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琦,胡愛民,李 數(shù),盧艷嬌,李明珣
(吉首大學醫(yī)學院,湖南 吉首 416000)
大學生處于從青少年向成人過渡階段,易受情感、學業(yè)、人際關系、經濟、就業(yè)等多方壓力的困擾.流行病學調查顯示,我國大學生抑郁發(fā)生率為13.25%~48.70%,而一般人群為5%~6%,抑郁成為困擾大學生的重要心理問題[1].抑郁情緒常使大學生學習效率下降,人際交往出現(xiàn)障礙,嚴重者無法繼續(xù)學習而退學甚至出現(xiàn)自殺行為.抑郁不僅對大學生的階段成長造成嚴重影響,也是步入社會后精神疾病發(fā)病的重要預測因子[2-4].因此,大學生抑郁受到了社會、學校、家庭的廣泛關注,國內外學者對大學生的抑郁狀況進行了大量的流行病學調查.在檢出有抑郁情緒的大學生中,有13.3%的學生其抑郁情緒可能發(fā)展為抑郁癥高風險組,9.9%的學生其抑郁情緒可能發(fā)展為抑郁癥,其他76.8%的學生僅存在輕、中度抑郁情緒[5].由此可知,雖然大學生抑郁發(fā)生率遠高于一般人群,但其抑郁情緒具有獨特的發(fā)展軌跡,存在群體異質性.如果能了解并積極關注大學生的抑郁情緒動態(tài),及時對不同程度的抑郁情緒進行早期干預,那么對促進大學生心理健康發(fā)展,預防和減少抑郁癥以及自殺行為的發(fā)生具有重要意義.由于受到區(qū)域文化以及自身不同特點的影響,不同地區(qū)高校學生抑郁狀況可能存在差異.本研究聚焦于民族地區(qū)高校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以湘西民族地區(qū)某一高校為例,對大學生抑郁情緒開展流行病學調查,探討湘西民族地區(qū)高校學生抑郁的主要影響因素,以期為高校學生抑郁情緒早期干預,抑郁癥早期預防以及心理危機干預提供科學依據(jù).
2018年5月,在湘西民族地區(qū)某高校12個院系進行問卷抽樣調查,從每個院系隨機抽取100名在校學生,共發(fā)放問卷1 200份,收回有效問卷1 140份,包含大學一至四年級的在校學生.
(1) 個人一般情況調查表.根據(jù)研究目的,用自制的個人一般情況調查表對被試基本信息進行調查,調查涉及學生性別、民族、年級、專業(yè)、是否擔任學生干部、居住環(huán)境、家庭狀況、監(jiān)護方式、月生活費用、父母文化程度、精神疾病家族史、個性特征等項目.
(2)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抑郁自評量表(Zung1965)包含20個項目,采用1~4級評分.按照中國常模[6],總粗分乘以1.25后取整得到標準分,其中“<53”為沒有抑郁,“53~62”為輕度抑郁,“63~72”為中度抑郁,“>72”為重度抑郁.此自評量表要求被試評估最近一周的抑郁情緒,分數(shù)越高,表明被試抑郁情緒越嚴重.本研究中測量的 Cronbach α系數(shù)為0.77.
(3)信任他人量表(Trust in People).該量表由3個項目組成,每一信任性的回答均記1分,每項目2個選項,量表總分為0~3分,分數(shù)越高,表明被試對他人的信任程度越高[7].
采用SPSS19.0對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調查結果兩組間差異比較采用t檢驗,調查結果多組間差異比較采用方差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在1 140名大學生中,抑郁自評量表平均分為49.1±7.3,其中406人存在抑郁情緒,占總調查人數(shù)的35.7%.表1列出調查結果分布情況.
表1 抑郁自評量表調查結果Table 1 Results of 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
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單因素F檢驗對大學生抑郁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以是否抑郁(“1”=抑郁狀態(tài),“0”=無抑郁狀態(tài))為因變量,以性別、民族、年級、專業(yè)、是否為學生干部、居住環(huán)境、家庭狀況、監(jiān)護方式、月生活費用、父母文化程度、精神疾病家族史、個性特征為自變量分別計算,結果見表2.
表2 抑郁情緒的影響因素Table 2 Influencing Factors of Depression
表2(續(xù))Table 2 (Continued)
由表2可知: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的影響因素有性別、年級、專業(yè)、居住環(huán)境、家庭狀況、月生活費用、個性特征以及精神疾病家族史,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的影響因素有民族、是否學生干部、監(jiān)護方式、父母文化程度.
根據(jù)信任他人量表總分將學生分為4組,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見表3.
表3 信任他人對抑郁情緒的影響Table 3 Impacts of Trust in People on Depression
本研究采用抑郁自評量表(SDS)對湘西民族地區(qū)某高校在校本科生進行調查.抑郁檢出率為35.7%,與其他民族地區(qū)在校學生抑郁檢出率存在一定差異,如2013年吳學智對云南某大學研究生抑郁檢出率的調查結果為24.3%[8], 2018年李云霞等對青海大學在校大學生抑郁檢出率的調查結果這48.7%[9].這些差異可能與調查樣本以及地域文化差異相關.
研究發(fā)現(xiàn),抑郁情緒的影響因素是多方面的,大學生個體的性別、年級、專業(yè)、個性特征差異等均可能對抑郁情緒的發(fā)生產生影響.調查結果顯示:大學女生抑郁情緒發(fā)生率較男生高;四年級學生抑郁情緒發(fā)生率相對其他年級高;在不同專業(yè)中,醫(yī)學類專業(yè)學生更易發(fā)生抑郁情緒;性格壓抑、內向的學生抑郁情緒檢出率較急躁、隨和性格的學生高.這些研究結果與霍珍珍[2]、韓黎[10]等人的研究結果一致,提示大學生抑郁情緒發(fā)生受個體認知、個性特征以及對生活事件的應對能力的影響.值得注意的是,此研究雖為民族地區(qū)高校學生樣本,但民族差異對學生抑郁情緒無顯著影響,不具統(tǒng)計學意義.
有學者發(fā)現(xiàn),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家庭因素主要有家庭經濟狀況、家庭結構、父母教養(yǎng)方式、家庭氛圍等4個方面[11].本研究發(fā)現(xiàn):家庭經濟狀況較差,每月生活費用較低的學生抑郁情緒檢出率高于其他組;父母離異、身為孤兒的個體抑郁情緒檢出率較其他組高;有精神疾病家族史的抑郁情緒檢出率較其他組高;家庭居住環(huán)境為鄉(xiāng)鎮(zhèn)的較農村、城市學生抑郁情緒檢出率高.這些結果與文獻[12-14]一致,說明大學生心理健康可能受到原生家庭的負面因素影響.但值得注意的是,此樣本研究結果顯示,家庭監(jiān)護方式以及父母文化程度對大學生抑郁情緒沒有顯著影響,差異不具統(tǒng)計學意義,有待在后續(xù)研究中進一步驗證和解釋.
人際信任是個體認為交談對象的言詞、承諾以及陳述是否可靠的一種概括化期望[15].信任作為人際交往的基石,與個人的抑郁狀態(tài)、自殺傾向有關[16],是影響個人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本研究對大學生信任他人的程度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大學生抑郁狀況與個體信任他人程度顯著相關,信任度較高的學生抑郁情緒率較低,信任度較低的學生抑郁情緒率較高.其他學者的研究也有相似的發(fā)現(xiàn).過低的信任傾向可能與孤獨、恐懼等心理因素相關,給心理健康帶來負面影響[17];高信任傾向者更容易發(fā)展出良好人際關系和高凝聚感的團體氛圍,因而對心理健康具有增益作用[18].
綜上所述,湘西民族地區(qū)高校學生的抑郁情緒狀況不容樂觀,此樣本抑郁情緒檢出率高達35.7%.應及時關注本地區(qū)高校學生抑郁情緒及其影響因素,針對抑郁情緒的不同程度,盡早采用適當?shù)姆绞竭M行干預,以緩解抑郁情緒,減少抑郁癥發(fā)生.同時,本研究結果顯示,抑郁情緒受自身個性特征、應對能力、認知模式和原生家庭影響,特別是信任傾向程度對心理健康有重要影響.因此,在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中,應加強對負性情緒的疏導和良好人際應對技巧的訓練,培養(yǎng)相互信任有、凝聚力的團體氛圍,促進大學生心理健康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