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 王布衣

合 巍巍老山界，高聳入云天。紅軍長征歷艱險，壯麗詩篇萬古傳。

甲 難忘一九三四年，紅軍突破湘江封鎖線，來到瑤族聚居地，一路西行上老山。

乙 忽然看見瑤寨祖廟起大火，熊熊火焰映紅了天。

乙 （白）快，全體動員，救火啦！

甲 戰(zhàn)士們奮勇爭先赴火海，不顧生死戰(zhàn)兇頑。

乙 （白）一個放火的民團分子高喊：“好漢做事好漢當！老子是漢人，老子是紅軍。”

甲 反動派嫁禍于人施奸計，存心造謠生事端。

乙 不一會神犬阿威銜來一個紅袖標，

甲 寨主盤老蘭見狀內(nèi)心似油煎：“（白）漢人、漢人，又是漢人哪！曾記得頭年我瑤人起義被鎮(zhèn)壓，人頭落地鮮血染山川。如今漢人又重來，苦難的日子哪有邊?。ò祝┼l(xiāng)親們哪，自古兵匪一家，瑤家還有活路嗎？我們只有跟漢人拼死命了！”

合 這一邊瑤民群情激奮喊拼命，那一邊紅軍戰(zhàn)士正在書寫標語做宣傳。

甲 瑤民偷襲抓走了紅軍縱隊隊長王其延，鐵夾子又夾傷了宣傳隊員劉海蓮。

乙 （白）“瑤胞兄弟，我們是紅軍隊伍，絕對愛護瑤民！”

甲 （白）寨主的兒子盤繼先發(fā)話了，“哼，哪有工夫聽你瞎扯淡！”

乙 （白）“我們是真心誠意，剛才我們寫的標語，就是我們的宣言?！?/p>

甲 “一提標語就膽寒，心在流血淚流干。你們寫的瑤字是反犬（犭），說明你們一直把我們當成野獸看?！?/p>

乙 （白）“我們把你們看成了野獸？”

甲 （白）“反犬（犭）旁的瑤字就是野獸，我們自己寫的就是王字邊！”

乙 （白）“啊……這樣啊，瑤字應該是王字邊啊，我們改！瑤胞好兄弟！

乙 請原諒我眼界不開見識淺，鑄成大錯心不安，冒犯你們?nèi)缤瑐α宋矣H爹娘，深深愧疚情愿受罰跪?qū)μ??！蓖跗溲诱f完拔槍欲飲彈，他要以死明志表心愿。

乙 （白）“今天我只好以死明志了！”【舉槍卻被一瑤民阻攔。

甲 （白）“你……何必又這樣……”

合 這時候瑤民慢慢聚攏來，大家說這些漢人就是不一般，幫助我們奮不顧身救人救火是英雄，待人和藹說話帶笑顏，還給我們送衣送糧送鹽巴，進寨入戶不拿群眾一根線。

甲 寨主盤老蘭聽后沉默良久發(fā)了話：（夾白）“看來，漢人和漢人也不一樣啊?！彼銎鹆讼鹿虻耐跗溲?。“是金是銅我們心里透亮看得清，大家千萬不要錯怪好人結仇怨?！?/p>

乙 說話間神犬阿威和瑤民拖來一個人，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了言：“都怪我財迷心竅瞎了眼，放火燒祖廟陷害紅軍成大冤。”

眾 （白）“呸！”

甲 “見真情盤老蘭我無地自容 ，（夾白）紅軍兄弟，對不起，得罪你們了！只怪我眼不亮、心不明，錯怪了你們我是個大混蛋！”

合 摒棄前嫌握手言歡軍民共釋懷，盤老蘭捧出了瑤藥親自救治劉海蓮。

甲 這時候遠遠有人高喊王隊長——原來是上級派人來送急件。

甲 （白）王其延接過文件展開念：“《關于爭取少數(shù)民族的指示》，好??！文件指出：黨和紅軍提倡民族平等，真誠團結各族同胞，部隊絕不允許對少數(shù)民族有任何的騷擾和侵害……”

合 黨的指示是明燈，明燈高懸天地寬，黨的指示是雨露，花逢雨露更鮮艷。

甲 瑤人縱情放聲唱，頌歌縈回在山水間：【瑤民黃孟矮所作的原生態(tài)歌謠。“朱、毛過瑤山，官恨吾心歡；

甲 戌孟冬月，瑤胞把家還?！?/p>

眾 紅軍過瑤山，瑤山展新顏；軍民結同心，攜手永向前。

乙 盤繼先帶頭報名當紅軍，

甲 盤老蘭為部隊做向?qū)нB夜越高山。

合 革命何懼歷艱險，民族團結堅如磐，齊心翻越老山界，紅軍豪氣壯河山。你看那，登山道上“之”字型火把像彩帶，蜿蜒向前，舞出世界，換新天。

賞析：

在描寫長征的文藝作品中，宏大敘事或者有宏大敘事傾向的占多數(shù)，這當然是因為長征已經(jīng)成為表現(xiàn)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中國工農(nóng)紅軍堅韌不拔偉大品格的真實寫照，宏大敘事更容易突出歷史性和使命感。但宏大的歷史事件必然是有無數(shù)或必然或偶然的小事件構成的，長征也不例外。抓住這些小點進行日常生活模式的敘事，更容易“起尖兒”，李侃老師就認為，“寫湘江戰(zhàn)役正面戰(zhàn)場的影視劇和舞臺節(jié)目已經(jīng)不少了，我們必須另辟蹊徑，要選取適合曲藝形式的事件來書寫。經(jīng)過反復研讀資料和現(xiàn)場采訪，我們選取紅軍突破湘江封鎖線之后，在通過瑤區(qū)和攀越老山界之前，與瑤民打交道的一件事為素材，意在展現(xiàn)黨的民族政策的光輝偉大?！?/p>

這樣選材無疑有一石二鳥的作用。

首先作品能有足夠的矛盾來增加內(nèi)容的張力。我們在《春暖瑤山》中，除可以看到反動派與瑤族同胞、紅軍與瑤族同胞的明顯互動外，也能看到紅軍與反動派的“隱性”互動。而在后者中，瑤族同胞較好地發(fā)揮了“鏡子”的作用——一里一外照出紅軍與反動派在對待瑤族同胞時的不同方法和心境，為整個故事構建起了堅實的大框架。

第二是能由小見大，用歷史映照現(xiàn)實，有效延展黨的民族政策的時間線，更深刻地詮釋中國共產(chǎn)黨平等相待、友好相處、互相尊重、互相幫助的民族團結政策，雄辯地說明中國共產(chǎn)黨奪取政權是得到全國各族人民一致?lián)碜o的必然結果。

另有幾點建議，謹與李侃老師商榷。

一是作品的某些細節(jié)處理稍顯粗糙，部分情節(jié)還可以碾碎展開了說，比如在描寫紅軍戰(zhàn)士投入救火現(xiàn)場時的描寫只有“戰(zhàn)士們奮勇爭先赴火海，不顧生死戰(zhàn)兇頑”一句，此時如果有一段對戰(zhàn)士們連續(xù)作戰(zhàn)后精神態(tài)度的描寫，當能產(chǎn)生更強烈的對比效果和藝術感染力，起到先聲奪人的作用。

二是沒有進一步展開紅軍與反動派之間的互動描寫，使得“隱性”互動只是通過瑤族同胞的觀感展開，終以反動派的認錯而告終，在一定程度上使得雙方有了一定的“臉譜化”傾向——紅軍勇敢正直，反動派陰險怯懦。如果可以將“隱性”轉化為“顯性”，當能在深化作品主題方面起到更好的作用。

三是上級的文件來得太及時了，這種處理方法有些套路化。現(xiàn)在有很多作品都把大政方針政策當作“劇情道具”來用，雖然能烘托氣氛，制造高潮，但還是刻板了些。就這個作品來說，可以把救治劉海蓮后的故事拉得長一些，讓黨的少數(shù)民族政策能潤物細無聲地滲透到作品中，讓瑤族同胞自己說出對政策的感受，這樣處理可能更平滑自然。

（賞析：本刊編輯部）

（責任編輯/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