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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墨春山(三十)

        2019-11-13 04:10:08王克臣
        火花 2019年12期
        關鍵詞:小姨志愿軍

        王克臣

        那天晚上,高桂珍和小姨在月牙潭聊天,頭上頂著的,還是一天天發(fā)胖的上弦月。仿佛一眨眼工夫,就成了一夜夜消瘦的下弦月了。

        高桂珍原本解除了跟成子的“娃娃親”,卻又想嫁給人家董世貴。在高桂珍看來,解除“娃娃親”是與陳舊觀念決裂;與董世貴自由戀愛,屬于新社會的婚姻自主??墒牵闱澳_跟人家成子解除“娃娃親”,后腳又想嫁給人家董世貴。在常人看來,既把人家當猴耍,也鬧得自家雞犬不寧。爹嘆她“瞎多余,沒事找事”,娘嫌她“車動鈴鐺響,驚動一串”,小姨笑她“脫了褲子放屁,廢二道手”。

        高桂珍像春蠶做繭,把自己來纏。要破繭而出,談何容易!

        就是那天晚上,在月牙潭聊天,小姨趴在珍子的耳畔,悄悄地給她出了個餿主意,叫珍子給成子寫一封信,不說旁的,直截了當?shù)貑査胁恍??行,就直說行;不行,也直說不行。告訴他,不興拐彎抹角,拉絲繞毫。

        高桂珍真的就按小姨的話,給董世貴寫了這樣一封簡短的信。

        信寫好后,按照寄來《志愿軍畫報》的地址,貼了比平信多幾倍的郵票,寄到董世貴的部隊去了。

        等啊等,走了太陽來了月亮又是晚上,成子哥呀,妹妹什么時候才能走進哥哥的夢鄉(xiāng)?盼啊盼,黃鸝鳴呀喜鵲叫,成子哥啊,珍子的心思你啥時才能猜得到?

        臨近大暑,三天一小旱,五天一大旱。麥子收下來了,二茬棒子苗薅過,套種棒子沒膝蓋了,正是莊稼人“掛鋤”歇晌的時節(jié)。

        對于高桂珍來說,《紅樓夢》忒深,不認識的字太多,于是,她還想到孔令洲家,再借一本旁的書。她走到孔令洲家門口,因去熟了,不再敲門,徑直進了院子。不巧,孔令洲不在,孔大學問正在練習書法。高桂珍覺得自己突然來訪,不免有些尷尬,只得說:“孔老爺子,您忙呢,正在寫字?”

        孔大學問從深度眼鏡的上方仔細看看來者,見是高桂珍,驚喜地說:“這不是寫字,是書法。書法是書法,寫字是寫字。不一樣的!”

        高桂珍聽了,心里說:寫字跟書法,有啥區(qū)別,較什么真兒?文化人,可笑,真可笑。她索性問道:“您書的這些法,都念什么字呀?”

        孔大學問聽著高桂珍的話,怎么聽怎么別扭,可還是認認真真指著上面的字,抑揚頓挫,有板有眼地讀道:“佛法無邊,靜里常觀自在;慈云廣濟,空中密見如來。這是觀音亭聯(lián)。”然后說,“聽懂了嗎?”

        高桂珍搖搖頭。

        孔大學問說:“我這里還有幾聯(lián),給你讀讀?!彼麖牧硪粡垖懽峙_上,抻下幾副對聯(lián),一一讀道:“好書不厭看還讀,益友何妨去復來,這是毛懷自題聯(lián)。這一聯(lián):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絕了,太絕了。珍子,你看,這副聯(lián)寫的意思是:沉落的晚霞與孤獨的野鴨一起飛翔,秋天的江水和遼闊的天空渾然一色。寫得美不美?太美了,太美了!這是王勃《滕王閣序》中的名句。啊呀呀,你知道洛陽紙貴的典故嗎?說的就是這《滕王閣序》……”

        高桂珍聽了,如墜云里霧中。

        可是,孔大學問談資甚濃,接著,滔滔不絕地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意思就是說:知心朋友,即使遠隔天涯,也會像近鄰一樣。好比成子和你,河南村人有誰不知你們倆要好。成子去了朝鮮,遠隔千山萬水,天各一方??墒牵槐仄嗥鄳K慘戚戚,不必泣天抹淚哭哭啼啼。珍子,只要你耐心地等待成子,他早晚會跑到你的身邊,與你團聚。這叫什么?這就叫佛法無邊,慈云廣濟。這個,你們新社會的年輕人不信,我信。”

        孔大學問的一席話,文白夾雜,但是,高桂珍還是聽懂了。此刻,她想起了成子哥,遠在天邊,無緣相見,真想大哭。但是,她的內心很強大,極力控制住了自己,立馬轉移話題,說:“我想找您兒子,換一本書?!?/p>

        孔大學問說:“想讀書的話,你算找對了人。我家旁的沒有,就是書多。”他來到書架前,手指頭點著一本本著作的書脊,說:“珍子,你看,《戰(zhàn)爭與和平》《母親》《巴黎圣母院》,還有這本《茶花女》,這些書,雖然都是經典名著,可是,都不太適合你。你看,這幾本,《卓婭和舒拉的故事》《鐵流》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些書都適宜你們年輕人閱讀?!?/p>

        一時間,高桂珍充滿了喜悅,興高采烈地說:“《卓婭和舒拉的故事》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兩本書,我都知道,就是不知道《鐵流》?!?/p>

        孔大學問說:“這本《鐵流》,我也沒看過。聽令洲說,蘇聯(lián)紅軍背著《鐵流》作戰(zhàn)。你看,這本書的作用有多么大!可是,依我看,你最好先看看《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保爾,那才是真正的鋼鐵戰(zhàn)士。了不得,了不得呀!”

        高桂珍想,這些話,不像是從一個這么大年紀的人口中說出的。他一個老學究,思想竟能夠追得上時代,趕得上年輕人。于是說:“我聽您的,先借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會兒孔令洲回來,您就說,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叫珍子借走了?!?/p>

        孔大學問正要開口答應,孔令洲恰好進屋,接過話茬說:“高桂珍、高書記,借走啥書了?”

        高桂珍迎上去,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行嗎?”

        孔令洲手里掐著幾本新書,說:“這幾本,《伊索寓言》《安徒生童話》《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是我剛才從順義西街的新華書店買來的,還有這本詩集《馬雅可夫斯基詩選》?!?/p>

        高桂珍驚喜地說:“這么多!”

        孔令洲說:“除了這本大厚書《馬雅可夫斯基詩選》,那些書都適宜你們閱讀?!?/p>

        高桂珍拿起那些書,說:“童話都是給小孩看的。這本《安徒生童話》,是不是太淺了?!?/p>

        孔令洲笑笑說:“這本《安徒生童話》,可沒你說得那么簡單。你看看里邊的《皇帝的新裝》《海的女兒》《賣火柴的小女孩》《丑小鴨》,寫得太好了。實話告訴你,除了這本《馬雅可夫斯基詩選》是為我買的,其余,都是為你、楊來順、雙喜、小艾、祥林、石頭、滿囤這些人挑的。你們初讀,就得從淺顯的書開始,不能好高騖遠。讀書看報,是個好習慣,堅持數(shù)年,必有好處。你聽我的,除了你手里拿著的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還有這本《安徒生童話》,好好看看,肯定受益?!?/p>

        高桂珍笑笑說:“瞧,你剛剛買來的新書,倒叫我先看了,真不好意思!”

        孔令洲說:“這幾本書,就是給你們看的?!?/p>

        高桂珍向書架上溜了一眼,把目光停留在《卓婭和舒拉的故事》那本書上。

        孔令洲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高桂珍的心思,他說:“還有這本《卓婭和舒拉的故事》,也帶走。哈,真是貪得無厭!”

        高桂珍大笑,說:“書,我讀得太少了。我要學你孔老師,讀書,就要貪得無厭!”

        孔大學問聽兩位年輕人說得挺熱鬧,不便搭言,聽高桂珍說“讀書,就要貪得無厭”,這才走過來,糾正她,說:“讀書,咋能叫貪得無厭?那叫孜孜不倦。”

        高桂珍說:“好,叫什么都行,反正讀完了就找孔老師來換,總可以了吧?時間不早了,讓孔老師休息會兒,我也該回去了?!闭f著,先是朝孔大學問鞠了個大躬,調個方向,又向孔令洲鞠了個二等躬,說:“謝謝!”雙手捧著書,退出孔家客廳。

        這天,雨過天晴,天空好像剛剛被刷洗過一樣,藍汪汪的。街頭的籬笆上,爬滿了豆角秧,綠油油的;葉子上掛滿水珠,亮晶晶的。

        房檐上,院子里的麻雀們,嘰里咕嚕地鬧,嘰嘰喳喳地叫。

        老槐樹枝頭上的喜鵲,尾巴一翹一翹的,歡歡喜喜地叫:“沏茶,沏茶———”

        高桂珍和她的小姨,面對面坐著,一人抱著一本書看。高桂珍看《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李蘭榮看《卓婭和舒拉的故事》。小娘兒倆各看各的,誰也不搭理誰,整個西屋套間,肅靜得跟沒人一樣。

        李蘭榮累了,乏了,伸個懶腰,揉揉眼睛。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看得見門口的老槐樹,看得見老槐樹枝頭上的喜鵲。

        東邊的老槐樹上落著一只喜鵲,西邊的老槐樹上也落著一只喜鵲。

        李蘭榮看著兩只喜鵲的尾巴,總是一翹一翹的,沒完沒了;兩只喜鵲的嘴巴,總是一聲接一聲地叫:“沏茶,沏茶——”于是說:“珍子,咱們給成子寫的信,早該收到了吧?”

        高桂珍說:“你貼郵票了嗎?郵資不夠,人家郵局可不給寄。”

        李蘭榮說:“成子給家里寫信,不用貼郵票;咱們回信就得貼郵票。郵寄到國外的信肯定貴,貴多少不知道,我就使勁貼唄!”

        “你倒是問問郵局呀!”

        “我沒敢問,嫌寒磣?!?/p>

        高桂珍笑笑說:“寒磣啥?又不是作賊養(yǎng)漢!”

        李蘭榮說:“瞧你說的,大姑娘家家,牙不牙磣?”

        高桂珍說:“上次給成子寫信,有些個話,我確實不好開口,你說替我寫。真的,你都替我說啥啦?”

        李蘭榮故意把嘴巴貼近高桂珍的耳朵,聲音放得低低的說:“第一句這樣開頭,親愛的成子,冒號,然后就寫小時候玩娶媳婦游戲,他當新郎,你當新娘那些個事……”

        “寫那么多干嘛?”

        “然后,接著寫你如何想念他等等。最后的一句是:你的小妹妹珍子,最后就是寫信的日期?!?/p>

        “啊呀,費了你不少事呀!就是有幾句寫得太牙磣。像親愛的成子呀,小妹妹珍子呀,這幾句讓人聽著多刺耳!”

        李蘭榮故意撅起嘴巴,不滿意地說:“人家費了那么多的心思,不領情就罷了,還落埋怨。算了,往后有事可別求小姨了,好不好?”

        高桂珍笑笑說:“說著說著急了,屬狗的?”

        李蘭榮噗哧笑了,說:“我屬猴,你屬雞,你比我離狗還近呢!”

        說是姨娘外甥女,論起來娘兒倆,可只相差一歲,又是一塊兒長大的,親得跟小姐妹一樣。說到開心處,就嘰里咕嚕滾到一塊兒去。

        突然,李蘭榮松開珍子,支棱起耳朵聽,說:“珍子,別鬧了,你聽,外面好像有人叫。”

        高桂珍說:“開什么國際玩笑,許是老槐樹上的喜鵲叫吧?”

        李蘭榮出溜下炕,趿拉著鞋,一面往外跑,一面說:“是郵差叫?!?/p>

        還沒等高桂珍追出來,李蘭榮的手里早拿著信回來了。

        高桂珍心里噗噗地跳:莫非成子哥真的回信了?

        李蘭榮說:“急什么,回屋再看?!?/p>

        高桂珍只好跟在小姨的后面,往回走。

        李蘭榮抖著那封信,雖然心里確無“家書抵萬金”之類的話,卻也能體諒出信的分量,于是說:“珍子,這信是你拆,還是讓我打開?”

        此刻,高桂珍為難了,自己心上人的信,咋好讓別人拆開呢?

        李蘭榮哈哈笑道:“珍子,咋那么小氣!告訴你,我不看。瞧把你給嚇的,小臉兒都白了!”說著,把信交給了珍子。

        高桂珍拿著信,扎進旮旯,小心翼翼地扯開,打開信箋,先是瀏覽一下,她愣住了。信上只有歪歪扭扭幾行字。她擔心信箋的后面還有話,翻過來看看,一片雪亮的白紙真干凈!她只好把信箋展開,從頭至尾一個字一個字地念——

        珍子:

        你信上說“行”,就寫一個字:“行”;“不行”,就寫兩個字:“不行”。那好,我先寫一個字:行;再寫兩個字:不行。我又加上兩個字:咋行。你看行不行?

        成子

        1952年6月26日

        高桂珍翻過來掉過去地看了幾遍,像天書,又像喃鬼話,實在看不懂,不得不求小姨給參謀參謀。

        李蘭榮同樣看了好幾遍,也像看天書,好容易從字縫兒里咂摸出一點兒滋味。她說:“珍子,你想,成子識字不多,凡是他不會寫的字,他都躲著。你看,我們在信上問他,你跟珍子談戀愛行不行?行就說行,不行,就說不行。他先寫了一個‘行’字,又寫了‘不行’,可是,他覺得‘不行’不是他的心里話,于是,就又添上‘咋行’?你再仔細咂摸咂摸,是不是這么個意思?”

        高桂珍笑笑說:“這哪叫看信呢,實在比猜謎語還難!”

        李蘭榮說:“你別小看它,帶著這封天書,再到老董家,跟他們講條件,恢復同她家成子的婚姻關系,他們就會無話可說。董鳳才、孫秀英兩口子要是再頂著,不是給他們扣帽子,那他們就是干涉子女婚姻自由。”

        高桂珍說:“幫人幫到底,小姨,到時候去老董家,你得跟我一塊兒去。”

        李蘭榮笑笑說:“全河南村的老百姓都知道,李蘭榮是高桂珍的小姨,到時候,我李蘭榮不成了干涉子女婚姻自由的罪人了嗎?”

        “你跟我的父母不一樣,你是我小姨,小姨給外甥女相對象,天經地義。就算有八張嘴,他也管不著,誰能說出什么來?”

        “行了,誰讓你這么重看小姨。你叫小姨上刀山下火海,小姨心甘情愿,在所不辭!”

        “小姨,真的假的?”

        “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高桂珍趕緊伸手捂著小姨的嘴,說:“不興起誓,那成了啥?”

        李蘭榮說:“小娘兒倆,難得到一塊兒,有個閑聊淡扯的工夫,哪有那么多正經的!好吧,去老董家那天,有我保駕,你就放心吧!再說,董鳳才、孫秀英那老兩口子,說不定像盼涼水似的盼你呢,你這么好的兒媳婦,怕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哩!”

        “你看你,說著說著就不上串了!”

        “要那樣,不是更好嗎,省得廢話?!?/p>

        “好吧,好吧,哪天去,我先告訴小姨一聲,還不行?我的親小姨!”

        李蘭榮親親熱熱地答應一聲:“哎——”然后,她咬著高桂珍的耳朵,小聲說了好一陣,見高桂珍不住地點頭,這才把她推開說,“珍子,你信不信,什么事,開始都覺著復雜,真要做起來,可能比想象的簡單得多。你先去老董家試試,不行的話,小姨再出馬!”

        高桂珍說:“行!”

        鄉(xiāng)下人說話說了算,一片丹心可對天。高桂珍和小姨嘀咕的事,也不算什么壞事,只不過用了點兒小心思。其實,這算得了什么呢?

        這天清早,高桂珍的口袋里揣著董世貴給她的回信,走進成子家的柵欄門。

        成子媽孫秀英正蹲在灶口給老頭子熬藥,見高桂珍進來,忙站起身,臉上掛著笑,不知說什么好??衫先思疫B做夢也想不到,高桂珍進門就叫了聲“媽”,雖然聲音不大,卻真切無比。

        孫秀英沒敢答應,忙不迭地說:“那天,要不是你跟小艾把他弄到縣城看病,恐怕他這把老骨頭,早就扔去了!”

        高桂珍說:“我知道我爸的病情,我早該進來瞧瞧……”高桂珍短短的這么一句話,在嘴里轉了三圈兒,才肯鉆出來。

        孫秀英說:“你和成子小時候的事,我跟你爹媽都是開玩笑,‘娃娃親’,那都是老封建腦筋,不算數(shù)?,F(xiàn)在新社會了,時興婚姻自主不是?”

        高桂珍羞紅了臉,但仍然堅持說:“‘娃娃親’是‘娃娃親’,退掉是應該的。”

        孫秀英說:“你那次退掉‘娃娃親’,說實話,我是想不通。我家成子哪點兒不好,哪點兒配不上你呀?我心里確確實實難過了好些日子。可是,為你想想,都新社會了,那些個舊禮法早就不時興了。這么說,你做得對,我們都是老腦筋?!?/p>

        高桂珍笑笑說:“我跟成子哥從小就要好,這您是知道的?,F(xiàn)在,成子哥和我都長大了,有能力自己做主了?!?/p>

        孫秀英隨口搭音地說:“可不嘛,你們自己做主,我們再不愿意,能咋?以往那些老腦筋,都生油泥了,早就該擦擦啦!”

        高桂珍的心透亮得很,她能從孫秀英的話語中,聽出講話人的心思來。她見時機成熟,近一步試探地說:“‘娃娃親’是舊社會的破爛貨,該扔。新社會提倡年輕人婚姻自主,您也同樣應該支持呀!”

        “那是,那是?!?/p>

        “媽,您真通情達理。”

        孫秀英又是一愣,揚起臉,問:“什么,你叫我什么?”

        高桂珍又親切地喊一聲:“媽———”

        “這可不行。這回,我得給成子寫一封信,問問他同意不同意,我可不能替他做主。那樣的話,不還是父母包辦婚姻嘛,珍子,你說對不對?”

        高桂珍從口袋里掏出董世貴給她的那封回信,說:“成子哥給我回信了,我在信上問他,我倆的婚姻行不行?他在信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行!”

        孫秀英喜笑顏開,高興得不知咋好,反反復復地說:“他說行,就行!他說行,就行!”

        孫秀英細細瞅了瞅她面前的珍子,身板結實,身段好看,心里早已溢滿了蜜汁,口中卻依然喃喃地說:“窮家破業(yè),他爸又病病歪歪的,不能拖累你呀!”

        高桂珍說:“您要是這樣,那就是嫌棄我!”

        躺在土炕上的董鳳才,早聽到了珍子跟老婆子的談話。此刻,聽到珍子這樣一說,終于忍不住,在土炕上咳了一陣子,然后朝堂屋叫了一聲:“桂珍,我聽出是你,咳咳咳……”

        高桂珍進入里屋,伸手從地上端過用破瓦罐做的痰盂。

        孫秀英急忙奪過,連聲說:“臟,臟……”

        高桂珍說:“爸,別著急,再帶您去縣城找朱二先生,好好看看!”

        董鳳才咳了好一陣,這才說:“好孩子,叫你多費心了呀!”

        晌午剛過,高桂珍從李家橋姥姥家借來小毛驢,把董鳳才抬上去,上了路。

        董鳳才騎在驢背上,桂珍手舉一根細細的樹杈,不時輕輕地抽打著驢屁股,呱得兒呱得兒,走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孫秀英站在街口,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由自語道:“上哪兒找這么好的兒媳婦,天上沒有,地上找不著呀!”淚水灌滿臉上那縱橫交錯的皺紋……

        高桂珍作為一個黃花閨女,自己做主跑進婆家,這在當時,是十分了得的事!

        沒有不透風的墻。一天,高桂珍剛要出門,媽媽把她拽住了。

        “上哪兒?”

        “村里有事?!?/p>

        “珍子,你可不興瞞著媽。你一個大閨女家家,總往成子家跑,媽還有臉出這個門兒嗎?不叫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把娘脊梁骨戳打爛!”

        高桂珍正要和媽媽爭辯,小姨進來了,說:“姐,都新社會了,還那么死腦筋,行么?”一面說,一面把珍子拉進小屋。

        珍子的媽媽李蘭英上街時,擔心珍子不聽話,一把鐵鎖掛在釕铞兒上。

        小姨李蘭榮心里透亮,她知道外甥女的心事,瞇著笑眼把窗戶打開,叫珍子跳窗,然后為她“站崗”,只要她的姐姐一露臉,就急忙把珍子喚回,慌手慌腳跳回屋里。

        然而,這究竟不是常法子,高桂珍終于向媽媽攤牌了。

        高桂珍說:“我和成子哥訂親,不是您早就愿意的嘛!干嘛反悔呢?”

        “你還提那個‘娃娃親’,那是啥年月?老封建,舊禮法!”

        “新鳳霞唱的評劇《劉巧兒》,您聽過得有一百遍了,劉巧兒和趙柱兒就是‘娃娃親’……”

        “還是的,劉巧兒依了么?”

        “當然不能依,‘娃娃親’那是舊社會的老玩意兒,就得退。現(xiàn)在是新社會了,年輕人就得婚姻自主!”

        “還是的呀,劉巧兒前腳退了‘娃娃親’,后腳又去找人家趙柱兒,這叫什么呀?你也是,你剛剛跟人家成子退了‘娃娃親’,沒過三天半,又去跟老董家成子定親,這成了啥?再說,老董家,窮家破業(yè)的,你圖個啥?”

        “嫌貧愛富,這您就更不對了,成子哥要是游手好閑的公子哥,我才不跟他哩!您不是不知道,成子哥當了志愿軍,還立了功,咋就不配嫁給他哩?”

        “你和成子訂的是‘娃娃親’,而今新社會了,還興那個?我是怕鄉(xiāng)親們笑話咱老腦筋!”

        高桂珍聽懂了媽媽的話,一頭撲入她的懷里,雙手攥成小蒜槌兒,分寸極好地捶打著,嘴里不停地呼叫著:“媽,媽媽……”

        抗美援朝期間,志愿軍家屬倘缺少勞動力,由村里派人幫助耕種土地,被稱作“代耕”。董世貴假如不參加志愿軍,或者他爸不病著,他家那點土地也算不得什么;可如今兩樣都占著,總不能叫土地荒著吧?高桂珍自愿承擔起“代耕”這個任務。

        七九河開,八九燕來;九九加一九,黃牛遍地走。莊稼把式都懂得“大麥豌豆不出九”。董世貴家種的是大麥,雖只春分一犁土,便已開始頂凌播種了。

        高桂珍借的那頭小毛驢拉著木犁,小毛驢的外手還拴了根纖繩,由高桂珍拉著,村民管這叫幫牽,纖繩勒進了高桂珍的肩膀。

        高桂珍給在朝鮮前線的董世貴寫去了一封封信,一次次向他報告家鄉(xiāng)的喜訊,也向他傾吐火焰般的愛情。

        喜歡舞文弄墨的雙喜,早就打算寫一篇《河南村人民的女兒》。他常常想,再不把珍子姐的生動事跡宣傳出去,那簡直對不起良心??墒?,珍子姐不僅不接受采訪,還拒絕宣傳,日子長了,就把這件事拖下來。雖然是這樣,雙喜也未灰心,他每次坐下來,就有寫一寫的沖動,耳聞目睹,珍子姐的事跡太感人了。這天晚上,他在罩燈下,隨手翻了翻《被開墾的處女地》,發(fā)了一會兒呆,終于,下定決心,要寫一篇人物通訊。他從抽屜里翻出一沓紙,用蘸水筆寫了一行又一行。

        夜深了,王發(fā)催了幾次,直到罩燈被油煙熏得黑黑的透不出光時,他的文章恰巧做完了。當他吹滅罩燈,爬上土炕時,公雞恰好叫了三遍。

        老爺兒還沒有冒嘴兒,雙喜已經早早地起來了,他打開在燈下寫成的稿子,又從頭看了一遍——

        河南村人民的女兒

        在河北省順義縣有一條大河,在這條大河的岸邊,有一個河南村,在河南村里,有一位女青年,她的名字叫高桂珍,屬雞,生于1933年(農歷癸酉年),17歲,團支部書記。工作積極努力,組織村里青年人寫黑板報16塊、辦土廣播臺8處、教唱歌曲3支,布置抗美援朝英雄紀念館一處。搞這些活動,就是為宣傳志愿軍英雄人物,像黃繼光、邱少云、張積慧等等,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村里掃盲,成立識字班,她挨門挨戶地去動員,使土坯壘課桌,用鍋煙子刷黑板。

        她抵制舊思想,解除“娃娃親”。實行自主婚姻,她喜歡的人,正是解除“娃娃親”的成子(大名董世貴)。董世貴在朝鮮前線兩次立功,是志愿軍戰(zhàn)斗英雄,高桂珍成了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

        董世貴的父親病了,吐血,高桂珍從姥姥家借了頭小毛驢,馱著他去距河南村十里路的縣城看病。

        董世貴家里,只有父母老兩口,無力耕種土地,高桂珍主動為董世貴家代耕。

        春播時,小毛驢的外手還拴了根纖繩,由高桂珍幫牽,纖繩勒進了高桂珍的肩膀,血跡滲出了汗衫。

        董世貴他娘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一面撒種,一面落淚。淚珠兒隨著種子,一同播進土地。

        秋天,董世貴家喜獲豐收,把董世貴的爹娘高興得逢人就夸高桂珍,口口聲聲說她比親閨女還親。

        高桂珍做的好事,多得上車裝,這里寫的僅僅是一小部分。

        高桂珍,不僅是河南村人民的女兒,作為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也是潮白河人民的榜樣。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通州專區(qū)河南村王雙喜

        雙喜寫好后,仔細看看,通訊里的時間、地點、人物、事情經過及結果,樣樣俱全,一樣不少。他滿意地笑了,又工工整整抄了一遍,寄給誰呢?他猶豫了,想來想去,決定寄給通州專區(qū)的《前進報》,他把稿子裝進信封,“噔噔”跑了趟順義郵局。

        雙喜第一次往報社投稿子,不知道該貼多少錢的郵票。

        他跑到郵遞員的跟前,問道:“這么厚的信,得貼多少錢的郵票?”

        郵遞員望望他,又看看他手里厚厚的信封,上下打量一番,反問道:“寄到《前進報》,投稿子嗎?”

        雙喜聽聞,臉唰地紅了,點點頭,支支吾吾地說:“唔,唔唔?!?/p>

        郵遞員說:“甭貼郵票,在信封犄角上剪一下,就行了!”

        雙喜感到驚奇,說:“剪一下,那不剪壞了嗎?”

        郵遞員微微一笑,從臺子上取過一把剪子,順手從雙喜手中接過那封信,說:“小伙子,你看,下回再給報社寄稿子,就這樣……”他一面說,一面剪掉一個小犄角兒,“好了,投進信筒里,妥了!”

        雙喜回到家,心還一直在怦怦地跳。

        這些日子,雙喜白天干活時想,晚上讀書時想,夜晚躺在炕上依然想,他的稿子會有人看嗎?要是原封不動地退回來,叫大伙都知道,那不活現(xiàn)眼嘛!

        在《前進報》當記者的梁金廣,看到《河南村人民的女兒》,見稿子的開頭,一連用了仨“在”字,感到啰嗦,剛要丟開。忽然,下面的一行字,使梁金廣眼睛一亮:“高桂珍,屬雞,生于1933年(農歷癸酉年),17歲,團支部書記”,況且,“高桂珍是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幫助志愿軍家屬代耕、看病,解除了志愿軍戰(zhàn)士的后顧之憂。他感到這樣的模范人物,很有現(xiàn)實意義。雖然稿子寫得很幼稚、很粗糙,卻“都是干貨,少有廢話”。于是,梁金廣提起筆,首先刪去文章起始部分幾個多余的字,然后稍作修飾,把題目上的“河南村”改為“潮白河”,在“女兒”前面加個形容字“好”,成了《潮白河人民的好女兒》。他隨手掏出小本子,記下作者王雙喜的地址。

        《前進報》馬上發(fā)表了這篇文章。

        不日,《河北日報》轉載了這篇通訊,題目改為《河北人民的好女兒》。

        人民日報社記者姚立文從《河北日報》上,看到《河北人民的好女兒》,感到這篇通訊,在抗美援朝時期非常具有現(xiàn)實意義,索性將題目換成《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在1月4日的《人民日報》上轉載。

        自《人民日報》以《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為題,報道了高桂珍的模范事跡之后,在首都文學藝術界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評劇表演藝術家新鳳霞、北京女作家周雁如相約來到河南村,住在高桂珍的家里,與她同吃同住同勞動,從現(xiàn)實生活中發(fā)現(xiàn)題材,創(chuàng)作藝術作品。

        評劇是中國漢族戲曲劇種,也是中國五大戲曲劇種之一,被稱為全國僅次于京劇的第二大戲曲劇種。新鳳霞演唱的評劇《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產生了轟動效應,不僅在全國各大城市公演,還到朝鮮戰(zhàn)場,為中國人民志愿軍戰(zhàn)士慰問演出。

        與賀敬之共同執(zhí)筆歌劇《白毛女》的丁毅同志,寫出歌劇,唱遍長城內外,大江南北。一時間,一個貧苦農民的女兒,由于她平凡而出色的工作,享譽全國。

        畫家顧炳鑫、劉繼卣以《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為題畫的小人書,走進千家萬戶,深受喜愛。

        凡是為革命與建設做出貢獻的祖國優(yōu)秀兒女,人民不會忘記,歷史不會忘記。

        1953年4月15日,是高桂珍終身難忘的日子。她以全國“支前模范”的身份,參加第二次全國婦女代表大會。

        在高桂珍去北京報到的當天下午,蔡暢大姐來到休息間,親切地看望來自全國的姐妹們。因高桂珍初次當代表,蔡暢向她介紹了幾位著名人物:子弟兵的母親戎冠秀、劉胡蘭的母親胡文秀、新中國第一個女火車司機田桂英、女拖拉機手梁軍。高桂珍向代表們一一握手致意。當蔡暢說“這是黃繼光的母親鄧媽媽”時,語音未落,高桂珍立即撲過去,緊緊地攥著鄧媽媽的手,喊道:“鄧媽媽,鄧媽媽!我是高桂珍,河南村人。我就是您的親女兒!河南村的青年人,都是您的好兒女!”

        鄧媽媽緊緊地摟著高桂珍,連連說:“好孩子,好孩子!”

        這時,戎冠秀、胡文秀、田桂英、梁軍都涌到了高桂珍的身邊,一一問候。

        子弟兵的母親戎冠秀說:“我知道,《人民日報》上登過你!”

        劉胡蘭的母親胡文秀說:“新鳳霞唱的《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就是你呀,這么說,你的未婚夫一定是志愿軍戰(zhàn)士嘍!”

        田桂英、梁軍一起說:“那是,那是,是最可愛的人!”

        高桂珍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語中,淌下了淚水。是激動?是幸福?有誰能說得清呢!

        在這些代表中,高桂珍的年齡最小,跟田桂英、梁軍論姐妹。要跟子弟兵的母親戎冠秀、劉胡蘭的母親胡文秀和黃繼光的母親鄧芳芝論起來,還差著輩分呢!

        每天清晨,高桂珍都要給幾位老年代表打洗臉水,為她們梳頭,幾天的工夫,簡直成了一家人。

        4月23日,蔡暢大姐來到代表們中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毛主席要接見全體代表。

        當時,高桂珍和婦女代表們高興得跳起來,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高喊:“毛主席、毛主席……”

        戎媽媽特意在高桂珍的頭頂梳了一個小辮兒,鄧媽媽從小包裹里翻出了一根紅飄帶,扎在高桂珍油黑烏亮的發(fā)辮上。

        高桂珍隨著代表團來到懷仁堂,屏住呼吸,踮起腳尖兒,等待著那最最幸福一刻的到來。

        毛主席來了!

        懷仁堂里響起了一片掌聲、歡呼聲。大家圍在毛主席、劉少奇、周恩來、朱德、蔡暢大姐的身旁,一股股暖流,熱遍了全身。

        代表們要求和毛主席與中央領導同志每兩人中間插進一個婦女代表。這樣,戎冠秀、胡文秀、鄧媽媽、田桂英、梁軍都分別夾入中央領導同志們中。當高桂珍來到毛主席身邊時,蔡大姐把高桂珍引薦給毛主席。其實,毛主席早就從報紙、電臺和新鳳霞的評劇《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里,熟知高桂珍的名字。毛主席撫摩著高桂珍的頭說:“好孩子,干得不錯。好好學習,努力工作!”

        高桂珍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激動的淚水“嘩啦嘩啦”不住地往下流。

        4月23日這天,二零零師師部首長,聆聽了來自祖國的重大新聞。在毛主席和中央領導同志親切接見全國第二次婦代會代表中,戎冠秀、胡文秀、鄧芳芝、田桂英、梁軍這些人,大家早已熟知。當聽到高桂珍的名字時,不由一愣,通過新鳳霞來朝鮮慰問演出評劇《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知道這個高桂珍,就是二零零師五九八團八連戰(zhàn)士董世貴的未婚妻。

        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每天的“新聞和報紙摘要節(jié)目”,在當天下午四點鐘重播。因此,師首長決定,讓董世貴來到師部,聽聽這則來自祖國的好消息。

        董世貴得到師部首長的命令,快馬加鞭,風塵仆仆到達指揮所,翻身下馬,急進,等待師首長的指示。

        不料,首長請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稍事休息,告訴他:四點整,聽一則來自祖國電臺的新聞。

        董世貴抹了抹汗水,這才松了口氣。

        師長看了幾次手表,打開收音機,然后,對董世貴說:“注意聽哦!”

        收音機里立即傳出播音員葛蘭的聲音。

        當聽到參加第二次全國婦女代表名字時,廣播里每點到一個,董世貴的手指頭也跟著折一下———

        子弟兵母親戎冠秀、劉胡蘭母親胡文秀、黃繼光母親鄧芳芝、新中國第一個女火車司機田桂英、女拖拉機手梁軍......

        董世貴聚精會神地聆聽婦女代表的名字,當從廣播里傳出“全國支前模范高桂珍”的時候,他大吃一驚。

        不料,師首長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聽——

        蔡暢拉著高桂珍走到毛主席跟前,說:“她就是全國支前模范高桂珍,新鳳霞在《一個志愿軍戰(zhàn)士的未婚妻》里唱的高桂珍,就是她?!泵飨瘡膱蠹垺㈦娕_和新鳳霞的評劇里早知道了高桂珍,于是,毛主席撫摩著她的頭說:“好孩子,干得不錯。好好學習,努力工作!”

        董世貴遠離祖國,在三八線上的志愿軍師部里,聽到來自祖國的好消息,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淚水成串成串地往下滾……

        是啊,董世貴所在的五九八團八連,最初接受堅守金城川陣地任務時,全連百十號指戰(zhàn)員,堅持了37個日日夜夜,勝利地完成了任務??墒?,全連僅僅剩下了十幾個人。董世貴不僅還活著,而且,還能在三八線上的志愿軍師部,聆聽到來自祖國最動聽的聲音。在這樣光榮的代表大會上,還有他的心上人、作為全國“支前模范”代表的高桂珍。最難能可貴的是,毛主席還親自囑咐她“好好學習,努力工作”,尤其使他興奮不已。

        董世貴從師部回到八連,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他掏出小本子,歪歪扭扭地寫上“好好學習,努力工作”八個字,雙手捧著小本子,沉浸在幸福之中。

        突然,有人從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董世貴猜不出,只好問道:“誰?”

        那人松開手,突然跳到他的跟前,叫道:“董世貴!”

        董世貴睜開眼睛,原來是鄧三珂。

        鄧三珂緊緊地抱著董世貴,說:“你到哪兒去了,見到誰了?可把我想死了!”

        董世貴笑笑說:“你呀,我連來帶去,沒多大一會兒,就想成這樣子!”

        鄧三珂突然咧開大嘴,“嗚嗚”地哭開了。

        董世貴感到好生納悶,急忙問:“咋?”

        鄧三珂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嗚……”

        董世貴搖著鄧三珂的肩膀,著急忙慌地問:“咋了?”

        鄧三珂嗚咽地說:“我的同鄉(xiāng),他……”

        董世貴說:“咋了,他咋了?快說呀!”

        鄧三珂的嘴,咧得瓢叉子似的,顫顫巍巍地說:“他,他犧牲了!”

        董世貴大吃一驚,急忙問:“這是怎么回事,我走時,大家都好好的,怎么說走就走了,這不可能!”董世貴說到最后,幾乎咆哮起來。

        鄧三珂說:“沒什么不可能,這是戰(zhàn)爭。美帝國主義發(fā)動的這場戰(zhàn)爭,奪走了多少中國好兒女的生命!”

        董世貴說:“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鄧三珂說:“你前腳走,跟著就傳來消息,說我的那個同鄉(xiāng)和一名小戰(zhàn)士,在執(zhí)行任務回來的路上,突然飛來幾發(fā)炮彈,在他們跟前爆炸。結果,兩個人都壯烈犧牲?!?/p>

        董世貴恨得咬牙切齒,“血債要用血來還!一定要給犧牲的戰(zhàn)友報仇!”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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