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新冠肺炎重癥患者肖賢友在病危時寫下一份遺書:“我的遺體捐國家,我老婆呢?” 在這位患者去世后,當(dāng)某媒體截取“我的遺體捐國家”一句,以“歪歪扭扭7字遺書讓人淚奔”為題加以報道時,有人認為這一句確實很好地突出了一個人在特殊時期彌足珍貴的愛國之心,但也有人認為另一句更能真實地反映一個人彌留之際最樸素的人間真情。
文本解讀
關(guān)于“大愛”和“小愛”:前者可以不拘于愛國,還可以擴大到民族之愛、人類之愛和一般的集體之愛等等,而后者可以不拘于愛家人、親人,還可以擴大到家鄉(xiāng)之愛、朋友之愛、同學(xué)之愛等。
在“大愛”和“小愛”的選擇面前,可以謳歌“大愛”,如“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可以贊美“小愛”,如“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也可以兩者兼顧,作辨證思考。
例文
莫以大小論真心
□浙江省新昌中學(xué) 林侃
最近,新冠肺炎重癥患者的一份遺書在網(wǎng)上引起了人們不少的熱議。在這最后一聲訣別里,肖先友先生用捐贈遺體這樣的方式念想著國家,又用短短幾字想著妻子,這樣的行為在不少人看來是分別代表了大愛與小愛。而當(dāng)有關(guān)二者取舍的議論不斷的當(dāng)下,我倒私以為它們并無取舍一說,而根本是一種情感,從同一顆真心里生發(fā)出來。
我們總是會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當(dāng)我們要離開世界的那一刻,我們會想什么?從這個問題出發(fā),也許可以更好地思考自身對于愛這一情感的態(tài)度和觀念。揮手告別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會愿意執(zhí)著于仇恨和惡意,而更希望用溫暖和愛意來為自己送行。這個時候一個人心里所思所想的應(yīng)當(dāng)不是大愛與小愛的先后取舍,在這個問題上如此糾結(jié)對彼時彼刻來說可能并無意義,因為對民族、國家乃至人類的愛和對家人、朋友甚至任一渺小生命的愛,所有這些可以從我們身上產(chǎn)生的被稱作“愛”的那種溫暖,最終都要來源于某一個人因了某一位他或她所誕生的一顆真心,而在那顆心中,愛也許并無大小。
然而關(guān)于大愛與小愛的討論事實上由來已久,今天也仍在繼續(xù)。我想,我們是不是該嘗試著轉(zhuǎn)變一下角度,不只是關(guān)注一份情感所作用對象的范圍大小,也試著去完整地體味一份情感是從何而來,又最終會到達何方。
當(dāng)我們談?wù)搶σ粋€國家的愛時,我們要表露情感的這個客體,在我們心中也許會是一個明確而濃縮的概念,可是這個復(fù)雜而龐大的詞語事實上是由許多個下一級概念組合而成的。好像“中國”這個概念并不是因為它在地球上的這個地理位置而能夠存在的,而是由千千萬萬個為自己賦予“中國人”這一身份的人們所確立的,那么是否我們也可以這么說,對中國的那一份大愛就是由點點滴滴的對某個人、某個群體、某片地域的小愛匯流而成的。
從這個角度看,愛這種情感并無高貴一說,因為再宏大的愛似乎都是從最平常的溫暖開始起步的。世界上也沒有所謂平凡的愛,既然是愛,就必然是真摯而有力的,擁有創(chuàng)造偉大改變的潛力。
據(jù)說,存在主義哲學(xué)家雅思貝爾斯曾說過:“教育的本質(zhì)意味著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云推動另一朵云,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边@么一想,其實創(chuàng)造愛的過程同教育又何其相似,或者說這本是即是對生命最好的教育。當(dāng)我們完成好自己的生命,獻出普通人的那一份真摯的愛,個人的努力和認真不是在社會里簡單地石沉大海,而是創(chuàng)造出漣漪,影響著其他人,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去奉獻他們的真心,進而這些情感凝聚成越來越多的團體,發(fā)出更大的聲音,產(chǎn)生更大的共鳴,成長為一個國家的大愛。
梁從誡先生曾說我們“生于斯,長于斯”,意思就是既然這塊土地養(yǎng)育了我們,我們就不能不盡自己的力量,為這個社會,為這塊土地,為這個民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回報,哪怕只是綿薄之力。的確,我們都生活在祖國的大愛之下,又貢獻出自己的一份愛來回報這種情感,在這樣的水乳交融之中,也許本就沒有大愛小愛之分,只是留有一顆真心罷了。
(指導(dǎo)教師:張晗/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