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壹
歐登塞位于丹麥腹地的大島菲英島,是丹麥第三大城市,與首都哥本哈根所在的西蘭島隔海峽相望。在北歐神話中,奧丁是眾神之首,居住的神殿名為“歐登塞(Odins Vi)”,這座丹麥小城以此命名。歐登塞是丹麥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始建于988年,距今已有1000多年歷史。
千年來,歐登塞一直被濃濃的夢幻氣氛包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鎮(zhèn)之一。這里有獨特的浪漫、激情、從容和優(yōu)美,世代居住于此的人們,臉上常常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菲英島,是丹麥眾多島嶼中的第二大島,面積僅次于哥本哈根所在的西蘭島。如果對照地圖,不難發(fā)現丹麥的占地面積并不算大,與北部的挪威、南部的德國、西部的英國和東部的波蘭相比,它的存在實在渺小。但這一方小小的區(qū)域,不僅孕育出了豐富、肥沃的土地和世間罕見的冰漬巖景觀,同時還造就了藍色星球上一個幸福的文明國度。
和其他西歐國家一樣,溫帶海洋性氣候令丹麥的四季并不分明。濕潤的海風,帶來了蜿蜒的海岸線、全年適宜的氣溫,以及繽紛的花朵。丹麥人對鮮花十分偏愛,常常把它作為禮物,送給最親愛的人。不同場合,有不同的送花習俗:舉行葬禮、贈送新娘和接受洗禮時,使用白花;贈送客人用黃花;送啟程去旅行的人用紅花,因此在列車和輪船里,常??梢钥吹揭欢浼t色的康乃馨,代表吉祥順利。在歐登塞,人們喜歡用3至4朵康乃馨來表示感謝,所以在歐登塞的街頭時常會看到人們手持康乃馨,帶著溫暖的微笑去向某處。走進歐登塞,仿佛走進安徒生筆下的童話小鎮(zhèn)。鮮花給人的感覺總是清新的,歐登塞的鮮花鋪門口總是擺滿五彩繽紛的花束,兩三孩童常常背著花籃走街竄巷,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
宜人的氣候帶來的不止鮮花,還有超強的生物適應性。全世界各種動物,都能在歐登塞舒適地生存。歐登塞有一個舉世聞名的動物園,以城命名,為歐登塞動物園。在這里,可以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動物,數量多達2000種。園區(qū)內,按照四大洲劃分。非洲區(qū)的長頸鹿優(yōu)雅地咀嚼著樹頂上的嫩葉,羚羊閑散地漫步在草坪上,偶爾能聽見獅子標記地盤時的咆哮,仿佛置身于非洲大草原。往亞洲動物區(qū)走,威風的西伯利亞虎四處“巡視”,恒河猴跳竄在林間,高大的駱駝跪坐在地上小憩,小熊貓掛在書上,懶懶地啃著小蘋果。再往前就是南美洲區(qū)的所在:犀牛沉在水里,露出圓圓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同樣來來往往的游客,瀕危動物貘亦在此安閑自在地生活;還有南極洲的企鵝,憨態(tài)可掬地踱著步子……歐登塞動物園仿佛一個理想的地球村,任何人種都可以在這里和諧相處,而任何動物也能在自己的“家”中泰然處之。
歐登塞的風帶著海水的咸味和水汽,綿延千里的原生態(tài)海岸線一眼望不到頭。海面是湛藍的,偶有海鷗飛來飛去,沖刺著去捕獲一天的口糧。波光粼粼的海面如夢似幻,好像隨時會有小美人魚跳躍而出,癡癡地等那個她許諾了終生的王子。
丹麥是一個擁抱自行車的國度,在這里,騎自行車是人們主要的出行方式。丹麥大大小小的街巷總共有1.2萬千米長的自行車路線,縱橫交錯,通向任何你想去的角落。歐登塞的所在地,菲英島的自行車線路則長達1000多千米,沿途美景令人如癡如醉。
歐登塞的單車尤有特色,好像國內反向的三輪車,用“頭重腳輕”來形容恰如其分。所謂“頭重”,是指單車前方有一個寬敞的簍,自帶遮雨布,可以放大件的物品甚至寵物。踩著單車細細感受歐登塞,童話里的風會把你帶到奇特的城堡門前。城中各處散落著許多漂亮的城堡,或古樸、或華麗、或堂皇、或靜謐。在安徒生的童話中,王子和公主的結局總是幸??鞓返厣钤诔潜だ?,想必這位偉大的童話大師筆下那些奪目璀璨的城堡原型,多少與歐登塞的迷人古堡有些微妙關系。
著名的伊埃斯科城堡坐落在歐登塞的城市邊緣。它始建于1554年,距今已有500多年歷史,是歐洲保存最為完好的文藝復興風格城堡之一。丹麥特有的紅磚,讓伊埃斯科城堡在數百年之后依然壯美。它靜靜地佇立在湖邊,湖水倒映著高大的尖頂,展現出反映時代特征的人性解放風格。古堡始建的那個年代,宗教改革在歐洲引發(fā)大規(guī)模內戰(zhàn),大部分丹麥貴族將居住的古堡建成軍事防御之貌,伊埃斯科城堡就是一處典型的防御堡。橡樹作為樁基,而現在看來僅作造景花園之用的湖泊,在當時卻為防御之用。1米厚的雙層墻連接起兩座長建筑,構成了整個城堡的主架構。堡中還有秘密樓梯和一座水井,雖已經過了500多年,還是給后人打開了一道窺探百年時光的縫隙。它讓你不禁聯(lián)想,這些靜靜佇立的城堡和碧潭深水,曾經掩埋過多少危機和往事?
同時,伊埃斯科城堡還是一座天然的森林樂園,空中小木橋搭建在巨樹枝干上,離地面足足兩米高,走在上面搖搖晃晃。走過木橋,穿過森林和迷霧,一處門廊雕琢精美的宮殿躍然眼前。在莎翁的《仲夏夜之夢》中,這是仙后泰坦妮亞的宮殿,她和丈夫——仙王奧伯龍,還有七個孩子幸福地生活在這里。
除了堂皇的城堡,歐登塞還有恢弘的教堂,其中最著名的當屬圣克努德教堂。這是一座以人名來命名的教堂——克努德四世,曾為丹麥基督教的創(chuàng)立和傳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中世紀時,歐登塞是神職人員的中心,擁有眾多修道院和教堂,也吸引了無數教徒來這里朝圣。圣克努德教堂位于歐登塞的市中心,光是修建就花費了兩百年。中世紀最流行的哥特式風格建筑是圣克努德教堂的主風格,外墻則由丹麥紅磚砌成。作為宗教發(fā)展的勝地,西歐從來不缺華麗璀璨的教堂,相比之下,圣克努德教堂的外表顯得平平無奇。但推開教堂大門,里頭的純白色裝潢卻令人肅然起敬。巨大的水晶吊燈閃著熠熠的光,木質座椅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在一片純白中顯得神圣無比。1086年,克努德四世在歐登塞遇刺,遺體被葬在圣克努德教堂。
如果要細數歐登塞的標簽,“安徒生的故鄉(xiāng)”當仁不讓位列榜首。這個小城因童話大師安徒生的出生而享譽全球,也正因如此,歐登塞的童話氛圍比丹麥其他城市,甚至比世界上任何城市都來得濃厚。
要想探尋安徒生的蹤跡,不妨來到歐登塞的市中心,這里有一座建于1908年的安徒生博物館。說是博物館,不如把周圍的全部街區(qū)都囊括在博物館的范圍中去。博物館本身并不高大,黃色的外墻,反而顯得有些低矮。彈格路小巧地嵌在地面上,引領著旅人穿越進童話大師的幼年世界。以安徒生博物館為中心的街區(qū),歐登塞當局為其設計了一條導覽線路,把博物館和歐登塞最出名的歐登塞河和圣克努德大教堂串聯(lián)在一起。沿途的老房子、門前的湖泊和縱橫交錯的街巷,都是小安徒生曾經走過、看過、生活過的地方。
查閱歐登塞的過往,可知安徒生出生的貧民窟是當時整座城市中條件最差的所在,可見安徒生的幼年生活并不美好。安徒生本人則是一戶鞋匠的兒子,受父親和民間口頭文學的影響,從小酷愛文學。博物館中藏有安徒生寫給友人的信,其中提到:“我并不想和這片骯臟的地區(qū)扯上關系(指貧民窟街區(qū)),那里有30%的孩子都是私生子?!钡?,安徒生依然對世界抱著美好的憧憬,把世間所見的林林總總,寫成了一個又一個膾炙人口的童話故事。不難想象,在那個年代,安徒生博物館的所在地是一個多么擁擠和喧鬧的市井小街,而博物館內卻擺放著一個又一個美好的童話:《海的女兒》《堅定的錫兵》《賣火柴的小女孩》《丑小鴨》《拇指姑娘》《豌豆公主》……安徒生背負著悲愴的童年,卻把最堅定的愛情、最沉穩(wěn)的毅力、最深切的思念、最獨特的魅力、最善良的心靈展現在了人們的面前。
在安徒生的童話中,歐登塞的一切都細碎地出現在了故事里。比如《紅鞋》,追敘了安徒生的童年記憶和小小的虛榮心。在這個故事里,赤腳小女孩得到紅鞋,其原型正是安徒生于1819年在圣克努德教堂接受洗禮時獲得的皮靴子。故事中,小女孩高興極了;故事外,小安徒生也喜出望外。除了創(chuàng)作童話故事,安徒生還善于剪紙。安徒生博物館內不僅能看到安徒生這一生偉大的成就,還會被他超高的藝術能力震驚。博物館里,安徒生的剪紙作品被陳列在專用柜臺上。這些剪紙工藝獨特,鏤空精美,其中一個“火”字小人的剪紙尤其引人注目。據說,安徒生所處的時代時常戰(zhàn)亂,因此他經常夢到火——戰(zhàn)火。于是,他把自己的靈魂賦予在剪刀之上,創(chuàng)作出了如此精美的作品,被后世稱贊。
這個飽含苦楚的靈魂罹難了時代創(chuàng)傷,卻依然在其作品中灌輸著愛與希望,并傾注在歐登塞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之上,反映在童話故事中。
安徒生這個名字,不僅是歐登塞繞不開的標簽,更是整個丹麥的精神象征。來到歐登塞,就仿佛走進了既自卑又對世界包含熱愛的安徒生的內心世界。從安徒生博物館走到安徒生兒時的家,走過農場、街道和鮮花鋪,腦中閃回安徒生寫下的那一個個童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