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林

摘 要：歷史上的中國，地大物博且發(fā)展極不平衡，呈現出明顯的地域性特征，同時伴隨有經濟重心南移和政治中心東移的顯著特征。上述特征對中國共產黨發(fā)展的地域性戰(zhàn)略選擇具有重要影響。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深諳中國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和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精髓，縱橫馳騁，南征北戰(zhàn)，在中國大地上繪就了一幅波瀾壯闊的雄偉畫卷。文章以中國共產黨中央所在地不同時期地域性戰(zhàn)略轉移為主線做簡要歷史考察。

關鍵詞：中共中央所在地;地域性戰(zhàn)略轉移;歷史考察

中圖分類號 D23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1-0475（2020）02-026-05

中國共產黨中央所在地在不同時期的選擇有現實的考慮，更有戰(zhàn)略轉移的意義。偉大的長征就是中共歷史上特殊的戰(zhàn)略轉移典范，中共中共在1934年第五次反“圍剿”失利后作出了戰(zhàn)略轉移的決定。戰(zhàn)略退卻的目的是為了保存軍力，伺機反攻。過去卻有許多人堅決地反對退卻，認為這是“機會主義的單純防御路線。我們的歷史已經證明這個反對是完全錯誤的了”[1]（P.11-12）。此后，中國共產黨在陜甘寧建立邊區(qū)政府，把“工農武裝割據”，戰(zhàn)略落到實處，一舉奠定中國革命戰(zhàn)爭勝利的基礎。毛澤東在《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問題》一文中深刻指出，戰(zhàn)略問題是研究戰(zhàn)爭全局規(guī)律的東西，凡是帶有照顧各方面和各階段性質的，都是戰(zhàn)爭的全局，并且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一、上海時期

南方長期被視為古代中國的“蠻夷之地”，是統治力量薄弱的地區(qū)。在馬可波羅看來，13世紀中國的江淮流域和江浙丘陵地帶，以及東南沿海省份，不僅不是蠻夷之地，反而是稻田密布，運河成網。盡管如此，對傳統中國人來講，“南方并非祖先的故土，在那里會產生一種流放感”[2]（P.20），

北方才是中國政治中心。然而，19世紀中期以來，西方列強擴張的據點首先選擇在中國東南沿海，而國家為了富國強兵，同樣把沿海地區(qū)作為爭奪的要害。從此，沿海地區(qū)就成了經濟發(fā)展的重點區(qū)域，資本、勞動力和各種資源涌向沿海，這個過程一直持續(xù)到改革開放后的今天，上海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

《南京條約》簽定后，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上海開埠。直到1945年11月24日，國民政府外交部接收上海公共租界、法租界，上海百年租界歷史宣告結束。1912年1月，中華民國成立，裁松江府、太倉州，上海地區(qū)屬江蘇省。1927年7月7日，上海特別市成立，直轄于中央政府。直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上海一直是直轄市一級建置。[3]（P.18-22）

上海不僅是一座摩登時髦的金融經濟中心，事實上這座城市還流淌著革命基因，更是一座紅色之都。上海地處長江入海口，東臨東海，隔海與日本九州島相望，南瀕杭州灣，西與江蘇、浙江兩省相接。[4]（P.35）作為中國近代民族工業(yè)的發(fā)祥地，近代上海塑造了一個開放而充滿創(chuàng)造力的城市形象，歷史性地站在近代中國走向世界的前沿，甚至是整個遠東地區(qū)最有影響力的國際化大都市之一。租界的存在使得上海未被戰(zhàn)火所波及，并享有實際獨立的地位和充分的國際交流，同時也給上海帶來了時至今日的持續(xù)繁榮。殖民地各國掌控上海，上海迅速由一座江南縣城一躍成為經濟中心，并成為中國近代工業(yè)的中心和工人階級聚集地。以上海工人階級為主體的中國工人階級壯大和階級覺悟的提高，為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建奠定了階級基礎。上海發(fā)達的傳媒網絡，則為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創(chuàng)造了便利。上海迅速成為了近代先進知識分子的聚居地，到上海去一度成為先進覺悟青年知識分子的理想。

五四運動后的北京，由于軍閥的鎮(zhèn)壓，政治氣氛相對壓抑。上海則隨著一批先進知識分子的到來成為了宣傳馬克思主義的主要陣地。先進文化宣傳機構紛紛成立，報紙、書店、出版社林林總總，如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還創(chuàng)辦了比較有影響力的報刊，如《申報》《民國日報》等等。隨著陳獨秀從北京到上海，成立了共產主義小組，建黨條件逐漸成熟。1921年7月23日，上海法租界望志路見證了一支偉大的工人階級政黨的誕生，上海成為了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地。

二、武漢時期

歷史上的武漢曾是中國軍事、經濟、政治三大樞紐，也是全國革命的中心。近代以來，隨著漢口開埠，武漢經濟位居亞洲前列，對外貿易更與上海并駕齊驅，成為“駕乎津門，直追滬上”的全國第二大城市，被譽為“東方芝加哥”。清末，武漢的樞紐地位達到高峰。隨著洋務運動的開展，張之洞在這里創(chuàng)辦了漢陽鋼鐵廠，是當時亞洲最大的鋼鐵廠，此后還有漢陽兵工廠和藥廠。武漢成為中國現代化進程的領導者，近代經濟發(fā)展的中心和中國近代工業(yè)化發(fā)源地。從產業(yè)實力看，武漢大體上位居全國第二。從金融來看，漢口成為與上海、天津和廣州并列的全國四大金融中心之一。在港航方面，武漢是與上海、天津、青島、廣州并列的五大港埠之一。在貿易方面，與上海、天津、廣州相比，1867年—1911年45年間，武漢的直接進出口額有25年處于第四位?？傮w上看，辛亥革命前，武漢綜合實力和發(fā)展水平一度居全國城市第二位，所以辛亥革命爆發(fā)于武漢三鎮(zhèn)。武昌起義爆發(fā)后，武漢又成為改變中國社會性質與歷史進程的政治樞紐。

1927年春，毛澤東在大革命失敗之后在武漢黃鶴樓寫下《菩薩蠻·黃鶴樓》：“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煙雨莽蒼蒼，龜蛇鎖大江。”[5]（P.233）其中，“茫茫九派流中國”指的是長江，“沉沉一線穿南北”指的是鐵路。此后，武漢的樞紐地位在不同時期以不同的內涵表現出來。如在軍事方面，武漢成為大革命時期北伐戰(zhàn)略樞紐，后又一度成為全民抗日指揮中心;在政治樞紐方面，成為武漢國民政府首府;大革命失敗后，中共中央上海所在地受到了反動勢力的嚴查，隨即前往武漢，并在漢口召開了八七會議，決定武裝反抗國民黨統治和進行土地革命，武漢成為中國共產黨從城市革命轉向“農村包圍城市”道路的轉折地，在黨的革命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歷史地位。

三、瑞金時期

縱觀中國革命發(fā)展，呈現出明顯的不平衡性，黨在北方各省力量相對弱小。與此同時，北方地區(qū)舊式軍閥相對較多，割劇地方控制能力較強。因此，中國革命最初中心是在南方地區(qū)，其中兩湖、江西、福建和廣東地區(qū)都曾是中國早期革命的發(fā)源地，1924年大革命中的北伐戰(zhàn)爭影響也限于以上地區(qū)。

毛澤東在《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么能夠存在》一文中對中國革命不平衡性有深刻論述，一國之內，在四圍白色政權的包圍中，有一小塊或若干小塊紅色政權的區(qū)域長期地存在，這是世界各國從來沒有的事。這種奇事的發(fā)生，有其獨特的原因。而其存在和發(fā)展，亦必有相當的條件。從民國元年以來，帝國主義和國內買辦豪紳階級支持著的各派新舊軍閥相互間進行著繼續(xù)不斷的戰(zhàn)爭，這是半殖民地中國的特征之一。這種現象產生的原因有兩種，即地方的農業(yè)經濟（不是統一的資本主義經濟）和帝國主義劃分勢力范圍的分裂剝削政策。因為有了白色政權間的長期的分裂和戰(zhàn)爭，便給了一種條件，使一小塊或若干小塊的共產黨領導的紅色區(qū)域，能夠在白色政權包圍的中間發(fā)生和堅持下來。湘贛邊界的割據，就是這許多小塊中間的一小塊。中國紅色政權首先發(fā)生和能夠長期地存在的地方，不是那種并未經過民主革命影響的地方，例如四川、貴州、云南及北方各省，而是在1926年和1927年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過程中工農兵群眾曾經較早地起來革命的地方，例如湖南、廣東、湖北、江西等省。至于此刻的紅軍，也是由經過民主的政治訓練和接受過工農群眾影響的國民革命軍中分化出來的。當時中國革命形勢是跟著國內買辦豪紳階級和國際資產階級的繼續(xù)的分裂和戰(zhàn)爭，而繼續(xù)地向前發(fā)展的。所以，不但小塊紅色區(qū)域的長期存在沒有疑義，而且這些紅色區(qū)域將繼續(xù)發(fā)展，日漸接近于全國政權的取得。實踐證明，關于中國革命道路的選擇是非常正確的，是中國革命勝利的根本路徑。

以寧岡為中心的湘贛邊界工農武裝割據，其意義決不限于邊界數縣，這種割據在湘鄂贛三省工農暴動奪取三省政權的過程中有很大的意義。重點是三省交界之地，敵人力量相對較小，受到的壓力不大;同時，三省交界之地便于聯系三省的力量。由于中共在選擇了羅霄山脈的井岡山后，山上生活困難，物資短缺，并非長久之計。毛澤東果斷轉戰(zhàn)贛南，直抵瑞金，并在瑞金建立了第一個蘇維埃政權。

四、延安時期

中國共產黨萬里長征的戰(zhàn)略轉移目標把大后方定在陜北，全部是“邊”，即省份交界的地方。以陜甘寧及長征后以陜甘晉為發(fā)展的主要區(qū)域，保衛(wèi)和擴大西北根據地，領導全國革命。相比于川西和西藏地區(qū)少數民族聚居地，雖然高山深谷、交通不便、人口稀少、經濟困難，但是陜甘寧更利于紅軍的生存和發(fā)展。

長征的直接目的，就是要在戰(zhàn)略轉移中創(chuàng)建一塊能夠使紅軍生存和發(fā)展的新的根據地。在長征途中的哈達鋪，毛澤東從舊報紙上獲悉陜北也有紅軍的新聞報道后，中共中央當即作出了重大決策，改變原先在川陜甘建立根據地的計劃，決定到陜北與劉志丹領導的紅軍會合，把紅軍長征的最后落腳點放在了陜北。毛澤東指出：“陜北這個地方，在歷史上是有革命傳統的，李自成、張獻忠就是從這里鬧起革命的。這地方雖窮，但窮則思變，窮就要鬧革命嘛！這里群眾基礎好，地理條件好，搞革命是個好地方”。[6]（P.88）

長征時，陜甘根據地是當時中國碩果僅存的根據地，延安是當時陜北的中心城市。黨中央和中央紅軍長征最后落腳陜甘革命根據地。首先，地緣優(yōu)勢利于紅軍生存抗日。陜甘革命根據地北連浩瀚沙漠，南接渭河流域，西靠六盤山麓，東臨天塹黃河，可避免四面受敵，又接近華北抗日前線，可進可退，利于黨領導全國人民抗日。同時，根據地境內層巒疊嶂，溝壑縱橫，是進行游擊戰(zhàn)的理想場所。其次，人文條件利于紅軍發(fā)展壯大。陜甘革命根據地位于大西北，貧窮落后，歷來反動統治野蠻殘暴，人民群眾不得不為生存而進行反抗斗爭。在20世紀30年代，陜甘地區(qū)就有一大批早期共產黨人，積極傳播馬列主義。劉志丹、謝子長、習仲勛等在創(chuàng)建陜甘根據地過程中發(fā)動群眾，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土地革命運動和武裝斗爭，所以群眾基礎很好，利于革命發(fā)展。再次，革命政治形勢利于紅軍落腳。從全國形勢來看，黨中央和紅軍長征到達陜甘革命根據地之際，中日民族矛盾尖銳化、各界人士抗日呼聲高漲，國民黨蔣介石“剿共”之策遭到各界人士譴責。從西北革命形勢來看，正值黨中央和紅軍進行長征時，陜甘革命根據地卻在一次次殘酷的反“圍剿”斗爭中不斷鞏固和擴大，為黨中央和長征紅軍落腳陜甘營造了堅實的基礎。同時，在黨中央和紅軍實行戰(zhàn)略轉移決定落腳陜甘革命根據地之時，紅二十五軍已先期從鄂豫陜根據地轉戰(zhàn)到達陜甘根據地，與陜甘紅軍會合，使根據地軍事實力大大加強，從而牽制了相當力量的國民黨軍隊，為中央紅軍順利北上落腳陜甘根據地減輕了軍事壓力。

共產國際鮑羅廷的“西北學說”也對中共落腳大西北產生了影響。他主張靠近蘇聯，在西北建立軍事基地，組建革命軍隊才能取得中國革命的勝利。陜甘根據地地處陜、甘、寧、晉、綏等省區(qū)的交匯處，有著良好的革命基礎。雖然處于敵人的包圍中，但由于國民黨部署的主要是東北軍、西北軍、晉軍及陜、甘、寧、綏等省區(qū)的地方軍閥部隊，敵人內部矛盾重重，對紅軍的態(tài)度也各不相同，這就為中共的生存和統戰(zhàn)工作的開展提供了有利條件。從地理位置上看，陜甘根據地東臨黃河天險，北有沙漠遮蔽，西以子午嶺為屏障，南望關中、隴南，境內崇山峻嶺，溝壑縱橫，不利于敵軍大部隊運動，有堅持工農武裝割據的地理條件。陜甘地區(qū)農業(yè)雖不夠發(fā)達，但也是西北地區(qū)的主要糧棉產區(qū)，人少地多，有生產潛力，根據地軍民的衣食需求有基本保證。關于長征落腳點問題，毛澤東當時認為應該經過游擊戰(zhàn)爭打到蘇聯邊界去，可以首先在蘇聯邊界創(chuàng)造一個根據地，再向東發(fā)展。不然永久打游擊戰(zhàn)爭，會把自己變成甕中之鱉，中央又如何能夠指揮全國革命。為此會議決定以游擊戰(zhàn)爭的方式，經甘東北、陜北，設法打通與共產國際的聯系，在靠近中蘇邊境地區(qū)（寧夏）創(chuàng)造一塊根據地。

此后，中國共產黨在陜北窯洞里領導了中國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并從這里走向了北京，取得了中國革命的最終勝利。正如韓毓海在《馬克思的事業(yè)》一文總結的那樣：“毛澤東就是這樣的偉人，他找到了一種政治和組織的方法，將殖民主義、封建主義宰割下分崩離析的中國大地重新組織起來、動員起來，使被視為最封閉、最保守、最落后的歐亞大陸的心臟地帶——中國的黃土高原，重新崛起為最革命的力量所在。他把中國覺悟最落后的農民組織起來的游擊隊，對抗最先進、來自海洋的帝國主義武力的高度機動部隊的方法就是土地革命，并獲得了成功?！盵7]（P.99）事實上，中國共產黨正是在延安時期從幼年走向了成熟，延安十三年是我黨歷史上發(fā)展的黃金時期。

五、西柏坡時期

為了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間和影響區(qū)域，最為廣泛地動員全民族抗戰(zhàn)，中國共產黨戰(zhàn)略中心逐漸東移。從這一層意義上講，敵后根據地抗戰(zhàn)的意義重大。隨著抗戰(zhàn)局面的轉變，1945年中共中央所在地轉移到了河北省陳南莊和西柏坡。

抗日戰(zhàn)爭結束后，黨再次調整了區(qū)域戰(zhàn)略布局，確定了“向北發(fā)展，向南防御”的戰(zhàn)略方針。人民軍隊和解放區(qū)雖然遍及華北、華中和華南地區(qū)，但各地區(qū)發(fā)展尚不平衡。長江以南的人民軍隊尚未得到廣泛的發(fā)展，華中解放區(qū)的人民軍隊已經有比較好的基礎，最大最鞏固的是華北解放區(qū)，兵力占人民軍隊總數的四分之三。依托華北解放區(qū)便可以形成北取東北、南抗國民黨軍隊進攻的有利戰(zhàn)略基地。

戰(zhàn)略布局調整的關鍵是東北。有“東方莫斯科”之稱的哈爾濱是全國解放最早的大城市，且靠近蘇聯。東北有一定的工業(yè)基礎和豐富的資源。東北長期是東北軍的天下，蔣介石的國民黨在此并無深厚的基礎。但此后國民黨增兵東北，可見東北地區(qū)的重要性。東北地區(qū)有人口3000多萬，東北西三面與朝鮮、蘇聯、蒙古相鄰，南與山東半島隔海相望，西南與冀熱遼解放區(qū)毗連，幅員遼闊，物產豐富，交通便利，尤其是重工業(yè)較為發(fā)達，鋼材年產量占全國年產量的90%以上。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黨領導東北人民和東北抗日聯軍同日本侵略者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東北這片土地也是全國抗戰(zhàn)最久的地方，有一定的群眾基礎。一切表明，東北地區(qū)條件良好，黨及其領導的人民軍隊如能控制東北，就可以依靠那里雄厚的經濟實力和優(yōu)越的地理位置，建立鞏固的戰(zhàn)略基地。[8]（P.387）三大戰(zhàn)役首先從遼沈開始，一舉扭轉解放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態(tài)勢，印證這一預見。1945年6月10日，毛澤東在黨的七大報告中指出：“從中國革命的最近和將來的前途看，東北是特別重要的。如果我們把現有的一切根據地都丟了，只要我們有了東北，那么中國就有了鞏固的基礎。當然，其他根據地沒有丟，我們又有了東北，中國革命基礎就更鞏固了?！盵9]（P.426）一切表明中共此時的地域戰(zhàn)略已經不再是陜北，而是富饒更廣闊的華北及東北地區(qū)。蔣介石對此也有精準分析：中共在關內有三個重要根據地，即以延安為政治根據地，以沂蒙山區(qū)為軍事根據地，以膠東為交通供應根據地和國外到關內的海陸補給線。因此，對這三個地區(qū)，必須“犁庭掃穴，切實攻占”[10]（P.113-114）。西柏坡作為中國共產黨奪取全國政權的最后一站，地位相當特殊，共和國正是從這里走來。在西柏坡，中國共產黨召開了七屆二中全會，對新中國的建設做了全面、系統、特色、有效的奠基工作，形成了“西柏坡道路”，為“進京趕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六、定都北京

北京是一座有著三千多年歷史的古都，古時屬天下九州之一的幽州。其西擁太行，北枕燕山，東濱渤海，南面敞向華北大平原。這處天造地設、酷似海灣的小平原向來被人們稱作“北京灣”。元明清三朝將京城設在北京，民國初年也是。新中國成立前夕，國內情形是長江以北完全解放，長江以南大片地區(qū)才剛剛解放，盡管江南地區(qū)經濟基礎很好，但政治上還沒有完全鞏固，因此不可能將首都設在南方，而北方最大的城市就是北平，再加上是古都，基礎條件很好。當時，北平和平解放，未受到戰(zhàn)火的破壞，它東北部又是工業(yè)基礎雄厚、解放較早的東北地區(qū)。因此，定都北京是必然的。

中國歷史上經濟重心南移伴隨著的是政治中心逐漸東移。從三皇五帝到夏商周秦，陜西關中平原一帶就是中國的政治中心：鎬京、咸陽、長安，奠定了這一區(qū)域無可爭議的統一象征。秦末劉邦項羽約定，先攻下咸陽者為王，政治中心在人們心目中已成為預期。西晉定都洛陽，南北朝政治中心再度分離，直到隋唐統一，政治中心再度回歸關中長安一帶。此后，五代十國，戰(zhàn)火紛飛。大宋以后，則定都汴梁，即今天的開封。政治中心已有東移趨勢。元帝國疆域遼闊，歷代之最。首都再度東移，定都大都，直到明清，盡管在明初和民國時南京做過短暫的偏移。北京一直就是中華民族心目中的政治中心。

在平津戰(zhàn)役中動員傅作義起義、和平解放北京之時，黨就已經在考慮建都北京，為的就是這座古都免遭戰(zhàn)火破壞。毛澤東對北京信心十足：“蔣介石的國都在南京，他的基礎是江浙資本家。我們要把國都建在北平，我們也要在北平找到我們的基礎，這就是工人階級和廣大的勞動群眾?！盵11]（P.111）

縱觀中國共產黨從建黨、成立新中國，直到今天發(fā)展重心的地域變化，會深刻體會到這是一支極具戰(zhàn)略思想的政黨。同時也看到，一群有理想、愛人民的共產黨人篳路藍縷，玉汝于成，從苦難走向輝煌。今天，他們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仍然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繼續(x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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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中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