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祥龍 郝二偉 楊雪 伏江龍 韋瑋 秦健峰 杜正彩 侯小濤 鄧家剛

摘 要 目的：對瑤藥鉆類藥材化學成分抗腫瘤作用進行綜述，為其進一步開發(fā)和利用提供參考。方法：以“瑤藥”“鉆類”“化學成分”“腫瘤”“十八鉆”“Yao medicine”“Zuan medications”“Chemical composition”“Tumor”等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萬方數據、維普、PubMed等數據庫中組合查詢1995年1月-2020年4月發(fā)表的相關文獻，對瑤藥“十八鉆”藥材（九龍鉆、大鉆、大紅鉆、小鉆、小紅鉆、地鉆、六方鉆、雙鉤鉆、四方鉆、白鉆、鐵鉆、黃鉆、天鉆、銅鉆、麻骨鉆、葫蘆鉆、黑鉆、檳榔鉆）化學成分的體內外抗腫瘤作用進行匯總和分析。結果與結論：瑤藥鉆類藥材的化學成分主要有黃酮類、木脂素類、甾體類、蒽醌類、酚酸類、生物堿類、揮發(fā)油類、萜類、芪類等，其中具有抗腫瘤作用的主要成分為木脂素類、酚酸類、揮發(fā)油類、萜類;這些化學成分對肝癌、乳腺癌、肺癌、胃癌、結腸癌、宮頸癌、舌癌、鼻咽癌、白血病等腫瘤細胞及體內瘤的生長增殖具有一定抑制作用。目前，瑤藥鉆類藥材抗腫瘤作用的研究多以體外實驗為主，對體內抗腫瘤作用的研究較少，且其抗腫瘤作用分子機制及信號通路的研究相對匱乏。此外，這些抗腫瘤化學成分在逆轉腫瘤細胞多藥耐藥、調節(jié)機體免疫功能、誘導腫瘤細胞凋亡、調控相關信號通路、阻滯腫瘤細胞增殖周期、影響細胞因子及信號傳導途徑、抑制腫瘤血管生成等方面的研究還有待開展，需通過體內外研究進一步明確其抗腫瘤的作用機制。

關鍵詞 瑤藥;鉆類;化學成分;腫瘤;老班藥

近年來，惡性腫瘤的發(fā)病率和病死率逐年上升，嚴重威脅人類生命和健康，并已成為全球性公共衛(wèi)生問題。惡性腫瘤是由控制細胞生長增殖機制失常而引起的疾病，具有易轉移、易復發(fā)的特點，病死率僅次于心腦血管疾病[1]。臨床治療腫瘤常采用化療方式，但其費用昂貴且毒副作用大、易產生耐藥性等，往往限制了其臨床應用[2]。中藥可作用于腫瘤發(fā)生、發(fā)展的多個環(huán)節(jié)，具有多靶點、多環(huán)節(jié)、多效應的特點，其在抑制和殺傷腫瘤細胞，改善患者癥狀與體征，減輕放化療不良反應及延長生存期等方面起著重要作用[1]。中草藥、植物藥等天然產物中存在廣泛的抗腫瘤活性物質，從中篩選出高效低毒、效果顯著的抗腫瘤藥物及活性成分尤為關鍵[3]?，幩幨乾幾迦嗣裨陂L期的生產實踐中形成的具有地域特色的民族用藥體系，最常用的是“五虎”“九牛”“十八鉆”“七十二風”共104種，被瑤族醫(yī)學尊稱為“老班藥”?，庒t(yī)認為部分“鉆”類藥材性能強勁、通達經絡、透利關節(jié)，為行氣止痛、散瘀消腫藥，對瘀阻、濕滯的患者較為適宜，在瑤族民間多用于治療各種“腫癥”，是瑤族傳統(tǒng)治癌的“打藥”[4]。為總結瑤藥鉆類藥材化學成分抗腫瘤作用的研究進展，筆者以“瑤藥”“鉆類”“化學成分”“腫瘤”“十八鉆”“Yao medicine”“Zuan medications”“Chemical composition”“Tumor”等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萬方數據、維普、PubMed等數據庫中組合查詢1995年1月-2020年4月發(fā)表的相關文獻，并對該類藥材化學成分的抗腫瘤作用進行綜述，為其進一步的開發(fā)利用提供參考。

1 瑤藥的臨床應用分類

“風打”是一個既對立又統(tǒng)一的概念：風，即柔弱、柔軟;打，即堅硬、堅強;二者是相對而言[5]?，庒t(yī)早有名訓：“非風不足以調滋，非打不足以去暴”，提示人們風藥和緩調養(yǎng)，但卻須防其滋潤礙胃、斂邪收滯之嫌;打藥可用于急速祛邪逐瘀，但通常有耗傷正氣之偏，故須提防其傷正之弊[6]。風打相兼藥，既可使藥物速達病所，又可延長藥物的作用時間，其效用互補，可揚長避短、提高療效，既避免打藥力猛，使其不致傷正，又可避免風藥力緩，使其不致凝斂太過。

1.1 風類藥

“風藥”具有清熱解毒、活血散瘀、祛風除濕、補氣補血、健脾胃、益肝腎的功效。其包括“牛”類、“風”類及部分“鉆”類藥材，如麻骨風、四方藤、半邊風、白背風、鴨腳木、血藤、九龍?zhí)佟⒋蟀l(fā)散、小發(fā)散等，臨床上常用于治療痧病、肝膽疾病、消化道疾病、婦科疾病、神經系統(tǒng)疾病及小兒疳積等[6]。

1.2 打類藥

“打藥”具有散瘀消腫、止痛的功效。其包括“虎”類及部分“鉆”類藥材，如田七、青蒿、杉樹、松樹、鳥不站、尖尾風、透骨消等，臨床上常用于治療跌打損傷、毒蛇咬傷、風濕骨痛、無名腫毒等病癥[7]。

1.3 風打相兼類藥

“風打相兼藥”既具有風類藥的功能，又具備打類藥的特性，具有行氣止痛、舒筋活絡、祛風除濕、健脾消氣、散瘀消腫的功效。其中包括部分“鉆”類藥材，如九龍鉆、雙鉤鉆、檳榔鉆、大紅鉆、小紅鉆、六方鉆、四方鉆、大鉆、小鉆等，臨床上常用于治療風濕痹痛、筋骨痛、腰腿痛、跌打損傷、頭暈目眩、坐骨神經痛、急性腸炎、小兒疳積、慢性胃炎、胃潰瘍、產后腹痛、產后風癱等癥[7-8]?，幩帯笆算@”的植物來源、性味功能、瑤藥分類和功效應用見表1[4，9]。

2 瑤藥鉆類藥材化學成分的抗腫瘤作用

2.1 抗肝癌作用

研究證明，買麻藤（麻骨鉆）的50%、95%乙醇提取物對人肝癌Bel-7402細胞均具有明顯的生長抑制作用;當50%乙醇提取物質量濃度為1 mg/mL時，細胞抑制率為89.6%;當95%乙醇提取物質量濃度為1 mg/mL時，細胞抑制率為61.0%[10-11]。Xu LJ等[12]從異型南五味子（大紅鉆）中分離出的Longipedlactone A（化合物1）、Longipedlactone F（化合物2）對人肝癌HepG2、Bel-7402細胞具有增殖抑制作用，其半數抑制濃度（IC50）分別為1.22、17.5 μmol/L和1.05、0.92 μmol/L。從大紅鉆中分離出的倍半萜類化合物Balsamiferine B（化合物3）、Asterothamnone A（化合物4）及Asterothamnone B（化合物5）對人肝癌SMMC-7721細胞具有抑制活性，IC50分別為10.6、9.5、15.5 μmol/L[13-14]。Gao XM等[15]從黑老虎（大鉆）中分離得到的Kadlongilactone型三萜類化合物Kadlongilactone A（化合物6）、Kadlongilactone B（化合物7）對人肝癌Bel-7402細胞具有顯著的增殖抑制作用。趙明宏等[16]從鉤藤（雙鉤鉆）中分離的鉤藤酸E（化合物8）能抑制人肝癌HepG2細胞增殖;同時，采用流式細胞術分析發(fā)現，鉤藤酸E能誘導HepG2細胞凋亡，且凋亡主要發(fā)生在G0/G1期。有學者研究了定心藤（銅鉆）莖提取揮發(fā)油對人肝癌Bel-7402細胞的抗腫瘤活性，結果表明其對Bel-7402細胞的IC50為695.21 μg/mL[17]。

2.2 抗乳腺癌作用

研究表明，大血藤（檳榔鉆）莖的乙醇提取物在質量濃度為100 μg/mL時對小鼠乳腺癌tsFT210細胞有很強的G2/M期抑制和壞死性細胞毒作用;采用活性追蹤法對其乙酸乙酯部位及正丁醇部位進行了活性成分研究，結果表明乙酸乙酯部位在質量濃度為100 μg/mL時具有G2/M期抑制和壞死性細胞毒作用，正丁醇部位在質量濃度為100 μg/mL時僅具有G2/M期抑制作用;同時，從大血藤中分離得到的縮合鞣質B2（化合物9）在25 μg/mL質量濃度時可對G2/M期的tsFT210細胞產生抑制作用[18-20]。Hou XT等[21]從長蕊五味子（白鉆）提取物中分離得到五味子脂素M2（化合物10）、（-）-紅花五味子素（化合物11）、Schisanol（化合物12）等單體化合物，通過MTT法檢測發(fā)現，上述3種化合物對人乳腺癌MCF7細胞均有增殖抑制作用，且其對MCF7細胞的IC50分別為14.5、13.4、10.6 mg/mL。Yang YG等[22]從白鉆中分離出單體化合物（五味子脂素M2），采用磁珠分選法從人乳腺癌MDA- MB-231、HCC1806細胞中富集了CD44+/CD24-乳腺癌干細胞，并從體外和體內評估了五味子脂素M2殺死乳腺癌干細胞的能力。結果表明，五味子脂素 M2能顯著抑制三陰性乳腺癌干細胞的增殖和乳球形成，并下調Wnt/β-連環(huán)蛋白（β-catenin）的自我更新途徑，誘導細胞凋亡并阻斷乳腺癌干細胞的線粒體膜電位;此外，其在斑馬魚體內能顯著抑制異種移植MDA-MB- 231細胞和HCC1806細胞的增殖與轉移?；衔?～12的化學結構式見圖1。

2.3 抗肺癌作用

有學者從黑老虎（大鉆）根部中分離得到3個羊毛脂烷型三萜類化合物南五味子胭脂蟲酸A（化合物13）、2-methylformate-25-carboxy-kadsuracoccinic acid A（化合物14）及2，25-甲酸二甲酯-南五味子胭脂蟲酸A（化合物15）并進行了抗腫瘤活性研究，結果表明3種化合物均可顯著抑制肺癌A549細胞的增殖，IC50分別為1.20、1.45、4.70 μmol/L[23-24]。Gao XM等[15]從大鉆中分離得到的Kadlongilactone A、Kadlongilactone B對肺癌A549細胞具有顯著的增殖抑制作用。有研究發(fā)現，鉤藤（雙鉤鉆）中的鉤藤酸類及三萜酯類成分對磷脂酶Cγ1具有抑制作用，對磷脂酶Cγ1過表達的人肺癌A549細胞有較好的增殖抑制作用;異鉤藤堿（化合物16）可以逆轉人肺腺癌耐順鉑株（A549/DDP）細胞的多藥耐藥性，逆轉作用與藥物濃度有關，逆轉機制可能與增加細胞內化療藥物的蓄積和增強化療藥物誘導的細胞凋亡有關[25-26]。曾立等[17]研究了從定心藤（銅鉆）莖提取的揮發(fā)油對人肺腺癌SPC-A-1細胞的抗腫瘤活性，結果表明其對SPC-A-1細胞有增殖抑制作用，IC50為169.54 μg/mL。

有研究發(fā)現，從南五味子（小鉆）莖葉中分離得到的三萜雙內酯Kadlongilactone C（化合物17）、Kadlongilactone D（化合物18）、Kadlongilactone E（化合物19）、Kadlongilactone F（化合物20）對人肺癌A549細胞有顯著的增殖抑制作用，IC50值為0.49～3.61 μmol/L[27-30]。

2.4 抗胃癌作用

有研究發(fā)現，石柑子（葫蘆鉆）乙酸乙酯部位和正丁醇部位對人胃癌SGC-7901細胞有一定的殺傷作用，其抑制率呈濃度依賴性，當藥物質量濃度為50 μg/mL時，抑制率均大于50%，且乙酸乙酯部位作用效果強于正丁醇部位[31-34]。鐘海微等[35]應用超臨界CO2萃取法從定心藤（銅鉆）莖中提取揮發(fā)油，采用MTT法探討其對人胃癌SGC-7901細胞的抗腫瘤活性，結果顯示該揮發(fā)油對SGC-7901細胞具有增殖抑制作用。

2.5 抗結腸癌作用

池翠云[36]從四方藤（四方鉆）中分離出的單體化合物11-O-（4′-hydroxy benzoyl ）bergenin（化合物21）、11-O-沒食子酰巖白菜素（化合物22）對結腸癌HT-29細胞具有顯著的增殖抑制作用，其IC50分別為12.36、16.33 μg/mL，推測其為四方藤抗腫瘤活性的主要單體成分之一。Mulyaningsih S等[37]從南五味子（小鉆）中分離出的揮發(fā)油，采用MTT法檢測其對人結腸癌SW480細胞的抗腫瘤活性，結果表明該揮發(fā)油對SW480細胞具有一定程度的細胞毒性作用，其IC50為136.62 mg/mL。有研究發(fā)現，從南五味子莖葉中分離得到的三萜雙內酯Kadlongilactone C、Kadlongilactone D、Kadlongilactone E、Kadlongilactone F對HT-29細胞具有顯著的細胞毒性作用，IC50值為0.49～3.61 μmol/L;同時，Longipedlactone A、Longipedlactone B（化合物23）、Longipedlactone C（化合物24）、Longipedlactone F、Longipedlactone H（化合物25）對HT-29細胞也具有顯著的細胞毒性作用，IC50值為0.24～11.38 μmol/L[27-30]?；衔?3～25的化學結構式見圖2。

2.6 抗宮頸癌作用

Shen YC等[38]從異型南五味子（大紅鉆）中分離得到的Taiwankadsurin B（化合物26）對人宮頸癌HeLa細胞具有顯著的增殖抑制作用，其IC50為12.7 μg/mL。池翠云[36]采用MTT法對四方藤（四方鉆）進行抗腫瘤活性成分研究，結果表明四方藤乙酸乙酯萃取物、正丁醇萃取物對宮頸癌HeLa細胞具有增殖抑制作用，IC50分別為69.26、62.67 μg/mL，并且隨著藥物濃度的升高，增殖抑制作用逐步增強;分離出的單體化合物11-O-（4′-hydroxy benzoyl ）bergenin、11-O-沒食子酰巖白菜素對宮頸癌HeLa細胞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其IC50分別為33.44、24.45 μg/mL。曾立等[39]從定心藤（銅鉆）中分離得到酚性化合物青藤堿（化合物27）、槲皮素（化合物28），其中青藤堿對人體宮頸癌有抑制作用，槲皮素能顯著抑制腫瘤細胞內部分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的表達。張瑜等[40]采用不同濃度的青藤堿處理HeLa細胞，發(fā)現其能明顯抑制Hela細胞生長，機制可能與阻滯細胞周期、誘導細胞凋亡有關。

2.7 抗舌癌作用

Hou XT等[21]從長蕊五味子（白鉆）提取物中分離得到五味子脂素M2、（-）-紅花五味子素、Schisanol，并通過MTT法檢測發(fā)現三者對人舌癌CAL27細胞的IC50分別為21.2、17.9、11.7 mg/mL。

2.8 抗鼻咽癌作用

池翠云[36]對四方藤（四方鉆）進行抗腫瘤活性成分研究，采用MTT法檢測發(fā)現，四方藤乙酸乙酯萃取物、正丁醇萃取物對人鼻咽癌CNE細胞具有抑制作用，IC50分別為35.55、69.26 μg/mL，且隨著藥物濃度的升高，其對細胞增殖的抑制作用逐步增強;同時，從四方藤分離出的單體化合物11-O-（4′-hydroxy benzoyl）bergenin、11-O-沒食子酰巖白菜素對CNE細胞具有抑制作用，其IC50分別為26.41、32.64 μg/mL。

2.9 抗白血病作用

有研究表明，買麻藤（麻骨鉆）的50%、95%乙醇提取物對人白血病HL-60細胞均有顯著的生長抑制作用;當50%乙醇提取物質量濃度為0.063 mg/mL時，細胞抑制率為87.0%;當95%乙醇提取物質量濃度為0.063 ?mg/mL時，細胞抑制率為82.5%[11-12]。Li XM等[41]研究了從買麻藤中分離得到的大子買麻藤乙素B（化合物29）在1×10-5 mol/L濃度下對腫瘤壞死因子α（TNF-ɑ）的抑制情況，結果表明其抑制率達到58.10%，其IC50為1.49×10-6 mol/L。

有研究測定了大血藤（檳榔鉆）中酚酸類化合物的抗腫瘤活性，結果表明綠原酸（化合物30）對人慢性髓性白血病K562細胞的IC50為97.2 μg/mL[19-20]。Wang W等[42]研究發(fā)現，從異型南五味子（大紅鉆）中分離出的三萜類化合物對人原髓細胞白血病HL-60細胞有中等細胞毒活性，其中單體化合物Heteroclitalactone D（化合物31）對HL-60細胞的抑制作用最強，IC50為6.76 μmol/L。有研究從黑老虎（大鉆）中分離得到Seco-coccinic acid A（化合物32）、Seco-coccinic acid B（化合物33）、Seco-coccinic acid C（化合物34）及Seco-coccinic acid E（化合物35），檢測發(fā)現其均能顯著抑制HL-60細胞的增殖，半數生長抑制濃度（GI50）為6.80～42.10 μmol/L[43-44]。Gao XM等[15]從黑老虎（大鉆）中分離得到的Kadlongilactone A、Kadlongilactone B對人慢性髓系白血病K562細胞具有顯著的增殖抑制作用。鐘海微等[35]應用超臨界CO2萃取法從定心藤（銅鉆）莖中提取揮發(fā)油，并采用MTT法檢測其對K562細胞的抗腫瘤作用，結果顯示該揮發(fā)油對K562細胞具有顯著的抑制作用，其IC50為13.95 ? ? ? ? μg/mL。有學者從南五味子（小鉆）莖葉中分離得到三萜雙內酯類化合物Kadlongilactone C、Kadlongilactone D、Kadlongilactone E、Kadlongilactone F，并發(fā)現四者對人慢性髓系白血病K562細胞均有顯著的細胞毒性，IC50值為0.49～3.61 μmol/L;同時，Longipedlactone A、Longipedlactone B、Longipedlactone C、Longipedlactone F、Longipedlactone H對K562細胞也具有顯著的細胞毒性作用，IC50值為0.24～11.38 μmol/L[27-30]。

3 瑤藥鉆類藥材提取物對腹水瘤及肉瘤模型動物的抗腫瘤作用

有研究通過復制小鼠S180、H22腹水瘤和肉瘤動物模型，分別觀察廣西20種傳統(tǒng)瑤藥對荷瘤小鼠的生命延長率和腫瘤抑制率，結果顯示檳榔鉆及銅鉆提取物對S180肉瘤的平均抑制率超過30%，有一定的抗腫瘤作用[45-46]。黃琳蕓等[47]通過體內實驗復制S180、H22腹水瘤和肉瘤小鼠模型，觀察葫蘆鉆提取物對荷瘤小鼠的平均生命延長率和腫瘤抑制率，結果顯示葫蘆鉆水提物和醇提取物均能明顯提高S180腹水瘤模型小鼠的存活率，小鼠生命延長率達到73.65%～97.43%，給藥組小鼠平均生存期較模型組延長10 d以上;高劑量葫蘆鉆醇提物在改善H22腹水瘤模型小鼠存活率方面作用明顯，可使小鼠生命延長率達到54.75%;葫蘆鉆水提物和醇提物對S180、H22肉瘤均有明顯的抑制作用，對S180肉瘤平均抑制率大于30%，對H22肉瘤平均抑制率大于50%，與模型組比較有顯著差異。

鐘鳴[48]通過復制S180、H22腹水瘤和肉瘤小鼠模型，分別觀察15種鉆類藥材對荷瘤小鼠生存天數的影響和對S180、H22肉瘤的抑制作用。結果顯示，在生命延長率方面，雙鉤鉆（鉤藤）高、低劑量組S180腹水瘤模型小鼠生命延長率超過50%，雙鉤鉆高劑量組H22腹水瘤小鼠生命延長率超過50%;在腫瘤抑制率方面，雙鉤鉆高劑量組對S180肉瘤抑制率超過30%。楊君等[49]的研究發(fā)現，雙鉤鉆中的三萜類化合物烏索酸（化合物36）在體內外都具有較強的抗腫瘤活性，對U20S骨肉瘤細胞及小鼠體內的S180肉瘤都有較強的抑制作用?；衔?6～36的化學結構式見圖3。

4 結語

近年來，我國在中藥抗腫瘤藥物的研發(fā)方面取得了矚目的成績，隨著腫瘤發(fā)生、發(fā)展過程中各種機制的發(fā)現，以及現代分離分析技術的發(fā)展，為從分子機制上研究中藥單體成分的抗腫瘤作用以及明確藥物作用靶點提供了條件。但是，中藥抗腫瘤機制的研究具有復雜性，中藥的提取物中含有多種成分且作用靶點具有多樣性，具體的抗腫瘤作用分子機制及信號通路還有待更深入研究[50-51]。

瑤藥鉆類藥材在臨床應用上主要具有祛風除濕、行氣止痛、舒筋活絡、散瘀消腫、平肝熄風等功效，瑤醫(yī)民間有用于治療各種石癰（腫瘤）的習慣;瑤藥對腫瘤的治療有自己獨特的治療原則和用藥方式[52]。在傳統(tǒng)的臨床應用中，鉆類藥材抗腫瘤的臨床使用主要是藥材的根、藤莖等藥用部位。目前研究表明，大紅鉆、小鉆為肺癌骨轉移飲液方的組成部分，臨床上可應用于肺癌骨轉移的治療[53]。

根據文獻研究報道，瑤藥“十八鉆”藥材中確定具有抗腫瘤作用的有麻骨鉆、檳榔鉆、白鉆、大紅鉆、大鉆、葫蘆鉆、雙溝鉆、四方鉆、銅鉆及小鉆，其余藥材的抗腫瘤活性研究比較薄弱。目前，瑤藥鉆類藥材抗腫瘤作用的研究多以體外實驗為主，對體內抗腫瘤作用的研究較少，且其抗腫瘤作用分子機制及信號通路的研究相對匱乏，而其抗腫瘤活性部位篩選、有效成分分離及鑒定、化學成分抗腫瘤作用機制等還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54]。

腫瘤細胞之間的異質性與傳統(tǒng)化療藥物的長期使用會引起腫瘤細胞的耐藥，而多藥耐藥是導致腫瘤化療失敗的主要原因[55-56]。隨著現代醫(yī)學研究的深入，瑤藥鉆類藥材抗腫瘤的化學成分在逆轉腫瘤細胞多藥耐藥、調節(jié)機體免疫功能、誘導腫瘤細胞凋亡、調控相關信號通路、阻滯腫瘤細胞增殖周期、影響細胞因子及信號傳導途徑、抑制腫瘤血管生成等方面還有待于深入開展[57]，需要通過體內外研究進一步明確其抗腫瘤的作用機制，以期為瑤藥鉆類藥材的臨床推廣及新藥開發(fā)提供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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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4-27 修回日期：2020-08-25）

（編輯：羅 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