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旭

河南科技學院 文法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 453000)

進入21世紀以來，一大波校園“青春電影”接連上映，如《夏洛特煩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匆匆那年》《中國合伙人》等，引發(fā)了無數(shù)人尤其是80后、90后的青春記憶。有論者認為“懷舊、成長、情感”是“當下時代青春電影多元化表達普遍具備的主題”[1]。的確，這幾部以校園愛情為故事主體的影片，極大地滿足了人們對青春歲月的懷舊心理，同時又折射出不同時代社會文化對個體命運的影響?；貧w電影文本內(nèi)部，我們想知道，在上述“懷舊、成長、情感”的故事中，究竟有哪些共同的因素在起作用呢？本文擬將上述幾部青春題材的影片作為一個總的“敘事”文本，用結(jié)構(gòu)主義的方法對之進行分析，以期能發(fā)現(xiàn)“青春劇”的共有特征或規(guī)律，闡釋藝術(shù)作品背后受眾者獨特的文化心理。

相較于復(fù)雜的小說文本，由于時間限制，電影的“敘事”相對單純些，單線結(jié)構(gòu)的居多。上述青春劇中故事的核心就是回味青春里的愛情，要研究其中的“敘事”結(jié)構(gòu)，本文借用了幾個概念：“任何故事的基本原素……必定有，首先，一個初始情景，導致這個情景反轉(zhuǎn)的情節(jié)發(fā)展和可能是由這個情景反轉(zhuǎn)所造成的意外發(fā)現(xiàn)?！盵2]本文嘗試以“初始情景”“情景急轉(zhuǎn)”“意外發(fā)現(xiàn)”與“結(jié)局”等幾個部分來劃分幾部影片的“敘事”階段，同時說明每個階段的“敘事”功能和獨有的特征。

按照這個劃分方法，我們把四個“敘事”階段的內(nèi)容大致概括為：第一，“初始情景”階段。男女雙方或者自然傾心，心有靈犀，或者一方苦心追求最終如愿以償，接下來，山盟海誓花好月圓。第二，“情景急轉(zhuǎn)”階段。男女雙方或因個性不同，或因發(fā)展理念不同導致沖突、爭執(zhí)不斷，最后分手。第三，“結(jié)局”和“意外發(fā)現(xiàn)”階段。雙方分手之后，一定有個“回首往事”的階段，這時候很有意思的一個現(xiàn)象是，如果當年男女主人公有一段“成功”的愛情，主人公會發(fā)現(xiàn)：青春里的愛才是“真愛”；當年苦苦追求，沒有“牽手”的一方，會發(fā)現(xiàn)當年苦苦追求的另一方已庸俗不堪、俗不可耐?？傊傧嘤龌蛘摺霸僦v述”，表達了“青春無悔”的價值觀，即相愛者發(fā)現(xiàn)了“真愛”之所在，失敗者發(fā)現(xiàn)“夢中情人”原來不過如此，一句話，青春無悔。

一、“初始場景”階段：單純熱烈、羞澀沖動的“第一份情感”

與張愛玲小說中的情節(jié)相比，在這些影片中，青年女子為了生存而嫁給一個“饅頭”(1)參見張愛玲小說《留情》，小說中描寫女主人公30歲左右時嫁給男主人公60歲的米先生，小說中形容米先生白白胖胖的“像個饅頭”，這里米先生和“饅頭”，均有隱喻色彩。的情形不存在了。青年男女，身處校園這個最單純的環(huán)境中，受到的社會環(huán)境影響是很小的，在彼此的愛情追求中，既沒有張愛玲小說《傾城之戀》中白流蘇的那份急迫和無奈，也沒有《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葛薇龍面對的那種誘惑和危險，更沒有《留情》中敦鳳面對米先生時心理上的不堪和落寞，只有自己的喜歡和不喜歡、在乎或不在乎、愛與不愛。他們彼此會因為喜歡而追求，鍥而不舍，也會因為一句話、一件事起了沖突而匆匆分手，整個過程顯示出“人性”中一份最原始最單純的執(zhí)念。這是在人生特定階段才有的“原始”感覺，這種感覺隨著人物年齡的增長，會漸行漸遠直至消逝。

如上所言，校園青春劇中的愛情故事大致有兩類：第一類，男女一方經(jīng)過辛苦追求，最終得到愛情，如：《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中鄭微對陳孝正，經(jīng)過鄭微的“死纏爛打”加女生的種種“詭計”，陳孝正終于被“俘獲”?！吨袊匣锶恕分谐啥嘣诟鐐儍旱膸椭聦μK梅用盡各種方法最終獲得愛情。第二類，男女雙方互有好感，心存默契。在《匆匆那年》中，陳尋與方茴彼此欣賞，兩人心有靈犀；《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男主人公柯景騰在老師提問的“危難”之時將課本借給女主人公沈佳宜，幫助女主避免了一場懲罰，接下來沈佳宜則幫助柯景騰學習，為他出題、改作業(yè)幫他進步，兩人彼此心存感激而“心照不宣”。

“人生若只如初見”，影片從各個角度展現(xiàn)“初見者”雙方的美好感覺，用美好的鏡頭去表現(xiàn)人的心情：藍天，大地，芳草依依，綠樹成蔭，綠色的樹葉透露著斑斕的陽光，既有青春的隱喻，又有懷舊的氣息；兩個人互喊對方名字就感覺到世界格外美好，兩個人在課間互相用胳膊撞一下都能感覺到陽光格外燦爛。具體來講，“青春劇”中的“初始情景”階段的男女主人公在情感發(fā)展中，有以下特點：

第一，情感單純熱烈。在青春劇中的男女主人公眼中，青春好像是“無限”的，他們隨時把“永遠”掛在嘴邊。男女主人公動輒呼喊著“永遠”，永遠不分開，永遠在一起，“永遠愛你”，也只有這個階段，他們真的不知道“永遠有多遠”。人們在青春年少之時，才可以毫無忌憚地展現(xiàn)情感的“原始”狀態(tài)——不考慮物質(zhì)基礎(chǔ)，如金錢地位……雙方僅僅喜歡，就足夠了?！吨挛覀兘K將逝去的青春》中的鄭微，一次巧遇和沖突之后，不知道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推動，瘋狂地愛上了陳孝正。面對陳孝正的不理不睬，鄭微費盡心思窮追猛打，當眾在圖書館大膽表白，在舞臺上高歌《紅日》，再加上各種苦肉計和自暴自棄式的小伎倆，直到陳孝正接受她。雖然有人說愛情可遇不可求，但是在愛情追求者努力付出的過程中，人物自身各種品質(zhì)(如堅韌、智慧、勇敢)都被激發(fā)出來，人物性格也得以立體化地呈現(xiàn)。影片中，鄭微的形象由清純秀美、狡黠可愛，到成熟果斷、穩(wěn)重干練，跟她在情感過程中的經(jīng)歷是分不開的。另外，影片中“女追男”的情節(jié)模式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既滿足了男性觀眾愛情想象的“白日夢”，同時女主人公種種的小智慧和小“策略”也讓眾多“傳統(tǒng)”型女性在愛情的追求中獲得了力量。

第二，在這個階段中的男女情感，單純中還帶著幾分羞澀、幾分沖動?！赌切┠?，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沈佳宜沒考好，柯景騰去安慰她，兩個人坐一起，沈佳宜抓住柯景騰的衣服擦鼻涕，柯景騰想安慰她，手指滑落沈佳宜背部的時候在猶豫，甚至有點顫抖；在地震的時候，柯景騰為了給沈佳宜打電話，黑夜中舉著手機跑了很遠的路才有信號。這些細節(jié)，都將人生之“初”見的羞澀感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洞掖夷悄辍分?，陳尋為了跟方茴考到同一所大學，竟少做一道13分的大題；另一個女主人公林嘉茉喜歡打籃球的蘇凱，為他攢了很多帶SK字母(含義是“蘇凱”)開頭的一元紙幣，最后，還費盡心思和他考了同一所大學。這種為了愛情而 “放棄”前途的做法，非常符合人身處“青春期”的特點，既帶著點盲目沖動，又有著令人感慨的真誠。

第三，表達方式帶有幾分自戀。在有眾多人交流的場景中，凡是有男主人公心儀的女生在場，男主人公的語言表白就會很詩意、很優(yōu)美，帶有幾分自以為是的自戀，而沒有心儀女主人公的男孩子，語言中則充滿了庸俗和市儈。《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畢業(yè)在即，同學們暢談理想，有的說要去掙錢，“去科學區(qū)上班，分股票，掙大錢”，有的說要“打籃球，進美國職業(yè)籃球隊”，只有男主人公柯景騰會說“我想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讓這個世界，因為有了我，而有一點點的不一樣”，說完，扭過頭，很認真地很期待地看著沈佳宜。其實，從后來主人公的發(fā)展來看，他們中所有人都會平淡下去，但是，在“心上人”面前，這種表白無疑充滿了偉大的意義。

在青春劇中，上述各種情感有著豐富的表現(xiàn)空間，戀愛中的男女在情感的追逐中固然辛苦，但也富有激情和挑戰(zhàn)。他們有時面對拒絕而飽含熱情，有時熱烈真誠總是遭遇“不測”，影片充分展現(xiàn)了追求者的心路歷程，同時也制造了很多幽默浪漫的效果。

二、“情景急轉(zhuǎn)”階段：個性差異顯現(xiàn)，男女主人公很快分手

擁有完美的愛情是每個青年人的真誠訴求，但此類青春影片中展現(xiàn)的往往是年輕人愛而不得的經(jīng)歷?？偟目磥?，似乎沒有一種美好的情感一帆風順，要么是人物經(jīng)歷了“千瘡百孔”，最終有情人未成眷屬，要么是沒有得到愛情的人抱恨終生。文學史上很多愛情故事，會有這樣一種寫法：男女關(guān)系很好，心心相印，但是，要么是社會要么是“家族”反對他們，最后引發(fā)愛情的悲劇，典型代表作如巴金的《家》。這樣的故事其實是在借“愛情”痛說“家族”和“社會”之病，問題的指向是“社會”。但是，此類“青春片”的愛情故事卻不然，作為人物生活的背景，社會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恰恰出現(xiàn)在戀愛中的兩個人身上。愛情讓正值青春的他們，時而覺得自己最富有最高大，時而覺得自己最卑微最渺小，從幸福的頂峰到絕望的深淵僅需要一件小事或者一個決定。

第一，個性的差異(興趣、愛好等)導致愛情退場。

在此類“青春電影”中，“初始場景”中的美好往往發(fā)生在中學階段，要么是女生幫男生好好學習，共同上進，要么是籃球賽場，男主人公瀟灑的身姿吸引了女主人公的目光，但是，不必進入社會，僅僅是就讀大學之后，他們共同的節(jié)奏就被打破了，“課表”就會“不一致”?！洞掖夷悄辍分?，陳尋和方茴兩人就是因為課表不一致常常不能見面，更關(guān)鍵的問題是，陳尋摯愛音樂舞蹈，喜歡過一種激情四溢的生活，方茴則保守文靜，按部就班地讀書學習。陳尋與另一個女孩沈曉棠一起看升旗、看日出，在地鐵里跳舞，喝酒，最終同居，等方茴發(fā)現(xiàn)，肝腸寸斷也無力回天。《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柯景騰喜歡拳擊、摔跤，為了贏得沈佳宜的青睞，決定要做一件引人注目的事——舉辦“格斗賽”。在柯景騰與其他同學用青春的肉體搏斗享受人生酣暢的時候，沈佳宜卻嚴厲地指責他“幼稚”，柯景騰很不明白，沈佳宜“為什么要否定對他很重要的東西”，“格斗賽是很棒的經(jīng)驗哦”，沈佳宜應(yīng)該“為他高興”才對！兩個人一頓爭執(zhí)，不再往來，最終導致分手。

第二，由于對前途(人生方向)的選擇不同而導致分手。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中，鄭微性格潑辣直率，用自己的單純熱情包括一些“詭計”追到了陳孝正。但陳孝正的性格卻極其敏感、自尊，他的名言就是“我的人生，是一棟只能建造一次的樓房”。他跟鄭微一次次的沖突，都在鄭微的“包容”中化解，是鄭微對他的極力“喜歡”保證了他們愛情的前行。這一切美好終止在陳孝正選擇了去美國留學之后。對于陳孝正來講，“去美國”是他的第一選擇，當鄭微說“愿意留下來和他一起吃苦”時，他激動地大聲說“我不愿意”。隨著陳孝正出國，功成名就，與鄭微的愛情也就此終結(jié)。愛情像美麗的煙花，在人生的長河中，絢麗地綻放，迅速地隕落。同樣的故事還有《中國合伙人》中成冬青和蘇梅的愛情。成冬青來自鄉(xiāng)下，那農(nóng)民式的畏懼始終伴隨著他，眼神中流露出對任何人的驚恐和畏懼。在所有人面前，在自己愛慕的對象蘇梅面前，他就像一個“多余人”，眼神中時常流露出絕望和掙扎的光。憑著一股憨乎乎的勁頭，他追到了蘇梅，但是，愛情并沒有給他帶來自信和力量，相反，在愛情角色里，他“多余人”的形象被襯托得更加突出。女朋友蘇梅拿到了去美國的簽證之后，和成冬青的愛情也很快結(jié)束了。

沒有任何“壞人”破壞，甚至連外界反對的聲音也沒有，僅僅是兩個人的個性差異、前途迥異，就會讓曾經(jīng)山盟海誓的愛情一敗涂地。在人生方向選擇的十字路口，情感更加脆弱。“我嗒嗒的馬蹄聲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庇捌星啻簞〉哪信嗵帟r光再美好，最后的結(jié)果總是分開。也許在藝術(shù)作品中，悲劇永遠比喜劇給人帶來更大的震撼，一個個“有情人不成眷屬”的結(jié)局才讓我們的青春更值得懷念？

三、“結(jié)局”與“意外發(fā)現(xiàn)”階段：回首往事，第一份感情是“真愛”

在藝術(shù)作品中，對愛情故事的講述有的會“借離合之情，寫興亡之感”，將個人的小悲歡上升到民族、社會等宏闊的視野中，也有的會借愛情來探究人性靈魂的美丑。上述幾部影片講述了戀愛“過程”的美好但最終遭遇分手的結(jié)果之后，往往會有一個“意外發(fā)現(xiàn)”(在影片中，往往會用當下的視角以回憶的手法表現(xiàn))?；匚丁扒啻骸崩飷矍榈膯渭兠篮?，反思男女雙方乃至愛情本身，得出的結(jié)論是：青春里的愛情是真摯的，是“真愛”。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中陳孝正為了不使自己的人生大廈有“一厘米”的誤差，在鄭微的熱烈追求下勉強答應(yīng)，但到最后為了出國，還是離開了鄭微。在犧牲了青春中的愛情之后，“懲罰”到來了。在影片最后，陳孝正功成名就，面對楊瀾的采訪，他卻說“自己的成功是做人的失敗換來的”，當年為了前程拒絕愛情，因為害怕有“一厘米”的差錯，可真的到了有“前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陳孝正承認多年來“自己是個爬行動物”，只有和鄭微在一起的時光，他是直立行走的。鄭微是“他唯一愛過的人”，他終于明白，只有愛，才可以讓他“直立行走”，并表示，此次重新找她，是“為了重新愛你，誰也別想阻擋我獲得新生”。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柯景騰和沈佳宜兩人因為對“打架”的意義認識不同，導致后來的分手，但這份情感一直在柯景騰心中埋藏，直到女主人公結(jié)婚那天，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里真正熱愛的還是她。《夏洛特煩惱》中，夏洛本對馬冬梅無意，也不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但通過一個長長的夢境，最終發(fā)現(xiàn)了馬冬梅的好，從而“痛改前非”，最后分分鐘都在珍惜彼此的愛情。青春劇的愛情往往“無果而終”，但時過境遷，反思那份情感，發(fā)現(xiàn)彼時的愛是“真愛”。有意思的是，凡是當初瘋狂追求而沒有結(jié)果的主人公，時隔多年，雙方再次見面的時候，總會發(fā)現(xiàn)當年那個讓自己瘋狂的對象已面目全非，變成了讓人作嘔的對象?！洞掖夷悄辍分辛旨诬栽?jīng)瘋狂地喜歡蘇凱，但是，多年后第一次見面蘇凱竟給她推銷理財產(chǎn)品。青春里的故事，當初愛的人是真愛，當初不愛自己的人是不值得愛的。。

這幾部青春劇中，懷舊情感極其濃厚，表現(xiàn)了人們對真誠情感的深情回望。姜文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之所以被稱為“懷舊”片的經(jīng)典之作，是因為它給我們展示了極其“真實”的“青春”感覺：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既單調(diào)無味，又帶著莫名的狂躁與幻想。余光中曾說過：“人生有很多事情，正如船后的波紋，總要過后才覺得美的?！庇袑W者分析，青春電影之所以帶有青春的面孔，帶有低齡化的特征，這背后，“反映了新的青年人所遭遇的現(xiàn)實壓力?？梢哉f，青春劇的流行與當下年輕人的社會際遇有著直接的呼應(yīng)關(guān)系，這也正是大眾文化的魅力所在，始終與主流消費群體‘同呼吸，共命運’”[3]?，F(xiàn)實中的年輕人，尤其是80后、90后目前是社會的中堅力量，他們在職場中打拼，在商場上征戰(zhàn)，已經(jīng)初步“識盡了愁滋味”，青春漸行漸遠，自己早已失去了“單純”，喧囂的都市中，能夠讓自己的靈魂暫時回到“詩意的棲息地”的，也可能就是銀幕上的青春劇了。“懷舊”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情感，魯迅在《朝花夕拾》的序言中說：“我有一時，曾經(jīng)屢次憶起兒時在故鄉(xiāng)所吃的蔬果：菱角，羅漢豆，茭白，香瓜……都曾是使我思鄉(xiāng)的蠱惑。后來，我在久別之后嘗到了，也不過如此；惟獨在記憶上，還有舊來的意味存留。他們也許要哄騙我一生，使我時時反顧?！盵4]人暫時脫離了所處的緊張環(huán)境，曾經(jīng)的痛苦已經(jīng)不在，留在記憶中的，只剩下跟青春相關(guān)的浪漫趣事。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青春劇反映的是廣大青年現(xiàn)實中焦慮的生存現(xiàn)狀和渴望心靈回歸的真誠情感。無論是《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中鄭微上臺演唱的《紅日》，還是《匆匆那年》中同學們滑冰時的背景音樂《當》，還是同學們聚會時候齊唱的張信哲的《信仰》《我愛你》，還有《夏洛特煩惱》中的《相約九八》《東方之珠》等，都能將人一下子帶到那個年月，給人心靈帶來極大的震撼：那埋藏在人歲月里的青春，仿佛在剎那間復(fù)活。很奇怪，每個人的青春歲月里總飄蕩著那幾首永恒的旋律，并不與時俱進，也許是因為歌聲中的愛情熔鑄了所有人的靈魂，所以青春的記憶才永遠不會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