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珍明
20多年前,筆者在北京的收藏市場看到兩批《革命軍人犧牲證明書》。當(dāng)時我在組織部門任職,對這些革命軍人的資料有特殊的敏感性,于是毫不猶豫地全部收入囊中。
這兩批《革命軍人犧牲證明書》均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原西南軍區(qū)政治部印制的,署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南軍區(qū)、第二野戰(zhàn)軍司令員賀龍、政治委員鄧小平”,加蓋有“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南軍區(qū)政治部”的紅色方印。
證明書共有68份,涉及18集團軍總部、18集團軍129師385、386兩個旅和決死縱隊、四縱、冀南軍區(qū)等單位的68名官兵。官兵們的原籍均為山西省。其中昔陽縣50名、屯留縣12名、長治縣5名、和順縣1名。
這些官兵參軍時間普遍比較早。昔陽縣的50名官兵中,參軍時間是1936年的1名、1937年的18名、1938年的9名、1939年的5名、1940年的8名、1944年的3名,無參軍年份的5名。屯留縣的12名官兵中,參軍時間是1937年的2名,1938年的4名,1939年、1940年、1941年、1943年、1944年的各1名。長治縣5名官兵中,參軍時間是1937年的1名、1938年的4名。和順縣只有1人,參軍時間是1937年。
在部隊生活戰(zhàn)斗的時間普遍比較短,是這批烈士的又一明顯特點。證明書登記的入伍、犧牲時間能精確到月份的很少。有的沒有入伍、犧牲的具體時間,有的有入伍時間而沒有犧牲時間,有的沒有入伍時間而只有犧牲時間,很多只有年份而沒有月份。根據(jù)登記的、能精確到年、月,且有辦法計算時間的只有24人,粗略計算,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在部隊生活、戰(zhàn)斗的平均時間是16.5個月,不滿一年半;滿兩年的只有4人,時間最長的也只有39個月,且只有一人。
楊養(yǎng)光,證明書登記的是1938年參軍,當(dāng)年2月犧牲。就是按1938年的第一天即1月1日參軍,2月底犧牲,在部隊最多也就生活戰(zhàn)斗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屯留縣的王進(jìn)攻,證明書登記的是1940年9月參軍入伍,當(dāng)年9月4日在昔陽縣一個叫楊兒登的地方犧牲。我們按最極端的9月1日入伍計算,到9月4日犧牲,在部隊生活戰(zhàn)斗了僅僅3天時間。上個世紀(jì)30年代,抗日戰(zhàn)爭初期的殘酷性由此可見一斑。
參軍和犧牲時間記載準(zhǔn)確度比較低。無時間記載的7人,只有年份記載的40人,年、月份記載均比較明確的21人,沒有一人具體到日期的;犧牲無時間記載的17人,只有年份記載的5人,有年、月份記載的24人,日期記載明確的24人。
這批《革命軍人犧牲證明書》中,有6份在背面注有“沒有此人”等文字。這說明:起碼有一部分《革命軍人犧牲證明書》曾經(jīng)寄達(dá)過烈士生前登記的家鄉(xiāng)政府。但西南軍區(qū)填發(fā)的《革命軍人犧牲證明書》也算比較重要的官方文書,未能順利投寄到收件人手中,可能有部隊提供的烈士家鄉(xiāng)的地名、本人的姓名本身就不準(zhǔn)確的原因;也可能是戰(zhàn)士入伍前家徒四壁,上不起學(xué),只有出生時家人起的乳名,就沒有大名,參軍登記時臨時起個大名,村里人根本不知道。但這批《革命軍人犧牲證明書》是如何現(xiàn)身20多年前的北京收藏市場,至今還是個無法破解的“謎”。
今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讓烈士的英魂早日回歸故里,是我們每一個活著的人義不容辭的重要責(zé)任。期盼看到這篇文章的同胞,能主動提供、查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