(fā)出讓人心頭直顫的亂聲。等人流終于散去,我們上前細看,發(fā)現(xiàn)這架古箏缺了根1 弦、少了個箏碼,音全都不準。亭子里沒有凳子,女兒半蹲著,彈了半首《漁舟唱晚》,用她的話說,“這是樂器,不是道具?!鄙钪邢襁@架古箏一樣的事物太多了,對于有些人,它是心頭好;對于有些人,它只是隨手拍。道不同,如何能成知音?
不管有沒有知音來聽,琴弦總是很難不斷的。那彈著突然崩斷的琴弦,不僅嚇人一跳,夏天還會在胳膊上留下紅痕。就如同生活中突然出現(xiàn)的煩心事,讓人手忙腳亂。初時總會緊張萬分,一邊聽著調(diào)音器,一邊看著視頻教程,一邊小心翼翼地擰著調(diào)音扳手,等到滿頭是汗地把一根琴弦換好,再調(diào)準音,基本已過了一小時,中間很可能因為用力過猛又折損了兩根。換的次數(shù)多了,開始習以為常、日漸熟練,更是從中摸出了門道。換弦是有規(guī)則的,從哪個孔進,從哪個孔出,一步都不能錯。換弦又是有分寸的,擰得太緊容易斷,擰得太松又沒法彈,那種微妙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要靠操作者在實踐中慢慢掌握。小小一根琴弦蘊含了無數(shù)人生哲理——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熟能生巧勿急勿躁……這正是音樂的魅力。
其實,大可將心事付與瑤琴,因為琴聲里有喜悅傷悲百轉(zhuǎn)千回,有潮起潮落花謝花開。知音少怕什么,“七弦為益友,兩耳是知音。心靜即聲淡,其間無古今?!碑斍俾暼谌胄暮?,匯成情感凝集的河流,真真是“一聲來耳里,萬事離心中”,神清氣爽,樂哉快哉!
兩個故事,一老一少:
或壓抑或飛揚,
或黯然或蓬勃。
都是鮮活的人世,
有黯然神傷,就有生機活潑。
哪個好?
哈哈,說的好像咱們能選似的。
跟老董說:
下棋就是玩,別往心里去。
老董會聽嗎?
跟孩子說:
琴是伙伴,要相惜。
孩子們都能明白?
活著的好玩兒之處,
就在于自身的生命鍛煉,
節(jié)奏、強度、深度,自我把握。
世界再大,知音總是有的。
不過,貌似一般不是找來的,
而是兀自彈琴,引來的。
彭立昭
人說知音知己最難覓,此言在棋牌桌上盡顯哲理。
周末,我常去文教中心下棋。有時練習,有時比賽,有時和棋友組隊去參加比賽。文教中心依山朝南而建,彌漫著一股自然古韻。棋友多半是退休老師,相互之間也很熟悉。有一個經(jīng)常來,大家叫他老董,是一位退休的園丁,他養(yǎng)的幾只孔雀是校園里一道美麗風景線,曾被電視臺報道過。每次來棋室,他基本當看客,沏過茶就在各棋桌轉(zhuǎn),看到有點意思的棋,就駐足看一會兒,有的時候,還要不露聲色地支個招。
有一次,文教中心來了位神秘高手,說專門來找老董下棋的。我們紛紛撂下自己的對局,過來觀戰(zhàn)了。
“不猜先了,你拿黑子吧!”老董局氣。沒想到對方第一手棋竟然是將黑子放到了棋盤的中央——圍棋盤上的天元。“下五子棋嗎?”我很納悶,因為很少有人第一手棋這么走的。
老董抬眼看了一眼對方,將一顆白子優(yōu)雅地放到了靠近自己這邊右下的星位。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對方這第二手棋跟著老董這子掛了一手。接著,老谷把四個角的星位占滿,對方則都是跟著掛。
“觀棋不語真君子?!蔽覀兛吹枚?,這棋只有老董的布局,對方根本就沒有布局。老董把星位占滿,接著就在自己這邊的右下角開始占角,“金角銀邊草肚皮”,這下老董和對方在棋盤上的絞殺才真正開始。
我跟老董下過棋,知道他的這一套“悠閑的擺定式”特厲害。聽大伙說過,老董的棋屬于無師自通的那種,《死活大全》《手筋大全》《官子大全》等圍棋書幾乎快翻爛了。
棋下著下著,老董一步,對方一步,圍觀者中幾位水平高的人就看出來了,老董在使他那屢試不爽的“大騙招”了,那騙招如果走完,棋盤上將擺滿四分之一的黑白子,騙招過后輸贏即定。老董的騙招還沒有使完,幾十手棋下過,大家發(fā)現(xiàn),使騙招的老董,卻下得越來越凝重了。他開始抬頭看對方的眼睛,那茫然的眼神,讓老董摸不清棋路。
一個角部的戰(zhàn)斗結(jié)束,當我們期待他們走第二個角部的時候,老董竟然把棋推了。推是棋局認輸?shù)囊环N。
“再來一盤?如何?”老董自己覺得,剛才貿(mào)然使了些騙招,中規(guī)中矩地下,這棋還是有勝算的。但沒有想到的是,那天的棋,老董就沒有贏過,輸了,且輸?shù)靡粩⊥康?。我們都不敢看老董的眼神,棋盤上的棋子一推,大家就都散了,怕老董難堪,老董在棋社從來就沒輸過這般的慘。
“我服輸……”老董像忽然間找到了知音,很想與對方深交,拉起他去了隔壁茶室,他想和對方盤盤道,套問對方的棋藝何來……
自此,老董每次來文教中心,沏過茶就不再悠閑地轉(zhuǎn)了,專等那高手來??墒堑攘藥滋炝?,老董一次也沒有等來。又過去了三個月,還是沒來,老董的身體卻每況愈下。再后來,我們便再也沒有見著老董了。
每次去文教中心,看到棋桌上擺放著老董留下的那幾根美麗的孔雀羽毛,晃若隔世。這些羽毛,難道是他爛熟于心的《官子譜》的一部分,也許他會時常來這兒看看它……
李雄峰
上個月,又回了趟宣化煙筒山給父親掃掃墓,與往年不同,這次帶上了兒子。他是第一次去那里,因為我跟他說過太多自己兒時曾經(jīng)留在這里的美好,父親更是把一生的美好都留在了這里……也許他能感受的到呢。
從那條曾經(jīng)熟悉的山溝來到那片熟悉的礦山職工宿舍區(qū),與上一次來相比,這個山村顯得更加的荒涼了。那年來的時候,車子還能開到宿舍區(qū)的跟前兒,可這次來,已經(jīng)讓荒草覆蓋得找不到路了。只好徒步走到一排排早就沒有人住的房子前,第一排最東頭兒便是我兒時住過的家。眼前的叢生的荒草、窗棱上不滿的蛛網(wǎng)并沒有影響我的興致,兒時的很多場景又浮現(xiàn)在眼前,我眉飛色舞絮絮叨叨地給兒子講著往事。不過,顯然,眼前的破敗與死寂讓他大失所望,這與我曾經(jīng)給他講的青山環(huán)抱、炊煙裊裊、鳥鳴人笑完全對不上,卻又不停地用手機拍著照片——畢竟,長這么大,他也許是頭一次看到這樣景象:“怎么就荒廢成這個樣兒了呢……”
從東頭兒走到西頭兒,我又見到了那座“大戲臺”。只不過,幾乎都塌完了。兒子獨自去瞎轉(zhuǎn)悠去了,眼前的不堪于他而言,都是一樣的,只是實物不同而已。而我卻獨自站在“大戲臺”前,看了很久很久。
這“大戲臺”用現(xiàn)在的話講,那就是這個小山村“地標”,聽老人們講,有點年頭了。盡管所有人都叫它“大戲臺”,可是,在我的印象里,至少我沒有看到在戲臺上演過戲,倒是戲臺邊上豎起的高高的電線桿子上的大喇叭里,時不時地放出高亢嘹亮的河北梆子。不過,戲臺上,還是有“主角”的,那就是我們這伙小孩子——放假的時候,我從北京來到煙筒山,和小伙伴們除了滿山跑,就是在戲臺上玩“自編自導自演”的游戲,現(xiàn)在一想,純原創(chuàng)。
戲臺邊上是一片大空場,有時候會放露天電影。可我們這群孩子,不愿意擠在人群里,個兒矮不得看,還不能說話影響別人,所以就都聚在戲臺上,遠遠地看著那些黑白老電影,七嘴八舌地做著“影評”。沒有電影看的日子,傍晚,我們會點起一堆兒蒿草驅(qū)蚊,然后坐在戲臺邊沿兒上,天南地北地聊著。甚至還聊起了于家小妹秀芝長大了要和我成親的事情(其實她比我還大兩三歲呢),畢竟兩家的姐姐曾經(jīng)這么說過。大家都笑了,弄得我們倆都特害羞。后來,播電視劇《霍元甲》的時候,里邊有個叫秀芝的姑娘,總會讓我想起這段往事……
如今,戲臺上除了因坍塌而散落滿地的碎木灰石外,就是野蠻生長的雜草與野花,像是填補著早已沒了“主角”空落,又像是裝點著自己的回憶。時光如戲臺頂上的泥土、草席,隨風而逝,而那銘刻在心的美好,猶如戲臺的基座一般永遠都矗立在那,不曾坍塌。
兩個故事,兩段往事:
一個戲臺塌了,一個人沒了。
但翻翻記憶,都在呢。
沒有影像記錄的,
父親娓娓道來,兒子傾心而聽;
有影像記錄的,
是作者和讀者之間的無聲傳播。
知音不是荷花,
一般做不到心里有知音,
看誰都是知音,
涉及靈魂相貌的匹配程度。
所以呢,
父子之間,
有DNA 相助,如父如兄;
作者讀者之間,
有文字玩味,亦師亦友,
都算天時地利人和吧。
這其中,
知音與距離,遠近皆宜。
李巖
方大曾,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吹綏罴t林的《綏遠1936》我才知道歷史上還有這樣一個人。
很多博物館都有資料室,除了文字檔案以外,還收藏了大量的圖片。因為工作關(guān)系,我曾和幾個博物館資料室的管理人員有過交集。楊紅林在博物館主要從事近代史及老照片研究,這些照片從清末至今,記錄了中國百年歷史。工作之余,他竟寫出了幾百萬字的書,令人驚嘆。
2006 年方大曾家人將所珍藏837 幅方大曾拍攝的老照片,贈送給中國國家博物館。很多人家都藏有老照片,那些過去的生活圖片平時就默默地藏在影集里。如果方大曾的家人僅自己收藏老照片,或轉(zhuǎn)為博物館收藏,那這些記錄歷史的圖片將泯滅在時光中,從此瑤琴弦斷。
楊紅林作為這些圖片的保管者,他沒有讓這些珍貴的照片沉寂在資料倉庫,而是把它一一整理出來,配上文字。于是這些塵封已久的照片重現(xiàn)在我們面前,喚醒了我們對中華民族英勇抗戰(zhàn)的記憶,同時也讓我們認識了方大曾這位仁人志士。
方大曾自小喜歡攝影,無師自通地成了攝影行家。面對風起云涌的中日戰(zhàn)爭形勢,他拿起相機,真實記錄了中國軍民的抗戰(zhàn)。1936 年底日軍進攻綏遠,方大曾只身北上,深入綏遠抗戰(zhàn)前線。在持續(xù)四十多天的戰(zhàn)斗中,他憑借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勇氣與毅力,孤身一人,在茫茫荒原上追捉著戰(zhàn)火,拍攝了大量紀實照片。七七事變爆發(fā)后,方大曾也是第一時間趕赴前線,直到失蹤,年僅二十五歲。
以上內(nèi)容我都是通過《綏遠1936》才得知的。這本圖文并茂的書告訴我們,曾有過方大曾這樣一個人為歷史留下了珍貴的影像紀錄。
人們的記憶可以通過語言和文字傳承下去。自從有了照相機,我們記憶還被圖像記錄下來。通過這些照片,我們有記憶之前的人和環(huán)境便呈現(xiàn)在眼前,比語言和文字更直觀。
1996 年我在書店發(fā)現(xiàn)一本名為《老照片》的期刊,這是一本用影像和文字記錄國家和個人歷史的雜志。我非常喜歡這本雜志,見到便買回閱讀,之后動了投稿的心思。
我和父親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不多,他的經(jīng)歷我知之甚少。父親英年早逝,幸好他留下了一些舊日照片,我才能從這些照片中直觀地了解到他的生活瞬間。第八十八期的《老照片》刊用了我投的稿件。
費孝通先生說:如果記憶消失了、遺忘了,我們的“時間”就可說是阻隔了。
很多記憶就是通過老照片存留的,是照片把過去變成看得到的影像。而那些隨著時光變黃變舊的照片,成為我們生活經(jīng)歷的見證。對過去歲月的記憶讓人思緒滿懷,回憶的是過去,卻能影響現(xiàn)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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