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鳴

摘要： 我國的海上絲綢之路是一條集人文、經(jīng)濟、商貿(mào)、科技等方面交往、交流匯集于一體的海上航運大通道，歷史上分為多條線路。海上絲綢之路的開辟需要保持著相對固定的航行通道、穩(wěn)定的交往頻率、較大的承載規(guī)模、良好的互動對弈和多元的交流活動。而在東方航線上的中、日、韓之間的交往中，徐福東渡業(yè)已成為三國公認的歷史史實，徐福成功東渡日本，足以體現(xiàn)其在渡海的組織規(guī)模、航行距離、續(xù)航能力、商貿(mào)活動能力和技術水平方面超越了歷史前人，使得東方航線從萌發(fā)走向發(fā)展，開辟了真正意義上的海上絲綢之路，是具有實際意義的海上絲綢之路的發(fā)軔之筆。

主題詞：海上絲綢之路;徐福東渡;意義

一、前言

海上絲綢之路是我國與外國交通貿(mào)易和文化交往的海上通道，也稱“海上陶瓷之路”和“海上香料之路”，這主要是根據(jù)商貿(mào)發(fā)展的內(nèi)容來確認的。理論界公認：海上絲路萌芽于商周，發(fā)展于春秋戰(zhàn)國，形成于秦漢，興于唐宋，轉(zhuǎn)變于明清，是已知最為古老的海上航線。中國的海上絲路可以分為三大航線。一是由中國沿海海港至朝鮮、日本的東方航線，又稱“東方海上絲路”;二是以廣州和泉州為端點，至東南亞各國的南洋航線，又稱“南海絲綢之路”;三是后來興起的以我國沿海諸港為始發(fā)地，至南亞、阿拉伯和東非沿海諸國為目的地的西方航線。本文研究的重點是海上絲綢之路，也就是我國海上絲綢之路的東方航線。

研究海上絲綢之路不得不提徐福。徐福，又作徐巿，字君房，是秦代著名方士、航海家和中外文化交流的杰出使者，是戰(zhàn)國時期的齊國瑯琊人。秦始皇時期，徐福率領三千童男女從我國沿海區(qū)域東渡，足跡遍及韓國南部與日本等區(qū)域，成為歷史上中、日、韓文化交流的一段佳話，被視為一位中國古代偉大航海家和我國海上絲綢之路的拓荒者，至今已成為先秦史、秦漢史、中外關系史、航海史、民俗學、宗教學、考古學等綜合性多學科研究主題。

歷史地理學是研究地理與歷史關聯(lián)事項的綜合性人文學科，從地理變遷的切入研究歷史史實的本源和演變過程。本文試將以國際化視野中的東北亞區(qū)域作為地理背景，通過對徐福遺跡和文化流布區(qū)域的梳理，以及徐福可能遠渡他方，開辟東渡航線的辨析，闡述海上絲綢之路的最初緣起和徐福東渡在我國海上絲綢之路發(fā)軔方面的作用和意義，進一步明晰和還原我國海上絲綢之路中東方航線的本來面貌。

二、早期海上絲綢之路的歷史演進

我國的絲綢之路緣起于我國絲綢的生產(chǎn)和貿(mào)易。而作為世界上最早養(yǎng)蠶和制作絲綢的國家，據(jù)史料記載我國業(yè)已有五千年的絲綢生產(chǎn)歷史。在河南滎陽，距今5000多年的仰韶文化遺址中，發(fā)現(xiàn)了迄今為止最早的絲綢;1926年，山西夏縣的新石器時代遺址中曾經(jīng)出土有養(yǎng)繭的繭殼;1958年，浙江吳興的新石器時代遺址中曾經(jīng)出土碳化了絲絨、絲帶和卷片，據(jù)測定大約距今4750年。到了戰(zhàn)國、秦漢時期，河北、江蘇、山東等地出土文物中的絲綢制品就更多了。如位于河北省藁城市崗上鎮(zhèn)臺西村東北的臺西遺址出土了世界上最早的平紋縐絲紡織品，這種紡織品的發(fā)現(xiàn)證明了早在公元前14世紀中國人已掌握了將蠶絲紡紗加捻、織成后使之緩勁產(chǎn)生縐紋的紡織技術。又比如江蘇連云港東?？h的尹灣漢墓出土的絲織物，完成了絲綢紡織到織錦成衣的全過程等;這些都是我國絲綢緣起和生產(chǎn)的有力佐證。

東北亞絲綢之路是指中、日、韓三國之間一衣帶水的水路交往和通道開發(fā)的歷史過程。從歷史的維度，瞭望早期的海上絲綢之路的演進，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當時的絲綢之路主要涉及中國、日本、韓國等國家。

關于東方絲綢之路航線發(fā)展過程，業(yè)界也有大體的共識，即認為東方海上絲綢之路航線萌生于新石器晚期，殷商周時期開始探索，至春秋戰(zhàn)國時期，北方的齊國在膠東半島開辟了“循海岸水行”直通遼東半島、朝鮮半島、日本列島直至東南亞的黃金通;而我國南方，生活在我國東南沿海的越人，水行山處，善于舟楫航海。在我國古籍《淮南子》中就有記載：“九疑之南，陸事寡而水事眾。于是民人被文身，以像鱗蟲;短綣不绔，以便涉游，短袂攘卷，以便刺舟”。之后，海上絲綢之路南洋航線的開辟，也得益于越人的航海能力和技術。距今7000年的浙江余姚河姆渡文化遺址中還出土了6支木質(zhì)船槳和1只“夾碳黑陶舟”，這些可以說明當時我們祖先早已開始探索水面航行事宜。

到了戰(zhàn)國后期，我國的航海技術有了較快發(fā)展，出現(xiàn)了大型船只，春秋各國也借此拓展地域，特別是秦憑借其綜合國力，力拓疆土，統(tǒng)一了中國。秦始皇在我國東部沿海的朐縣，即現(xiàn)在的連云港設立“東門闕”作為眺望海外、對外拓展的門戶，并先后三次東巡，濟滄海，觀天下。于是才有了徐福東渡的故事，海上絲綢之路開啟了新篇章。

在朝鮮方向，最早記載自周武王滅紂，封箕子到朝鮮。他從山東半島，遼東半島的渤海灣海港出發(fā)，到達朝鮮教其民田蠶織作。中國的養(yǎng)蠶、繅絲、織綢技術由此最早傳到了朝鮮，對日本絲織工業(yè)的發(fā)展起了很大作用。

后來，秦始皇為求長生不老丹派徐福率領童男童女船員百工數(shù)千人東渡日本已成中日佳話。據(jù)日本古史記載，西漢時中國的麻織物和麻織技術已傳到日本。三世紀中國絲織提花技術和刻版印花技術傳入日本。隋代，中國的鏤空版印花技術再次傳到了日本。隋唐時期，日本使節(jié)和僧侶往來中國頻繁，唐天寶年間鑒真和尚也經(jīng)海路東渡日本。唐代，江浙出產(chǎn)的絲綢直接從海上運往日本，絲織品已開始由禮物轉(zhuǎn)為正式的商品。正倉院則是貯藏官府文物的場所，已成了日本保存中國唐代絲織品的寶庫，其中的很多絲織品即使在大陸也很難見到。最早宋代貿(mào)易憑證存于日本大宰府的公憑，這份宋代的官方證明文內(nèi)容是泉州客商李充于北宋崇寧元年（1102年）到日本貿(mào)易的記錄。

通過徐福東渡的東海航線，不僅中國的商品被源源不斷地輸往日本及朝鮮半島，中國文化隨之大規(guī)模地傳播到這些國家，包括儒家思想、律令制度、漢字、服飾、建筑，飲茶習俗、中醫(yī)療法、稻作文化等。中國文化對日本及朝鮮半島的倫理道德、政治制度、文學藝術、生活習慣、社會風俗等方面都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三、海上絲綢之路的發(fā)軔與徐福東渡

（一）海上絲綢之路的發(fā)軔與徐福

可以看到海上絲綢之路發(fā)展的時間始于新石器時代，逐步緩慢發(fā)展，至周朝、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技術進步才逐步推動了海上絲綢之路的發(fā)展，到了戰(zhàn)國末期才初具雛形;而真正意義上的跨國遠洋航線的開辟，應該至秦漢時期的徐福東渡了。因為，不管是周初其子封地朝鮮，還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北方齊國人“循海岸水行”直通遼東半島、朝鮮半島;還是當時具有極為強盛航海能力和習性的越人，也只是“耕于海畔”，靠著海岸線航行，至多順岸至當時的朝鮮，還未能穿越對馬海峽，遠航日本。從這一點來說，還不具正式意義的固定、越海的航線，還未開展大規(guī)模的商貿(mào)活動，也就未能形成真正意義上的海上絲綢之路。

至于后來興盛的唐宋和明早期，以及后來衰落的明清時期，海上絲綢之路發(fā)展基本與其他地區(qū)同步并進，這里就不再累述了。

其實，我國關于徐福東渡的史料傳承較少，正史中除司馬遷的《史記》做了概要性的描述以外，東漢的《漢》、晉陳壽的《三國志》、南宋范曄的《后漢書》曾有記載徐福出海求仙的事跡，一鱗半爪，且不出《史記》內(nèi)容的窠臼。書中所說徐福到過的祖州、瀛洲、夷洲、澶洲、蓬萊、方丈等地，均是虛無縹緲的地方，歷來未有確切的地域和守正的位置。而“徐福東渡”一直以傳說作為研究者議論的話題，虛虛實實，成為浮于中、日、韓三國史學界的棘手“謎案”。但又是游離于歷史與文化之間的熱門話題，徐福東渡傳說成為中國與東北亞地區(qū)文化交流的一種獨特文化現(xiàn)象。

近年來，在許多學者的研究和呼吁下，也得益于許多專家學者潛心研究，獲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才使得徐福東渡從傳說逐步走出迷霧，再現(xiàn)歷史面容。我國政府也于2008年6月將浙江慈溪、象山地域流布的“徐福東渡傳說”確認為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保護名錄。其后，江蘇連云港、山東龍口等地也相繼加入保護該項目擴展性名錄中，進一步明晰了“徐福東渡傳說”史學意義和文化價值，逐步從坊間傳說走向了正史。

（二）徐福遺跡尋蹤

研究徐福是否是我國東方航線海上絲綢之路的開拓者，首先需要梳理一下其人和現(xiàn)有的徐福傳說和歷史遺跡。遵循這個脈絡，我們可以追溯關于徐福歷史痕跡。在此期間留下的史料也可以證明，有關徐福的歷史傳說和遺跡主要集中在中國、韓國、日本等國家。在我國國內(nèi)東亞區(qū)域主要分布在山東的蓬萊、威海、龍口，江蘇連云港，浙江慈溪、象山等地。

1.中國。中國東部沿海區(qū)域是徐福傳說和遺跡最為豐富的區(qū)域之一，主要集中在浙江寧波的象山、岱山，江蘇連云港，山東蓬萊、龍口、威海和河北千童縣等地。

（1）浙江象山與慈溪。在寧波的象山地區(qū)留有與徐福有關的傳說和遺址。象山蓬萊山是徐福東渡前的隱跡地，歷代《象山縣志》《寧波府志》都記載了徐福在象山“隱跡兩年”這一史實。此外，還留有蓬萊山、徐福登陸處、丹井、唐蓬萊觀碑、石屋、蓬萊觀、徐福古道、檣頭古渡、大雷山秦始皇廟、船倒山、新羅岙等歷史遺跡。

在寧波的慈溪，留有達蓬山“秦渡港”和岱山東沙角的“海天一覽亭”，這些是我國保留下來的有關徐福東渡的珍貴歷史遺址。浙江省慈溪市的三北鎮(zhèn)也被研究者稱為“徐福鎮(zhèn)”。

徐福東渡是浙江慈溪市象山縣地方民間傳說之一，起源于秦始皇求長生不老，方士徐福求仙人不得而東渡日本的故事。與當?shù)氐闹T多遺跡聯(lián)系在一起，成為不可多得的關于徐福的史海鉤沉。2008年6月7日，徐福東渡傳說經(jīng)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

（2）江蘇連云港。連云港古稱海州，又稱朐縣，秦漢時期建有朐港。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年至前210年），先后多次東巡過此，設有東門闕，作為我國對海外開放的門戶。連云港與徐福關聯(lián)的傳說和遺址眾多，主要有徐福祠、秦始皇下駕溝、大王坊造船地、秦山島、秦山神路、李斯碑、秦東門等。2011年5月，江蘇連云港的“徐福東渡傳說”被列為國家非遺項目的擴展性目錄。

（3）山東蓬萊。蓬萊（登州）是我國古代的天然良港，據(jù)現(xiàn)有可查閱資料表明，歷朝歷代朝、日使節(jié)共有65次在登州登陸的記錄。唐宋時，在此設立“新羅館”“高麗館”專門接待水路來朝的使節(jié)。蓬萊留下了諸多關于秦始皇的系列傳說和關于徐福的遺跡，主要有蓬萊水城遺跡、蓬萊閣等。

（4）山東龍口。徐福鎮(zhèn)政府駐地南鄉(xiāng)城村，聚落歷史悠久，村前有漢代徐鄉(xiāng)縣古城遺址。徐鄉(xiāng)縣始建于漢初。成帝元延元年（前12年）封膠東共王之子劉炔為徐鄉(xiāng)侯，徐鄉(xiāng)縣改稱徐鄉(xiāng)侯國。當?shù)氐奶萍掖鍠|遺址曾于1956年出土石器有錛、斧，陶器有錐足鼎、彩陶罐等。遺址年代距今5300年，屬新石器時代。

（5）山東威海。威海市歷史悠久，《史記·秦始皇本紀》載：“二十八年，始皇東行郡縣”，“并勃海以東，過黃、腄，窮成山、之罘，立石頌秦德焉”。留有諸多與秦始皇與徐福有關的傳說，如《秦皇東巡》《秦皇立石》《秦始皇與徐福》等;公元前219年與210年秦始皇曾2次駕臨此地，拜祭日主、修長橋、求尋長生不老之藥，留下了“秦橋遺跡”“秦代立石”“射鮫臺”“天盡頭”、秦丞相李斯手書“天盡頭秦東門”等歷史遺跡和中國唯一的一座“始皇廟”的人文景觀。

2.韓國。徐福赴日途經(jīng)韓國留下了《西歸浦傳說》，以及濟州島上正房瀑布巖壁上刻下了齊國刀文“齊臣徐巿 遷王過之”和南海郡錦山上的“徐氏起，禮日出” 疑似古篆的字樣。現(xiàn)如今，建有徐福展示館、徐福公園等。

3.日本。在日本各地，據(jù)統(tǒng)計有關徐福遺址20多處，傳說地50多處。另有統(tǒng)計稱，日本如今有徐福墓5座，祠廟37座，因徐福登臨而得名“蓬萊”的山13座。如：佐賀縣諸富町有徐福上陸地;和歌山縣新宮市有徐福墓和許多祭祀徐福的神社;山梨縣富士吉田市有徐福鶴冢;宮崎縣延岡市有徐福石等。特別是在每年4月27日，佐賀當?shù)囟家e行為時3天的“徐福大祭”，這是日本歷史最久、規(guī)模最大的祭典。佐賀平原是日本稻作的發(fā)祥地，日本人深信這些農(nóng)作技術是徐福傳給他們祖先的。每年秋收后，當?shù)鼐用褚浴俺醯尽狈瞰I金立神社。

綜上所述，目前在中、日、韓三國中關于徐福的傳說流布廣泛，但是，其遺跡則多根據(jù)傳說而來，出土文物和史實文獻還難以確定。這一方面是由于歷史久遠，考古佐證未能足夠證明徐福的存在和相關活動，只有憑借傳說去推測史實;另一方面，由于徐?；顒佣喾褐塾诤Ｉ希陉懹蚍秶鷥?nèi)也是居于濱海，隨著我國沿海區(qū)域地理海岸的演進，2000多年的海岸成為內(nèi)陸陸地，比如秦代時期的朐縣港口，早已在1855年前后淤積至數(shù)十公里以外的區(qū)域，原來的地理狀態(tài)早已不復存在了，或是由于海水侵蝕，秦漢時期的文物遺址早已浸透在海水中，再想發(fā)掘原有的遺址幾乎毫無可能，或遠海深海沉積的船只和遺物未有發(fā)現(xiàn)?？傊?，林林總總，不一而終。所以，關于徐福的文物和遺址在濱海區(qū)域很難發(fā)現(xiàn)，均有待于后人再行考證和發(fā)現(xiàn)，才能進一步佐證徐福東渡的史料。但是，從歷史地理學的視角也可以發(fā)現(xiàn)：我國和日本、韓國關于徐福的傳說是有規(guī)律可循，基本流布在沿海區(qū)域，且傳說傳承的內(nèi)容和時間均基本沿著徐?？赡軚|渡的航線相向而行，構成了一幅徐福東渡的航行線路圖，為徐福東渡的史實客觀上提供了的有力的歷史佐證和大致史實輪廓。

難怪，在中國，自漢以下歷代文人墨客，以徐福為題材撰文賦詩的不在少數(shù)。一生喜好探幽訪奇的浪漫主義大詩人李白，其《古風》（三）賦的正是“徐載秦女，樓船幾時回”;宋朝歐陽修的一首《日本刀歌》更是爛熟于中日人民心中;其中有一段這樣寫道：“傳聞其國居大島，土壤沃饒風俗好。其先徐福詐秦民，采藥淹留丱童老。百工五種與之居，至今器玩皆精巧。前朝貢獻屢往來，士人往往工詞藻。徐福行時書未焚，逸書百篇今尚存。令嚴不許傳中國，舉世無人識古文。”元朝的吳萊熱衷于徐福傳說，他泛舟東海，尋訪古跡，寫下了著名的《甬東山水古跡記》，把徐福在舟山群島中的遺跡，一一記錄下來，并寫下了《聽客話蓬萊山紫霞洞》《聽客話熊野徐福廟》等詩篇;明朝的宋濂、李東陽;清時的黃遵憲等也都以此為題材，創(chuàng)作了流傳千古的詩篇。這樣證明了我們現(xiàn)在流傳在坊間的傳說也并非子無虛有，可能先人也是得益于坊間流布的傳說，產(chǎn)生了創(chuàng)作靈感，直抒胸臆，留下了這些歷史詩篇。

（三）徐福東渡航線辨析

假如，徐福確有其人，并且確實率領船隊東渡扶桑，那么，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徐福東渡的線路是如何的？

從目前，專家研究的成果來看分為南線說、西歸說和北線說三種。南線說認為：徐福從江蘇連云港或者山東登州起航，至浙江寧波的象山一帶，徘徊數(shù)月，然后儲備物資，再次遠航，到了沖繩、琉球群島，再跨越對馬海峽，至日本九州一帶登陸。并沿著日本海岸線再度航行，形成了多個登陸地的線路。北線說認為：徐福是從山東登州、龍口或江蘇連云港起航，直接北上至河北滄州鹽山縣一帶，稍事修整，接著順著渤海灣至韓國濟州島、南海郡等地巡游，接著跨越對馬海峽達到日本九州佐賀有明海一帶登陸，并沿著日本海岸線再度航行，形成了多個登陸地的線路。三是西歸說。即徐福從我國寧波的會稽或者句章港口起航，先直接至韓國的濟州島，登岸休整、徘徊數(shù)月，然后再次出海，跨越對馬海峽，進入日本九州佐賀有明海一帶。就目前研究成果而言，徐福確實東渡;徐福最后確實到達日本是不容置疑的了?，F(xiàn)在回到了歷史的本源，從海上絲綢之路的開辟史實來看，徐福東渡的次數(shù)可以不計，但是，成功東渡扶桑只能有一次，不會多次;同時，東渡的線路只能有一條可能航行的線路，不能殊途同歸、多路出擊，采用雙條線路東渡日本。在這個問題上，徐福研究者們各抒己見，難分高下。我這里也不去闡述。而且，關于我國東方海上絲綢之路發(fā)軔何時、何地、又是何人最先的問題上，我國多種研究文獻中也未能給出肯定的答案。

所以至今，大家約定俗成的結論就是采用《漢書·地理志》的記載。即“其航線為：從徐聞（今廣東徐聞縣境內(nèi)）、合浦（今廣西合浦縣境內(nèi)）出發(fā)，經(jīng)南海進入馬來半島、暹羅灣、孟加拉灣，到達印度半島南部的黃支國和已程不國（今斯里蘭卡）?！闭J為這是可見的有關海上絲綢之路最早的文字記載，也是說明海上絲綢之路發(fā)軔的點睛之筆。

事實上，我們研究中發(fā)現(xiàn)：在目前徐福東渡的航線線路中，浙江會稽、句章、江蘇連云港、山東蓬萊（登州）、龍口等城市與越人泛海順岸航向的線路是如出一轍，一脈相承的。而且在我國《三國志·吳書·吳主傳》載的關于徐福的記載說：“亶洲在海中，長老傳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將童男童女數(shù)千人入海，求蓬萊神山及仙藥，止此洲不還。世相承有數(shù)萬家，其上人民。時有至會稽貨布，會稽東縣人海行，亦有遭風流移至亶洲者。所在絕遠，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數(shù)千人還?！边@也進一步證明了徐福東渡前后的活動區(qū)域與越人有關。

在我國著名學者金開誠主編的《海上絲綢之路》一書中，從地理和海水流動原理闡述了可能出現(xiàn)的北方絲路航線。書中寫到：“秦漢時期，我國政治統(tǒng)一，經(jīng)濟發(fā)展，為海外貿(mào)易奠定了基礎。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發(fā)兵經(jīng)略嶺南，只是當時南海貿(mào)易及航線的詳情還不太清楚。但是那時，已經(jīng)有秦始皇為尋找長生不老之藥，派方士出海尋藥的故事?！睍刑岬搅诵旄|渡是當時的一個故事。書中還說：至于與日本的交往，最早是從朝鮮半島南岸靠對馬暖流與間工寒流在日本海南部交匯而成的左旋海流為動力……當時的航線可能是從朝鮮半島南端越海，中經(jīng)對馬、遠瀛（今沖繩）、中瀛（今大島），到達筑前胸形（今九州宗像）的橫渡朝鮮海峽的航線，在《日本書紀》中稱之為“北海道中”或“道中”航線?？梢娂偃缧旄|渡日本，那么走北線經(jīng)過當時的朝鮮，再去日本是最為合理推論的線路。

所以，我們有理由推論：當年徐福對于越人航行海上的史實早已耳聞目睹，認為是否可以先行出?？疾欤樦斈暝饺吮鄙犀樼鸬难睾：骄€南下，至浙江寧波象山和會稽一帶，盤橫數(shù)月，尋求航海的方式和線路。在再次向秦始皇報告后，秦始皇又增加了人力、財力和物力，繼續(xù)順岸巡航，看是否能夠發(fā)現(xiàn)秦始皇需要的東西;或是，未能發(fā)現(xiàn)海上神山和仙藥;然后又回到東渡起點江蘇連云港或山東登州、龍口一帶等待機會。公元前210年，正值秦始皇第五次東巡，又召見徐福，詢問尋找長生不老藥的情況。徐福無奈，則謊稱海上仙藥有大魚守護，不能得到，需要再增加財力和人員，才能跨海遠航，尋求仙藥。在獲得補給后，帶上三千童男童女和百工巧匠再次北上，沿著海州灣順岸航行，至山東膠州灣、遼東渤海灣，接著至朝鮮濟州島、南?？さ鹊?，收集民情，交易商品，增加補給，再穿過對馬海峽，至日本九州有明海一帶，終于登陸日本，完成了東渡扶桑的絲路航行。至于是否是想在哪里做王不歸，或是貪圖安逸或懼怕秦始皇的暴政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徐福開辟了我國東海航線是不爭的事實，也可以將徐福東渡視為我國東方絲綢之路的開山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