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袖子
大年初一下午,自我隔離,疫情繼續(xù)在蔓延,心里仍然有些恐慌和不安,卻又不能做些什么,因此,無心讀書喝茶和運動,就倒在床上翻看朋友圈,突然讀到了一個帖子,是2019年的,有視頻,有文字,它不是在說教,也不是在講關于相對論,生命輪回,以及人類的起源,它卻在說一個事實,自然界與人類之間匪夷所思的特殊關系。
大自然是這樣說的:“有人稱我為大自然,也有人,叫我大自然母親,我已經度過了四十五億年,是你們人類存在時間的兩萬兩千五百倍,我并不需要人類,人類卻離不開我。……我已經存在了億萬年,我養(yǎng)育過比你們強大得多的物種,也曾讓比你們強大得多的物種因饑餓而死亡……你們的行為決定你們的命運,不是我的,我是大自然,我將繼續(xù)存在,我隨時都在進化,而你們呢?”
我的腦子里瞬間冒出了這幾個問題:原來生命的起源與消失,和大自然生存并沒有緊緊系在一起,意思就是說,你人類要存在,要消亡,和消亡的速度,與我大自然一點關系都沒有,反而我病了,你人類也得病,而且病得更快。
我感到有點不能理解,但似乎很有道理的,我得弄明白,這個道理在哪,究竟在哪里,這是一個很龐大的問題,我不是學人類學的,更不是學自然學的,我從什么地方弄明白呢?繼續(xù)翻看帖子,關于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報道不斷。最新消息說:全國各地新增病例……我覺得氣息很壓抑,心往下墜,無以托起,感覺到人的生命的脆弱,更感到這是人類的災難,是一場戰(zhàn)爭,而這場戰(zhàn)爭幾乎使所有國人,甚至國外的部分人,都被牽扯了進來,一個好生生的春節(jié)被消耗在這無形的恐懼中,多數人有家不能回……隔離、援助、調撥、物資緊缺,口罩,封城,一級預案啟動,管制,人與人之間像上了無形的枷鎖,不能說話,不能一起吃飯,害怕說發(fā)熱二字,消毒水滿天飛,甚至還犧牲了性命,疫情高危度節(jié)節(jié)攀升,政府出動,社會出動,專家出動,各界援手,還是不能平息那顆懸著的心,這不是擔心打不贏這場戰(zhàn)爭,而是看到一天一天的消息里,無辜的生命在喘息和吶喊!
更多的信息是在傳遞大愛,有的人直接參與戰(zhàn)斗,有的人間接在參與,在瘟疫面前表現出人道精神和人性關懷。比如鐘南山,在武漢人心惶惶的第一時間來到現場,不顧自身的安危調查病毒源頭。
人類的生命為何如此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何為生命,難道只是人才是生命嗎?自然界所有的生命,地球上最先起源的也應該是生命,是呼吸,是大自然的來龍去脈,還有語言,四季輪回,風的流向,光線、河水、喬木、溪流、海洋,它們都已經有了上億萬年的年頭了。而那時還沒有所謂的相對論,哲學、科學、社會科學、歷史科學、量子力學、醫(yī)學、生物學、病毒論,甚至戰(zhàn)爭、欲望等等。那時星空是星空、地球是地球,它們是從宇宙漸漸分離出來,只求星河自然地恒久與單純地存在。
人類有了思想和文字,生命才有了另一層意義上的展現和解讀,便有了人自己都想不到的所謂需要與消費,甚至于極度開墾資源,有的人并不知道人與自然是并存是要相伴相生的……而終有一天,自然界會滿足不了人類生存的需求與供給了……任何過度的行為終將成為劫難。
再看武漢的記錄:“有一位醫(yī)生,孩子才7個半月,本來是可以回家過年的。但疫情暴發(fā)后,她強行把孩子的母乳斷掉。另一個醫(yī)生,讓親戚帶著兩個孩子回老家,她丈夫也是大夫,早就上了一線。一天晚上人員特別缺乏,她在一線頂了一夜??紤]到她的健康,沒有在后一天排她的班。結果她看到排班表后,說自己隨時待命,該怎么上班就怎么上班?!薄斑€有一名70多歲已經退休的老主任給醫(yī)院發(fā)來短信,說如果需要,自己隨時回來頂班。我們做這些不求什么表揚,只求病人平平安安,只求自己平平安安。這不是什么漂亮話,是醫(yī)生的基本道德?!?/p>
“據新華社報道,鐘南山接受新華社專訪解答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時表示,10到14天是一個很好的隔離觀察期,潛伏期過去了,發(fā)病的及時治療,沒發(fā)病也就沒病,不會因為春運返程出現大傳染,但排查的措施不能?!逼渌》莸尼t(yī)院,一方面要阻擊病毒大范圍地擴散,做好保護市民的防守,一方面還派出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援武漢,克服了重重困難,許多醫(yī)生和護士表現出大義凜然的精神,不畏生死,不畏艱險……還有企業(yè)界、金融界、演藝界等捐出大量的物資和資金……有的上千萬、上百萬……災難面前見人性、見大愛、見光亮、見英雄本色。
“武漢95后的小護士:如有不幸,捐獻我的遺體研究攻克病毒。”“某省70后醫(yī)生:媽,如果兒子走在您的前面,請不要為我悲傷。”“某省90后女軍醫(yī)對丈夫說:如果我死了,請再找一個伴吧,人生苦短?!薄澳?0后志愿者對自己女兒說:女兒,如果爸爸這次回不來了,請對你媽媽好點,她太苦了?!?/p>
再沒有比這些樸素的平常人更能感動人了!
這些細微的人性關懷,經常讓我淚流滿面,有時忍不住放聲痛哭,與其說是一種釋放,不如說是愛觸碰了我敏感的神經。我是親身經歷過四川大地震,非典病魔大戰(zhàn)(我父親就在那時去世的),那種疼痛無以言表的情緒到現在還沒徹底擺脫。
所有的人類都希望能平安吉順,因為人的壽命原本就不長,但仍然有人心存貪圖,好占短暫的利益,亂砍濫伐,殺雞取卵,竭澤焚藪,這些行為都是對自然之母缺乏敬畏之心。
不管是歸屬于哪種災難,都是人類的大痛。有人說:痛定思痛。那么我們要思的是什么樣的痛,痛從何來,又何時能完結這些無休無止的災難?叔本華說:“不管大自然做了什么,不管命運做了什么:不管人們是誰,不管人們擁有什么;構成人生本質的痛苦總是擺脫不了的。”
真的是很痛苦,甚至是雙層的痛。
2020年2月20日,全國最新:新增確診 394例,累計報告確診74576例,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吸引大家的數據,它意味著曙光就要出現了,朋友圈的氣氛比往日活了許多,沒那么沉重和恐懼的情緒了。
我仍然關注相關消息,尤其是在一線的人,他們都身在疫情最近的地區(qū)武漢,最能體察這場瘟疫期間所有空氣流動的速度,包括來自各方面的信息,醫(yī)院、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微妙變化,以及國家的動態(tài),小區(qū)、街道、醫(yī)院、學校、商場任何場所細微的事情都可以觀察得一清二楚。這使我想到了加繆的《鼠疫》,“鼠疫”其實也是整個人生的一種純凈隱喻,但是就像之前所說,鼠疫,首先還是與一種社會狀況相關的問題。當一個社會面對了這么大的瘟疫,整座城市因為鼠疫被封鎖起來的時候,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這就如同一場巨大的社會實驗。小說家設置了這樣一個背景,把一座城市當成了一間很極端的實驗室,在里面實驗的是什么?是人性。復雜斑斕的人性。
但是,無論什么時候,一個人的死亡會連接著無數的人。此刻,我還是得做點什么吧,比如為疫區(qū)祈福,讀點書,增加點科學知識,并且適當運動,不亂跑,少出門,戴口罩,保護好自己也是一種責任,這也算是對社會的一點微薄之力了吧。同時,也才足以撫慰我這顆比較脆弱的心,和此時的心情,因為疫情還在繼續(xù)。
責任編輯 楊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