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她那濃重的阿爾巴尼亞口音總是不能完整讀出我的名字。她身材嬌小,僅1.5米左右,但并不脆弱而且走路的速度很快。
有一次,我同特蕾莎修女(著名慈善家,1979年被授予諾貝爾和平獎)一起在探訪了危地馬拉的一些孤兒院后,搭乘飛機(jī)前往墨西哥。當(dāng)時我們創(chuàng)辦的慈善基金會還處在初級階段,我一直在為如何壯大基金會而發(fā)愁。盡管之前有一些籌措資金的經(jīng)驗,但是在向別人“乞要”東西的時候,我仍然覺得很難為情,不知如何開口。正在這時,空姐給我們送來了午餐。“打擾您一下,”特蕾莎說,“請問這頓飯值多少錢?”
空姐聳聳肩:“不知道,在美國應(yīng)該值一美元吧?!蔽腋艺f這個問題此前沒有一個乘客問過。“如果我把它退給你的話,”特蕾莎說,“你們能不能給我一美元?我想把錢捐給窮人?!笨战沣蹲×?。“我不太清楚。”她吞吞吐吐地說,“我們沒有這樣做過。”我放下了剛拿起來的叉子?!澳俏胰フ埵疽幌掳??!睅追昼姾螅战慊貋碚f:“可以,您可以拿到退回的飯錢,并把這錢捐給窮人們?!?/p>
特蕾莎把她的餐盒遞給了空姐。接著,我也交上了自己的。我想,在特蕾莎旁邊安靜地吃下這頓飯肯定是不可能的。沒過多久,我注意到一個同事穿過走道也交上了餐盒,接著是我們前面的一對夫婦……空姐推著餐車穿過走道,似乎沒有一個人想吃午餐。于是空姐拿起話筒對全體乘客說:“如果有人不吃午餐的話,我們的航班會按照每份一美元的標(biāo)準(zhǔn)把錢給特蕾莎修女,她會把錢當(dāng)作善款來救濟(jì)窮人?!?/p>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整個飛機(jī)居然沒有一個人愿意吃午餐,甚至包括全體機(jī)組人員,我站起來仔細(xì)數(shù)了下,一共一百二十九人。“太棒了。”我對特蕾莎修女說,“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為窮人籌集了一百二十九美元?!彼]有就此罷休。飛機(jī)剛一著陸,她就對我說:“巴布,跟我去拿那些吃的。”
“你想怎么處理那一百二十九美元的航空午餐?”我問?!艾F(xiàn)在,那些吃的對他們來說沒用了,但是我們可以把它們發(fā)放給窮人。”我極不情愿地來到機(jī)組人員面前,在握手完畢后,我把問題提了出來:“謝謝你們把午餐的錢退給我們,這,這個……特蕾莎修女想要知道她是不是還能夠把那些午餐帶走?!?/p>
機(jī)組人員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沒問題,特蕾莎修女可以隨意處置這些食物?!蔽亿s緊告訴特蕾莎這個好消息。
十幾分鐘后,我坐上了特蕾莎駕駛的一輛航空公司提供的貨車,“我們?nèi)ツ??”“找窮人?!币粋€半小時后,我們到達(dá)了一個貧民區(qū),特蕾莎把車停到路邊。一群孩子上來緊緊圍著我們,他們的父母緊跟其后。特蕾莎跳下車,打開貨車的門,把食物分發(fā)給他們。拿到食物的人們并不知道是誰的恩惠,他們只知道這個嬌小的女人帶來了吃的。
特蕾莎修女是這個世界上最窮的人,當(dāng)然她也是最富有的。
(摘自《美文》 鮑勃·麥考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