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東 李靜云 徐葉進 薛亞東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現(xiàn)已成為全球范圍內(nèi)的重大公共衛(wèi)生問題[1-2]。新型冠狀病毒是人冠狀病毒新成員，是一種新型的RNA病毒[3]，可引起患者發(fā)熱、干咳、呼吸困難、乏力和其他癥狀[4-5]。現(xiàn)有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6]中提到的診斷標準與出院標準均有病毒核酸檢測。本研究通過回顧性分析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臨床資料，探討患者糞便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結果的相互關系，現(xiàn)報道如下。

1 對象和方法

1.1 對象 回顧性分析2020年1月22日至2月27日金華市中心醫(yī)院收治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17例。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診斷標準符合國家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其中男10例，女7例；年齡18～87歲，中位年齡37歲。患者均有疫區(qū)旅行史或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接觸史；初診發(fā)熱8例，流涕1例，咳嗽14例，無明顯臨床癥狀1例。17例患者初診胸部CT檢查顯示未見病變2例，肺部炎癥15例，其中磨玻璃片狀影8例。臨床分型：輕型2例，普通型14例，重型1例。各例患者臨床表現(xiàn)見表1。本研究經(jīng)金華市中心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方法 患者入院后每日均行糞便和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采用實時熒光定量PCR法檢測。檢測儀器：美國Life Technologies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 ABI 7500實時熒光定量PCR儀。檢測試劑：試劑一為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試劑盒（上海之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試劑二為新型冠狀病毒（ORF1ab/E/N基因）核酸檢測試劑盒（上海伯杰醫(yī)療科技有限公司）。使用試劑一檢測患者標本，若檢測結果為陽性，則用試劑二進行復核，若兩種試劑檢測結果一致，得出檢測結果。

2 結果

2.1 患者糞便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結果 17例患者初診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17例陽性?；颊呷朐汉缶掷m(xù)進行了糞便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其中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轉陰后糞便病毒核酸檢測持續(xù)陽性7例（41.1%）。本組未見糞便病毒核酸檢測陽性轉陰性后，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持續(xù)陽性的患者?；颊呒S便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結果見圖1。

表1 17例患者臨床表現(xiàn)

2.2 患者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轉陰性時間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轉陰性后糞便病毒核酸檢測持續(xù)陽性時間 本組患者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轉陰性時間平均8.4 d，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結果轉陰性后糞便病毒核酸檢測結果持續(xù)陽性7例，最長者達24 d?；颊呷朐汉缶M行抗病毒治療，咽拭子與糞便病毒核酸檢測結果陽性持續(xù)時間個體差異較大，且有患者未出現(xiàn)糞便病毒核酸檢測結果陽性?；颊哐适米硬《竞怂釞z測陽性轉陰性時間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轉陰性后糞便病毒核酸檢測持續(xù)陽性時間見圖2。

圖1 患者糞便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結果

3 討論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臨床癥狀常見為發(fā)熱，部分可表現(xiàn)為鼻塞或腹瀉等臨床癥狀，極少部分可無明顯臨床癥狀。本組患者中初診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陽性17（100%）例；由于試劑檢測的局限性，避免出現(xiàn)假陽性結果，病毒核酸檢測陽性的標本，均采用兩種試劑盒進行復核，只有兩種試劑盒檢測均陽性的標本才判為陽性。初診胸部CT檢查未見病變2例，肺部炎癥15例，其中磨玻璃片狀影8例。結果表明臨床資料、實驗室檢查、影像學檢查，任何一項資料均對篩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有一定的幫助，該結論與《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相符。同時提示，基層一線篩查人員可以綜合多手段真正起到“早發(fā)現(xiàn)、早預防”的作用。

新型冠狀病毒序列包括直接接觸血管緊張素轉換酶 2（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 2，ACE2）的受體結合基序（receptor-binding motif，RBM），與重癥急性呼吸綜合征冠狀病毒（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SARS-Cov）的序列相似，強烈提示新型冠狀病毒以ACE2為受體[7]。研究發(fā)現(xiàn)，新型冠狀病毒S蛋白與ACE2的親和力是SARS-Cov的10～20倍。研究者認為，可能正是新型冠狀病毒S蛋白與ACE2的高親和力讓新型冠狀病毒在人與人之間傳播變得容易。SARS-Cov除累及肺部外，腸道也是受累及的器官[8]，推測新型冠狀病毒可能具有類似的特性。本組17例患者均進行了糞便病毒核酸檢測，陽性7例。經(jīng)對癥治療后17例患者體溫已恢復3 d以上，呼吸道癥狀明顯好轉，CT檢查顯示肺部炎癥已完全吸收，連續(xù)兩次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陰性，滿足了出院標準，但這7例患者咽拭子轉陰后糞便仍持續(xù)陽性，且最長可達到24 d。其無胃腸道不適應現(xiàn)象，接受抗病毒治療的時間與類型對糞便中病毒持續(xù)的時間也沒有總體影響。糞便病毒核酸檢測持續(xù)陽性的時間明顯長于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陽性持續(xù)的時間，這與Zheng等[9]觀點相同。同時本組患者未發(fā)現(xiàn)糞便病毒核酸檢測陽性轉陰性而咽拭子持續(xù)陽性的病例，可說明新型冠狀病毒在消化道的清除時間要晚于在呼吸道的清除時間。由于實驗室病毒核酸檢測方法學的局限性，當糞便中存在病毒的核酸片段時，病毒核酸檢測也能呈陽性，不能確保檢測的就是活的病毒。但如果糞便中檢測到活的病毒，那么糞便排泄在新型冠狀病毒傳播中的作用不容忽視?！缎滦凸跔畈《痉窝自\療方案（試行第六版）》出院標準即體溫已恢復3 d以上，呼吸道癥狀明顯好轉，CT檢查顯示肺部炎癥已完全吸收，連續(xù)兩次呼吸道標本核酸檢測陰性。但是糞便病毒核酸檢測陽性的患者出院標準是否僅僅局限于這一標準還需全面而仔細的評估。筆者認為這些患者出院后進行居家隔離和定期復檢病毒核酸必不可少，而且需直到糞便病毒核酸檢測陰性后才能解除隔離。同時，與咽拭子相比，糞便標本采集或可減少醫(yī)務人員感染，特別是在防護設備不足的情況下。

圖2 患者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轉陰性時間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轉陰性后糞便病毒核酸檢測持續(xù)陽性時間

綜上所述，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糞便與咽拭子病毒核酸檢測可提高診斷準確性，降低假陰性率，也能更好地指導臨床治療和評價治療效果。當然，在預防和控制新型冠狀病毒流行中，糞便標本大規(guī)模病毒核酸檢測的可行性也還需要更加全面的研究與發(fā)現(xiàn)再評估，新型冠狀病毒是否可經(jīng)糞-口傳播值得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