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容簡介
膚白貌美氣場強大的香薰店店主VS顏高腿長的飛行設(shè)計師
他:“徐小姐,可不可以,借一生說話?”
她:“好啊,想借多久借多久?!?/p>
香薰店的初遇,百貨商店的告白,三萬英尺高空的求婚……
我們攜手經(jīng)歷了很多,我陪著你走過低谷,也走向光明。
我想我最幸運的事,就是在我快要放棄自己的時候,遇見了你。
作者簡介:板栗子,生于蜀地,四川省網(wǎng)絡(luò)作家協(xié)會會員。自小喜歡讀書,鐘情于淡淡的書香味。文風(fēng)輕松,文筆幽默,只愿讀者能在閱讀我的故事時,也能捧腹,或落淚。已出版作品:《戀愛這件小事》《糖心蜜意》《離婚協(xié)奏曲》《只因當(dāng)初在飯桌上多看了你一眼》等。
對于很多Pumpkin的粉絲來說,今晚可能是個不眠之夜,但對向長空來說,今晚和其他夜晚并沒有多大區(qū)別??紤]到第二天要上早班,他還比平時提前了半小時睡覺。
早班是從早晨六點開始,向長空四點半起床,去廚房炒了一盤酸青菜,熬了一鍋瘦肉粥,自己先吃了早飯,然后在桌上留了張字條給他媽媽,才出門上班。
早上的訂單雖不如中午和晚上多,但還是有早起的客人點餐。向長空去快餐店取好餐,騎著電瓶車往星光公園附近的一個小區(qū)行去。
因為這個小區(qū)不準(zhǔn)電瓶車入內(nèi),向長空騎到門口,就把電瓶車停在了一邊,去找門口的保安幫自己開門。
這會兒剛好七點整,保安打開值班室的窗戶,神色透著些許不耐煩:“送外賣的,這么早就上班啦?”
“嗯。”向長空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
保安朝他的電瓶車看了一眼,對他道:“把你那輛電瓶車再往邊上停點,不要擋著別人了?!?/p>
向長空的電瓶車停放的位置,不會擋到任何出入的車和人,但他還是走過去,又把電瓶車往邊上挪了挪。他知道,這個保安不過是故意找他的碴。
他第一次來這個小區(qū)送餐時,遇到的就是這個保安。因為不清楚客人的具體位置,向長空就跟他打聽了一下九棟在哪個方向。保安沒有立刻告訴他,而是問他有沒有煙。
本來,要一根煙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向長空不抽煙,自然也不會帶煙在身上。保安以為他連支煙都不肯給,就給他隨便指了個方向。
這個小區(qū)一共有十六棟樓,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樓盤了。向長空走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不對,靠著自己找到了九棟的位置。
現(xiàn)在他早就把十六棟樓的分布位置記得清清楚楚,當(dāng)然,這個保安也記住了他。
經(jīng)過十二棟的時候,他看見一個穿灰色運動服的人正從樓里出來。她脖子上搭著條白毛巾,身后的馬尾辮因為她小跑的姿勢,不斷地左右搖擺。
是徐戀。
向長空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徐戀,一時愣了神。他給徐戀送過很多次餐,都是送到店里的,沒承想,她也住在這個小區(qū)。
出來晨跑的徐戀和平時向長空在店里見到時不太一樣,也許是因為沒有化妝,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柔和了不少,不如白日里那么張揚。向長空沒有盯著她看太久,很快就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
直到徐戀朝他送餐的反方向跑去,他握著外賣袋的手才放松了些。
他清楚自己對徐戀的關(guān)注,已經(jīng)超過對一個顧客應(yīng)有的關(guān)注,但也僅此而已。因為他也清楚,他只是個送外賣的。
徐戀并沒有注意到向長空,她跑了半小時步,就回到自己家。沖了個澡出來,她打開冰箱,準(zhǔn)備看看有什么吃的。為了配合廚房裝修,她家的冰箱是一個雙開門的大冰箱,她還記得當(dāng)時售貨員跟她說,裝一個小超市的食物進去都沒問題。
但徐戀最多在家里煮個面,冰箱里一年到頭都沒裝過多少東西。她把昨天買的三明治拿出來,又挑了個橙子準(zhǔn)備榨汁,打算早晨就吃三明治配橙汁了。
還沒開始榨汁,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兩聲,徐戀瞄了一眼,是魏一辰發(fā)來的消息。
魏一辰:“我現(xiàn)在過去接你,一起吃早飯。”
徐戀隨手回復(fù)道:“不出去吃了,就在我家吃吧?!?/p>
魏一辰表示很吃驚:“你家竟然有吃的?你點的外賣?”
徐戀目光掃過屏幕,沒再回復(fù)他。她把三明治放回冰箱,從里面拿了一包真空包裝的黃糕粑出來。
魏一辰到的時候,徐戀正好把黃糕粑蒸好,他走進廚房,鼻尖輕輕嗅了嗅:“你蒸的什么?還挺香?!?/p>
徐戀道:“之前張果兒給我的黃糕粑,她老家那邊的特產(chǎn),我特地拿出來招待你。”
“真的嗎?”魏一辰美滋滋地拿過徐戀丟在一邊的包裝袋,一眼就看見了上面標(biāo)注的保質(zhì)期,“這個今天就過期了?。 ?/p>
徐戀像是不知道一般,有些意外地說道:“哦,是嗎?那你來得真巧呢。”
他明白了,她就是看要過期了又覺得扔了可惜,才叫他過來吃的。
黃糕粑雖然即將過期,但味道還算不錯,甜甜糯糯,最主要的是管飽。徐戀吃了三片,就覺得有些撐了。
她喝了一口杯里的橙汁,問坐在對面的魏一辰:“你昨晚回去,魏叔叔說你了嗎?”
魏一辰諷刺般笑了聲:“他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樣,然后我現(xiàn)場給他表演了一段空氣吉他?!?/p>
徐戀抿了口橙汁,看著他說道:“你的叛逆期還挺長?!?/p>
她和魏一辰是高中時認識的,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她被魏一辰盯上了。她認識魏一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樣了,還在學(xué)校里有不少擁護者。但徐戀對他并不感興趣,她從小就被人說“太孤僻、不合群”,但她覺得自己是比其他人看得通透。
一旦和別人的關(guān)系變得親密起來,相處就會越來越麻煩,矛盾也將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她不喜歡處理這些麻煩,所以一直保持著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們之間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徐戀從不逾矩。魏一辰和她認識多年,兩人關(guān)系看上去很要好,但在徐戀心里,她一直本本分分地待在線的另一邊。
魏一辰聽了徐戀的話,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那活著有什么意義呢?”
“那去魏叔叔的公司也沒有意義嗎?你一去就可以當(dāng)個領(lǐng)導(dǎo)?!?/p>
“當(dāng)然沒有意義!他不讓我開心,我也不讓他開心!”
徐戀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嗯?!?/p>
魏一辰扯了下嘴角:“你這反應(yīng)也太平淡了吧。算了,不聊這個了,免得影響胃口?!?/p>
兩人吃完早飯,魏一辰就騎著他的機車載徐戀去星光公園,還分給了她一個頭盔。他的機車和電瓶車一樣,是不能開進小區(qū)的,為此魏一辰和小區(qū)保安的關(guān)系很不融洽,曾經(jīng)還差點打起來。
不過在徐戀看來,保安還愿意放他進來,已經(jīng)是最大的寬容了。
魏一辰的機車開得很快,到徐戀的店時,比她平時自己開車還提前了十多分鐘。魏一辰把她送到店門口之后就走了,她打開店門,上二樓繼續(xù)趕訂單。
張果兒見今天徐戀竟然比自己先到,噔噔噔地跑上去找她:“老板,今天這么早啊!我還以為昨晚你們看了演唱會,要徹夜不眠呢!”
徐戀沒有停下手上的活,平淡地接了一句:“沒那么夸張?!?/p>
張果兒雙手撐在桌子上,八卦地看著她,問道:“昨晚你和辰哥怎么樣了?”
徐戀回道:“看完演唱會就各回各家了。”
“啊……”辰哥到底行不行???張果兒默默在心里嘀咕,又有些好奇,“老板,辰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但又不敢直接問本人,魏一辰除了在徐戀這兒能算得上純良,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妥妥的社會閑散人員。
徐戀道:“你聽說過‘共享罵人嗎?我猜他就是在那里上班。”否則他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閑事要處理?
張果兒:“……”
她返回樓下,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在上面記錄:“老板突然有了幽默感,害怕。”
魏一辰其實算不上社會閑散人員,畢竟他也是有正當(dāng)工作的,他和幾個朋友合伙開了一間小酒吧,是一家清吧,在那里當(dāng)老板。
至于開清吧的錢,是他媽媽給他的,他爸從他十八歲成人那天起,就不給他一分錢了。好在清吧經(jīng)營得還不錯,魏一辰今年已經(jīng)把本金還給了他媽媽,還時不時能買點東西孝敬她。當(dāng)然,他爸爸是沒有份的。
清吧是晚上營業(yè),魏一辰晚上基本都在,興致好的時候,還會上去唱唱歌。今天他一到清吧,就覺得有些不對,去了休息室,見幾個兄弟無精打采地坐在里面,個個臉上都掛了彩。
“出什么事了,這么喪?”他走進來,把抱在手里的頭盔扔在了沙發(fā)上,“我看外面的桌子壞了幾張,你們跟人在店里起爭執(zhí)了?”
“是朱兵!他知道你昨晚不在,就帶人過來鬧事了!”一個頂著熊貓眼的小平頭憤憤不平地站起來,因為表情過于激動,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痛得又“咝”了一聲。
魏一辰皺了皺眉:“朱兵?他為什么要來鬧事?”
清南巷是A市著名的酒吧一條街,這里魚龍混雜,魏一辰他們開店也一直守著這里的規(guī)矩,并且不該碰的東西絕不會碰。
小平頭道:“還不是因為他女人!簡直是個惹禍精!”
魏一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xù)說。
小平頭忽然面露尷尬,咳了一聲才接著道:“辰哥,你還記得有個叫露露的女人嗎?就是那個身材……”
魏一辰目光一變,小平頭立馬改口:“就是那個粉色頭發(fā)的!特別喜歡花癡地盯著你,還喜歡聽你唱歌的露露!”
魏一辰想了想,道:“有點印象。”
來他們酒吧喝酒的妹子,絕大部分是沖著魏一辰來的,魏一辰不可能一一記住。只不過這個叫露露的女生特別大膽,也特別豪氣,有一次魏一辰唱了一首歌,她直接包了當(dāng)晚所有的酒水,然后跟他表白。當(dāng)然了,心里只有徐戀的魏一辰,是不會答應(yīng)她的。
“她什么時候成朱兵的女人了?”
小平頭道:“朱兵一直在追她,人家露露看不上他,就直接跟他說喜歡你。呵,這不是明擺著嗎,我要是女人,我也選你啊!”
魏一辰又看了他一眼,小平頭忙說道:“那個朱兵也是真,有本事正面斗啊,專門挑你不在的時候來鬧事!”
魏一辰也這么認為,拍了拍小平頭的肩,問他:“你們怎么不早跟我說?”
小平頭道:“你昨晚不是跟徐戀姐聽演唱會去了嗎,我們怕打擾你啊。你們昨晚……”
昨晚什么也沒發(fā)生,怕是要辜負兄弟們的一番苦心了。
魏一辰也咳了一聲,對眾人道:“我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別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也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走,兄弟們,去找朱兵算賬!”
“好!”
魏一辰帶著一大幫人,出去“例行公事”了,但是今天他沒動手,只是有了點口舌之爭。途中他接到母親的電話,說是今天親自下廚,讓他晚上回家吃飯。
魏一辰很少在家里吃飯,他和父親見面,聊不到兩句就會吵起來,還不如不見。但今天媽媽親自下廚,他還是要給她面子的。他今天和別人“例行公事”完了回家前特地化了化妝,想掩掉因為剛剛?cè)ァ袄泄隆敝安恍⌒淖驳搅俗雷由蠈?dǎo)致臉上出現(xiàn)的瘀青,但一到家,還是被魏媽媽看出了破綻:“兒子啊,你臉上是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
魏一辰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走到沙發(fā)邊坐下:“沒有,我接你電話之前不小心撞到了桌子,然后就這樣了?!?/p>
魏媽媽仔細看了兩眼,說道:“行吧,反正你也不會跟我說實話,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p>
正說到這兒,魏震庭從外面回來,看見客廳里的魏一辰就皺起了眉。魏一辰別開目光,不想去理會他。魏震庭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回來得正好,這是你聶叔叔的女兒,了解一下?!?/p>
他說著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魏一辰掃了一眼,覺得今天這事不對。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母親,魏媽媽有幾分尷尬地道:“你聶叔叔的女兒真的不錯,長得漂亮,性格也好,和我們家還門當(dāng)戶對,我和你爸爸就想你們認識一下?!?/p>
魏震庭把照片放在桌上,對魏一辰道:“后天,你和聶蕾去定歐大酒店吃飯,位置我們已經(jīng)訂好了。”
魏一辰聽到這里,站了起來,語氣特別不善地對他爸爸說道:“我為什么要和她去吃飯?你那么喜歡她,你去和她吃飯吧。”
“你……”
魏震庭氣得又想去打他,魏媽媽趕緊抓住魏震庭的手勸道:“別,你現(xiàn)在打不過他了?!?/p>
魏震庭只好強忍內(nèi)心的怒火,收住了手。他老婆總是有很獨特的勸架方式。
“兒子啊……”
“媽,怎么你也跟著爸一起胡鬧?”
“到底是誰在胡鬧?”魏震庭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什么!”
魏一辰拿起自己的頭盔,沒再和他們多說:“總之,我不會去的,你們誰愛去誰去?!?/p>
第二章 英雄救美的外賣小哥
次日一早,魏一辰準(zhǔn)備出門,剛走到自己的臥室門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反鎖在了屋里。他皺著眉頭用力撞了好幾下,門還是紋絲不動。
魏媽媽聽見這邊的動靜,連忙趕了過來:“兒子啊,你別費力氣了,我們家裝修都是選的最好的東西呢,你撞不開的?!?/p>
魏一辰忍住心頭的火氣,跟他媽媽撒嬌道:“媽媽,你把我關(guān)起來做什么?”
魏媽媽道:“都是老魏啊,他說怕你逃跑,就把你反鎖起來了。”
魏一辰終于還是火了:“他什么意思?把我當(dāng)囚犯,是嗎!”
“不是,不是,你爸爸說了,只要你和聶蕾……”
“不見,不見!”
魏一辰突如其來的大吼嚇了魏媽媽一跳,她嘆息一聲,站在外面勸他:“兒子啊,我們也不是非要你相親,只是聶蕾真的不錯,你認識一下也沒什么損失,對吧?再說,你一直這樣下去,我也不放心啊。”
魏媽媽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魏一辰繃直嘴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行了,媽,你別難過,我去就是了?!?/p>
魏媽媽有些驚訝:“真的?”
“嗯?!蔽阂怀綉?yīng)了聲,“不過我有些餓了,你讓阿姨上來給我送點吃的?!?/p>
“行,你等著,我這就去?!?/p>
聽見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弱,魏一辰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證件,開始給兄弟們發(fā)消息。安排好所有事后,他趁著阿姨來送餐推門時,一溜煙就沖了出去。
阿姨被撞得整個人都蒙了,魏一辰一眨眼的工夫,已經(jīng)跑到了大門外。后面的用人追著他,但也跑不過他,他一路跑到小區(qū)外,看見三輛機車朝自己的方向開了過來。
“辰哥!”
其中一輛機車上的人沖他揮手,他立馬沖過去,接過車上的人扔過來的頭盔,矯健地跳上了車。
“兒子,你去哪兒???”魏媽媽趕出來,對著他們的背影大喊。
魏一辰戴上頭盔,回過頭來朝她喊道:“媽媽,我到了給你打電話?!?/p>
來接應(yīng)他的三個兄弟歡呼著把車開走了。魏一辰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聽著耳畔風(fēng)聲呼呼作響。
“辰哥,我們?nèi)ツ膬海俊?/p>
魏一辰想了想,說道:“先去星光公園?!?/p>
徐戀和張果兒今天換了一家私房菜,點了兩菜一湯,這會兒正在一樓等外賣送來。結(jié)果外賣小哥沒等來,倒是把魏一辰等來了。
聽著轟隆隆的機車聲,徐戀抬眼一看,果然是魏一辰他們幾個。張果兒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在魏一辰的那一頁上寫下:“辰哥最近來得很頻繁,每次出場都很拉風(fēng)?!?/p>
徐戀見到他也有幾分意外:“你怎么又來了?今天沒有演唱會了吧?”
“我找你一定是看演唱會嗎?我們也可以做些別的?!蔽阂怀焦室鈴澭拷鞈?。張果兒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徐戀道:“你回避的時候順便把他也帶走?!?/p>
張果兒:“……”她可不敢。
魏一辰勾了勾唇,沒再開玩笑:“我要出國了,可能要過段時間才回來?!?/p>
“出國?”短短兩個字,徐戀已經(jīng)想象了很多血雨腥風(fēng)的畫面,“你得罪誰了?”
魏一辰嘖了一聲:“我是那種得罪了人就跑的包嗎!”
徐戀沒答話,魏一辰道:“我爸逼我去相親?!?/p>
徐戀愣了一下,道:“那你也挺的啊?!?/p>
魏一辰沉默兩秒,興致勃勃地看著徐戀:“要不,我們兩個結(jié)婚吧,這樣我就不用被逼婚了?!?/p>
徐戀內(nèi)心毫無波動:“祝你旅途愉快。”
一旁的張果兒拿著筆,繼續(xù)寫著:“辰哥表演了一個突然求婚的戲碼,然后慘遭老板拒絕。”
“不說了,我要趕飛機了,回來給你帶吃的?!蔽阂怀綇堥_雙臂,對徐戀道,“要來一個離別的擁抱嗎?”
徐戀突然“啊”了一聲。
魏一辰喜上眉梢,然后聽徐戀說道:“我們點的外賣到了。”
魏一辰拿起自己的頭盔,憤憤離去。張果兒在剛才那行字下又寫下一個大大的“慘”,還畫了個圓圈圈起來。
向長空把電瓶車停好,看見魏一辰從里面走出來。他記得魏一辰,盡管上次只是擦肩而過,但對方那張臉讓人印象深刻。
今天魏一辰?jīng)]有化妝,皮膚不像上次那樣白得不自然,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眉頭緊蹙,這樣的五官顯得更加銳氣逼人。
向長空沒去深思他和徐戀是什么關(guān)系,走到門口,等魏一辰出來之后,推門走了進去:“你好,你們點的餐到了?!?/p>
“謝謝,我來拿吧!”張果兒積極地沖上去,趁機瞥了眼向長空的手。向長空的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很好看。她又找到外賣小哥的一個優(yōu)點。
“祝你們用餐愉快?!毕蜷L空說完,也快步離開了。張果兒一邊拆盒飯,一邊跟徐戀說:“外賣小哥每次都來去匆匆的?!?/p>
徐戀道:“他們每天都有很多餐要送,大家都在等著吃飯?!?/p>
張果兒點了點頭:“他們可真辛苦?!?/p>
徐戀道:“活著本來就是件辛苦的事?!?/p>
張果兒眼睛一亮:“這句話我可以記下來嗎?我去記下來!”
徐戀:“……”
向長空今天依然是早班,晚上八點就能下班。他送餐一直到七點半,才在星光公園找了張長凳,坐下來吃晚飯。巧的是,他又遇見了那個外賣小哥程鵬。
“啊,向……向長空!我沒記錯吧!”程鵬推著電瓶車,在他跟前停了下來。向長空朝他點了點頭,道:“你好?!?/p>
“你真是客氣?!背贴i端著晚飯在他身邊坐下,跟他嘮嗑,“你吃的什么呀?我這個是剛才去小吃街取餐時,順便讓老板炒的河粉,你要嘗嘗嗎?”
“不用了,謝謝。”
程鵬抿了抿唇:“你說話真有禮貌。”
向長空:“……”
程鵬拿起叉子,豪邁地卷起河粉送進嘴里:“這家的河粉真不錯,便宜又管飽?!彼f著看了看在旁邊安靜吃飯的向長空,把嘴里的河粉咽了下去,“兄弟,我一直覺得你和普通的外賣小哥不一樣,你看上去很有文化,長得也好看?!?/p>
向長空的臉色變得有點兒不自然,程鵬打趣道:“你別害羞啊,我問你個事兒唄,你有女朋友嗎?”
向長空本來不想回答,無奈程鵬一直盯著他,他只好回答道:“沒有。”
“這不科學(xué)啊,我這樣的人都結(jié)婚了,你怎么會沒有女朋友呢?”程鵬擺出一副紅娘的架勢,對向長空說道,“這樣吧,我回去問問我媳婦兒,有沒有單身的、條件好點的女性朋友,給你介紹一個?!?/p>
“不用了,謝謝?!?/p>
“別跟我客氣,都是兄弟嘛!”程鵬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看著黑漆漆的天空說道,“你說這公園又看不到星光,為啥還要叫星光公園?”
“嗯……這里的投資商跟星光廣場是同一個,應(yīng)該是直接取的星光廣場的星光。”
“那星光廣場也沒有星光啊?!?/p>
“可能修的時候有吧?!?/p>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就八點了,程鵬又接到新的訂單,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送餐去了。向長空跨上自己的電瓶車,準(zhǔn)備今天早點回家。
從他現(xiàn)在的位置回家,最近的那條路是不會經(jīng)過徐戀的店的,但他還是有意無意地去徐戀的店前轉(zhuǎn)了一圈。
徐戀竟然還沒有走。
看店的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下班了,只有徐戀還在店里忙著。她頭頂?shù)臒暨€亮著,周邊的燈則被關(guān)了一半,她站在光與暗的分界處,像是她所在的世界以她為中心,硬生生地被切割成了兩半。
這個畫面向長空記了很久,直到多年后還常常夢到現(xiàn)在的情景。
他把電瓶車停在店外,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推開Monster的大門走了進去。
聽到風(fēng)鈴的聲音,徐戀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嗯?這個不是“眼神憂郁且深邃”的外賣小哥嗎?她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沒有點餐?!?/p>
向長空除了習(xí)慣性的局促以外,又添了幾分尷尬:“不是,我是想買點東西,你要關(guān)店了嗎?”
徐戀愣了一下,把店里的燈都打開,走上前說道:“沒關(guān)系,你想買點什么?”
向長空在店里看了看,徐戀的店雖然名字起得狂野,但為了配合賣的東西,裝修風(fēng)格還是走的小清新路線。店里一角還擺著一些花卉,布置成了一個迷你花園,用的全是真花。這些花長得生機勃勃,看得出來是經(jīng)過店主人悉心打理的。
店里的香薰蠟燭種類繁多,各式各樣,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特色,向長空一時還真選不出來。他有些局促地說道:“我妹妹快要過生日了,我想送她一個生日禮物?!?/p>
徐戀點了點頭,問他:“你妹妹多大?”
“今年上高三?!?/p>
“那她馬上要考大學(xué)了啊。”徐戀想了想,沒有選擇蠟燭,而是給向長空推薦了一款石膏擴香牌,“這個石膏牌怎么樣?這款用的精油是我非常喜歡的,味道很清新,不會太過甜膩,而且還有安神的作用。壓力大的時候,我就會點這款精油?!?/p>
向長空朝她手里看了看,一個純色的菱形石膏牌,干凈簡潔,上面只用各種干花做裝飾,無論是顏色搭配還是造型設(shè)計,都精致得無可挑剔。向長空抬眸看了看她,問她:“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嗯,店里的東西都是我做的,這個上面的干花全用的是國外進口干花,我一朵一朵挑出來的。國產(chǎn)的干花我試過很多種,都不怎么結(jié)實,輕輕一碰就會掉,不方便做造型。進口干花的價格是國產(chǎn)干花的好幾倍,所以這個價錢也會相對貴些。如果你不喜歡這款的香味,我那邊還有沒加精油的石膏牌,你可以選擇喜歡的香味自己滴一些上去。不過,這樣直接滴的香味沒有融在石膏里的持久?!?/p>
向長空愣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聽徐戀說這么多的話。他一直覺得徐戀是那種酷酷的、話很少的女生,原來她提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提到自己的作品,也可以變成話癆。
他朝她笑了笑,說道:“不用,我很喜歡這款,可以幫我包一下嗎?”
徐戀幫向長空包裝禮物的時候,向長空不自覺地觀察著她的手。徐戀的手白皙修長,幾乎看不到瑕疵,一看就是一雙沒做過什么粗活的手。想到她每天都是點外賣吃,平時應(yīng)該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但就是這樣一雙手,做出了這么多精致漂亮的作品。向長空的目光又在各式的香薰蠟燭上巡視起來,然后被收銀臺旁的一款蠟燭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款做成球形的蠟燭,蘋果大小,藍天白云的圖案。向長空不知道這種蠟燭是怎么做出來的,但那像是染著天空的湛藍和一朵朵輕盈的白云,讓他一下子感受到了天空的廣袤和悠遠。
徐戀見他在打量那款蠟燭,便走過去把那款蠟燭拿了過來:“這款藍天白云,是我剛學(xué)會的一個新樣式,目前只做了這一個,成品我還挺滿意的。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戀空。”
向長空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重復(fù)道:“戀空?”
“嗯,為了給它配一款合適的精油,我費了不少心思,幾乎把市面上的所有香味都聞了一遍?!毙鞈僬f著,把蠟燭遞到向長空跟前,“你聞聞?!?/p>
向長空稍稍低頭,那股獨特的氣味便迫不及待地涌了過來:“天空的味道。”
徐戀難得地微微勾唇,應(yīng)了聲“嗯”。
向長空拿過她手上的蠟燭,輕輕握在手中,是那種非常溫潤的觸感:“這款蠟燭,也可以賣給我嗎?”
“當(dāng)然,需要幫你包裝一下嗎?”
向長空笑了笑:“不用了,謝謝。”
徐戀把他買的兩樣?xùn)|西放進店鋪專用紙袋,還給了他一張代金券,說是單次消費滿兩百塊的贈品,下次購買時可以使用。向長空把代金券收好,又對她道了謝,才提著紙袋離開。
徐戀在他走后,也關(guān)了店門,回家睡覺。
向長空說他妹妹快要過生日了,并不是為了和徐戀搭訕找的借口,他妹妹向暖確實要過生日了。
向暖平時都是住在學(xué)校里,每周只有周末回家,向長空剛好這周六輪休,便決定選這天給她慶祝生日。他一大早就出門去買菜,選的都是向暖平時愛吃的?;貋淼穆飞?,他接到范阿姨打來的電話。
范阿姨和他媽媽原來是一個文藝團的,年輕的時候便認識了,幾十年過去,盡管大家現(xiàn)在都上了年紀(jì),但始終沒斷聯(lián)系。他把電話接起來,問道:“范阿姨,有什么事嗎?”
范阿姨在那頭說道:“長空啊,我和你何阿姨想問問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們想過去看看你媽媽?!?/p>
向長空道:“我今天輪休,要不你們今天過來吧,剛好我給向暖過生日?!?/p>
范阿姨“哎”了一聲:“今天暖暖的生日?。磕呛?,我跟你何阿姨說一聲,給暖暖買個大蛋糕?!?/p>
向長空笑著道:“不用了,我買了很多菜,你和何阿姨直接過來就行。”
“不行,不行,暖暖生日,怎么能沒有蛋糕。你放心,很快的,暖暖還沒到家吧?”
“沒呢,他們學(xué)校上午要補半天的課,應(yīng)該要中午十二點左右才能到?!?/p>
“那我不和你說了,我現(xiàn)在出門訂蛋糕去?!?/p>
范阿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掛斷了電話,向長空無奈地笑了笑,提著手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嘶亓思?。到家以后他就開始準(zhǔn)備午飯,十一點的時候,范阿姨和何阿姨先過來了,還真提著一個大蛋糕。本來就不怎么大的客廳因為來了客人,顯得更加狹小了些,向長空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對坐在陽臺邊曬太陽的翁淑麗說道:“媽媽,范阿姨她們來看你了?!?/p>
翁淑麗聽見他的聲音,朝客廳的方向回過頭來,看見曾經(jīng)的好姐妹翁淑麗,臉上仍是不見任何波動。范阿姨是個感性的人,看見她這個樣子,就忍不住紅了眼眶:“麗麗啊……”
翁淑麗已經(jīng)是快要五十歲的人了,但范阿姨還是喊她麗麗,就像她們十七八歲時一樣:“你最近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俊?/p>
翁淑麗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回過頭去看向窗外。
范阿姨抿著嘴角,像是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麗麗以前在我們文藝團可是一枝花,舞也跳得可好了……”不說年輕的時候,就在幾年前,她們還一起“稱霸”過廣場舞界,現(xiàn)在,翁淑麗的眼神卻如同一潭死水,似乎再也傳遞不出任何感情。
向長空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范阿姨,你別難過,我媽媽已經(jīng)比之前好很多了?!?/p>
范阿姨點了點頭,她知道,翁淑麗之前的情況比現(xiàn)在還要糟糕。她也安慰地拍了拍向長空,對他道:“再多給她一點時間,我相信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
“好。”向長空點了點頭,走回廚房。
客廳里,范阿姨和何阿姨一直在和翁淑麗聊天,還說起她們曾經(jīng)的一些糗事。當(dāng)然了,全程都是范阿姨和何阿姨在說,翁淑麗都沒什么反應(yīng),但即使這樣,客廳里的氣氛倒是沒冷過場。
十二點半,向暖背著書包回來了。一進門,她就聞到了水煮肉片的香味:“哇,哥哥,今天中午吃水煮肉片嗎?”
她書包都沒放下,直接就拐進了廚房。向長空一邊忙手里的活,一邊看了她一眼:“回來了就去跟范阿姨她們打聲招呼?!?/p>
“哦,好!”自從她媽媽生病以后,范阿姨她們隔段時間就會過來看她媽媽,向暖也不會覺得很奇怪。她鉆出廚房,跟客廳里的兩位阿姨問好:“范阿姨、何阿姨,你們來啦?”
范阿姨笑著道:“對呀,暖暖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怎么把頭發(fā)剪短了?”
向暖道:“早上梳頭太浪費時間了,干脆剪啦,洗頭也變快不少!”高三的學(xué)生,做一切事情都得爭分奪秒。
范阿姨道:“我們暖暖長得漂亮,梳什么發(fā)型都好看。你哥哥說今天給你過生日,我和你何阿姨給你訂了個水果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喜歡喜歡!”向暖連忙點頭,“你們和媽媽慢慢聊,我先去放書包?!?/p>
向暖小跑著回房間,放下書包又沖到廚房,想看她哥哥都給她準(zhǔn)備了什么吃的。向長空見她進來,有些無奈:“你又進來做什么?”
“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嘛?!?/p>
她是向長空看著長大的,她那些小心思還瞞不過他的眼睛:“我看你是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吃的吧?”
“哈哈,我餓了嘛?!?/p>
“行了,你把菜端出去,馬上就能吃了?!?/p>
“好!”
向暖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端菜,向長空攔住她,又叮囑了一句:“那邊的湯你別端,我自己來?!?/p>
“哦,知道了?!?/p>
不怎么大的一張飯桌此時擺滿了菜,正中間的大蛋糕上插著代表十七歲的蠟燭,燃著暖黃的燭光。向暖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許完生日愿望后,睜眼吹滅了面前的蠟燭。
范阿姨鼓起掌,問她:“暖暖許了什么愿?”
何阿姨道:“我猜一定是考上好大學(xué)?!?/p>
向暖笑了笑,沒有把愿望說出來:“愿望要保密才靈驗哦。”
兩位阿姨笑著幫她切了蛋糕,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慶祝完生日,兩位阿姨又和翁淑麗聊了會兒天就離開了。臨走之前,她們又看了看翁淑麗:“麗麗,什么時候我們再一起去跳廣場舞???你不知道,好多人都在問翁老師去哪兒了呢?!?/p>
翁淑麗看了她一會兒,慢慢扭過了頭。
向暖看了看兩位阿姨有些失望的表情,對她們笑著道:“我送你們下去吧?!?/p>
“好。”
送走兩位阿姨,向暖回到房間有些犯困,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把數(shù)學(xué)習(xí)題冊拿了出來。
向長空收拾完廚房,提著從徐戀那里買的禮物,敲了敲向暖的房門。向暖正在解一道復(fù)雜的函數(shù)題,聽到敲門聲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哥哥嗎?進來吧,門沒鎖?!?/p>
向長空推開門,走到她的書桌旁,把手里的禮物遞了過去:“給你的生日禮物。”
向暖有些驚喜,她原本以為中午的那頓大餐就是她的生日禮物了!
“謝謝哥哥!”她開心地拆起禮物,把令人惱火的數(shù)學(xué)題拋到了腦后,“哇,好漂亮的石膏牌,還有香味!”她說著就輕輕嗅了下,頓時覺得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聞著好舒服,看不出來哥哥你這么會選禮物啊?!?/p>
向長空那種莫名的局促感又出現(xiàn)了:“是店里的老板幫我挑的?!?/p>
“哦,我就說嘛?!毕蚺腥?。她好奇地看了看紙袋上的Logo(標(biāo)志),發(fā)現(xiàn)有些眼熟,“咦,這家店我好像在哪里看過,我想想……”
安靜三秒后,向暖突然拍了下桌子,拿出手機點開了微博:“我關(guān)注的一家甜品店推薦過她家的東西,找到了,就是這個!”
她把手機遞到向長空跟前,向長空一低眸便看見了徐戀店鋪的Logo圖。
“她家東西都超漂亮的,但是看著就不便宜啊?!毕蚺f著,裝模作樣地撞了下向長空,“讓哥哥破費了。”
向長空笑著揉了揉她的頭:“你喜歡就好,那我不打擾你學(xué)習(xí)了?!鞭D(zhuǎn)身離開之前,他又補充一句,“對了,你那道函數(shù)題從第三步開始就錯了?!?/p>
向暖:“……”
因為向長空多說了一句話,便被留下來輔導(dǎo)了向暖一下午的功課。
那些在向暖看來晦澀難懂的函數(shù)題,到了向長空那里,就像小學(xué)加減法一樣簡單。
向暖自記事以來,就知道向長空很聰明,他干什么都總是第一名,還時不時就往家里搬獎杯獎狀。向長空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哥哥,就算親戚街坊時不時會拿這事打趣她,她也一點都不在意。
她認為他們的分工很明確,向長空負責(zé)聰明,她負責(zé)可愛。
直到那場變故發(fā)生。
向暖看著身旁給自己講題的向長空出神,向長空拿筆敲了敲她的腦袋,問她:“沒聽懂?那我再講一次?!?/p>
向暖看著他重新拿了一張草稿紙,在上面演算起來,心里有點苦澀。她小聲地開口:“哥哥,你真的不打算繼續(xù)深造了嗎?”
向長空解函數(shù)題解到一半,驀地停下,筆尖在紙面上慢慢暈染出一團黑色墨跡。他放下筆,看著向暖,朝她笑笑道:“該繼續(xù)深造的是你,我不用深造就已經(jīng)很聰明了?!?/p>
“可是……”
“我去準(zhǔn)備晚飯了,剩下的一半你自己想。”向長空揉了揉妹妹的頭發(fā),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向暖看著他在草稿紙上寫下的算式,解題思路十分清晰,連她這種見到函數(shù)就頭疼的人,都能一眼看懂。她正發(fā)著呆,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
向暖拿起手機,點開了消息。
沈麟發(fā)來消息:“QQ提示我,你生日快到了,我送了個蛋糕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向暖的心咚咚地跳著,沈麟是他們班的學(xué)習(xí)委員,成績很好,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名。他長得白白凈凈,留著清爽的短發(fā),鼻梁上架著一副無邊眼鏡,看上去很斯文。
向暖對他有些朦朦朧朧的好感,不過從沒明說過,也沒怎么表現(xiàn)出來,只是她沒想到他還會留意自己的生日。她第一次這么感謝QQ的這個功能。
向暖 有點小激動地回復(fù)道:“謝謝[可愛]。”
沈麟想了一下,回復(fù)道:“這個蛋糕要你生日當(dāng)天才能收到。”
向暖:“……”
好吧,他果然說的是系統(tǒng)自帶的那個蛋糕。想著對學(xué)霸不能要求太高,而且他們只是普通同學(xué)關(guān)系,送個系統(tǒng)蛋糕已經(jīng)不錯了,于是,向暖坦然接受了這個只有生日當(dāng)天才能收到的“蛋糕”禮物。
向暖回復(fù)道:“嗯嗯?!?/p>
沈麟之后沒再回復(fù)她,她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又去研究她的函數(shù)題了。
她的農(nóng)歷生日是后天,周一。周一一早她登錄QQ時,收到了許多好友發(fā)來的連格式都一模一樣的生日祝福。她一直在往后翻,想看看學(xué)霸沈麟選了個什么蛋糕送給自己。
這個蛋糕可以說是很別致了,大紅色的,寫著八個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她覺得沈麟不是在祝她生日快樂,而是在祝她學(xué)習(xí)進步。
行吧,總之也很符合他學(xué)霸的人設(shè)了。
她給沈麟單獨回復(fù)了個“謝謝”,又想起了自家的學(xué)霸哥哥。她哥哥也是一直單身到現(xiàn)在啊。糟心。
來的是四個面色不善的男人,穿著打扮帶著濃濃的社會氣息。他們一進到店里,就把徐戀身邊的兩位女顧客嚇得不敢再說話。
徐戀開店兩年,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客人,找碴的也不是沒有,所以面對現(xiàn)在這情況,她還是鎮(zhèn)定自若。那幾個人進來后,不由分說地把店里的兩個女生趕了出去,徐戀也沒有攔。這些人很明顯是沖她來的,她也不想牽連客人。
她看著面前的四個男人,問道:“你們有什么事?”
為首的男人看了她幾眼,朝她笑了笑:“你就是魏一辰的女朋友?長得還挺漂亮嘛。”
徐戀道:“我不是魏一辰的女朋友。”
那人笑了一聲,明擺著不信:“行了,你也別給我裝了,說吧,魏一辰那龜孫子躲到哪兒去了?”
“出國了。”
“出國了?”那人八字眉一豎,“呵”的一聲嘲弄道,“行啊,這孫子,他砸了我的店、打了我的人,然后拍拍屁股出國了?!彪y怪他們找了他兩天,連人影都沒看見。
他又打量徐戀兩眼,朝她笑著道:“既然他出國了,那么這筆賬只好算在你頭上了?!?/p>
他話一說完,跟在他身后的一個小弟就“一不小心”把展柜上的一個蠟燭碰到了地上。這個蠟燭是直接用玻璃杯灌模的,玻璃杯摔在地上雖然沒碎,但“哐當(dāng)”一聲,驚得留在店外觀望的兩個女生叫了起來。
徐戀看了他們一眼,走到柜臺拿起店里的座機直接撥通了110。
“你好,這里是星光公園……”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便猛地被人按掉了,徐戀抬起頭,看著面前態(tài)度囂張的男人。
“怎么,還想報警?”
徐戀沒說話,放下電話,又轉(zhuǎn)身打算上二樓拿自己的手機。那人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圖,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讓她走:“有力氣報警,不如打電話給魏一辰,讓他早點給老子滾回來!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我們就什么時候不再來你的店?!?/p>
圍在店外的人越來越多了,向長空朝聚集在門口的人看了一眼,把電瓶車停在一旁,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出什么事了?”
前面一個長頭發(fā)的女生回過頭,臉色不太好地對他說:“店里有人鬧事。”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店里忽然傳來玻璃破裂的聲音,惹得外面的人群也跟著騷動起來。
“你們報警了嗎?”向長空的語速比剛才更快,跟他說話的女生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飛快地點了點頭。
“這是星光公園保安室的電話,你們再打個電話給保安?!毕蜷L空把自己手上的電話塞到女生手里,快步走進了徐戀的店。
一進去看見徐戀被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拉著,他想也沒想便加快腳步,上前捏住那人的手腕,一把拉開,然后將徐戀擋在了身后。向長空不像魏一辰,有著豐富的打架斗毆經(jīng)驗,但他也因為長得高,大學(xué)時被強迫加入了籃球隊,身體素質(zhì)還是可以的。
剛才那一下,因為心急,他用的力道不小。被他拉開的男人揉著手腕,疼得五官都皺了起來:“送外賣的,這兒有你什么事?你給我滾遠點,還想英雄救美啊?”
男人的聲音很大,似乎是想通過分貝鎮(zhèn)住對面的人。他的三個小弟剛才都沒注意到向長空,這會兒才忙不迭地圍在他身邊,噓寒問暖:“兵哥,怎么了?”
他們?nèi)齻€一圍過來,就像一堵人墻立在面前。向長空還是擋在徐戀跟前,微微偏過頭對她小聲道:“你找個安全點的地方躲起來,警察馬上就來了?!?/p>
這是徐戀第一次和向長空離得這么近,近到他說話時的氣息都能噴灑到自己臉上。她以前也沒有注意,原來向長空這么高,明明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氣質(zhì)也不如魏一辰凌厲,但他擋在她身前,就讓她感到心安。
為首的那個人就是上次被魏一辰收拾了的朱兵,魏一辰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了,現(xiàn)在連個送外賣的都敢來管他的閑事,但是剛剛因為魏一辰的那句話,朱兵還是有點擔(dān)心:“你居然報警了,行,那我們改日再好好聊聊?!?/p>
他的三個小弟對他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但是今天大家伙大都覺得有點憋屈。其中一個小弟說道:“這就算完了嗎?”
朱兵氣急敗壞地道:“不然還能怎樣,他都報警了,撤!”
“可是……”另一個小弟想說點什么。
朱兵一腳踹上了說話的小弟的腿:“可是什么可是,撤!”
朱兵一行人走了后,向長空回過頭來問徐戀:“你怎么樣?沒事吧?受傷了嗎?”
徐戀看著向長空的眼睛,一種異樣的感覺不可控制地席卷而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供氧不足。此時,向長空緊蹙的眉頭和看似著急的面龐,深深刻進了她的腦子里。
上市預(yù)告:連載到這里,狗蛋就要帶著他家的徐戀小姐姐和大家說再見啦。關(guān)于香薰店店主和未來的飛行設(shè)計師的故事還在繼續(xù),敬請期待即將上市的新書《徐徐戀長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