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士方
任繼愈教授是中國哲學史和佛教學理論專家,曾兼任中國宗教學學會理事長、中國無神論學會理事長、中國哲學史學會副會長、北京西藏佛教研究會理事長。
我與任繼愈先生交往多年。任先生不善言辭,性格內(nèi)向,學問博大精深卻謙虛謹慎,不事張揚,對年輕人愛護備至,循循善誘,甘當人梯。
1980年,北京大學出版社創(chuàng)辦《大學生》雜志,該社編輯江溶約我寫一篇任繼愈先生的訪談文章。我在那年夏天訪見任先生,回來后草成《任繼愈談中國哲學史和佛教研究》一文,刊于10月出版的《大學生》雜志。拙文得到任先生的首肯,他后來對我說:“寫學術(shù)訪問記也不容易,作者只有懂,才能提得出,才能將被訪者的話準確地轉(zhuǎn)化為讀者可以理解的文字。”
1985年中國青年出版社編輯出版《怎樣學習哲學》一書,江溶主編,他又約我寫一篇《任繼愈談宗教學的學習與研究》,我準備在原來《大學生》雜志所刊一文基礎(chǔ)上增加內(nèi)容再成文。我寫信給任先生,請他提供有關(guān)學習宗教學方面的材料。為此事他復(fù)我三封信并為我提供材料兩次,全部用十六開大稿紙謄寫清楚,一絲不茍,恐怕花了不少時間和心血,真讓我感動。
1988年的一天,我打電話問候任先生,他在電話中忽然調(diào)侃起來:“你出了好幾本書,也不送我一本?我對你研究朱光潛、宗白華兩位老先生的書很有興趣?。 蔽掖蟪砸惑@,真沒想到任先生在百忙之中還一直關(guān)心著我的點滴成績,讓我感激備至!我忙說:“實在不好意思,拿不出手呀?!彼麩崆楣膭钗遥骸澳愕难芯渴翘钛a空白,帶有草創(chuàng)性質(zhì),很有價值嘛!”1989年1月我專程到任先生寓中,奉上拙著《朱光潛宗白華論》,請他指教。
2003年1月6日下午,我去國家圖書館拜望時任國家圖書館館長的任先生。他剛開完會回來,應(yīng)該很疲乏了,但還是十分耐心地觀看了我的20多幅國畫新作。他饒有興味地看著,還不時地問我一些有關(guān)繪畫的問題,十分和藹。我提出為他拍照,他欣然應(yīng)允。當時他辦公室內(nèi)盆花很多,地下桌上姹紫嫣紅。拍照前他讓秘書將盆花搬走大部分,只在身邊留下一盆(見左圖)。他說:“太花哨了?!边@一舉動使我看到任先生務(wù)實、質(zhì)樸、嚴謹?shù)膶W者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