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逸飄 郭佳欽 廖望科
摘 要:宅基地制度是我國一項特殊的制度安排,長期以來為了突出其社會保障功能而弱化了宅基地本身所具有的資產價值。隨著宅基地制度的不斷變遷,宅基地的價值實現方式不斷影響著農民的生計選擇,進而對農民增收產生深遠影響。運用1979—2017年云南省農民收入數據,對改革開放后宅基地制度變遷的三個主要階段中農民收入結構與農民收入增長的變化研究發(fā)現,農民收入結構變動存在明顯的階段性差異,不同時期農民收入增長的源泉不盡相同,收入多樣化已成為農民增收的重要方式。鑒于此,要在保證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穩(wěn)步增長的情況下,進一步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為農村三產融合提供必要的制度保障,促進農民多種方式的工資性收入增長;繼續(xù)探索宅基地“三權分置”的實踐路徑,充分挖掘農民財產性收入的增長潛力,并確保轉移性收入的增長慣性。
關鍵詞:宅基地;制度變遷;農民收入結構;增收效應
中圖分類號:F323?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0)36-0020-07
引言
土地是農民安身立命之本,同時也是資源積累不足情況下最為重要的發(fā)展之源。宅基地作為農村土地的重要組成部分,為穩(wěn)定農村社會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但長久以來,突出保障屬性的制度安排使蘊含著巨大價值的宅基地及農房淪為了一種沉睡資產,農民“只得其用,不得其價”。長此以往,大量農民終將因發(fā)展資本不足而陷入傳統單一生計的“內卷化”狀態(tài)。改革開放后,在不同的宅基地制度安排下,農民對于宅基地的功能性需求不斷發(fā)生著變化,大量農民已不再依靠土地維持生計。1978年我國農村居民的名義收入只有133.6元,2017年增長到了13 432元,年均增長率達到了7.52%(以1978年不變價剔除物價因素之后)(溫濤等,2018)。收入來源也更加多元化,2017年農村居民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的比重分別為40.93%、37.43%、3.26%和19.38%。整體來看,家庭經營性收入已不再是農民收入的主要來源,財產性收入與轉移性收入也有較大程度的提高。但不可置否,農民所擁有的許多資產價值仍未完全激活,財產性收入還有較大增長空間。2018年,中央首次提出宅基地“三權分置”的改革方案,把使用權分解為資格權和新的使用權,這是對宅基地使用權的一種強化。這種強化一方面體現為對財產屬性的凸顯,另一方面表現為對保障屬性的堅持(董新輝,2019)。換言之,農民可在獲得保障的同時,通過流轉使用權實現宅基地及農房的資產價值,獲得更多的資本積累。因此,宅基地制度改革將有別于其他內容的土地制度改革,對農民收入產生更為深遠的影響。
一、文獻回顧
宅基地制度是我國土地制度中非常獨特的一項制度安排,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農業(yè)農村要素配置方面的具體體現(劉守英,2015)。正是由于這種特殊性,為農村居民的生產生活提供了保障,在很大程度上維持了農村社會穩(wěn)定,為國家發(fā)展奠定了基礎(劉廣明,2014)。因此,如若放開宅基地的流轉限制,一方面將可能會讓農民失去生活的最后保障而變得無依無靠(孟勤國,2005),另一方面可能還會因侵占耕地而導致耕地紅線虛置(秦小紅,2014)。然而,宅基地使用權作為一種特殊的用益物權,本就是一種可獨立交易的權利客體(龍開勝,2016)。限制流轉并不利于保障農民的合法權益,甚至會使宅基地沉積為“死資產”,侵害農民對于宅基地的財產權利(曹泮天,2012)。正因如此,學界對于宅基地使用權是否可以向集體經濟組織以外的范圍流轉一直爭論不休。但有一點卻形成了共識,那便是宅基地的保障功能正在逐漸弱化,農民對于實現宅基地財產價值的訴求正日益增強。隨著城鄉(xiāng)發(fā)展和城鎮(zhèn)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宅基地的功能經歷了由“簡單的生活功能—生產和生活功能兼具—生產和生活功能區(qū)域分化”的演變過程(馮應斌等,2015)。這種演變與農戶生計密切相關,農戶的非農化程度決定了宅基地的功能結構(胡振華等,2018)。有研究表明,生計資本的豐裕程度對農戶生計策略向農業(yè)、兼業(yè)與非農方向變動有著重要的影響(陳良敏等,2019)。而宅基地的價值實現也直接決定了農民的生計資本積累,由此可見,宅基地制度改革與農民生計策略選擇有著密切的內在聯系。不僅如此,通過農村土地產權制度改革促進農民收入增長也被認為是一條行之有效的路徑(劉俊杰等,2015),這主要得益于產權制度改革所形成的資源激勵效應與正向擴散效應(張超等,2018)。
綜觀現有文獻,國內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對宅基地制度改革以及農民增收問題展開了研究,但針對宅基地制度改革與農民收入結構之間關系的研究甚少。事實上,農民長期受制于原始資本積累不足等問題,收入來源單一,收入結構固化,始終難以擺脫低水平發(fā)展的惡性循環(huán)?,F如今,收入多樣化在農民的生計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背景下,農民的傳統生計模式已難以適應新時期的發(fā)展需求,亟須通過生計轉型釋放新的發(fā)展活力。而隨著宅基地制度改革深化,也將為農民突破單一生計桎梏注入新的動力。因此,從農民收入結構出發(fā),分析宅基地制度變遷過程中農民收入結構變動以及對農民收入增長的貢獻,對于理解宅基地制度改革與農民生計轉型之間的關系具有重要意義。
二、改革開放后我國的宅基地制度變遷
1.宅基地使用主體寬泛時期(1978—1998年)。宅基地是農村居民以其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資格為前提,為了維持農戶居住和農業(yè)生產,由集體經濟組織無償分配并長期使用,可用來建造農房以及曬壩、豬圈等附屬生產生活設施的農村集體建設用地(關江華等,2014)。由于取得宅基地的目的是維持農業(yè)生產與基本生活,因而在很長一段時期內宅基地既包含了生產功能,也包含了生活功能。改革開放后,以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為代表的鄉(xiāng)村改革極大地激發(fā)了廣大農民自主經營和合理利用土地熱情(董祚繼,2018)。隨后,我國掀起了市場化發(fā)展浪潮,鄉(xiāng)村經濟的發(fā)展使得農民有了更高的居住訴求和流轉收益需求(嚴金明等,2019)。在此時期,宅基地所有權歸集體所有,但使用主體不再僅限于集體經濟組織之內。1982年,國務院頒布的《村鎮(zhèn)建房用地管理條例》便規(guī)定:回鄉(xiāng)落戶的離休、退休、退職職工和軍人,回鄉(xiāng)定居的華僑,經批準也可以使用農村宅基地建房。該規(guī)定實際上首次明確了非農戶口的城鎮(zhèn)居民也可以取得農村宅基地使用權(郭貫成等,2019)。在1986年版的《土地管理法》中,城鎮(zhèn)非農業(yè)戶口居民也被允許可以取得農村宅基地使用權。可見,此階段我國宅基地制度放寬了宅基地使用權的交易對象,使用主體變得更加寬泛。
2.宅基地流轉使用收緊時期(1999—2014年)。隨著城鎮(zhèn)化進程加速,城郊地區(qū)的土地價值不斷攀升,農村宅基地的財產屬性越發(fā)凸顯。尤其在城鄉(xiāng)接合部,城市快速擴張的邊緣地帶,農村宅基地價值更加巨大,眾多的“城中村”從側面反映了農戶對于利用宅基地及其房屋所獲收入與政府征地拆遷補償之間巨大差距所做出的理性抉擇(林超等,2013)。同時,城鎮(zhèn)居民下鄉(xiāng)購買農房和宅基地的現象屢禁不止,“小產權房”日益興盛,宅基地私下流轉時有發(fā)生,嚴重擾亂了農村土地管理秩序,阻礙了資源合理配置。在此時期,宅基地所有權雖仍歸集體所有,但對于使用權人卻做了明確的規(guī)定與限制,要求必須是本集體經濟組織成員。并且,在1998版的《土地管理法》中,規(guī)定了一戶農村居民只能擁有一處宅基地,當出租或出售房屋后,再次申請宅基地將不予批準,并刪除了關于城鎮(zhèn)非農戶口居民可以使用宅基地的規(guī)定。
3.宅基地使用管理探索創(chuàng)新時期(2015年至今)。前一時期宅基地使用的混亂無序加劇了農村的用地矛盾,并且留下了諸多遺留問題。一方面,農村人口的持續(xù)外流,宅基地的退出障礙較大,出現了大量的“空心村”;另一方面,農村“一戶多宅”“少批多建”“未批先建”等問題突出,導致土地資源緊缺,農戶的基本權益無法得到保障。滯后的宅基地管理制度使得農村居民在取得、使用和退出等方面都存在相應的障礙?;谏鲜鰡栴},2015年,按照黨中央、國務院的部署,首先在15個縣、市、區(qū)啟動了農村宅基地制度改革試點工作。主要任務是完善宅基地權益保障和取得方式、探索宅基地有償使用制度、探索宅基地自愿有償退出機制和完善宅基地管理制度。2016年,試點地區(qū)又進一步擴大了33個。此后,2018年的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了宅基地“三權分置”,其目的是盤活農村土地資源,提高宅基地使用效率,逐步強化宅基地的資產功能,落實農戶的用益物權。在此時期,探索與創(chuàng)新成了宅基地使用管理的主要內容。
三、云南省農民收入結構變動測算
宅基地制度變遷過程中,農民的生計策略也隨之發(fā)生了重大轉變,收入來源變得逐漸多元化。接下來,本文將基于農民收入的四個來源,即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轉移性收入來分析宅基地制度變遷背景下云南省農民收入結構的變動情況。所采用的數據均來自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云南省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發(fā)展年鑒》《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匯編》等,個別數據缺失,采用插值法進行補齊。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在宅基地使用主體寬泛時期(1979—1998年),農民收入結構的總變動值波動尤為明顯,且各項收入結構變動值在不同年份的波動差異較大。例如1983年,相比于其他年份,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性收入波動幅度較大,兩者結構變動值高達33.21%和32.58%。與其他三項收入不同的是,財產性收入結構變動值的波動幅度相對平滑。同時,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性收入變動值之和總體上高于另外兩項收入的變動之和。在此時期,農民收入結構總變動值大于10%的年份有十年之多,且相應年份的家庭經營性收入及工資性收入結構的變動更加劇烈,財產性收入、轉移性收入結構的變動程度相對較低,其中財產性收入結構的變動幅度最小。由上圖可知,這一時期云南省農民收入結構總變動值的變動幅度及變動頻率較高,農民收入增長極不穩(wěn)定,甚至個別年份農民收入出現了負增長狀態(tài),收入結構的總變動值也普遍大于農民收入的實際增速。
在宅基地使用流轉收緊時期(1999—2014年),農民各項收入結構的變動幅度逐漸縮窄,2005—2014年農民各項收入結構的變動幅度相較于之前年份有所攀升。財產性收入結構的變動幅度相較于其他三項明顯偏低,但走勢平穩(wěn)。家庭經營性收入則一直占據著農民收入的主要地位,其結構變動值僅在2013年出現了較大的波動。在之后一年,轉移性收入的結構變動值也出現了較大波動,達到了6.89%。財產性收入的結構變動相對于轉移性收入而言表現得更加穩(wěn)定。由上圖可知,這一時期農民收入實際增速大于農民收入結構總變動值,與前一時期正好相反。農民收入實際增速總體呈穩(wěn)步上升趨勢,農民收入結構的總變動值與前一時期相比波動幅度明顯變小。在此時期,農民家庭經營性收入比重不斷下降,工資性收入比重不斷上升,且2009年開始工資性收入所占比重一直保持在20%以上,農民收入來源變得不再是單一依靠家庭經營性收入,工資性收入也逐漸成為農民收入的重要來源。相關研究表明,土地的保障功能會隨著土地在農民收入來源中的重要性的下降而減退(蔣劍勇等,2010)。同時,也表明農民的生存不再主要依賴于土地,農村宅基地的財產功能將超過社會保障功能(袁鋮,2009)。
在宅基地使用管理探索創(chuàng)新時期(2015年至今),農民收入結構的總變動值呈現小幅度的波動調整,最大變動幅度為3.19%,最小為0.63%。開始之初,工資性收入的結構變動幅度均超過了其他三項收入,但到2017年卻成了變動幅度最小的一項。在此時期,家庭經營性收入結構變動仍然是導致農民收入結構變動的重要因素。除此之外,2015—2017年與云南省農民收入實際增速也同樣呈現放緩調整的態(tài)勢,與農民收入結構的變動軌跡相似。這一時期,雖然我國從宏觀層面出臺了諸多關于宅基地制度改革的指導意見,但由于涉及廣大農民安身立命的根本,因而宅基地使用管理的探索創(chuàng)新也僅僅是在小范圍內進行試驗,因此對于農民收入,尤其是財產性收入的影響還未能完全體現。
四、云南省農民收入結構變動的增收效應
通常而言,農民收入結構變動的內在初始原因是囿于農民的生計策略選擇。改革開放后,農民對于土地的依賴逐漸減弱,削弱了對宅基地的保障訴求。但要充分激發(fā)宅基地的財產功能,則必須讓農戶在現行生計策略下保持收入的持續(xù)穩(wěn)定增長。從上圖中不難看出,云南省農民收入結構變動與收入增長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聯系,農民收入結構變動的幅度越小,收入增長呈現的態(tài)勢便愈加平穩(wěn)。因此,若要實現云南省農民收入的持續(xù)穩(wěn)定增長,就有必要進一步探究農民收入結構變動與農民收入增長之間的內在聯系。
前文已經對云南省農民收入結構變動與農民收入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初步探析,為了進一步了解兩者之間的內在聯系,在此借鑒王小華(2019)的分析方法計算農民各項收入對收入增長的貢獻,計算公式如下:
式(2)中,GRt表示第t年農民實際純收入的累計增長率,GRit表示第t年農民第i項實際收入的累計增長率,qit表示第i項實際收入份額在對應年份的加權均值,qit×GRit表示第i項實際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
不同時期,非均衡增長使得各項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貢獻呈現明顯差異。宅基地使用主體寬泛時期(1979—1998年),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轉移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具有明顯波動,且在不同年份均存在負向拉動的情況。工資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累計值)始終為負,家庭經營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累計值)從1979年的4.83%上升到了1998年的83.9%,是這一時期農民增收的主要動力來源。雖然此時放開了對農村居民的流動限制,但一方面由于云南多屬高原山區(qū),農民進城務工的難度較大;另一方面在于農民文化水平較低,難以承擔相應的工作要求,致使大部分農民依然需要依靠土地來維持生計。財產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累計值)呈先升后降的態(tài)勢,且從未達到10%以上。這一時期雖然城鎮(zhèn)非農戶口居民也可取得宅基地使用權,但此時宅基地仍然是以保障屬性為主,因此農民難以通過出租或出售的方式獲得與宅基地價值相當的財產性收入。轉移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累計值)在1992年、1994年和1995年以外均保持在10%以上,與家庭經營性收入一并成了這一時期農民增收的主要動力。
宅基地使用流轉收緊時期(1999—2014年),農民各項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普遍處于平穩(wěn)上升狀態(tài)。家庭經營性收入一直是農民收入的最主要組成部分,該時期家庭經營性收入對農民增收的平均絕對貢獻達到了4.53%。同時,工資性收入在2007年以前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累計值)一直為負,但之后便轉負為正,對農民收入增長的平均絕對貢獻上升到了2.69%,為農民增收作出了重要貢獻。轉移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絕對貢獻相對于財產性收入來說波動幅度較小,但兩者對農民增收的絕對貢獻力度均存在不足。這一時期農民家庭逐步形成了以代際分工為基礎的“半工半耕”生計模式,正是這種模式,使我國在現代化進程中具有一般發(fā)展中國家所沒有的獨特優(yōu)勢(賀雪峰,2013)。然而,農民若想進一步發(fā)展,則面臨著較強的資金約束,因此對實現宅基地財產權利的訴求在這一時期變得更加強烈。
宅基地使用管理探索創(chuàng)新時期(2015年至今),四項收入對農民增收的絕對貢獻均為正,不同的是,工資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平均絕對貢獻為2.94%,家庭經營性收入為3.90%,財產性收入為0.14%,轉移性收入為1.25%??梢钥闯?,家庭經營性收入仍然是最為主要的增收來源,而同期全國家庭經營性收入對農民增收的平均絕對貢獻只有1.7%,工資性收入卻達到了3.29%(王小華,2019)。這意味著與全國相比,云南省的農民生計更加依賴于土地,從下頁表3不難發(fā)現,云南省第一產業(yè)就業(yè)人數所占比重高達50.8%,而全國平均只有27%,第二三產業(yè)從業(yè)人數比重也遠低于全國水平。由此可見,云南省更加需要通過深化土地制度改革,優(yōu)化土地資源配置,助推農戶生計轉型。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本文通過對我國改革開放后宅基地制度變遷的三個主要階段云南省農民收入結構與農民收入增長的變化研究發(fā)現,農民收入結構變動存在明顯的階段性差異,不同時間農民收入增長的源泉也不盡相同。
1.宅基地使用主體寬泛時期,農民收入結構總變動值的變動幅度及變動頻率較高,農民收入增長極不穩(wěn)定,收入結構的總變動值普遍大于農民收入實際增速。家庭經營性收入與轉移性收入是這一時期農民增收的主要動力。
2.宅基地使用流轉收緊時期,農民各項收入結構的變動幅度逐漸縮窄,農民收入實際增速總體呈現穩(wěn)步上升趨勢,且大于農民收入結構總變動值。在此時期,家庭經營性收入比重不斷下降,工資性收入比重不斷上升,兩者成了農民增收的主要源泉。
3.宅基地使用管理探索創(chuàng)新時期,農民收入結構變動呈小幅波動調整,收入多樣化的特征更加明顯,工資性收入、家庭經營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結構變動均是導致農民收入結構變動的主要因素。工資性收入對農民收入增長的貢獻有著進一步提升,但盡管如此,家庭經營性收入仍然是最為主要的增收來源。
總體而言,云南省由于其特殊的地理區(qū)位與獨特的自然生態(tài),致使農民對于土地有著更為深層次的依賴。因此,需要根據這一現實情況,大力推進農業(y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堅持發(fā)展綠色、生態(tài)、有機的高原特色農業(yè),打好“綠色食品牌”。此外,更為重要的是進一步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為農村三產融合,尤其是農旅融合提供必要的制度供給,延伸農業(yè)產業(yè)鏈條,提升農業(yè)綜合效益。為參與到三產融合鏈條中的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農戶提供必要的技術、資金和人才支持,充分發(fā)揮這部分群體的吸納帶動效應,促進農民多種方式的工資性收入增長。同時,還應進一步探索宅基地“三權分置”的實踐路徑,充分挖掘農民財產性收入的增長潛力,并確保轉移性收入的增長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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