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某深

2017年6月20日，由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發(fā)起的首個海外文物修繕項目“中國北洋水師英國墓地修繕項目”在英國紐卡斯爾市的圣約翰墓園正式開工。為何中國北洋水師會有人埋葬在英國？背后又有著怎樣的曲折故事。記錄北洋水師官兵前往英國接收軍艦的《西行日記》及《樓船日記》（均收入《走向世界叢書》，岳麓書社2016年版）的出版，揭開了這一鮮為人知的內(nèi)幕。

第一次赴英接艦：中國海軍首次走向世界

光緒六年（1880）十一月，正在大力籌辦海防、興建新式海軍的清朝作出決定，派遣自己的官兵赴英國接收訂購的軍艦。此前，中國在外國購買的軍艦，都是花重金雇傭洋人駕駛回華。此次為節(jié)省經(jīng)費，也為增加海軍官兵海外“游歷涉練”起見，經(jīng)李鴻章上奏，派出了由北洋水師督操提督丁汝昌所率領的224人的接艦部隊，前往英國紐卡斯爾，將在阿姆斯特朗公司訂造的兩艘巡洋艦“超勇”和“揚威”接收回國。池仲祐作為一名“文案”，全程參與其事，后寫成《西行日記》。此書是對近代中國海軍歷史上第一次大規(guī)模赴外國接收軍艦最完整、最全面的記錄，也是近代中國海軍首次走向世界的歷史見證。

《西行日記》分為上、下兩卷。全書約45000字。日記寫于1880—1881年，但卻遲至光緒三十四年（1908）才由商務印書館出版。

接艦部隊的行程，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一是從光緒六年十一月初五接艦部隊集結天津，到光緒七年四月初三“海琛”號駛達目的地紐卡斯爾，約五個月；二是在紐卡斯爾等待接艦，直到離開（七月十五日），約三個半月；三是“超勇”“揚威”兩艦啟程回華，抵天津大沽，李鴻章驗收（十月初一），大約三個半月（含閏七月）。

日記的內(nèi)容，以在紐卡斯爾的篇幅最大，內(nèi)容最為豐富。剛到紐卡斯爾十來天，作者就在日記中寫下了該座城市的“土俗十四條”，諸如廣設電報局、郵局、火車鐵道“遍國中”、街市寬闊、偏僻處皆有煤氣燈、家家戶戶用自來水、城市清潔衛(wèi)生、遍設學校等，其現(xiàn)代化程度，令人咋舌，與當時中國的落后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在紐卡斯爾，作者還參觀了一處貴族私宅，對貴族的生活、居住環(huán)境進行了細致的描摹，這或許是近代中國人走向世界歷程中唯一可以見到的此類記錄。

作為年輕的海軍軍官，作者與紐卡斯爾少女意膩、意楣等人交往頗深，雙方互相寫信，寄贈禮物，一起出游，彼此熟悉的程度，甚至連意膩家養(yǎng)的鸚鵡都能叫出作者的名字。這使得此番西行某種意義上變成了一次異國的浪漫之旅。

在紐卡斯爾，有兩位中國水兵袁培福、顧世忠相繼去世。葬禮簡樸而隆重，上至艦長下至水兵皆去送葬，并為之立碑，上書“大清故勇某某之墓”，紀以時日。七月九日晚上，在離開英國前夕，作者特意登岸去憑吊亡友之墓。只見土山一座，墳墓林立。山門以內(nèi)，芳草夾道。諸墓皆有碑，墓上多栽花。袁、顧兩墓相去不遠，作者憑吊故友，久久不忍離去。英國風俗，墳墓上多栽花。作者的一個英國女友承諾，在他離開英國以后，為袁、顧兩墓栽花。一百多年過去，原有墓碑年久失修、破敗不堪，有的墓碑甚至已經(jīng)倒塌并斷裂，碑身也被泥土掩埋了大半，急需進行搶救性保護修繕。故有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的修繕之舉。

接艦部隊返國旅程，是日記濃墨重彩的內(nèi)容。七月初八，接艦部隊分赴“超勇”“揚威”兩艦。次日駐英公使曾紀澤親赴軍艦進行試航。七月十五兩艦啟程回國，沿著大西洋—地中?！K伊士運河—印度洋—太平洋航線航行，途經(jīng)各國均鳴炮祝賀，但回國之途并不順利，“超勇”“揚威”兩艦接連出現(xiàn)故障，幸而都是有驚無險。八月二十三日，駛近香港外海時，遇到狂風巨浪，兩艦不畏風險，搭救遇難的香港船民。作者還特別提醒說：

按歷年八月二十、二十一、二十二等日皆暴風之期，出行人當慎之。余前在福州藝新兵船，遇有風后必開舟出巡，多所拯救，此處竟無是例。有心民膜者，不可不察也。

這既是他的經(jīng)驗之談，何嘗又不是他的為官境界。

日記的“殿幅”——也就是壓軸之作是《七省海軍議》，提出了海軍建設的十大建議，長達三千余字。第一條建議就是“專事權”，指出四支水師（北洋、南洋、福建、廣東）各自為政，發(fā)號施令各不相同，相互之間缺乏聯(lián)絡，“甚至一處有事，他處坐視，其何以共濟艱難”，“故謀今日之事，惟有通力合作，最為上策”。甲午戰(zhàn)爭中，日本傾舉國之力，而中國海軍僅有北洋海軍參戰(zhàn)，其他各支海軍或按兵不動，或見死不救，缺乏協(xié)同作戰(zhàn)，和海軍體制“事權”不“?！泵懿豢煞帧５诙l“儲人才”，海軍作為高科技軍種，官兵必須具有很高的文化素質(zhì)，必須畢業(yè)于水師學堂，或者前往西洋學習海軍，方能勝任，第三條“制船炮”，仿照西洋，自制軍艦，一旦戰(zhàn)爭爆發(fā)，“方不受制于人”。這些建議表明他不僅具有清醒的世界意識，而且具有長遠的戰(zhàn)略眼光，堪稱大手筆。尤其是末尾“國無海軍，幾不成國”最有見地，是對歷史經(jīng)驗教訓的深刻總結和精辟分析，值得國人永遠牢記。遺憾的是，這些針砭時弊、從實戰(zhàn)出發(fā)、切實可行的建議當時并未受到?jīng)Q策者的重視。

第二次赴英接艦：見證北洋艦隊海上演習的情形

光緒十三年（1887）七月，在英國定制的“致遠”“靖遠”軍艦及一艘魚雷艇，在德國定制的“來遠”“經(jīng)遠”軍艦均已竣工，相繼開抵英國著名海港樸茨茅斯集合。北洋大臣李鴻章上奏，軍艦回華，應“派員護送，沿途照料，以昭慎重”。經(jīng)李鴻章推薦，駐英公使館隨員余思詒與參將鄧世昌等人護送軍艦回國。由英國人、李鴻章高薪聘請的北洋水師總教習（總查）瑯威理擔任接艦部隊的統(tǒng)帥。七月二十五日，從樸茨茅斯啟程，至次年三月十五日，四艘軍艦抵達天津大沽。余思詒著有《樓船日記》（又名《航?，嵱洝罚涊d作者與鄧世昌一起護送新近竣工的“致遠”“靖遠”“來遠”“經(jīng)遠”四艘軍艦回國行程中的所見所聞。此書是研究北洋海軍史乃至中國近代海軍史的重要資料。

日記的重點，是記述“樓船”東歸的經(jīng)歷。接艦的過程，其實也是北洋水師演練的過程，而這些演練的情形，極少有人記錄下來。作為關心海軍建設的有心人，余思詒記得多、記得細。航行至大西洋時，艦隊不斷變化陣法，不時進行“水險”“火險”“備攻”“攻敵”的演習。航行至印度洋時，有天晚上忽然從指揮船傳來預備迎敵的命令，“舟人皆起，各站汛地，啟火藥艙，船主登令臺調(diào)度，約一時許始撤防”。

北洋艦隊中，長期有“不怕丁軍門，就怕瑯副將”之說。丁軍門指丁汝昌，是北洋艦隊提督。瑯副將指洋員瑯威理。整個航程中，總查瑯威理軍紀嚴明，訓練極為嚴格，甚至“嘗在廁中猶命打旗傳令”。以七月二十六日為例，上午各艦例行操練，午后練習站炮位。不久瑯威理從乘坐的指揮船“靖遠號”傳令艦隊改單雁行陣。不久傳令打慢車，過一會又傳令打快車。隨即又傳令艦隊改波紋陣。又用旗語接連詢問各艦，一小時用煤若干？四小時用煤若干？存汽若干？酉初（下午五點），傳令速備炮彈。訓練過程中，“凡行陣參差錯落，必詰責；答詞遲緩，必詰責”。訓練強度之大、要求之高、軍紀之嚴可以想見。

作者與“致遠”管駕鄧世昌同座一船，因而能近距離觀察這位在甲午戰(zhàn)爭中壯烈殉國的杰出將帥。在作者筆下，可見鄧世昌技術嫻熟、帶病履職、嚴格約束士兵紀律、寧愿冒著違反軍紀的風險也要挺身而出幫助海外受苦受難華工回國的諸多優(yōu)良素質(zhì)和品格。

日記的內(nèi)容，還涉及世界各國海軍發(fā)展概況，英國“水師之盛，為地球各國冠”，英國將全球洋面分設六軍，“扼五洲之吭”“橫絕四?！?，還不斷建造新艦，僅光緒十三年（1887）英國定造的軍艦就達到了37艘；俄國鐵甲艦“雖二十九，而兵輪總數(shù)實二百余”；美國新造13000噸的巨艦。根據(jù)他在外洋的觀察，各國海防都是“以（魚）雷艇保海疆，以堅艦巨炮備攻敵”。而對于中國海防，則提出“蘇門搭臘、新嘉坡乃西來第一重門戶也，宜制巨艦，有事則扼南洋之要道，使之不得前，既進不得歸”，即是說將防線一直推進到蘇門搭臘、新嘉坡一帶，其戰(zhàn)略眼光不可謂不超前，今天中國在“南海造島”，是否與其百多年前的設想不謀而合呢？

黃海的泣訴：接艦水師官兵和軍艦的歸宿

從英國和德國訂購的這些軍艦，日后成為北洋海軍的主力艦。到1888年，北洋海軍正式成軍，中國終于建立了近代第一支海軍。但是，僅過數(shù)年，當年號稱亞洲第一、世界第八的北洋艦隊，便在甲午戰(zhàn)爭中全軍覆沒，葬身于黃海波濤之中。

首次赴英接艦并著有《西行日記》的池仲祐（1861—？），字滋鏗，福建閩縣（今福州）人。接艦回國后供職于旅順、威海，曾參加甲午戰(zhàn)爭。入民國后在海軍部任職，曾任總務廳副官兼編纂科科長。除這本書外，還輯有《海軍實紀》，分為購艦篇、造艦篇、述戰(zhàn)篇，民國十五年海軍部印刷所出版。池仲祐可謂近代中國海軍創(chuàng)建的親身經(jīng)歷者和海軍研究的先驅(qū)。

丁汝昌（1836-1895），原名丁先達，字禹亭，號次章，安徽合肥人。官至北洋水師提督，是中國近代第一位海軍司令，這次接艦是丁汝昌首次走出國門，也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歐洲之行。作為陸軍將領，他驍勇善戰(zhàn)，但他不懂海軍，更不懂海戰(zhàn)，作為海軍最高統(tǒng)帥，的確有點勉為其難。在黃海海戰(zhàn)中，他身先士卒，雖負重傷，仍不肯下火線，堅持在甲板上督戰(zhàn)。兵敗退守北洋海軍大本營劉公島后，在艦隊腹背受敵、攝軍無望的危難時刻，他不為敵人的利誘所動，拒絕了民族敗類的威逼，寧死不降，自裁殉國，捍衛(wèi)了中國軍人的氣節(jié)和尊嚴。梁啟超在《李鴻章傳》中高度評價了丁汝昌等英勇殉國的北洋海軍將領：

身殉以全大節(jié)，蓋前后死難者鄧世昌、林泰曾、丁汝昌、劉步蟾、張文宣，雖其死所不同，而咸有男兒之概，君子愍之。

林泰曾（1851-1894），字凱仕，林則徐侄孫，福建閩縣人，福州馬尾船政學堂畢業(yè)。近代首批海軍留學生，1877年留學英國地中海艦隊，1879年學成回國。1888年升任北洋海軍左翼總兵管帶“鎮(zhèn)遠”鐵甲艦。他平時沉默寡言，不茍言笑，但治軍極為嚴謹，待下非常寬厚，故深受官兵擁戴。1894年9月17日黃海海戰(zhàn)中，與“定遠”艦密切配合，迎戰(zhàn)群敵，擊退了日艦的瘋狂圍攻。同年11月，由旅順返航威海衛(wèi)時，“鎮(zhèn)遠”艦不慎觸礁漏水，林泰曾愧憤不已，自殺身亡。

至于“超勇”“揚威”艦，則在十幾年后葬身于黃海中。池仲祐《海軍實紀》記載：在甲午戰(zhàn)爭中，“超勇、揚威兩艦中彈火發(fā)，全艦焚毀。超勇管帶黃建勛、揚威管帶林履中，浮沉海中，或拋長繩援之，推不就以死，各員兵弁均隨船焚溺”。

鄧世昌（1840-1894），廣東番禺人。1867年考入福州船政學堂。畢業(yè)后先后任“海東云”“振威”“鎮(zhèn)南”“揚威”等兵艦管帶。1879年，調(diào)往北洋水師，任“鎮(zhèn)南”炮艦管帶；第二年隨提督丁汝昌赴英國接“揚威號”兵艦，即被任該艦管帶。1882至1885年，數(shù)次奉命赴朝鮮平亂，因功保薦為游擊將軍，獲賞勃勇巴圖魯勇士稱號。1887年，再赴英國接“致遠”等四艦，并任“致遠”艦管帶。1888年，北洋海軍正式成立，因功擢升總兵，授中營中軍副將。由于表現(xiàn)優(yōu)異，成績卓著，光緒皇帝于1891年下詔，賞賜噶爾薩巴圖魯勇士稱號，并破格賞給鄧家三代一品封典。1894年，甲午戰(zhàn)爭爆發(fā)，9月17日，在黃海海戰(zhàn)中，他率“致遠”艦沖鋒在前，英勇戰(zhàn)斗，在彈藥用盡的情況下，駕艦猛向日本主力戰(zhàn)艦“吉野號”撞去，不幸中魚雷沉沒。落水后，隨從劉忠遞救生圈給他，他拒不接受，義不獨生，誓與全體官兵共存亡。他的愛犬也游過來，銜住他的手臂不使他沉溺，他將愛犬推開；愛犬又游過來銜住他的發(fā)辮，他手按犬首，自己也隨之沒入波濤中，以身殉國。光緒皇帝獲知他壯烈殉國，悲痛異常，親筆為之作挽聯(lián)：“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

李鴻章高薪聘請的北洋水師總教習（總查）瑯威理（1843-1906），英國人，14歲入皇家海軍學校，16歲入海軍實習，歷任海軍少校、中校副艦長、上校艦長等職。曾數(shù)次護送中國在英國訂購的軍艦回華。他沉毅果敢，辦事勤快，治軍極嚴。在受雇于北洋艦隊期間，以其對海軍業(yè)務的精通和對艦隊管理與訓練的認真負責，得到了官兵的一致好評。1890年，由于種種原因，瑯威理辭職，此后北洋艦隊的訓練和后勤保障每況愈下，因此在甲午戰(zhàn)爭失敗后，不少親身參加過此次戰(zhàn)爭的將士都認為海戰(zhàn)失利與瑯的去職直接相關。

“致遠號”及“靖遠號”號是北洋水師最為新式的艦只，北洋海軍主力戰(zhàn)艦之一，都是向英國阿姆斯特朗船廠訂購建造的巡洋艦?！爸逻h”排水量2300噸，航速達18.5節(jié)，是北洋水師主力戰(zhàn)艦中速度最高的。在甲午黃海海戰(zhàn)中，“致遠號”在彈藥將盡且遭受重創(chuàng)后，由管帶（艦長）鄧世昌下令沖向日本艦隊的主力艦吉野號，欲與敵同歸于盡，不幸被敵擊中魚雷發(fā)射管引發(fā)管內(nèi)魚雷爆炸沉沒，全艦官兵246人為國殉難。

“致遠號”的姊妹艦“靖遠號”，排水量2300噸。在黃海大戰(zhàn)后期北洋水師失去統(tǒng)一指揮時，“靖遠”艦管帶葉祖珪毅然下令升起指揮旗指揮全艦隊繼續(xù)作戰(zhàn)，承受了日艦炮火的集中打擊（共中彈110處）?！熬高h”艦后參加了威海衛(wèi)保衛(wèi)戰(zhàn)，在受重創(chuàng)后為免落入敵手，于1895年2月9日由“廣丙”艦將其炸沉。

“ 經(jīng)遠號”“來遠號”為同級姊妹艦，是北洋水師從德國伏爾鏗造船廠訂造的二艘裝甲巡洋艦，在1887年底完工加入北洋水師。在中日黃海海戰(zhàn)中，“經(jīng)遠”艦受到四艘日艦圍攻，全艦官兵不畏強敵，英勇接戰(zhàn)，直至最終沉沒。2018年7月至9月，國家文物局在遼寧大連莊河海域開展水下考古調(diào)查工作，搜尋、發(fā)現(xiàn)并確認了甲午海戰(zhàn)北洋水師沉艦——“經(jīng)遠”艦。

“來遠”艦在黃海大戰(zhàn)中中彈225發(fā)。戰(zhàn)后北洋艦隊返回旅順，當遍體鱗傷的“來遠”入港時，人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艘裝甲巡洋艦上層甲板及軍官艙木制部分全部燒光，甲板盡毀，鋼梁暴露鋼鐵變形，整艘軍艦只剩下骨架，艦身水線以上部分雖經(jīng)烈焰熊熊，但機艙內(nèi)機器仍運轉(zhuǎn)如常，居然還能不需拖帶自航返回，這一奇跡無疑是對裝甲巡洋艦強大生存力的最好說明。重傷的“來遠”在旅順船塢草草修補后就又再度投入了作戰(zhàn)行動。1895年2月6日清晨在威海衛(wèi)港內(nèi)，被日軍第一魚雷艇隊偷襲，“來遠”中雷，艦身傾覆，沉沒于劉公島海軍基地，艦上30人壯烈殉國。

海權論的提出者馬漢認為制海權對一國力量最為重要。海洋的主要航線能帶來大量商業(yè)利益，因此必須有強大的艦隊確保制海權，而制海權對戰(zhàn)爭的影響比陸軍更大?；仡櫛毖笏畮煿俦巴邮哲娕灥耐?，絕不是為了發(fā)思古之幽情，而是促人反思，鴉片戰(zhàn)爭后，西方列強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從海上入侵中國？缺乏制海權是不是近代中國被動挨打的關鍵因素？當年號稱亞洲第一、世界第八的北洋艦隊，為何在日本攻擊面前如此不堪一擊？我們只有牢記“國無海軍，幾不成國”的教訓，才能避免重蹈歷史的覆轍。

（作者系長沙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