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

節(jié)日歡欣的氣氛籠罩著四野，就像隨之而來的霧霾，遮天蔽日。

因為霧霾過大，高速封路，我們從北京回來只能走輔路，全程233公里的路程走了一天一夜。24小時里我開車前后將近15個小時。一種“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的淡淡愁容在我臉龐縈繞。

2017年1月1日，我們吃過午飯，從北京回老家，來來回回很多次了，跑北京對于我來說就是輕車熟路，根本不叫個事。兩個半小時，聽著歌兒一會就到了。

東四環(huán)的車流量很大，時速可以升到80邁。我心里暗暗想著上了高速興許就快了，能跑到120邁。走走停停，好不容易上了高速，沒想到馬上就又從高速上走下來，原因是霧霾太大。

下了高速上輔路，剛開始還能跑10邁，一點一點往前挪，時間不長就堵死了。大貨車排著長長的隊，一眼望不到頭。導航顯示的地點是北京市房山，前方的牌子上寫著“黃良路”。

愛人在車里坐不住，一會說下去看看，一會說上廁所，一會說買點吃的。我不敢下車，外面太冷了，愛人半天不回來，我下去找他，沒三分鐘就被凍回來了，雖然戴著帽子，冷風還是穿透發(fā)根，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問問探路回來的司機師傅，說是前面遠著呢，堵得足有十幾公里。

坐在車里空調(diào)不敢一直開著，不知道堵到什么時候，聽說堵三天三夜的時候也有。車里的油可是寶貝，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可沒地方加油。

三個多小時后，路終于通了，導航上我設置了“距離優(yōu)先”，開始了艱難的歸途。

出北京市進入河北界，左邊進京的車流堵得前不見頭后不見尾，有開著車窗抽煙的，有大人抱著小孩在路邊玩耍的，我不敢多看，開車趕緊跑！

涿州的夜色，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真是不錯。233公里的路程就數(shù)涿州的這段路好走，沒有霧，沒有雪，沒有冰，路不滑，我的心情也隨之朗潤了起來。

9點到了定興，我犯了一個錯誤，因為導航設置的是距離優(yōu)先，所以怎么近怎么走，我明明知道順著107國道，一直往前走就是保定，但是我過分的依賴導航，導航讓掉頭，我就掉頭拐上了省道。

霧越來越大，能見度不到3米，只能看見車頭，遠光燈不能開，一開就什么都看不見了，一路上沒有車沒有路燈，看不到一絲光亮，白茫茫的堵著眼睛，恨不得撕開這個大白布。嗓子發(fā)干，想喝水，惡心干嘔，所以我不停的喝涼水。

我找了個竅門，以路邊的小樹為參照物，因為走的靠邊，能聽見樹枝不停地劃在車上的聲音。愛人不停的警告我：“往中間點，撞了，撞了！”我趕緊向左打方向。其實走中間什么事也沒有，就是心里沒底，騰云駕霧一般。

心被懸吊在了半空。

車子行駛了有一個小時，沒路了，導航顯示到了定興高速，高速封著，沒有別的路，四處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見。正在茫然之中，過來一輛車，看了看也往回倒車，我趕緊問人家，去唐縣怎么走？不認識。我說保定。跟我走吧。

跟著前車，沒想到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又回到了掉頭拐彎的地方。

十一點了，路上飄起了漫天飛舞的雪花，路面已經(jīng)開始凍了，一剎車就有些滑。我的心里犯著嘀咕，安全起見，我們趕緊找個賓館，把車停下。

愛人去吃飯我直接睡覺，我的手腳已僵成了一根棍子似的不聽使喚，半天也暖和不過來，等我昏昏欲睡時，愛人吃完飯回來，還沒進屋就聽見了她的咳嗽聲。她凍感冒了。愛人剛出院不久，最怕感冒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幾點入睡的，早晨醒來，拉開窗簾，大霧絲毫不減，能見度很差。

直到九點，我們才開始行進剩下的征程。

難忘的那次北京之旅，真可謂步步驚心。

——選自中國西部散文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