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盈盈 李晨

摘 要：當藝術家用白紙畫布顯示藝術作品，作家自動將作為小說而輸入的文字公開，鋼琴師將4分33秒的沉默作為作品演奏的話，人們可能會懷疑“藝術”是什么。關于藝術定義的討論永不停止。有些人把梵高、莎士比亞和天鵝湖作為藝術來保護。但有一群人不遵守規(guī)則。他們打碎鋼琴，在畫布上潑上硫酸……統(tǒng)統(tǒng)都被稱為“藝術”。突然，認真而嚴肅的藝術似乎接二連三地成了玩笑和鬧劇。但多虧了這一群有意思的人，藝術才有趣。因為這個團體的人們說了“規(guī)則就是用來打破的”。為了破壞它們，藝術家們絞盡腦汁。

關鍵詞：“破壞”;藝術;突破

中圖分類號：J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0）12-00-04

在《辭海》中關于“破”字的釋義，大多是貶義的。然而在藝術中，“破壞”未必是一個消極的過程，也可以被理解成一種非實體的干預與創(chuàng)造方式。在許多藝術作品中，藝術家常常通過“破壞”達到某種藝術表現(xiàn)的目的，其中有對經典作品的解構，也有對已完成作品的摧毀，這代表了一種藝術創(chuàng)作的傾向，一時間成為一種藝術家競相追逐的審美意趣與表現(xiàn)手法，甚至形成了特定的藝術風格與流派。

1 “破壞”與藝術的轉變

創(chuàng)作是藝術家要“功克”的第一關，作為一切藝術作品的大前提。當舊觀念被顛覆時，新的藝術價值體系在此基礎上重建。這種破壞性的創(chuàng)作熱潮是達達主義藝術家們的普遍寫照。例如，漢娜·霍夫的照片剪輯。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積累的反戰(zhàn)情緒對達達主義的興起至關重要。當時的藝術是由各個領域的意志來講述的，如果從這些藝術家身上看到的話，它就是政治廣告的工具。在戰(zhàn)爭期間，所有對立的黨派都聲稱他們是真正的“文明”和“正義”，而藝術的運用也是價值體系的一種持續(xù)的陳述。在藝術家的心中，這是一種背叛。傳統(tǒng)藝術所傳達的信息把年輕人送進了貪婪的戰(zhàn)爭機器，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尸骨。因此，達達藝術所表達的直接、暴力和反叛的方式，是為那些發(fā)動戰(zhàn)爭的人所說的所謂古典藝術的一個版本。像法國藝術家弗朗西斯·畢加索1919年的“人民運動”一樣，現(xiàn)代藝術已經開始改寫藝術的概念，就像鬧鐘上的鐘一樣。20世紀初沒有PS技術，創(chuàng)造一種所謂的“大頭貼”變得流行起來，這種粘貼方式讓人們重新想象了英雄場景中的士兵形象。這激起了藝術家漢娜·霍哈的興趣。她收集了包括海報和雜志在內的媒體素材，并以自己的方式將場景與人物聯(lián)系起來，開始創(chuàng)作一部典型的攝影作品[1]。

2 “破壞”的藝術市場

在推翻重建概念的過程中，這種排他性的審美有時是委婉的。一個更直接的毀滅過程的表達似乎對人的思想有更深的影響，伴隨著創(chuàng)造的現(xiàn)在的剩余部分有一點興奮。

常被歸于工藝美術門類的瓷器可以說是脆弱又精致的代表，造型優(yōu)美的瓷壺背后隱藏的是華貴且儀式感十足的生活方式。這些伴隨著對奢侈消費肯定的真“花瓶”在藝術家Laurent Craste（洛朗·卡斯特）眼中完全不值一提，他創(chuàng)作的“意外受損的瓷器”系列作品對受眾來說簡直像目睹了“兇案現(xiàn)場”，這些原應無暇光潔的瓷器全部以遭受暴力的那一刻出現(xiàn)在眼前。

瓷器被摔倒、被擊打，甚至改變了原有形態(tài)，卻都呈現(xiàn)出一種富有運動感的鮮活氣息，“暴力”在這里反而成了生命力迸發(fā)的原因。這同樣給觀者帶來了參與感，看著這些扭曲垂落的瓷器，耳邊仿佛也傳來了一聲“哎喲”。

如果僅僅是瓷器的某些部分破壞不足以給人充分的參與感，財富的完全損失恐怕對每個人都會引起恐慌。特別是在消費者主義的潮流中，每個人都會在自己耳中浮現(xiàn)出“對自己好”的鼓勵，每個人的購買欲似乎都是無限的。不說放棄所有的財產，主張一個月不買東西，都讓人覺得很難。但是，最早在2001年，藝術家邁克爾·蘭迪受夠了被物質欲望所困擾，選擇了看起來非常激進的藝術方法，也就是破壞他所有個人財產的藝術方法。當代人可以擁有多少財物呢？蘭迪的回答是7227件。這些私人物品包括他的薩博900渦輪跑車和藝術收藏，所有連同皮帶和襯衫被送到了破壞線。如果這些仍在接受范圍之內，那情書、照片以及身份證的破壞會讓過路的人深感不安。整個物品破壞過程在位于英國倫敦牛津街的舊時裝連鎖店舉行。它在消費主義的樂園里有意抗議它，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構思循環(huán)。

整個作品就像一首倒敘的詩。所有的產品都會從生產線到達我們手中，同行攜帶附屬品，然后恢復原樣，成為未分化的廢棄物。在別人眼中通過屬性選擇累積的個人圖像將與這一切一起逐漸消除?？梢粤粝率裁矗恐辽賹μm迪來說，剩下的只有藍色的跳衣服[2]。

在破壞性觀念改變和藝術創(chuàng)作完成后，藝術品的命運掌握在藝術家手中，但市場是所有作品的最終目的地。收藏家、批評家和藝術機構一直與評級斗爭，但拍賣行在承載業(yè)務中見證了這方面的許多新“損害”。面對如此火爆的市場，藝術家的角色似乎并不是定規(guī)則的。但是，在某些情況下，它們仍然作為被動爆發(fā)。這是現(xiàn)代藝術史上的經典時刻，就像2018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一樣，作者在那里遠程搗毀了《女孩與氣球》。這部尷尬的半部戲已經被改造成全新的《愛在垃圾桶》。最重要的是，這是故意破壞，以抗議收藏家和拍賣行，但它引起了觀者和拍賣行的很多關注。蘇富比也有機會在倫敦總部向受眾展示新作品。人們在拍賣會上排成一條長長的線，只為拍下這一瞬間，他們在手機上經歷了一個歷史性的時刻。這次事件也讓藝術家獲得了很大的市場主動權，搶先了一步。當然，并非所有的破壞都能取悅人。有些喜歡破壞的人存在過于挑釁性的心理，他們對現(xiàn)有的規(guī)則和體制不滿，渴望打破這種束縛，但沒有找到新的替代品，淘氣、破壞、忽視規(guī)則，像一群搗蛋鬼頑固還不清楚。

失去了思想內核的“破壞”行為是沒有任何藝術價值的。一旦這種“破壞”行為一并被藝術所接納，藝術現(xiàn)場將會淪為倡導違法犯罪的場域，所有的人將會加入，用最為另類且無聊的“破壞”方式宣告對任何權威的解構。這種無休無止、沒有底線、自相矛盾的解釋系統(tǒng)一旦建立，意味著另一種新的權威在生根發(fā)芽，這種權威名作藝術。這是解構主義的局限，也是當代藝術尤其是行為藝術目前面臨的棘手問題。

藝術家Daniel Aresham（丹尼爾·阿爾什哈姆）以挑戰(zhàn)人們的空間視角和感知聞名，通過還原物體被颶風破壞時的狀態(tài)，打破了我們常識感知中的物理空間。破壞是殘酷的，但在另一種狀態(tài)下可以以一種藝術作品的形式存在，從而達到警醒世人的作用。在他的作品中，你看到的是層層被鑿爛的墻壁，是以破壞的手法營造出來的藝術氛圍，是有寓意的破壞。這些經過“腐蝕”“溶解”的純白建筑展現(xiàn)了另一個純凈的世界，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古老的故事，一個有溫度，令人回味的故事。

Daniel Arsham是一個天生的色弱者，也許正因作為這種色弱的缺陷，才使他認識到人們對“破壞”的理解可以是多角度的，我們可以通過“破壞”來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達到自己的觀念訴求。

在設計師的推動下，“破壞”拓寬了藝術的范圍，讓藝術更加多樣化，并在高速迭代中，在不斷“破壞”和重組中，讓藝術煥發(fā)出旺盛的生命力。如此看來，“破壞”行為是對藝術的高級修飾。

在人們習慣了關注一個完整的藝術作品之時，Titus Kaphar（提圖斯·卡哈爾）卻反其道而行，他所創(chuàng)作的藝術作品總是不完整的、影像重疊的，展現(xiàn)了兩部歷史重疊后留下的殘像，是人們記憶的殘缺，也是歷史記錄的殘缺。作者明確地表達出對歷史不完整展現(xiàn)的批評態(tài)度。

馬德里大學的Lino Lago（利諾拉戈）是馬德里大學的美術專業(yè)畢業(yè)生，他的學習生涯中深受傳統(tǒng)美術的影響。同時，他也有深厚的油畫功底，但卻不拘泥于此。他總是肆意地對自己的畫作進行破壞，用顏料大面積遮蓋、潑濺，甚至是把整幅畫鋸開?？此拼肢E、隨機的效果，都是他發(fā)自內心的情感表達。作品所呈現(xiàn)出的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給人更多的想象空間，就如斷臂的維納斯一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對于斷臂的解讀。

在我們的身邊有很多被破壞的物品被人們視為垃圾，而藝術家利用這些“垃圾”來進行再創(chuàng)作，注入自己的理念，使被破壞的、被垃圾化的物品帶有文化意義上的厚度。藝術家的這種破壞性是他在藝術市場中贏得話語權的表現(xiàn)，而沖突和毀滅本身就是一個不斷脫離的過程。它有可能脫離舊背包，獲得一個更新穎的立足點，就像它繼續(xù)蛻皮并穿過成熟的自然生物一樣[3]。

《杜尚訪談錄》一書的扉頁這樣寫著：“杜尚（Marc el Duchamp，1887—1968年），出生于法國，1954年入美國籍。他的出現(xiàn)改變了西方現(xiàn)代藝術的進程。西方現(xiàn)代美術，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后，主要走在杜尚思想的軌跡上。因此，杜尚的知識是理解西方現(xiàn)代藝術的關鍵?！?/p>

這一節(jié)可以說是杜尚藝術生涯的最高詮釋，杜尚的早期作品實際上并沒有顯示他有多么驚人的藝術天賦的歷史跡象，像《布朗維爾的風景》這樣令人印象深刻的繪畫不能被視為美術史家的深邃的指紋。當他開始創(chuàng)作立體作品，如《樓梯下的藍色女人》時，他的想法已經對傳統(tǒng)的蘇格拉底美學產生了疑問，面對其他事物的窗戶靜靜地打開了。他是“破壞”藝術史上的標志性人物，從根本上改變了人們對藝術的看法。杜尚是一個自然懷疑的發(fā)射器，用更加合理的方法打破所有現(xiàn)有的藝術規(guī)則，他無情地破壞了傳統(tǒng)藝術表現(xiàn)的枷鎖，尤其是在二戰(zhàn)后當代藝術發(fā)展的障礙，破壞了傳統(tǒng)藝術規(guī)則。杜尚對傳統(tǒng)藝術規(guī)則的破壞性驚人，從藝術的素材、生產技術概念等各個方面發(fā)起了對傳統(tǒng)藝術的攻擊。杜尚的強大破壞力徹底摧毀了傳統(tǒng)的審美體系，攻擊了傳統(tǒng)的藝術規(guī)則，使他的武器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現(xiàn)代藝術家的指標。在破壞了舊的美學體系后，他創(chuàng)造了新的藝術表現(xiàn)和藝術風格，雖然這不一定是他的意圖，但是他的粉絲根據(jù)他的藝術哲學創(chuàng)造了新的美學體系。

杜尚不僅總是尋找變化，而且總是違背規(guī)范的心理準則，經過他的創(chuàng)作全過程，給他的繼承人以重要的精神啟示。他一生對抗偶像崇拜，20世紀后半葉卻成為實驗藝術領域重要的精神偶像，之后成為現(xiàn)代主義藝術家藝術研究的理論基礎。他的許多重要的藝術研究都發(fā)揮了鼓勵和激發(fā)靈感兩方面的作用。而抽象、波普、光效、偶發(fā)、裝置藝術以及活動藝術等，追溯到戰(zhàn)爭的現(xiàn)代美術學校都有著不同的發(fā)展方向。杜尚幽靈一般的理念，為了保護這些藝術，他們總是有一塊招牌叫作“杜尚式”。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不能簡單地將杜尚歸屬于任何類型，只是一個人的移動。但杜尚自己對這些粉絲不太感興趣，他在信中寫道：“新達達，也就是所有人都稱之為新寫實派、波普藝術、裝置藝術等，只是照葫蘆畫瓢的達達藝術。當我知道現(xiàn)在有成品的時候，我一邊把瓶子和服裝作為武器扔在他們的臉上，一邊打破了美學。但是在新達達，他們很羨慕這些事情，他們用現(xiàn)在的成品來創(chuàng)造他們的美?！?/p>

哈耶克說：“秩序的可愛之處并非所有的因素都能保持在那個地方，而是能產生在其他情況下不存在的新生力量。”

作為現(xiàn)代藝術的混合，拼貼風格的嘗試始于畢加索藝術家喬治·布拉克的創(chuàng)造性研究。他們破壞、重新組合現(xiàn)有的對象，增加作品的現(xiàn)實意義，有一種照亮形狀的感覺，借助混合創(chuàng)造力改變顏色。從此，超現(xiàn)實主義藝術家的藝術實踐擴大了視覺藝術混合的可能性：基里科的幻想城市空間、馬格利特的視覺謎團、馬克斯·恩斯特的怪物、米羅鮮亮的童真世界，讓藝術更加豐富和重要。在創(chuàng)造的形式和邏輯方面，藝術作品“破壞”與現(xiàn)代數(shù)字藝術的創(chuàng)造者相似。

在藝術中，最重要的便是展示藝術材料的多元化、中西方視角的差異性。這些看似荒誕的藝術作品，卻是一種多重而獨立的藝術表現(xiàn)手段，他們借此打破一切固有的、陳舊的觀念，從而徹底解放對于視覺藝術的因襲認知與觀看方式。因此創(chuàng)造了一種全新的思維方式，并為藝術的發(fā)展增添了推動力。

3 結語

“破壞”這種極端的表現(xiàn)手法是通往真實的路徑，是一種積極的反向作用，是實現(xiàn)個體人格超越的途徑……它與任何其他的藝術表達手段沒有本質差別，目的都只是讓觀念和思想的傳達更明確，讓美感體驗更直觀、更豐盈、更復雜或是更珍貴。

參考文獻：

[1] 馬海燕.當代藝術創(chuàng)作趨勢——消失的藝術邊界[J].西部皮革，2019（16）：113-114.

[2] 秦兆凱.金錢 體制 當代藝術——從一條鯊魚的故事說起[J].美術觀察，2019（04）：84-88.

[3] 黃司杭.中西方行為藝術特點比較研究——對中國行為藝術的思考[J].藝術科技，2016（06）：242.

作者簡介：徐盈盈（1995—），女，江蘇宿遷人，江蘇師范大學美術學院2018級視覺傳達設計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視覺傳達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