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 云,楊 潔,萬靜遠
(同濟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上海 200092,E-mail:wmuyiw@163.com)
我國重大工程頂層組織系統(tǒng)包括政府設立的各類臨時管理組織以及作為項目法人方的項目公司,在這些組織內部具有決策職能的高層管理者構成了重大工程高管團隊。我國重大工程組織具有獨特的“政府—市場”二元體制[1],重大工程頂層組織體系構建之時存在大量的兼任現象[2],比如在上海世博會工程中上海市政府就任命副市長兼任建設指揮部總指揮。通過兼任機制,來自政府主體和市場主體的管理力量被注入到重大工程頂層組織中。依據Lau等[3]提出的“團隊斷裂帶”概念,意味著我國重大工程高管團隊內部容易以抽調來源為基準形成信息斷裂帶。
高階梯隊理論認為高管團隊的人口特征能夠影響團隊運作過程,進而作用于戰(zhàn)略決策與團隊產出[4]。“行為整合”是一個重要的團隊運作過程[4],尤其在重大工程的實踐經驗中,行為整合常常在應對高度不確定的外部環(huán)境時扮演重要角色。如港珠澳大橋工程在完成沉管與最終接頭對接之后,測量人員發(fā)現沉管與接頭之間出現了 15cm的橫向偏差,關于是否重新對接,主體工程指揮部、港珠澳大橋管理局、監(jiān)理單位立即組織了會議討論,最終做出逆向操作、重新對接的決定,這個例子體現了重大工程頂層組織內的行為整合。Wegner[5]提出“交互記憶系統(tǒng)”的概念用來描述團隊最大化各成員專長的能力,本文猜想交互記憶系統(tǒng)通過提高團隊內合作溝通等行為的效率調節(jié)行為整合的中介作用。
高階梯隊理論及其“人口特征→團隊過程→團隊產出”的研究范式已經在重大工程領域有了一些應用,但針對信息斷裂帶這一國內重大工程建設情境下重要的人口特征的相關研究尚為空白。本文旨在通過對重大工程高管團隊樣本數據進行實證研究,引入行為整合為中介變量、交互記憶系統(tǒng)為調節(jié)變量,探討信息斷裂帶對重大工程高管團隊績效的影響方向與作用機制,為國內重大工程組織建設與管理提出建議。
1.1.1 重大工程高管團隊
學者對高管團隊的具體定義各有不同,不過一般認為高管團隊與組織戰(zhàn)略制定有直接關系[6]。我國重大工程頂層組織是一個具有多層治理結構的組織系統(tǒng),本文中重大工程高管團隊指在這一頂層組織系統(tǒng)中具有戰(zhàn)略決策權的高級管理者所組成的團隊,其成員包括在為重大工程所組建的建設委員會、領導小組、指揮部、項目公司等頂層組織中,擔任總經理、指揮長、主任及副總經理、副指揮長、副主任等職位的高級管理者。
1.1.2 團隊斷裂帶
團隊斷裂帶是基于一個或多個屬性的假想分界線,它將一個團隊分成兩個或更多的內部相對同質、彼此異質的子團隊[3]。Bezrukova[7]將團隊斷裂帶分為情感斷裂帶和信息斷裂帶,其中情感斷裂帶基于與任務無關、與淺層的人口統(tǒng)計學差異相關,如團隊成員性別和年齡等特征進行統(tǒng)計;信息斷裂帶則基于成員學歷、職位和工作經驗等與信息加工或任務處理相關的指標進行統(tǒng)計。國內重大工程高管團隊成員一般可明顯劃分為從市場主體抽調和與行政主體抽調兩類,如神木通用機場項目高管團隊中有成員來自于中國建筑股份有限公司、西部通用機場有限公司等市場主體,亦有成員來自神木西站綜合物流園區(qū)籌建處這樣的行政主體,因此本文以抽調來源作為分類基準之一,將研究對象界定為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
1.1.3 行為整合
Hambrick[4]提出“行為整合”是“團隊中共同的、集體的合作行為存在的程度”,行為整合包含3個維度:合作行為、信息交換和聯(lián)合決策[4]。其中,合作行為表現為團隊成員自發(fā)的互助;信息交換體現成員主動分享信息、交換意見的程度;聯(lián)合決策是指成員間在充分討論后進行集體決策[4]。
1.1.4 交互記憶系統(tǒng)
交互記憶系統(tǒng)是團隊成員之間形成的用以獲取、存儲和運用來自不同領域的信息或知識的相互依賴的一個合作分工系統(tǒng),用來反映團隊成員最大化彼此任務處理專長的程度[5]。Lewis[8]將交互記憶系統(tǒng)劃分為專業(yè)化、可信度、協(xié)調度3個維度,其中專業(yè)化指成員具備各自領域的專長知識、專長技能等,可信度衡量成員對彼此專長的信任水平,協(xié)調度衡量成員之間高效協(xié)同共同完成任務的能力。
1.2.1 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對團隊績效的影響
本文采用 Tjosvold[9]在對中國企業(yè)的研究中采取的定義,認為團隊績效是團隊產出成果數量和質量的客觀評估。信息斷裂帶的存在意味著團隊能獲得來自不同知識領域、教育背景、工作經驗的成員觀點。信息斷裂帶被成員感知后,團隊成員可能會有意識地吸收子團隊外部的不同觀點,優(yōu)于任何一個成員觀點的想法都有可能被提出,不同意見方對信息進行解讀能夠提高決策質量[10],從而對團隊績效起到正向作用。據此提出假設H1。
H1: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對團隊績效產生正向影響。
1.2.2 行為整合的中介作用
任務動機能夠幫助消除團隊內偏見,使團隊成員能夠視差異、不同的知識和信息為稀缺資源,視爭辯為學習的重要方式[10],此時信息斷裂帶能夠促進跨學科和職能的信息交換與聯(lián)合決策行為,而重大工程項目一般具有較高的任務導向情境,由此本文認為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能夠對行為整合水平產生正向影響。行為整合的3個維度中,合作行為能夠創(chuàng)造良好的團隊氛圍,減少團隊沖突[11];信息交換能夠最大化團隊的多樣化優(yōu)勢,信息流的高效流轉能夠提高團隊工作效率[11];聯(lián)合決策能夠激發(fā)團隊成員的靈感,增強團隊應對變化解決變化的能力[12],因此行為整合能夠正向影響團隊績效,能夠在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與團隊績效之間起到中介作用,據此本文提出假設H2。
H2: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通過行為整合的中介作用對團隊績效產生影響。
1.2.3 交互記憶系統(tǒng)的調節(jié)作用
交互記憶系統(tǒng)為團隊成員提供了一個能夠編碼、儲存、檢索的知識共享系統(tǒng),團隊成員能夠通過此系統(tǒng)便捷地檢索到需要的專業(yè)知識,減輕工作負擔,提高工作效率[13]。由此提出假設H3。
H3: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交互記憶系統(tǒng)能夠調節(jié)信息斷裂帶對團隊績效的影響。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越高,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對團隊績效的正向作用越強。
本文猜想交互記憶系統(tǒng)能夠調節(jié)行為整合在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與團隊績效間的中介效應。高水平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意味著團隊內部信息交換過程順暢,因而能夠促進團隊中的信息共享。此外,還意味著成員在面臨難以解決的問題時,能夠順利地找到團隊內的領域專家獲取相關知識,或者由專家來負責解決問題,因而能夠促進合作行為。交互記憶系統(tǒng)又能通過提高知識、信息的流通效率,放大行為整合各維度行為的效果,據此,提出假設H4、H5、H6。
H4: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交互記憶系統(tǒng)能夠調節(jié)行為整合中介效應的前半段。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越高,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對行為整合的正向作用越強。
H5: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交互記憶系統(tǒng)能夠調節(jié)行為整合中介效應的后半段。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越高,重大工程高管團隊行為整合對團隊績效的正向作用越強。
H6: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交互記憶系統(tǒng)能夠調節(jié)行為整合的中介效應水平。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越高,重大工程高管團隊行為整合的中介效應越強。
綜上,構建了如圖1所示的理論模型。
圖1 理論模型
2.1.1 團隊績效
團隊績效的度量采用Tjosvold[9]編制的11題團隊效能量表,1~6題項用于衡量團隊績效水平,7~11題項用于衡量團隊滿意度水平。本文采用前6個題項衡量團隊績效水平,問題包括“團隊能夠保證成果的及時交付”等,測量采用李克特5點量表法。
2.1.2 信息斷裂帶
信息斷裂帶測量使用Thatcher等[14]提出的Fau算法。假設團隊成員數量為n,考察特征數量為q,則該團隊被分為兩個子群體的方式有S種,
式中,為二分模式g下子群k內部成員數量;是團隊整體在特征j上的均值;xjk是子群k中成員在j特征上的均值;xijk是子群k中第i個成員在j特征上的取值。所有子群體分割方式下(g=1,2,…,S)最大Fau值即為團隊斷裂帶強度。根據Bezrukova等[7]對斷裂帶維度的選取,選取學歷、專業(yè)、工作經驗用于計算信息斷裂帶,此外基于重大工程頂層組織中的兼任機制,將高層管理人員的抽調來源亦納入信息斷裂帶指標。因此本文共選取了4個指標用于計算信息斷裂帶,其中工作經驗為連續(xù)變量,學歷、專業(yè)、抽調來源為名義變量,并將此4個進行重新編碼和重標尺度,以納入同一公式之中進行計算。
2.1.3 行為整合
行為整合的度量采用Simsek[15]編制的9題行為整合量表,從合作行為、信息交換、聯(lián)合決策3個維度進行度量。合作行為采用“團隊成員愿意在其他成員面對工作截止期限時提供幫助”等3個題項來測量,信息交換采用“團隊成員可以自由地提出想法、建議”等3個題項來測量,聯(lián)合決策采用“團隊成員經?;ハ嘟涣鲗Ρ舜斯ぷ魃系钠谕钡?個題項來測量。所有題項的測量均采用李克特5點量表法。
2.1.4 交互記憶系統(tǒng)
交互記憶系統(tǒng)的度量采用Lewis[8]編制的14題交互記憶系統(tǒng)量表,從專業(yè)化、可信度、協(xié)調度 3個維度進行度量。專業(yè)化采用“部門成員具備其專長領域的基本知識”等4個題項來測量,可信度采用“易于接受團隊成員不同觀點”等5個題項進行測量,協(xié)調性采用“團隊成員工作時具有較好協(xié)調性”等5個題項進行測量。所有題項的測量均采用李克特5點量表法。
2.1.5 控制變量
本文共設置 3個控制變量,包括項目總工期(天)、項目總投資額(億元)、項目所在地經濟社會發(fā)展水平。項目所在地經濟社會發(fā)展水平依據中國人民大學中國數據與調查中心發(fā)布的中國發(fā)展指數(RUC China Development Index,RCDI)及工程項目所在省域[16],在1~4之間賦值,項目橫跨多個省市,采用平均值。
參照“重大工程案例研究和數據中心”標準,本文將重大工程界定為總投資額 50億元以上,或總投資額 10億元以上且技術顯著復雜、戰(zhàn)略意義大或社會影響度高的工程項目。調研對象為在重大工程頂層組織系統(tǒng)中擔任指揮長、副指揮長、總經理、副總經理、主任、副主任等高層管理職位的成員。調研歷時4個月,通過上門走訪、電子郵件邀請等方式聯(lián)系符合要求的重大工程項目業(yè)主方領導機構共計58個團隊,發(fā)放調查問卷1140份,回收有效問卷654份,對應49個高管團隊。樣本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描述
運用SPSS 20.0軟件計算出行為整合、交互記憶系統(tǒng)、團隊績效3個變量各維度的Cronbach’s α值,結果均大于 0.8,說明問卷信度較好。為保證問卷的效度,題項均參照成熟量表設計。運用AMOS軟件對3個變量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CFA),結果顯示各題項在歸屬變量上的因子荷載均高于0.5,且組合信度(CR)均高于0.9、平均方差抽取量(AVE)均高于0.5,表明問卷具備良好的聚斂效度。表2列示了驗證性因素模型(CFA)的各個擬合指標,χ2/df均小于3,RMSEA小于0.03,GFI、AGFI等其余列示指標均大于或接近0.9,說明問卷具備良好的結構效度。表3顯示各個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小于其自身AVE的平方根,表明變量之間具備很好的區(qū)分效度。因此,該問卷具備良好的效度水平。
表2 量表信度與結構效度檢驗
為了保證樣本數據符合從個體層面聚合到團隊層面的條件,表3計算了樣本數據的組內一致性指標(Rwg)和組內相關性指標(ICC)來檢驗組內一致性水平。結果顯示各變量的Rwg中值和均值均高于 0.7,ICC(1)和 ICC(2)均分別大于 0.2和0.8。因此樣本數據符合向團隊層面聚合的條件。
表3 變量聚斂效度、區(qū)分效度指標和團隊聚合指標
表4展示了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與相關性分析的結果。行為整合與團隊交互及系統(tǒng)、行為整合與團隊績效之間為中等強度正相關性,信息斷裂帶與團隊績效之間顯示為弱正相關性,其余兩兩變量間不存在顯著相關關系。
表4 描述性統(tǒng)計及相關性分析
采用Hayes編制的SPSS PROCESS工具中的Model59模型對樣本數據進行檢驗(Model59假設中介模型的前半段、后半段與直接路徑均受調節(jié)變量調節(jié),與本文的理論模型一致)。如表 5所示,信息斷裂帶對團隊績效的直接預測作用顯著(β=0.375,p<0.01),因此假設H1成立。信息斷裂帶對行為整合的預測作用顯著(β=0.601,p<0.01),行為整合對團隊績效的預測作用顯著(β=0.328,p<0.1),因此行為整合具有中介效應,假設H2成立。交互記憶系統(tǒng)與行為整合的乘積項對團隊績效的預測作用顯著(β=0.291,p<0.05),但是其與重大工程高管團隊信息斷裂帶的乘積項對行為整合與團隊績效的預測作用均不顯著,因此假設H5成立,假設H3、H4不成立。
表5 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檢驗
修正后模型示意圖如圖2所示。對修正后模型進行簡單斜率分析,結果如圖3所示,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較高(MD+1SD)時,重大工程高管團隊行為整合對團隊績效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simple slope=0.557,t=3.686,p<0.001;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較低(MD-1SD)時,行為整合對團隊績效預測效果不顯著,simple slope=0.129,t=0.996,p>0.05。
表6展示了加入調節(jié)變量后中介效應的顯著性水平。當交互記憶系統(tǒng)處于均值水平(M)和較高水平(M+1SD)時,行為整合間的中介效應顯著,但是當交互記憶系統(tǒng)處于較低水平(M-1SD)時,行為整合的中介效應不顯著。因此、假設H6成立。
圖2 修正后模型示意圖
圖3 交互記憶系統(tǒng)在行為整合與團隊績效之間的調節(jié)作用
表6 不同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下的中介效應對比
本文證實了在重大工程建設情境下,信息斷裂帶對團隊績效表現為正向作用。Van等[10]認為任務動機能夠幫助團隊成員消除偏見,對團隊內部差異的感知反而能夠激發(fā)成員之間互相學習與溝通的熱情。重大工程高管團隊是任務導向性強的一次性組織,因此團隊信息斷裂帶導致的認知差異整體上是一種良性差異,對團隊績效具有正向促進作用。未來重大工程實踐應繼續(xù)對信息斷裂帶報以積極態(tài)度,高管成員選拔應兼顧市場主體來源與行政主體來源。
行為整合在信息斷裂帶與重大工程高管團隊績效之間具有中介作用。信息斷裂帶通過促進團隊內部合作、信息共享、共同決策行為,對團隊績效產生正向影響。管理者應通過促進團隊成員之間的合作溝通過程,充分調動行為整合的中介作用,如:組織集體學習、集體團建,加強成員之間的信任度與集體意識;為成員布置共同任務;鼓勵成員交換彼此觀點,強化共同決策等。
交互記憶系統(tǒng)能夠調節(jié)重大工程高管團隊行為整合中介作用的有效性邊界及中介效應強度。一方面,只有當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達到一定強度時,行為整合的中介效應才顯著;另一方面,交互記憶系統(tǒng)水平越高,行為整合的中介效應越強。管理者應通過各項管理措施加強團隊交互記憶系統(tǒng)的建設,如定期開展工程例會,幫助成員互相了解各自的專長;建立激勵機制,鼓勵成員持續(xù)學習,組織學習交流會等活動;鼓勵成員及時說出工作中面臨的問題等。
我國重大工程頂層組織體系組建時廣泛采用兼任機制,但這一做法的合理性過去缺乏理論支撐。本文通過實證研究信息斷裂帶對重大工程高管團隊績效的影響,證實了兼任機制下重大工程高管團隊內部形成的不同抽調來源子群的正向作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理論空缺。本文引入行為整合為中介變量、交互記憶系統(tǒng)為調節(jié)變量,對理論模型進行實證分析,揭示了信息斷裂帶對重大工程高管團隊績效的作用機理。實證結論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啟發(fā)管理者可以通過促進團隊內行為整合與交互記憶系統(tǒng)建設,激發(fā)強化信息斷裂帶的正向影響。本文團隊層面數據由個體層面數據聚合而來,雖然進行并通過了聚合條件檢驗,但如果未來的研究能夠開發(fā)出各變量團隊層面的采集方法(如開發(fā)直接由團隊領導填寫的問卷),結論的可靠性會更強;本文信息斷裂帶量化過程中僅考慮了學歷、專業(yè)、工作經驗、抽調來源4個特征屬性,未考慮信仰、價值觀等隱性特征的影響,未來的研究可進一步明確重大工程高管團隊斷裂帶特征的選取標準;本文樣本數據選取均為橫截面數據,未來研究可采用縱向研究方法,結合具體案例,透過動態(tài)數據探討變量之間的關系,更能提升研究結論的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