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 董 琳
(遼寧師范大學政府管理學院,遼寧大連 116029)
對孩子來說,玩具和游戲是比肩自己父母的存在,魯迅先生曾說過,“游戲是兒童最正當的行為,玩具是兒童的天使”。游戲和玩具在給孩子們帶來樂趣的同時,也教給了他們最簡單、最基礎的規(guī)則,塑造了他們最初的性格,在當今社會,在玩耍中學習已然成為一種共識,玩具圖書館正是能夠滿足需求的最佳場所之一。
世界范圍內第一所玩具圖書館是1935年出現在美國洛杉磯的玩具租借項目(Los Angeles County Toy Loan Program),最開始主要提供玩具租借業(yè)務,此后洛杉磯地區(qū)玩具圖書館數量不斷增長,但這一時期的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只是地區(qū)性的嘗試,尚未在全國推廣開來[1],當時學界也并沒有給予過多關注,相關研究寥寥無幾;直到20世紀60、70年代,隨著1965年開端計劃(Head Start)的實施及20世紀70年代“康復法案”(The Rehabilitation Act)等一系列關注特殊兒童的法案相繼頒布,英美等發(fā)達國家紛紛創(chuàng)辦起玩具圖書館,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進入了黃金時期,相關概念開始出現[2],以“parent-child toy lending library”“toy library”等為主題的研究逐漸增多,研究浪潮席卷而來;1963年瑞典的斯德哥爾摩首次出現了萊柯泰克(Lekotek)模式的玩具圖書館,主要為智力障礙或其他身體殘疾兒童提供訓練恢復等服務,Lekotek這個名稱來源于玩具(leksaker)和圖書館(bibliotek)的兩個瑞典詞匯。
我國關于玩具圖書館的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相關實踐也幾乎是同步開始。1982年,馬書堂首次將玩具圖書館的概念引入國內[3];1984年,天津市創(chuàng)辦了國內第一所兒童玩具圖書館;1987年,中國玩具協(xié)會團在參加了第四次國際玩具圖書館會議之后,向輕工業(yè)部提交了一份玩具圖書館活動試點報告,報告建議在北京、上海、天津等地開展試點工作,之后再逐步在全國推開[4]。盡管玩具圖書館在兒童的成長和教育中發(fā)揮著重大的作用,且相關概念在我國已經出現了三十余年,但我國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卻不甚理想,關于玩具圖書館的研究成果屈指可數、乏善可陳。
本研究對以“玩具圖書館”為主題的相關研究進行脈絡梳理,分析研究成果、核心作者、研究機構、刊發(fā)期刊以及高頻關鍵詞等,揭示研究熱點、研究力量、專業(yè)領域以及未來的研究方向。
本研究以CNKI數據庫、維普數據庫、萬方數據庫為數據源,檢索時間截止至2018年12月31日,通過主題、關鍵詞、篇名等檢索途徑,以“玩具圖書館”“玩具圖書室”“圖書館and玩具”“玩具館”為檢索詞進行檢索,剔除通告、報道等非研究性文獻之后,共獲得該主題相關文獻102篇。該主題文獻數量年度分布如圖1所示。
圖1 “玩具圖書館”研究成果年度分布
從圖1可以看出,我國關于“玩具圖書館”的研究主要分為三個階段。
1.2.1 成果開始出現并緩慢增加階段(1982-2004)
這一階段研究成果數量少,發(fā)展緩慢。1982年,馬書堂在我國首次編譯介紹了“玩具圖書館”的相關知識,對玩具圖書館的定義、出現的原因、社會作用等進行了簡單的介紹,此后到2004年的23年間,“玩具圖書館”相關成果共計35篇,文獻總量少,年均文獻為1.5篇,而且發(fā)文年份零星分布,其中1984年、1985年、1987年、1994年和1998年這幾個年份文獻量為0;2004年發(fā)文量最多,但也僅4篇成果問世;對這35篇論文進行作者分析發(fā)現,幾乎每個學者都只發(fā)表了一篇“玩具圖書館”的研究,這說明大多數學者對該領域的研究淺嘗輒止,并未進行深入探索。同時反映了這一階段的“玩具圖書館”雖經過二十余年的發(fā)展,依舊沒引起學界的關注。
這個階段的研究成果少,與我國的實踐開展情況不甚理想、發(fā)展遲緩脫不了干系。1982年,玩具圖書館的概念從國外引入我國之后,1984年,我國才開始創(chuàng)辦第一所兒童玩具圖書館,1987年才開始逐漸在北京、上海、天津等地開展試點工作。90年代,國內整體的經濟發(fā)展水平不高,政府投入資金有限,部分地區(qū)的玩具圖書館發(fā)展受到了限制甚至處于停滯狀態(tài)。
1.2.2 成果數量波動上升階段(2005-2017)
與上一階段相比,這一階段文獻數量略有上升,在2005年、2006年和2016年達到小高峰。從圖中可以看出,雖然年均文獻依然不多,但是呈現出了波動上升的趨勢。在這一階段內,經過十三年的發(fā)展,文獻數量達到了51篇,研究成果較之上一階段有了小幅進展,出現三次小高峰,均為7篇成果。
從2000年伊始,我國開展玩具圖書館服務的圖書館逐漸增多,隨著南方一些城市像東莞、深圳、順德、香港等地玩具館創(chuàng)辦的成功,學者們開始了新一輪的探討熱潮,主要是一些館員開始介紹本館的實踐經驗,于是2005-2006年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多;2008-2012年之間文獻數量相對較少的原因可能在于館員學者們對于已經開展的玩具圖書館實踐經驗進行介紹的熱潮暫時平息。
這一階段,我國玩具產業(yè)競爭力增強,玩具消費市場繁盛,玩具圖書館開始呈現興旺景象,玩具圖書館種類增多,服務網絡日益擴展。但是相關研究并沒有大幅增加,本文認為原因在于圖書館的宣傳力度不夠,社會認知度不高,學界也缺乏足夠的重視。
1.2.3 成果數量顯著上升階段(2018)
文獻數量漲幅明顯,呈直線上升態(tài)勢。截止到2018年12月,一年的時間內,發(fā)文量已達16篇,說明有更多的學者開始關注這個領域。研究成果集中大量涌現與我國玩具圖書館的實踐進展密切相關,這一階段我國兒童玩具種類繁多,家庭對嬰幼兒教育玩樂的支出越來越多,社會對于正規(guī)玩具平臺的呼聲強烈,并且隨著《我國兒童發(fā)展綱要2011-2020年》等政策的頒布,國家對于兒童的發(fā)展給予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建立玩具圖書館的條件日益成熟,玩具圖書館的實踐發(fā)展迅速。
核心作者對該學科領域的研究起著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核心作者不僅能夠豐富完善本學科的科學體系,建筑本學科科學大廈,而且還要能推動本學科向縱深發(fā)展[5]。
經過統(tǒng)計分析,102篇論文共涉及作者97人,根據普賴斯定律m=0.749×(Nmax)1/2,(m=核心作者的最低論文數,Nmax=統(tǒng)計年限中最高產作者的論文數),結合表1中數據得m=0.749×(Nmax)1/2=1.675。所以,本文確定,發(fā)文數量在2篇以上的為玩具圖書館研究的核心作者,由此計算出本領域核心作者共有7人(見表1),占作者總人數的7.22%,這7位作者共計發(fā)文21篇,占發(fā)文總量的20.59%。
表1 核心作者發(fā)文量統(tǒng)計
97位作者共涉及研究機構54家(部分作者未標注所在機構),其中有7家機構發(fā)文量在2篇及以上,這7家機構累計發(fā)文量(33篇)在總計102篇有效文獻中的占比達32.35%。發(fā)文量較高的機構有:華南師范大學(10篇)、東莞圖書館(6篇)、廣州圖書館(5篇)、深圳鹽田區(qū)圖書館(4篇)、浙江省少年兒童圖書館(4篇)。通過對發(fā)文量較高的機構進行地域分析發(fā)現這些機構大都位于廣州、東莞、深圳、天津以及浙江省等開展玩具圖書館實踐較早且舉辦較為成功的省市。
102篇論文刊發(fā)在45種期刊上,另有一部分以學位論文和會議論文的形式發(fā)表。相關研究成果主要刊發(fā)在圖書館學和教育學兩個領域的期刊上,還有部分論文成果刊發(fā)在玩具領域刊物上。發(fā)文數量達到或超過2篇的期刊共有17種,17種期刊的累計發(fā)文數量(66篇),在102篇總文獻中的占比達到了64.71%。發(fā)文數量較多的期刊有《圖書館論壇》(12篇)、《圖書館工作與研究》(5篇)、《圖書館雜志》(5篇)、《幼兒教育》(5篇)、《早期教育》(4篇),這幾種期刊是研究“玩具圖書館”的主要力量,為該領域的發(fā)展起了推動作用。
關鍵詞是表達文獻研究主題和研究對象、內容的核心,通過對關鍵詞的分析,可發(fā)現文獻的研究內容[6]。本文以102篇文獻為對象,對關鍵詞進行選取、刪減、規(guī)范、合并(將“少兒”“少年兒童”“兒童”合并為“兒童”,“玩具圖書館”“兒童玩具圖書館”合并為“玩具圖書館”,“兒童玩具”“玩具”合并為“玩具”)后,得到共計180個關鍵詞,詞頻≥3的關鍵詞如表2所示。表2表明,在“玩具圖書館”的研究中,“兒童”“玩具”“圖書館”“公共圖書館”“少兒圖書館”“特殊兒童”“殘疾兒童”等關鍵詞出現頻次較高,反映出研究者對玩具圖書館的主體、服務的對象以及服務模式有較為統(tǒng)一的認識,關注點較為一致。
表2 “玩具圖書館”研究文獻的高頻關鍵詞(頻次≥3)
為了更加直觀地展現我國玩具圖書館領域的研究情況,將構建的關鍵詞共現矩陣導入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cinet中,用Netdraw繪制出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見圖2。在圖2中,位于中間位置最大的節(jié)點為“玩具圖書館”,是出現次數最多的關鍵詞,其余比較大的節(jié)點諸如“兒童”“玩具”“圖書館”“日本”“特殊兒童”“少兒圖書館”“游戲活動”等都是出現頻率相對較高的關鍵詞,說明玩具圖書館的研究主要圍繞這些方面展開。
圖2 “玩具圖書館”主題高頻關鍵詞共現圖
2.1.1 玩具圖書館的定義
馬書堂[7]對“圖書館收集玩具”和“玩具館”的概念進行了區(qū)分,指出單純地把玩具提供給兒童以便活躍氣氛的場所并不是玩具館,真正的玩具館必須由心理學家、兒童、社會福利專家、特殊教育專家(而不是圖書館員),根據玩具所具有的教育方面或治療方面的作用,選擇、收集玩具、并指導和提供給兒童使用。沈劍娜[8]用玩具替代圖書的含義,把模仿圖書借閱的形式流通玩具的場所稱之為“玩具圖書館”;沈美玲[9]從玩具圖書館本身職能出發(fā),認為玩具圖書館是服務于兒童的公共文化資源,是提供玩具出借、玩具使用指導和共同游戲等相關服務的機構;韓靜雅[10]從玩具圖書館社會作用的角度進行解釋,認為玩具圖書館是一個俱樂部、一個游戲樂園,一個社區(qū)居民聚集地,服務對象包括兒童、家長乃至社區(qū)居民。國際玩具圖書館協(xié)會[11](International Toy Library Association,簡稱ITLA)給出定義,玩具圖書館是一個集玩具資源、專業(yè)館員以及專門的場所于一體的圖書館,所有活動都是圍繞娛樂、玩具和游戲展開的;服務對象并不僅僅局限于兒童,任何對玩具、游戲感興趣的人都可以成為玩具圖書館的會員,低齡兒童、身患疾病的兒童、以及經濟弱勢的兒童等特殊群體均可以享受同樣的服務,劉怡[12]、石晶[13]等學者認同這種定義。
2.1.2 玩具圖書館的由來和發(fā)展
世界上第一所玩具圖書館是出現在1935年美國洛杉磯的玩具租借項目,它面向所有的家長、兒童開放,主要提供租借玩具、游戲項目和裝備的服務;20世紀60、70年代,英美國家大量創(chuàng)辦起玩具圖書館;60年代,“萊柯泰克(Lekotek)”在瑞典和斯堪地那維亞地區(qū)開始出現;70年代中期玩具圖書館傳入加拿大、荷蘭、澳大利亞等國家,70年代末傳入新西蘭、瑞士,并很快在歐美許多國家以及大洋洲風靡一時;80年代萊柯泰克運動傳入美國,美國境內產生了巨大的反響[14,15]。1978年,來自世界20多個國家的代表在英國倫敦參加了首屆國際玩具圖書館會議,1990年在第五次國際玩具會議上正式成立了國際玩具圖書館協(xié)會[16]。
劉怡按年代分布從發(fā)展歷史及特點等方面對我國玩具圖書館的進程進行了脈絡梳理[17]。20世紀80年代,中國玩具圖書館最早從北京、天津、上海等三地起步,1984年,天津市兒童保健所、天津市托幼辦、河東托幼辦等單位聯合創(chuàng)辦了我國第一所兒童玩具圖書館;此后,上海、遼寧等地區(qū)紛紛建立了轄區(qū)內的第一所玩具圖書館;90年代,盡管部分地區(qū)玩具圖書館受限于國內整體的經濟水平,導致發(fā)展遲緩甚至停滯,但上海、江蘇等經濟發(fā)達地區(qū)依然有所發(fā)展,服務范圍擴大,形式更加多樣化;2000年以后,重慶、天津等地區(qū)開始出現萊柯泰克模式的玩具圖書館,一些社區(qū)玩具圖書館開始建立服務網絡,向家庭延伸,城市公共圖書館開始建立“館中館”,即在公共館內建玩具圖書館;2010年后,玩具圖書館隨著社會的進步在中國迅速發(fā)展起來,玩具圖書館的形式更加豐富。
2.1.3 玩具圖書館的模式劃分
玩具圖書館模式的劃分能夠突出其服務對象和服務內容的差異性,便于提供精準的服務。綜合來看,目前國內外普遍存在的玩具圖書館的模式有兩種:一種是針對特殊兒童的萊柯泰克模式(Lekoteks for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因為這種模式最早出現在瑞典等地區(qū),有些學者也稱它為瑞典模式;另一種是面向社區(qū)的兒童玩具圖書館模式(Community-based toy library),一些學者也稱其為英國模式[18,19]。
萊柯泰克最開始是面向5歲以下有特殊需要的兒童及其家庭,通過提供與其能力和個人狀況相匹配的適應性玩具,來挖掘特殊兒童的發(fā)展?jié)摿?;后來服務范圍進一步擴大,除了有身體缺陷的兒童,同時也為攜帶艾滋病病毒的兒童、貧困的或處境不利(at-risk)的兒童群體服務。一般由專家供職并且由當地社區(qū)撥給??頪20]。
社區(qū)兒童玩具圖書館主要為家庭和保育中心提供玩具借出和游戲指導,是一個面向社區(qū)的資源庫,這類玩具圖書館大都還會提供各類集體活動,已經成為親子互動的資源和支持中心;運營管理由聘用的員工或者志愿者實施,資金來自捐款、贈款或資金募集活動等途徑。
除以上兩種常規(guī)的玩具圖書館模式之外,一些國家在此基礎上衍生出了其他模式的玩具圖書館。歐洲還有學校玩具圖書館、醫(yī)院玩具圖書館及Ludobus玩具圖書館等模式,其中,Ludobus玩具圖書館是為偏遠山區(qū)兒童提供玩具體驗和各種游戲的場所[21];我國玩具圖書館還有“館中館”模式以及企業(yè)自建或者合作建設玩具圖書館的模式,其中,數量較多的是“館中館”模式[22]。
國外教育專家認為,在一個相當放松且有可以依賴的成年人在的環(huán)境里,兒童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而玩具圖書館恰恰具有這種優(yōu)勢。我國學者對于玩具圖書館的社會功能和意義的研究取得了較多的成果,總結起來,主要有以下觀點:
2.2.1 激發(fā)兒童學習興趣、幫助兒童初步了解社會規(guī)則
玩具是幼兒的第一任啟蒙老師,它將文本知識變成一盒盒好玩的玩具,將學習變成一個個系統(tǒng)的游戲,使得兒童自愿、主動地接受、學習;在玩的過程中兒童會充分調動起來感覺、知覺,對事物的特征、人和事物的關聯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一定的了解和判斷,形成對社會的初步認知[23]。
2.2.2 促進兒童心理發(fā)展,完善性格、培育品質
玩具和游戲能將理論知識內化成孩子成長所需要具備的品質,在玩耍的過程中,孩子作為自己的主人把控自己,管理自己,能夠培養(yǎng)自信心、責任心和自主能力等一系列良好的能力和品格[24]。
2.2.3 幫助殘障兒童克服心理陰影,積極融入社會
兒童玩具圖書館的存在為殘障兒童提供了一個與社會接觸的平臺,特別是萊柯泰克形式的玩具圖書館,其專業(yè)的人員和設備能夠為特殊兒童的自我發(fā)展、積極融入社會提供有效的指導服務[25]。
2.2.4 促進交流,提升兒童之間以及親子之間的關系
玩具圖書館深受兒童喜愛的原因,不僅在于大量玩具資源能夠吸引兒童們興趣,還因為玩具圖書館提供了兒童與伙伴交流和玩耍的機會與場所,并為家長和孩子們搭建了交流和溝通的平臺,能夠促進關系朝著良性方向發(fā)展[26]。
2.2.5 提高玩具資源利用率
兒童玩具圖書館中大量優(yōu)質玩具資源的存在,既滿足了兒童好玩、喜歡新玩具的天性,也使得玩具資源得以持續(xù)流動,提高了資源利用率,避免了不必要的浪費[27]。
2.2.6 玩具企業(yè)和消費者之間供需反饋的紐帶
玩具圖書館面向兒童讀者開放之后,會通過直觀的觀察和借用統(tǒng)計數據等來獲得使用反饋,哪些玩具資源利用率較高,哪些鮮有兒童使用,哪個玩具存在安全隱患等等都能在實踐中得到體現,相關設計、研發(fā)人員可以從中得到啟發(fā),以設計出更好、更受歡迎的玩具[28]。
與通常意義的圖書館一樣,資源建設、經營、流通、管理等也是玩具圖書館管理的重要環(huán)節(jié),是圖書館辦館理念的具體體現。因此,許多學者對于國內外成功的辦館實踐進行了研究。
2.3.1 國內經驗介紹
學者們對國內玩具圖書館實踐的介紹主要圍繞服務理念、業(yè)務流程、活動特色等方面展開,研究這一方向的學者以圖書館館員居多,因為館員能夠親自參與到玩具圖書館的實踐當中,切身體驗玩具圖書館的相關流程。
(1)服務理念 服務宗旨、理念在玩具圖書館建設中起著重要的指導作用。廣州圖書館確立了“共享資源、在玩中學、快樂成長、發(fā)展多元智能”的理念[29];東莞圖書館的服務理念——促進兒童健康發(fā)展、發(fā)展良好的親子關系以及培養(yǎng)兒童從小使用圖書館的習慣[30]。
(2)業(yè)務流程 玩具之于玩具圖書館就像書籍之于常規(guī)的圖書館一樣,也需要經過采編、分類、流通、管理等環(huán)節(jié),因此玩具圖書館的業(yè)務流程主要涉及資源組織、流通環(huán)節(jié)以及服務網絡等方面。陳雅從玩具資料的采訪工作、分類、玩具資料的著錄及數據庫建設等環(huán)節(jié)詳細介紹了廣州玩具圖書館的資源組織流程。廣州玩具圖書館在建館之初按照不同年齡段孩子的特點采選適合的玩具,之后根據使用頻率來不斷進行調整;制定了《廣州圖書館玩具分類法》;制作了玩具的紙質目錄冊,同時建成了玩具資源數據庫[31]。流通環(huán)節(jié)則主要包括開放規(guī)則的制定、開放形式、預約模式以及玩具消毒等方面。服務是圖書館的最終落腳點,服務效益體現著前述環(huán)節(jié)的價值。房宣依、束漫剖析了我國臺灣玩具圖書館的服務網絡,認為我國臺灣玩具圖書館就是通過線上、線下不同層次、分工明確且完善的服務系統(tǒng)將用戶和玩具資源聯系起來[32]。
(3)活動特色 香港圖書館玩具館、廣州玩具圖書館等館都會基于兒童多元智能的發(fā)展開展各項活動,充分培養(yǎng)兒童的語言、思考問題以及社交等各項能力。廣州圖書館向來重視多元文化的整合,玩具館內除了常規(guī)的玩具,還有許多異形書、立體書、玩具書等資源;此外,廣州館還十分重視兒童傳統(tǒng)文化的教育,不僅將傳統(tǒng)文化、民俗風情融入到主題活動中,還帶孩子們見識了各式各樣的少數民族特色建筑及各具民族風情的節(jié)日[33]。
2.3.2 國外經驗介紹
相比我國的發(fā)展進程,國外玩具圖書館事業(yè)已經發(fā)展得較為成熟,辦館模式也更加完善,因此,相當一部分學者對國外玩具圖書館的實踐進行了研究??傮w來看,這些玩具圖書館主要位于美國、英國、歐洲、澳大利亞、日本等經濟發(fā)達國家和地區(qū)。
(1)玩具的分類 不同發(fā)展階段的兒童適合的玩具也有所差異,只有對玩具資源分類,才能更好地為兒童服務,如何分類,不同的館有不同的分類規(guī)則。英國社區(qū)玩具圖書館按照功能將館藏玩具分為七個類別:思維類玩具、學習類玩具、結構類玩具、運動類玩具、音樂玩具、虛擬類玩具、木質玩具,以促進兒童的多元化發(fā)展[34];澳大利亞社區(qū)玩具圖書館根據不同年齡段的需求,將玩具資源適合的年齡段劃分為適合0-6個月、6-12個月、1歲-18個月、18個月-2歲、3歲及以上、4-6歲等類別[35];美國玩具圖書館根據兒童教育與發(fā)展心理學對兒童發(fā)展經歷劃分的四個階段對玩具進行分類,包括0-2歲的感官發(fā)展階段、2-5歲的自我認識階段、5-12歲的客觀性階段、12歲以后的青少年時期[36]。
(2)服務對象的劃分 對服務對象進行細分,有助于館員把握服務對象的需求,進而提供更有針對性的服務。一般來說,兒童和家長都是玩具圖書館的服務對象,因為很多游戲如故事會、家庭項目、角色扮演等都需要家長和兒童的共同參與;但同時由于家長與兒童角色、需求、年齡的不同,美國的玩具館會為他們提供差異化服務,面向兒童群體的服務主要是促進兒童身體素質發(fā)展、提升兒童認識水平、豐富兒童情感體驗的各類游戲和玩具,面向家長的服務多為提高家長游戲組織能力以及科學育兒等方面的指導類活動;由于兒童空閑時間和注意力集中程度的不同,在服務時間和服務時長上又對學前兒童和學齡兒童制定了差異性的服務安排[37]。
(3)特色服務 玩具圖書館除了常規(guī)的玩具租借、家庭教育與互動、親子團體活動等常規(guī)活動之外,還會舉辦一系列特色服務。
英國的社區(qū)玩具圖書館并沒有將服務范圍局限于圖書館這一實體,而是積極拓展流動服務和志愿者服務,包括主動訪問其他的兒童機構,并深入社區(qū)家庭,關注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到館的群體,如偏遠地區(qū)的家庭、經濟困難家庭、特殊兒童家庭、避難者、產后抑郁的婦女等;同時,圖書館會定期安排志愿者運送玩具或設備到他們家里,保障這類家庭的兒童享有同等的游戲的權利[38]。蘇格蘭玩具圖書館也在積極發(fā)揮戶外游戲對兒童的重要作用,利用專業(yè)團隊和豐富游戲設備資源在社區(qū)街道、公園、學校等區(qū)域開展戶外活動,豐富兒童的活動體驗[39]。
(4)會員制度 玩具圖書館與普通圖書館相區(qū)別的地方在于前者會收取一定的會員費來維持圖書館的運營,且會員需要定期到館做志愿者。澳大利亞玩具圖書館的經費主要來源于會員繳納會費,會員既是服務對象也是服務人員,而且玩具館只針對會員提供服務[40];歐洲玩具圖書館集團是歐洲各國玩具圖書館協(xié)會的協(xié)調組織,也是歐洲各國玩具圖書館的交流平臺,有嚴格的入會條件,會對成員進行細致的調查[41];Smart Play Network是蘇格蘭支持游戲服務和承擔游戲提供商職責的國家非營利性公益組織,它將會員劃分為四種類型——免費會員、標準會員、鉆石會員、企業(yè)會員,四種類型根據收費的不同,享有的權益也有所不同[42]。
2.4.1 存在的問題
我國學者總結國內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過程主要存在以下問題。
(1)缺少統(tǒng)一協(xié)作組織 玩具圖書館協(xié)會的缺位,使得玩具圖書館的運營運作、組織管理、制度設計以及服務開展等缺少規(guī)范性,不利于行業(yè)的有序健康發(fā)展[43]。
(2)公眾認知存在偏差 公眾對玩具圖書館的內涵和功用持消極態(tài)度,阻礙了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44]。
(3)發(fā)展緩慢,無法滿足需求 從80年代我國始建玩具圖書館開始,到現在為止只有區(qū)區(qū)幾十家,發(fā)展極為緩慢,且質量與國外玩具圖書館相差甚遠[45]。
(4)資源更新慢且服務功能單一 國外玩具圖書館會將玩具資源根據年齡階段、服務對象和需求進行分類,涉及多種功能,而我國玩具圖書館主要提供滑梯、球類、棋類、樂高等玩樂類玩具,數量少、更新慢,且部分館不提供外借服務[46]。
(5)資金匱乏 蔡迎旗、崔志月[47]等學者認為啟動資金和運行費用是決定和影響兒童玩具圖書館創(chuàng)建和發(fā)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如何獲取持續(xù)的資助,保證服務的持續(xù)性是玩具圖書館發(fā)展過程中的首要挑戰(zhàn)。
(6)缺乏專業(yè)館員 玩具圖書館的專業(yè)結構特殊,需要具備玩具制造與設計、兒童心理學、特殊兒童教育等多種專業(yè)背景的人才,但我國玩具圖書館工作人員流失率高且人才培養(yǎng)系統(tǒng)性不足,這些問題限制了玩具圖書館的專業(yè)化發(fā)展[48]。
此外,基于玩具圖書館的實踐情況,還會存在場地面積不夠大、玩具有一定的損耗等問題。
2.4.2 發(fā)展策略
面對我國玩具圖書館建設存在的諸多問題,學者們主要從我國玩具圖書館實踐中總結來的經驗和國外玩具圖書館的啟示兩方面提出促進我國玩具圖書館發(fā)展的策略。
(1)制定法律法規(guī),完善保障體系 蘇格蘭為保證兒童的游戲權利,不僅成立了專門的政府組織,還頒布了《蘇格蘭游戲規(guī)劃》[49];英國同樣建立了完善的保障體系,《兒童法》第十七條規(guī)定了兒童的游戲與休閑計劃的制定策略,同時,依靠英國兒童游戲權公益組織(Fair Play for Children,FPFC)、英國游戲訓練網(Play-Train)等民間組織的力量,確保兒童游戲權的實現。此外,政府注重與民間力量相結合,政府的文化、媒體與體育部為兒童游戲評議會(Children’s Play Council,CPC)等三個民間游戲組織提供資助,開展與兒童游戲相關的研究,同時為政府的游戲決策提供依據[50]。而我國截至2017年,已經出臺的14部地方性圖書館法律和《公共圖書館法》均未涉及玩具圖書館,因此學者們認為制定相關法律法規(guī),完善保證體系是我國玩具圖書館發(fā)展的必然選擇。
(2)設立行業(yè)協(xié)會、建立相關標準 目前,我國玩具圖書館處于各館自行發(fā)展的狀態(tài),因此有學者建議建立玩具圖書館協(xié)會,這樣有利于制定統(tǒng)一的建設、管理和服務標準,以此管理我國表面上百花齊放、實際混亂不堪的狀況。從玩具圖書館的選址到服務資源的選擇,包括玩具資源的采購、編目、流通以及人員管理再到活動的策劃,玩具圖書館需要建立一系列制度來規(guī)范來各個業(yè)務流程,確保順利運營[51]。
(3)樹立全新服務理念,提供多元服務 學者劉曉英[52]建議將特殊兒童服務理念和玩具圖書館理念引入到公共圖書館中,并在提供服務時細分特殊兒童類型,針對不同類型的特殊兒童提供個性化或定制的玩具圖書館服務項目;同時,提供豐富的游戲活動和專業(yè)科學的游戲服務以及家庭育兒交流活動等。
(4)注重推廣宣傳,提高玩具圖書館社會認知度 學者沈美玲[53]認為要提高公眾的社會認知度,就要讓他們認同玩具資源對于兒童的重要意義及玩具圖書館的服務功能,通過線上平臺的宣傳及線下活動的開展,讓家長意識到玩具圖書館不僅是孩子玩耍的地方,更是能夠培養(yǎng)孩子獨立思考、與人相處的教育課堂。
(5)進行多方合作,多渠道籌措資金 宋瑞杰、束漫[54]等學者認為一方面,通過與社區(qū)、學校等進行合作,玩具圖書館可以開展更為廣泛的服務;另一方面,在爭取政府財政支持的同時,與基金會、社會團體、民間組織、非政府組織等合作,以尋求資金支持。
(6)開展全方位館員教育,培養(yǎng)專業(yè)館員 專業(yè)化是玩具圖書館發(fā)展的重要保證,它體現在玩具、設備等硬件建設上,也體現在管理和服務上,玩具圖書館需要教育、心理等多種專業(yè)背景的人才能讓玩具更好得發(fā)揮教育作用[55]。
此外,還有學者提出要促進民間玩具圖書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注重服務質量和持續(xù)性、打造服務品牌等發(fā)展策略。
從1982年開始出現玩具圖書館的概念開始,到我們最后的檢索截止日期2018年12月31日,關于玩具圖書館的研究成果才寥寥百篇左右,2018年文獻量最多,也僅16篇,2018年之前的36年里,年均文獻量才2篇左右,研究成果少,這與圖書學其他研究領域的成果數量如閱讀推廣、信息素養(yǎng)培養(yǎng)等相比顯然不成比例,反映出對該領域關注度不高的問題。
玩具圖書館研究成果不僅數量有限,且大多數學者對該領域只是淺嘗輒止,進行持續(xù)、深入研究的作者少,內容主要停留在功能作用、流通管理等層面,高質量、大容量、有真知灼見的文章偏少。近年來關于玩具圖書館的研究視角有了一定的擴展,研究范疇涉及到法律、制度問題,很多學者指出我國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存在缺少協(xié)會、法律制度方面不甚完善等問題,但沒有提出太多可供操作的具體建議和措施,使得這種呼吁顯得蒼白無力;同時對于一些創(chuàng)辦多年的玩具圖書館實踐情況也缺乏持續(xù)的跟蹤研究。
就本論文的統(tǒng)計結果來看,我國有關玩具圖書館的研究隊伍中,有92.78%的學者僅發(fā)表一篇成果,僅發(fā)表一篇成果的研究機構也占比達到87.04%,顯然研究力量過于分散;另外,就已有成果的內容看,盡管也涉及到了玩具圖書館研究的多個方面(如社會功能、發(fā)展脈絡、實踐經驗、問題及策略等),但關于“玩具文獻”的管理、玩具圖書館的評估、相關法律法規(guī)的框架等方面還缺乏相關討論,使得整個玩具圖書館的研究缺乏系統(tǒng)性。
大部分研究主要采取的是定性研究的方法,量化研究比較缺乏,研究方法過于單一。量化研究在玩具圖書館研究過程中可以運用的地方很多,如兒童對于玩具圖書館的需求調查、玩具圖書館使用情況調查等方面。
兒童的天性是玩耍,對這一權利的侵害會對兒童身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玩具圖書館是兒童的樂園,是順應兒童天性的存在。雖然實踐開展已有三十余年,但我國的玩具圖書館發(fā)展緩慢、覆蓋范圍小、惠及的群體少,至今尚處在探索階段,相關研究更是遲滯不前??偨Y過去的研究,玩具圖書館對于孩子、家庭乃至整個社會的重要性已經無須贅言,國外也已為我們提供了眾多可以借鑒的成功經驗。未來我國玩具圖書館的研究應該更多地關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對政府的相關政策和立法的內容框架進行研究,對國家層面的保障給予理論支撐;其次要發(fā)展玩具圖書館,公共圖書館、少兒圖書館自然不能缺位,所以今后的研究應側重于上述主體參與玩具圖書館建設的具體路徑;現有的玩具圖書館如何開展個性化、針對性服務,提高服務層次;同時要繼續(xù)關注我國已有的玩具圖書館,并且對于玩具圖書館開展的情況、存在的問題進行持續(xù)介紹,在實踐中總結經驗,以期為以后我國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提供支持;如何進一步發(fā)揮民間力量,多渠道籌措資金,如何鼓勵公私合營乃至私營玩具圖書館的發(fā)展,形成多種辦館體制,也是今后的研究應重點探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