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不寒,抑或是善緣一場
這個冬天是暖冬
捂著一些陳年往事
新歡和舊愛
選擇上總會有些分別
一半是陽光,一半是雨雪
美艷過,芳菲過
終入土成埃
行路難,不在雪,不在雨
在于人情冷暖
不能在一起的兩個人
回憶起來心中
總有一絲溫暖與祝福
那終究是一場善緣
小寒
十二月初寒尚小,月半則大寒
拄著歲寒的拐杖行走
一路是冰雪刺骨的節(jié)氣
終點(diǎn)是春天
一個人,一座橋
離殤不可愈合
曼陀羅爬滿半坡的南山
從梅開始,以后的風(fēng)中
會捎帶花的消息
陽氣已動
大雁開始向北遷移
雉雞感到陽氣的生長,徹夜低鴝
想讓所有的事物復(fù)蘇
還有一段光陰的距離
可以枯萎而進(jìn)入真理,寫給杜拉斯
——兼致詩人安琪
在詩中,在生活中
一種若即若離 、不即不離
杜拉斯的誘惑,如一袋香染的罌粟
安琪就是如此,舉步赴夢
還得揭開夢的第二重帷幕
很想知道杜拉斯是誰
是酗酒者杜拉斯,癮君子杜拉斯?
殖民地時期的南越,湄公河上
頭戴一頂男帽,一只腳跨在舷欄上
等待著一次瘋狂的異國之戀
落魄的法蘭西少女,睡夢中醒來
撫摸著雅恩?安德烈亞的頭
哀戚地說我要死了,不久真的死了
世上再無杜拉斯,只剩下安琪
一遍又一遍呼喚她的芳名
作為一個女人的心力交瘁
杜拉斯更像一個的幻游者
完成著筑夢般的理想和任性
言不由衷的喜歡,可以無情的撇開
安琪并非如此,悄悄地把自己趕走
一個故事就像一場暗涌
湄公河存活在回憶中,西貢依然是西貢
干燥的空氣里,北京依然是北京
前塵往事,只能浮現(xiàn)于字里行間
老式汽車,青色郵筒,夢一樣游移
槐花胡同,冰糖葫蘆,一切若隱若現(xiàn)
偶爾看到幾匹瘦馬跑過北京某個街頭,
后來知道,它們只是騾子
生活像一枚果子,漫不經(jīng)心咬上幾口,
沒有嘗到味道,已經(jīng)狼藉一片
遇見這座城,一個天生會戀愛
遇見這座城,一個天生會思考
杜拉斯只有一個,她無法復(fù)制
安琪也只有一個,會煮詩的北漂者
哈爾濱二題
文/余光之瞳
中央大街
夜幕下
三個字很驚艷
眼前總是浮現(xiàn)
洋樓的尖塔
在風(fēng)雪的肆虐之夜
一個說書人
有表現(xiàn)力的肢體語言
渲染著劇情的發(fā)展
端莊平穩(wěn)的面孔
劉海和發(fā)梢扣著的發(fā)型
活脫一個溫婉美麗的民國弱女
吃過了馬迭爾
急切地要找到大列巴
吃大列巴的時候
要找鹽巴配著吃(注1)
沒事的時候我會走在大街上
摟著我的大列巴
體會用刀子切下面塊的快感
樸素而又簡潔的生活
原諒我,又一次走近了民國
注1:吃大列巴的時候,要找鹽巴配著吃(蕭紅語)
歐羅巴旅館
離中央大街很近
離松花江很近
過松花江很容易
因為冰面可以一覽無余
我不信來東北的一天
會趕上多年不遇的大寒
我不信松花江會發(fā)大水
讓蕭紅仄身其中
樓梯還是那樣長
順著一條樓道能爬上天頂
只有三、四層
也會覺得力不從心
如同失足跨進(jìn)了另一個生死場
注:歐羅巴旅館:哈爾濱市內(nèi)小旅館,蕭紅當(dāng)年避難過,后來著有小說《生死場》
作者簡介:
余光之瞳,蘇州市作協(xié)會員,詩文散見《詩刊》、《詩歌報》、《綠風(fēng)》、《詩選刊》、《流派》、《詩歌周刊》、《北京詩刊》、《北京詩人》、《火花》等報刊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