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曉軍
方力鈞,職業(yè)畫家,1963年出生,1989畢業(yè)于中國中央美術學院版畫系。在參加了中國89現(xiàn)代藝術大展之后,開始在當代藝術圈里小有名氣,之后陸續(xù)參加了香港后八九中國新藝術展、第四屆亞洲藝術展、圣保羅雙年展和威尼斯雙年展等著名的國際大展之后在國際上一炮而紅。同時與這個潮流的其它藝術家共同創(chuàng)造出一種獨特的語言方式——玩世寫實主義。
觀念是一種想法,是主觀與客觀相結合賦予全新的一種思想,而介于這個觀念表達一種藝術家傳達的社會現(xiàn)象或者社會思想、個人的想法。而在藝術作品創(chuàng)作中,創(chuàng)作也包含了藝術家自身思想觀念和豐富情感的結合。這一“觀念藝術”一詞由20世紀60年代中后期當時著名的法國藝術家馬塞爾·杜尚提出。馬塞爾·杜尚說:“一件藝術品從根本上說是藝術家的思想,而不是有形的實物,即繪畫和雕塑;有形的實物出自那種思想”。而在方力鈞作品中不斷重復“光頭”形象出現(xiàn)和許多怪誕的背景畫面結合,不得讓我們想起那部著名的電影“楚門的世界”講的也是主人公每天重復著一模一樣的生活,有一天他早起了幾分鐘,發(fā)現(xiàn)有人在拼湊這個世界。主人公生活被設定,被限制,被禁錮,主角在這種環(huán)境中生活了30年而不自知。方力鈞重復塑造的“光頭”形象作品,背后思想情感的隱喻與他的生活經歷來重申方力鈞的“光頭”形象背后隱藏的觀念。
在他的訪談錄中說到:“十六七歲在讀書時,校長給男同學設計了一個標準的發(fā)型,髯角不得超過耳朵的上邊線,否則不得上課,所誤的課程以曠課記錄。有兩個問題讓當時的我和同學很無奈,其一,髯角天然是生存在上耳線之下的,除非不長頭發(fā);其二我們每星期只有周日可自由進出學校,其它時間出入必須持班主任假條,可班主任并不住在校內。于是我們報了唯恐執(zhí)行不力的心理,每人都剃了光頭。把當時的校長和老師氣的怒火沖天,當然校規(guī)也沒提到不可以剃光頭,校長最后也沒法拿我們怎么樣,那是我和同學們取得的第一次真正的勝利,光頭成了我當時勝利的訊號”。也許正是由于這些刻骨銘心的記憶使他找到了構成他“光頭”形象背后隱喻的某種戰(zhàn)無不勝的思想。
方力鈞作為60新生代畫家的代表人物之一。方力鈞于80年代未畢業(yè)于中央美術學院版畫糸,90年代初進入圓明園畫家村最早的一批畫家。這個時期是中國社會大轉型時期,社會呈現(xiàn)非常典型的后現(xiàn)代現(xiàn)象;老的社會現(xiàn)象與新的新鮮事物不斷的踫撞與撕裂,改變與沖擊了人們現(xiàn)有的價值體糸,給幾代人造成了心理上的焦慮。而方力鈞這批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畢業(yè)的大學生是以滿腔熱枕遭遇到了現(xiàn)實的迷茫;他們深深地感受到時代既充滿希望與生機,同時又陷入了迷茫與無奈的生存狀態(tài)。正是由于這樣一種綜合性的精神糾結與生存方式的選擇,使方力鈞選擇了自畫像似的無聊、潑皮和迷茫的現(xiàn)實狀態(tài)來表達隱藏在“光頭”背后的一種精神糾結的生存思想。
在方力鈞的記憶與分析判斷中“光頭”形象標志是一種不可預知與極具多面性的典型形象;犯人、尼姑、阿彌陀佛的和尚和剛剛參軍的新兵蛋子都具有“光頭”形象的特色,在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國中普遍存在著新老事物的交替,從內到外體現(xiàn)了中國社會的變革時期對內外世界的一種觀察與感知。作為一個藝術家對現(xiàn)實發(fā)生的事物的敏感與對所發(fā)生裂變的一種態(tài)度從而引發(fā)的一系列深刻思考,都應成為藝術家--尤其是當代藝術家的一種責任與操守。正是因為這一點方力鈞在他的作品“光頭”形象中打開了我們重新去思考事物的內外關系,重新去定義當代社會的各種角色及如何用一種既熟悉又陌生新形象去表達與樹立一種新的藝術價值和真實的現(xiàn)實觀念隱喻。
總結,方力鈞作品中的“光頭”形象,是一個時期特定的標志,是屬于方力鈞個人與觀賞者內心的一種特定的象征,它代表著新生一代在艱辛的現(xiàn)實生活中以潑皮、幽默、諷刺、搞怪、無聊與迷茫,形成了一代人的生存感受,同時也是方力鈞獨有的對待當時社會價值觀和社會現(xiàn)實注入主觀的思想創(chuàng)作。我想這一直是貫穿在他的作品中,無論是表現(xiàn)一種多彩的心靈感受,還是夸張的人物造型形式與情緒表達,以及無論他的光頭人物形象多么潑皮!幽默!無聊!調侃!但在他的畫面氣氛中都給人感受到那種冷靜和理智的冷幽默式的聚合——一種良好的控制力以及對“不動聲色”現(xiàn)實表露的一種思想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