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梅，張 平

（三明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福建 三明 365004）

和合文化是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精髓。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面對復雜多變的國內外形勢，充分發(fā)掘了中國“和合文化”的當代價值，將和合文化與中國當代實踐需要相結合，不僅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推向一個新階段，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治國理政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戰(zhàn)略，而且創(chuàng)造性地傳承發(fā)展了和合文化。

一、和合文化的緣起

和合文化是中國各時代哲學思想文化中普遍推崇和傳揚的一種人文精神，反映了歷代哲學家們對復雜世界中各種差異、矛盾事物間關系的認知與矛盾的、動態(tài)的和諧觀的建構。和合文化是中國特有的思維范式，貫穿整個中國哲學思想發(fā)展進程，有強大生命力、感染力和社會影響力。

“和”，“調也”[1](P48)，繁體字為“龢”，形旁是“龠”，“龠，樂之竹管，三孔，以和眾聲也”[1](P48)。“和”的本義是指以三孔樂器吹出的樂曲來“調和”其他樂器彈奏出來的樂音，后被引申為有差異的諸多元素被和諧融合在一個統(tǒng)一體中。這種融合狀態(tài)是尊重各種原始物態(tài)自身特點基礎上的一種和諧共存?！昂稀弊质窍笮巫?，甲骨文中該字像個有蓋子的食器，本意為閉合、蓋合，后引申為多元、異質元素間通過相互合作、融合、結合、聯合等共處于一個統(tǒng)一體中?！昂汀迸c“合”古意相通，含義相近。

“和合文化”始于先秦時期，核心思想是指在尊重多元化、差異化的前提下，把相互矛盾的多種事物統(tǒng)一在一起，形成一個相互依存的和合體，并在相互融合中，取長補短，優(yōu)勢互補，由此推動事物的發(fā)展。由此可見，和合文化體現了一種矛盾的和諧共存、動態(tài)的和諧共生的價值追求。如春秋時期的《國語·鄭語》中說，“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意思是差異化和諧共存才能孕育世間萬物，同一事物難以推動自然界和社會發(fā)展；《周易》亦道：“保合太和，乃利貞。”（《周易集解》卷一），意思是保全宇宙間萬事萬物陰陽和諧，就是最高的和諧狀態(tài)。和合思想也被廣泛引申為治國思想，如《國語·鄭語》中說，“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意思是說，商契融合統(tǒng)一了“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五種倫常美德，保障了百姓間的和睦相處。這也是可以追溯的最早的將“和”““合”兩詞合并使用的典籍文獻。管子提出，“畜之以道則民和，養(yǎng)之以德則民合。和合故能諧，諧故能輯”(《管子集?！けā?，意思是說，用“道”和“德”引導和教育民眾，民眾就能和睦團結，就能和諧一致，使天下順服。墨子從家庭和睦推及天下，提出：“……有離散之心，不能相和合?！薄?墨子·尚同中》)

秦漢以來，和合文化成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不僅推動了中國儒、釋、道家等各種哲學思想的沖突融合，而且也是中國近千年來政治、外交、民生等政策的重要思想根基之一。

二、習近平對和合文化內涵的揭示

習近平深刻領悟和合文化的精髓和深厚底蘊，他說：“我們的祖先曾創(chuàng)造了無與倫比的文化，而‘和合’文化正是這其中的精華之一?！汀傅氖呛椭C、和平、中和等，‘合’指的是匯合、融合、聯合等。這種‘貴和尚中、善解能容、厚德載物、和而不同’的寬容品格，是我們民族所追求的一種文化理念。自然與社會的和諧，個體與群體的和諧，我們民族的理想正在于此，我們民族的凝聚力、創(chuàng)造力也正基于此?！盵2](P150)和諧就是指相互矛盾的事物在某種條件下達到均衡、穩(wěn)定、有序，相互依存，共生共榮的狀態(tài)。他說：“中國‘和合’文化，蘊涵著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協(xié)和萬邦的國際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人心和善的道德觀?！盵3]習近平提出的“四觀”是對中國幾千年“和合”文化精神的高度概括和精煉總結。

（一）和合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宇宙觀

和合文化中蘊含深刻的“天人合一”思想和生態(tài)智慧。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諸子百家都非常重視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認為人應該遵循自然規(guī)律?！兑捉洝窂娬{天道、地道和人道的對立統(tǒng)一，提出 “與天地合其德”，認為天道“始萬物”、地道“生萬物”、人道“成萬物”，三者相互對應、相互聯系。儒家認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要“與天地同流”。道家倡導人與自然的和諧統(tǒng)一，“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道法自然”“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彰顯了整個世界中人與自然、人與社會、身與心之間的有機關聯、和諧一體的關系。習近平進一步對 “和合精神”的天人合一進行解讀：“琴瑟和鳴，黃鐘大呂，這是音律的和諧；青山綠水，山巒峰谷，這是自然的和諧；天有其時，地有其財，人有其治，天人合一，這是人與自然的和諧?！盵3]

（二）和合文化中協(xié)和萬邦的國際觀

和合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宇宙觀亦隱含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天下為一體”的世界觀，即天下各國和睦共處、相互合作、協(xié)和萬邦的國際觀。“協(xié)和萬邦”出自《尚書·堯典》，“協(xié)”即協(xié)調，“協(xié)”是手段，“和”是目的?！墩撜Z·顏淵》說“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司馬法》說 “國雖大，好戰(zhàn)必亡”；《左傳》說“親仁善鄰，國之寶也”；《荀子·議兵》提到“四海之內若一家”；一些俗語民諺如“遠親不如近鄰”（元·秦簡夫《東堂老》）、“親望親好，鄰望鄰好”等體現了這種拒絕武力、推崇和諧相處的外交思想。習近平在國際社會多次充分闡述中國以和合文化為指引的“協(xié)和萬邦”理念，在諸多國際交流場合提到上述和合文化的名句，積極倡導世界不同文明的相互包容，鼓勵各國“和平發(fā)展、和諧相處、合作共贏”。

（三）和合文化中和而不同的社會觀

“和而不同”的社會觀是和合文化在社會領域的重要理念，體現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重要的管理智慧和人際觀?？鬃诱f：“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薄昂投煌痹诔姓J社會的多樣性、差異性、對立矛盾性的基礎上，強調通過溝通協(xié)調，推動各方不同人之間、不同群體間的合作共事，和諧發(fā)展。關于“和而不同”的社會觀，習近平說：“諒解寬容，與人為善，這是人與人之間的和諧；社會各階層平等和諧，兼容而不沖突、協(xié)作而不對立、制衡而不掣肘、有序而不混亂，這是社會分工和社會內部的和諧?！盵3]

（四）和合文化中人心和善的道德觀

在構建和諧人際關系的問題上，和合文化反映了以“仁”為核心的人心和善的道德觀。與人為善一直是千百年來中華民族所遵循的道德準則。儒家推崇“仁愛”，如《孟子·公孫丑上》中，孟子說，“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論語·顏淵》中，孔子說，“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正蒙·中正》中，張載提出“以愛己之心愛人, 則盡仁”。其他學派也有仁善思想，如《道德經·第八章》老子說，“與善仁”；《墨子·兼愛》中，墨子主張“兼愛”；《韓非子·解老》中，韓非子說：“仁者，謂其中心欣然愛人也?！标P于此，習近平總結道，“中國古代歷來講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3]。這說明中國諸子百家的和合文化中與人為善的道德追求和仁愛、和善的道德理念是實現治國平天下、推進社會和諧的前提。只有人人向善，才能形成“人和”環(huán)境，實現社會和諧。

三、習近平對和合文化時代價值的挖掘

新世紀新階段，面臨復雜多變的國內外局勢，中國共產黨所肩負的使命與任務發(fā)生了重大變化。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審時度勢，提出了一系列新時代治國理政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戰(zhàn)略。習近平不僅深刻揭示了和合文化的內涵和時代價值，同時將其與馬克思主義和中國當代實踐相結合，智慧性地、開創(chuàng)性地運用于治國理政理念和實踐中，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推進到一個新階段，對紛繁復雜的國際社會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也創(chuàng)造性地傳承、弘揚和發(fā)展了中華的和合文化。

（一）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建設的思想和實踐與和合文化

習近平“兩山論”理念的生態(tài)文明建設思想和實踐是對天人合一的宇宙觀的傳承與發(fā)展。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強調人與自然和諧統(tǒng)一，強調人類應當了解和遵循自然規(guī)律，維護生態(tài)系統(tǒng)的自然秩序，反對濫用資源、破壞生態(tài)環(huán)境。孔子說，“釣而不綱，弋不射宿”（《論語·述而》），意思是用魚竿釣魚而不用漁網捕魚，不射歸巢宿鳥。孟子說：“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洧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林木不可勝用也?！保ā睹献印ち夯萃跎稀罚┵Z誼說，對自然資源應“取之有時，用之有節(jié)，則物蕃多”。當代社會，隨著工業(yè)化進程的加快，資源開采利用能力加強，經濟高速發(fā)展的環(huán)境生態(tài)成本逐步提高，資源過度開采、資源浪費、環(huán)境污染嚴重、生態(tài)環(huán)境破壞等現象越來越突出，人與自然的矛盾越來越尖銳。正如恩格斯所說，不要過分陶醉人類對自然的勝利。自然界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都有報復。[4](P60)當代社會，隨著經濟發(fā)展水平的提高，追求美好生活成為人民群眾的最大需求。美好環(huán)境是美好生活的重要內容，因此，綠色發(fā)展、生態(tài)良好的環(huán)境治理和和諧的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建設是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因素之一。習近平說：“我們追求人與自然和諧、經濟與社會的和諧，通俗地講，就是既要綠水青山，又要金山銀山。”[2](P153)習近平的“兩山論”生動詮釋了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在當代的時代價值，綠水青山就是和諧美好的自然環(huán)境，這是人類美好生活和財富創(chuàng)造的基礎。滲透著和合文化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現已成為當代我們黨的重要執(zhí)政理念之一，黨的十九大將其和“堅持節(jié)約資源和保護環(huán)境的基本國策”作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tài)文明建設的思想和基本方略。

（二）習近平的“共同體”思想和實踐與和合文化

習近平在民族關系、宗教關系、國際關系等方面的“共同體”思想和實踐是對“協(xié)和萬邦的國際觀”的傳承和發(fā)展。

習近平說，中華傳統(tǒng)文化倡導“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主張“協(xié)和萬邦，和衷共濟，四海一家”。這種“和合”理念對客觀認識和充分尊重當今世界多元化的政治形態(tài)、多元化的思想文化、多樣性的人類文明狀態(tài)具有重要理論指導意義。和合文化提倡寬厚包容，“和而不同”、“天下同歸而殊途, 一致而百慮”（《易經·系辭下》）、“仇必和而解”（張載《正蒙·太和篇》）。中華民族的形成和發(fā)展就是和合文化的集中體現。春秋后期，華夏族與戎、夷、狄、蠻族等“華夷互化”，并在秦始皇統(tǒng)一中國后，形成了中華民族。和合文化精神使中華民族以博大的胸懷包容、接納、吸收和融合了無數地域文化、少數民族文化、各種域外文化等，不僅豐富和發(fā)展了中華民族文化，鞏固和壯大了自身，而且彰顯了強大的民族凝聚力和生命力。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和合文化追求和衷共濟、求同存異，提倡講信修睦、互利共贏的協(xié)和萬邦的國際觀，是當代各國處理民族關系、宗教關系和國際關系最好的價值觀指導。

1.習近平的民族共同體思想和民族政策與和合文化精神

習近平的多元一體的民族共同體思想和民族政策彰顯了和合與共的精神。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民族工作，就民族工作作出一系列重大決策部署，并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寫入黨章，推動我國民族工作進入了新時代。習近平將中華民族關系高度凝練為“多元一體”關系，多民族團結形成中華民族，同時中華民族又充分尊重各民族的“多元”性，堅持平等、和諧、團結。他指出各民族共同開發(fā)了祖國的錦繡河山、廣袤疆域，共同締造了悠久的中國歷史，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中華文化，共同培育了偉大的中華民族精神。習近平指出，“民族團結是各族人民的生命線”，要將民族團結像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像自己的生命一樣珍視，各民族要像石榴籽那樣緊緊抱在一起，要“加強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尊重差異、包容多樣，各民族手足相親、守望相助”[5]；要“堅持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fā)展，推動形成包容性更強、凝聚力更大的民族共同體”[6](P7)。

2.習近平的宗教治理政策、統(tǒng)戰(zhàn)工作新思維與和合文化

習近平新時代的宗教治理政策與統(tǒng)戰(zhàn)工作新思維是對和合文化的繼承與發(fā)展。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馬克思主義宗教觀，從新時代中國國情和宗教發(fā)展實際出發(fā)，豐富和發(fā)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宗教理論，開創(chuàng)了宗教治理工作新時代。習近平的宗教治理政策體系內涵豐富，其精髓包括：堅持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提高宗教治理的戰(zhàn)略地位，把宗教治理納入國家治理體系；對國內各宗教“要堅持政治上團結合作、信仰上相互尊重”[7]的政策；對宗教要堅持“用團結進步、和平寬容等觀念引導”的戰(zhàn)略，構建積極、健康、和諧的宗教關系。習近平強調，支持各宗教的基本信仰、核心教義、禮儀規(guī)范，同時“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引領和教育宗教界人士，弘揚中華民族優(yōu)良傳統(tǒng)”[8]，深入發(fā)掘和引導宗教對社會的進步作用，對教規(guī)教義作出符合中國時代發(fā)展要求的闡釋。

宗教人士是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重要對象。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提出統(tǒng)一戰(zhàn)線是“重要法寶”、“最大的政治”“全黨的工作”等論斷，進一步明確了新時代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地位和作用。習近平明確指出，“人心向背、力量對比是最大的政治。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本質要求是大團結大聯合，解決的就是人心和力量問題”[9](P556)。習近平審時度勢，提出新時代要建立“大統(tǒng)戰(zhàn)工作格局”[10]，提出新時期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重要方針是 “正確處理一致性與多樣性的關系”，要“充分發(fā)揚民主、尊重包容差異”[9]（P562）、加強海內外中華兒女大團結，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在憲法和法律框架下充分尊重包容統(tǒng)一戰(zhàn)線內不同社會政治力量的價值觀念、利益訴求，積極尋求目標一致的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一“最大公約數”。習近平新時代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政策思想是對和合文化 “和而不同”理念運用的進一步發(fā)展。

3.習近平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外交思維與和合文化

“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習近平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協(xié)和萬邦國際觀”思想向國際社會貢獻的“中國智慧”。如前所述，和合文化崇尚親善和平，拒絕以戰(zhàn)爭或武力方式來解決矛盾，老子說“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強于天下”（《道德經》），兵家孫臏說“樂兵者亡“、“窮兵者亡”（《孫臏兵法·見威王》）等。隨著全球化速度的加快，世界各國間文明、文化、價值觀在激烈的沖突同時也在進行融合，經濟上的競合與文化上的沖突融合使各國在維護自身利益和尊重他國利益間不斷尋找和諧共存的基點。習近平指出，“和平發(fā)展思想是中華文化的內在基因，講信修睦、協(xié)和萬邦是中國周邊外交的基本內涵”[11]。和合文化包含差異性和同一性的辯證思維，在承認和尊重差異性的基礎上，追求和超越同一性，形成新的和合體。習近平敏銳地認識到，當今世界各國“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12](P2)；“我們要繼承和弘揚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和原則，構建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12](P2)。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立足于中華民族和合文化的哲學思維和價值理念基礎上提出的新時代人類發(fā)展方向，是立足世界和諧發(fā)展基礎上貢獻的“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和而不同、“美美與共，天下大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要實現全球文明交流互鑒，建設一個持久和平、開放包容的和諧美好世界。

（三）習近平構建和諧社會的治國方策與和合文化

習近平構建和諧社會的治國方策是對 “和而不同的社會觀”的社會價值的深入挖掘和發(fā)展。社會和諧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是中國共產黨孜孜以求的奮斗目標。習近平提出，“社會和諧，最主要的是人與人關系的和諧。沒有人與人關系的和諧，就沒有整個社會的和諧”……“和諧社會并非無矛盾，而是能夠有效疏解”[13]。當前，中國正處于發(fā)展的新歷史方位，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堅時期，經濟社會結構調整與轉型的關鍵時刻。歷史遺留的矛盾和因全面深化改革帶來利益格局的變化所引發(fā)的新矛盾、新問題交織，傳統(tǒng)和現代多元思想觀念激烈碰撞，人與人、人與社會間的利益沖突、觀念沖突等日益凸顯，這種嚴峻復雜的形勢不僅嚴重影響和諧社會的構建，而且也會影響社會穩(wěn)定。和合文化為科學處理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提供了寶貴的價值指南和智慧的思維方法。和合文化尊重事物的差異，正視事物間獨立性和矛盾關系，在不同的基礎上尋求一致、融合、和諧。弘揚和合文化，就是堅持正確的矛盾觀、辯證觀，以理性、務實、辯證的態(tài)度對待不同和分歧，尊重差異、正視矛盾，不打擊也不消滅差異，不回避也不激化矛盾，通過溝通、協(xié)商的方式，以團結為貴，以協(xié)作為重，和諧以共生共長，不同以相輔相成。和合文化提倡寬和處世，提倡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關愛，具有提高個人思想境界、提升思維認識水平的作用，有利于化解社會矛盾，減少不穩(wěn)定因素，促進社會穩(wěn)定，創(chuàng)造“人和”的和諧環(huán)境。

（四）習近平的以“法德”協(xié)同治國方略與和合文化

習近平的以“法德”協(xié)同治國方略是對“人心和善的道德觀”理念的創(chuàng)新性運用。和合文化倡導與人為善的道德追求，“上善若水，厚德載物”是最為經典的概括，就是提倡人的品行要美好、情操高尚、胸懷寬廣，包容和造福世間萬物。自古以來，古代思想家就提出“與人為善”是道德之基，要“崇德”、“好德”、“為政以德”。習近平指出，“法律是成文的道德，道德是內心的法律。法安天下，德潤人心”[14]。國家治理需要法律和道德協(xié)同發(fā)力。法律是準繩，道德是基石，必須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使法治和德治在國家治理中相互補充、相互促進、相得益彰，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不僅重視整個國民道德精神文明建設，尤其重視官德、政德。習近平說，“國無德不興，人無德不立”[15](P3)，官無德不為，政德是整個社會道德建設的風向標。2018年全國兩會期間，習近平強調，“立政德就要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16]，要良法善治。每個社會成員都有人心向善、樂觀向上、豁達平和的道德素養(yǎng)和精神追求，那這個社會就能夠“形成崇德向善、見賢思齊、德行天下的濃厚氛圍”[17]。

綜上所述，中華和合文化意蘊豐富。習近平深刻領悟和合文化內涵，充分汲取和合文化精髓，深入挖掘和合文化的時代價值，根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fā)展實踐和世界形勢發(fā)展特點與趨勢，創(chuàng)造性地將和合文化運用在當代治國理政的思想和實踐中，不僅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國整體發(fā)展實力推向一個嶄新的階段，而且也對中國和合文化進行了創(chuàng)造性地傳承、弘揚與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