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第二中學讀書時,馮友蘭對哲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喜歡閱讀英文原著《邏輯學綱要》。1915年,他考入北京大學哲學系。
同年9月,馮友蘭踏上了北去的火車。在蘇州站,一個小伙子上車后坐在了馮友蘭旁邊。途中,小伙子主動和馮友蘭打招呼:“你……你好,你……你也是去……去求學的嗎?”
聽到小伙子的問話,馮友蘭轉身看著他,卻沒有開口,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也是……去……去北……北京嗎?”小伙子繼續(xù)搭話。
馮友蘭仍然微笑著點頭。兩個人的談話,因為馮友蘭的不配合有些尷尬?!拔以诒薄本┐蟆髮W,你在……在……哪讀……讀書呢?”小伙子似乎沒有注意到馮友蘭只點頭不說話,繼續(xù)追問。
這時,坐在他們旁邊的一個老者看不過去了,生氣地責問馮友蘭:“你這個人怎么回事?沒聽見他正和你說話嗎?”馮友蘭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微笑。
小伙子臉微微發(fā)紅,然后跟老者攀談起來。馮友蘭見狀,取出鋼筆寫了一張字條,壓在果盤底下,悄悄離開了。
午餐時間,小伙子發(fā)現了那張字條,上面寫著:同學,我叫馮友蘭,是北大哲學系新生。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因為我患有嚴重的口吃,而且越想說好,越說不出話來。我之所以不和你搭話,是不想讓你誤會,以為我在學你說話,嘲笑你。
小伙子心中一陣感動。
一年后,小伙子從北大預科班考入北大哲學系,成為馮友蘭的學弟,并經常與馮友蘭討論哲學問題。這位小伙子就是我國著名的歷史學家顧頡剛。
后來談起火車上的經歷,顧頡剛說:“在交往中,遇事不要輕易下結論,有時候一些看似無禮的舉動,可能恰恰是對你最好的尊重?!?/p>
(摘自“思維與智慧”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