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像青草一樣呼吸

在很高的河岸上

腳下的水淵深不可測

黑得像一種鲇魚的脊背

遠處的河水漸漸透明

一直漂向?qū)Π兜纳车?/p>

那里的起伏充滿誘惑

困倦的陽光正在休息

再遠處是一片綠光閃閃的樹林

錄下了風(fēng)的一舉一動

在風(fēng)中總有些可愛的小花

從沒有系緊紫色的頭巾

螞蟻們在搬運沙土

絕不會因為愛情而苦惱

自在的野蜂卻在歌唱

把一支歌獻給所有花朵

我會呼吸得像青草一樣

把輕輕的夢想告訴春天

我希望會唱許多歌曲

讓唯一的微笑永不消失

1982年3月

（選自《顧城詩全集》，江蘇文藝出版社2014年版）

[推薦者說]

顧城，當(dāng)代著名詩人。這首詩開篇寫“我”渴望“像青草一樣呼吸”，直抒胸臆。雖然“我”懷有這樣強烈的渴望，但環(huán)境惡劣——“腳下的水淵深不可測”，對此“我”并沒有膽怯，而是樂觀地看向遠方，對未來充滿信心。遠方春意盎然，不僅“河水漸漸透明”，還有“困倦的陽光正在休息”“綠光閃閃的樹林” “可愛的小花” “自在的野蜂”等，“我”能像“青草一樣”感受到春天和大自然的美。詩歌最后一節(jié)，照應(yīng)題目，點明主旨。

這首詩既表達了“我”渴望親近自然、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愿望，又傳達出“我”對春天、自由、夢想的熱愛。擬人手法運用巧妙，是本詩一大特色。

（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