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玉 張紅梅 王雷 臧志棟
原發(fā)性膽汁性膽管炎(primary biliary cholangitis,PBC)是一種自身免疫介導的慢性膽汁淤積性肝病,臨床表現(xiàn)以血清抗線粒體抗體(AMA)陽性、IgM升高,組織病理學特征表現(xiàn)為小葉間膽管為中心的炎性細胞浸潤、小膽管增生以及膽汁淤積,可慢性進展至肝纖維化,最終導致肝硬化。由于PBC 患者在發(fā)病初期缺乏明顯的臨床表現(xiàn),大多數(shù)病人確診時已到了病程晚期,治療非常困難, 且PBC在我國的發(fā)病率呈逐年上升趨勢,由此研究PBC的病因和發(fā)病機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1]。
CD4+T淋巴細胞在PBC的致病過程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在不同細胞因子的刺激下可分化為不同亞群,包括輔助性T淋巴細胞Th1、Th2、Thl7及調(diào)節(jié)性T淋巴細胞(Treg) 等[2],Th17是新發(fā)現(xiàn)的一種CD4+T淋巴細胞亞型,以分泌 IL-17為特征,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3]。 研究表明 Thl7細胞的分化與多種細胞因子密切相關,特別是IL-22、和IL-23等在誘導時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4]。本項目是研究CD4+T淋巴細胞/ Th17在原發(fā)性膽汁性膽管炎患者外周血單個核細胞中的表達,以初步探討Thl7等細胞因子與PBC疾病的發(fā)生及疾病分期以及發(fā)展的關系。
一、病例選擇
選擇病例來自2018 年 7 月至 2019 年 7 月在南京市第二醫(yī)院(南京市中醫(yī)藥大學附屬南京醫(yī)院)收治的患者,共24 例,其中女性 20例,男性 4 例,年齡35~60歲,平均年齡48.32歲。根據(jù)2009年美國肝病學會診斷標準和歐洲肝病學會診斷標準,診斷 PBC 需符合下列 3項診斷標準中的兩項:(1)血清抗線粒體抗體(AMA)陽性;(2)血清堿性磷酸酶(alkalinephosphatase,ALP)和(或)谷氨酰轉(zhuǎn)肽酶(gamma-glutamyltransferase,GGT)水平升高;(3)肝臟典型病理改變。所有患者均排除了病毒性肝炎及藥物性肝病等慢性肝臟疾病,同時征得病人本人同意后,簽署知情同意書,所有患者給與肝穿刺活檢,在腹部彩超的引導下行肝臟穿刺活檢術,采用統(tǒng)一標準閱片,根據(jù) Scheuer 評分系統(tǒng)對標本進行病理分期:Ⅰ期為小膽管炎期,Ⅱ期為細小膽管增生期,Ⅲ期為瘢痕期,Ⅳ期為肝硬化期。選取同期肝血管瘤切除標本的遠端正常肝組織作為正常對照組,男性13例,女性11例,年齡32~60歲,平均年齡52.25歲,兩組人員具有可比性。固定肝穿組織分別送南京中醫(yī)藥大學附屬南京醫(yī)院病理教研室一份,另一份南京中醫(yī)藥大學附屬南京醫(yī)院肝病研究所。
二、研究方法
(一)抽取研究對象外周靜脈血5 mL,采用統(tǒng)一方法利用流式細胞儀檢測患者血CD4+T淋巴細胞/ Th17細胞比值,血生化檢測研究對象的肝功能,檢測ALP、GGT等的數(shù)值。
(二)外周血單個核細胞的分離與培養(yǎng):抽取患者外周靜脈血5 mL,PBS稀釋后,以血:Ficoll為1∶2的比例將血標本緩慢加入到Ficoll試劑中,400 g,離心30 min,吸取白色薄膜層到新的離心管中,用PBS洗兩次后重懸計數(shù)。將分離的PBMC置于含有10 mL/dL FBS的1640培養(yǎng)基中培養(yǎng)24 h,不加刺激,收集上清進行細胞因子測定。
(三)細胞因子檢測采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試驗(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assay,ELISA)檢測樣本血清中IL-23、IL-17的表達水平。ELISA試劑盒購自中國上海Arigo公司。實驗操作方法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
三、統(tǒng)計學處理
一、PBC組與對照組外周血及肝組織中 CD4+T淋巴細胞/ Th17的比較
表1顯示,與HC組比較,PBC組外周血、肝組織中CD4+T淋巴細胞/ Th17值表達量明顯高于HC組(P<0.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表1 PBC組與對照組肝組織中 CD4+T
與HC組比較,▲P<0.05
二、PBC組與對照組Th17 、IL-17、IL-23、等細胞因子濃度的比較
表2顯示,與HC組比較,PBC組的Th17 、IL-17、IL-23、水平顯著增高(P<0.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與HC組比較, TGF-β表達水平也增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三、Th17 、IL-17、IL-23、TGF-β水平與ALT、TBil、GGT、ALP、AST的比較
血清Thl7相關細胞因子水平與各項臨床及實驗室指標的相關性分析如表3所示,與ALT、Tbil、GGT、ALP、AST、呈正相關(P<0.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四、CD4+T淋巴細胞/Th17及IL-17在PBC Ⅰ-Ⅱ期和PBCⅢ-Ⅳ期中的比較
PBC患者PBCⅢ-Ⅳ期肝組織和外周血中CD4+T淋巴細胞/ Th17數(shù)值明顯比PBC Ⅰ-Ⅱ期值升高,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IL-17表達在PBC Ⅰ-Ⅱ期和PBCⅢ-Ⅳ期血清量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2 各組血清CD4+T相關細胞因子水平比較(±s)
與HC組比較,▲P<0.05
表3 各組血清Thl7相關細胞因子水平與臨床及實驗室指標相關性分析
▲:P<0.05:▲▲:P<0.01
表4 PBC Ⅰ-Ⅱ期和PBC Ⅲ-Ⅳ期2組間比較(±s)
原發(fā)性膽汁性膽管炎(primary biliary choloangitis,PBC )是一種以肝臟為相對特異性免疫病理損傷器官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全球范圍內(nèi)40歲以上的女性發(fā)病率約為1/1 000,我國的流行病學調(diào)查結(jié)果表明,中年女性的發(fā)病率為155.8/10萬[1],。PBC病理特點為進行性、非化膿性肝內(nèi)小膽管炎,以瘙癢、黃疸為主要表現(xiàn),到疾病晚期可產(chǎn)生腹水、消化道出血及肝性腦病、最后發(fā)展為肝衰竭。臨床上90%~95%的PBC患者血清中可以檢測出高滴度的抗線粒體抗體(AMA), PBC發(fā)病機制至今尚未完全闡明,Harada等應用病原相關分子模式(PAMP)刺激膽管上皮細胞發(fā)現(xiàn)也能夠產(chǎn)生Thl7誘導因子(IL-6、IL-1B、IL-23)[6-7]。最近一項研究:敲除IL-17A的小鼠膽管損害減輕、AMA抗體和IFN水平顯著降低;敲除IL-22的PBC小鼠也出現(xiàn)了膽管損害減輕和IFN水平下降。另外,在PBC小鼠模型中IL-23/Thl7通路也促進了IL-12/IFN介導的免疫病理損傷過程[8-9]。
本研究表明PBC患者的肝組織和血清中CD4+T淋巴細胞/ Th17及細胞活化因子IL-17、IL-23水平與健康人群相比均顯著升高,通過相關性分析,我們的研究表明PBC患者的ALP、GGT、IgG表達量明顯提高,各血漿細胞因子IL-17、IL-23表達量與各項臨床及實驗室指標ALT、TBil、GGT、ALP、AST、呈正相關(P<0.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外周血及肝組織中CD4+T淋巴細胞/ Th17及IL-17在PBC Ⅲ-Ⅳ期中的數(shù)值明顯高于PBC I-Ⅱ期,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這與眾多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10],反映出PBC患者存在膽汁淤積、膽管堵塞以及不同程度的肝細胞損傷和肝功能下降的情況。表明CD4+T淋巴細胞尤其是輔助性T淋巴細胞Thl7參與了PBC的炎癥反應過程,可能在PBC疾病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我們的研究結(jié)果提示PBC患者受損的門管區(qū)及外周血中存在大量的CD4+T淋巴細胞浸潤,CD4+T淋巴細胞/ Th17、IL-17在PBC的發(fā)生過程中具有重要作用,CD4+T細胞的異?;罨驮鲋吃赑BC發(fā)病過程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參與其細胞因子介導的伴有AMA形成的自身免疫過程,我們期待在通過對PBC發(fā)生發(fā)展機制的研究過程中通過復雜的免疫學調(diào)控網(wǎng)絡找到更多的方向和證據(jù),為臨床患者帶來希望和健康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