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燕

《萬水千山》堪稱是李可染一生寫生山水的集合，也是李家山水范式的濫觴，融進了李可染平生經(jīng)歷，也揭秘了李可染的人生情調(diào)。

12月2日晚，北京保利2019年秋拍近現(xiàn)代書畫夜場在四季酒店舉槌拍賣，這張萬眾矚目的李可染《萬水千山》首次在市場中拍賣，現(xiàn)場以9800萬元起拍，委托席隨即應價，場內(nèi)后排直接叫價1億，1.2億、1.3億、1.35億元，殺出一位現(xiàn)場新買家，以一口一千萬的競價階梯交替上升，最終是以1.8億元落槌，加傭金以2.07億元成交，這也是李可染目前第二高價的作品，僅次于北京保利在2012年春拍中以2.9325億元拍出的《萬山紅遍》。

1964年，毛澤東詩詞37首發(fā)表之后，一時間“毛澤東詩意畫”蔚然成風。毛澤東的詩歌常常都有意象性的詩句，給人以想象的空間，而由此引發(fā)的想象往往能夠突破時空的限制，其視點很高，故有磅礡之氣象。當李可染進入“毛澤東詩意山水畫”創(chuàng)作時，他不僅已經(jīng)積累了大量的寫生經(jīng)驗，而且已從傳統(tǒng)的筆墨中走出，他經(jīng)歷了一番刻苦的磨礪，在傳統(tǒng)中國畫現(xiàn)代變革實踐的夾縫中挺立而出。

60年代初，李可染縱行南北，總結(jié)“采一煉十”四字語，帶動創(chuàng)作實踐；一種不同于水墨寫生的山水新圖式，隨之應運而生?！安梢粺捠弊詣钫Z，在于把“寫生”看作面對大自然，去采集原生態(tài)礦石。把“創(chuàng)作”視為“百煉鋼化繞指柔”，高度提煉、純化的過程。這一新的美學主張，作為李可染山水藝術體系的核心思想，構成他革新、變法，推出一系列杰作的理論基礎?！度f水千山》在李可染“為祖國河山立傳”的山水革新歷程中，具有無可取代的美學與史學雙重價值。

《萬水千山》是雄渾的，激昂的，是畫家自身愛國熱情的物化。沿襲了宋代山水畫的“正大氣象”并獨創(chuàng)“李家山水”，這種全景式構圖，體現(xiàn)出一種雄渾，一種蒼郁，更有一種寬博?！度f水千山》以紅色為主調(diào)，莊重熱烈、大氣磅礡。雄渾蒼莽的山川氣勢磅礡，頂天立地，連綿的山川是“蒼山如?！钡膶憣?。赭石、朱砂、濃墨的使用讓畫面效果格外強烈，視覺魅力非凡。

李可染運用光影表現(xiàn)時，在山峰的一側(cè)邊緣處會留白，相當于是反光，也是虛的地方，另一側(cè)用墨勾勒，屬于實的地方，一座山的兩側(cè)有虛有實，這種強弱節(jié)奏的變化，從而使得山的體積感更明顯，從整體來看效果更加的深邃。

《萬水千山》不僅是山川面貌的感受再現(xiàn)，也是長征精神的具象再現(xiàn)，為祖國河山構了全新的藝術形象。承載著一個民族根脈里所蓄養(yǎng)的自尊、自豪、自強的傲骨嶙峋的藝術家的民族文化滲透與積淀。自1959年李可染創(chuàng)作了第一張“毛澤東詩意”——《六盤山》后，1962—1964年李可染反復涉足毛澤東詩意山水畫這一創(chuàng)作領域，創(chuàng)作熱情一直保持到80年代，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紅色題材就是《萬山紅遍》系列（7幅）以及《萬水千山》?！度f山紅遍》與《萬水千山》不僅僅是對山川景色的刻畫描繪，更被賦予了特殊的時代內(nèi)涵和歷史使命，代表了此類藝術作品的最好藝術水平。

2007年是李可染先生誕辰100周年，在李可染作品展覽會上，有一幅作品非常引人注目。作于1964年的《萬水千山》是李可染為了紀念紅軍長征勝利30周年而作，畫的尺幅為97.5×142.5厘米，大約12.58平尺。雖是一幅山水，但其間繪有100多位人物，都是紅軍戰(zhàn)士。在設色上，可染先生用了朱砂和赭石，因此畫面主色調(diào)為紅色。這幅李可染山水畫中的精品，曾多次發(fā)表過，從80年代開始就屢有著錄，近年來出有掛歷，在可染先生誕辰百年的畫集里，這幅畫也著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