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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東西通常是一件讓我很暴躁的事情,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同感,反正我老感覺,在我不需要某樣東西的時候,它似乎無處不在,等我需要它了,它就啟動了隱身技能。
我明明記得自己房間里散落著不少回形針,但是前幾天,當我想找個回形針把一份文件別起來,愣是翻箱倒柜都沒找出一個來。
回形針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東西,初中校牌、中考準考證、高中校卡……我壓根沒想到這些東西居然還保留著,舊回憶當前,倒是平息了我找不到回形針的怒火。
除此之外,我還翻到了我初中時候的日記本,不過我太懶了,根本不是能堅持寫日記的那塊料,買來日記本可能單純是圖它好看,雖然現(xiàn)在看來也很丑就是了。
歷時三個月,我一共寫了六篇日記,再后面就全是空白。
那個“明媚而憂傷”的年代寫出來的日記,我是做了一定的思想準備才開始看的。
因為我兩三年前翻看自己的QQ空間,被自己青春期發(fā)的那些動態(tài)尬到頭皮發(fā)麻,手指蜷縮,最后不惜通宵狂刪動態(tài)。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初中寫的日記居然還挺正常,看了幾行后,我終于想起它為什么正常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初中時代最好的朋友暗戀上隔壁班一個男生,每天寫日記記錄少女心事,而我,為了看她的日記,提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建議,那就是互相交換日記看。
因為我寫日記壓根不是為了自己而寫,所以我理所當然地沒有心理包袱,不好意思過于矯情。
回想我當時的好朋友也真是傻得可愛,她居然答應了,盡管我敷衍著沒寫什么心里話,盡管我最喜歡在日記里黑她,盡管我一共只寫了六篇日記,但她依然雷打不動,每天都把自己寫的真情實感的日記拿給我看。
那個時候,我們兩個真的很好很好,形影不離,彼此父母親戚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好到英語老師上課的時候說到“best”這個詞時,會拿我們兩個舉例。
好到我時隔多年,依然可以回憶起那個時候和她打打鬧鬧的快樂。
后來,我們考上了不同的高中,她所在的高中以紀律嚴格出名,嚴禁攜帶任何通信工具,而且她又住校,我們只能在周末的時候有所聯(lián)絡。
我們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交際圈,就這樣,她漸漸忘記了那個占據(jù)她日記本的男孩子,而我們兩個從最初一到禮拜五放學就迫不及待地打上幾個小時的電話,到后來聯(lián)系越來越少。
最開始那幾年,我家人還常常會說起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名字漸漸銷聲匿跡,再無處尋覓。
我已經記不起我們上一次聯(lián)系是什么時候,除了過年的時候,我收到她一條群發(fā)的消息祝我“新年快樂”,而我回了個“同樂”。
寫下那些日記的時候,我想那個我,還有那個她,絕對不可能相信那么好的我們最后會分道揚鑣,變成近乎陌生人的存在。
我曾經把我們關系變淡的原因歸咎于她上學帶不了手機,但我想,這也許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可能我們確實只能陪對方走那么一段路。
看著這些曾經的友情證明,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那些年,但回歸到現(xiàn)實,說一句很現(xiàn)實的話,現(xiàn)如今的我們已經不再在乎彼此,所以我們坦然接受我們的關系。
時光真的是很溫柔又很殘酷的東西,它給我們嬉笑怒罵、推心置腹的曾經,也給我們各不相干、分頭前行的現(xiàn)在。
但它又深知如何處理這種矛盾,讓我們在該快樂的時候快樂,給彼此溫暖,然后在感情耗盡時漸行漸遠。
與其說是冷漠,不如說是“默契的道別”更為恰當。
我合上日記本,繼續(xù)將它妥善保存。
我不會試圖修復我們的關系,但會一直將過去的美好珍藏,那時候的我們會是我記憶里的永生花,永遠鮮艷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