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

摘 ?要：田野調查中所獲取民間文獻資料以家譜、碑刻、契約文獻為主，具有豐富的史料、文化、社會、生態(tài)和民族融合等價值。對民間文獻進行系統(tǒng)搜集是一個系統(tǒng)而復雜的工程，研究與利用要注意避免雷同化和碎片化，應該結合田野調查，開展史料的綜合性研究和學科交叉研究。還應當有比較宏大的歷史視野，注意對重大歷史問題的探討，進行不同區(qū)域民間文獻比較研究與對話。

關鍵詞：田野調查;民間文獻;搜集整理;利用

中圖分類號：G256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1332（2019）03-0097-04

田野調查是民族學、人類學研究的基礎和最主要方法，田野調查中所獲取的大量文獻資料多為民間文獻，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載體，也是深刻認識與全面了解我國民間社會和中華歷史的主要路徑。我國是一個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在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存有大量民間文獻，不但記錄了這些地區(qū)少數(shù)民族自身的歷史與文化，還是各民族相互交流與融合的見證，對深化中華民族的“多元一體”格局研究，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筆者擬對田野調查中的民間文獻搜集整理與利用略作探討，以豐富民族學、人類學田野調查的實踐。

一、民間文獻的種類與價值

民間文獻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指民間保存的所有記載歷史文化信息的文獻，包括產(chǎn)生于民間的文獻和散存于民間的官方文獻。[1]狹義僅指直接產(chǎn)生并保存于民間的文獻。民間文獻種類眾多，包括家譜、碑刻、書信、賬本、契約文書、民間唱本、宗教科儀書、日記、筆記等，它們從各個方面反映了民間的社會、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日常生活等內容。

（一）民間文獻的種類

我國民間文獻浩如煙海，文化底蘊深厚、歷史傳承悠久，為歷史學、人類學、民族學、法學、社會學、語言學、民俗學等學科高度重視，對民間文獻的搜集整理與研究已取得了豐碩成果。民間文獻以家譜、碑刻、契約文書為常見，備受青睞，歷為學界所重視。

1.家譜。又稱族譜、宗譜、家乘、譜牒等，是我國古代三大文獻（正史、地方志、家譜）之一， 內容包括世系圖、家譜正文、附錄等，主要記載一個家族的生命史，涵蓋家族起源、血統(tǒng)關系、遷徙軌跡、文化教育、家法族規(guī)等。家譜源于先秦，周代已有官修《世本·帝系篇》。經(jīng)魏晉南北朝與隋唐發(fā)展，宋代轉向私家修撰，注重程朱理學。明清時鼎盛，官方大力提倡，民間高度重視。不僅漢族修譜，少數(shù)民族也群起仿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家譜被視為封建糟粕和“四舊”之一，許多被付之一炬。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傳統(tǒng)文化復興，民間修譜持續(xù)升溫。[2]122-123海內外收藏我國家譜眾多，尚無準確統(tǒng)計數(shù)據(jù)。2008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中國家譜總目》，收錄了全球華人家譜52401種、608個姓氏，其中少數(shù)民族家譜近1000種、168個姓氏，包括滿族、蒙古族、回族、彝族、土家族等。

2.碑刻。作為重要的“同時文獻”，被譽為“刻在石頭上的歷史”，為出土文獻的一種。形制上分為碑碣、石闕、摩崖、墓志等七類，內容上分為記事、贊頌、哀誄、紀念等九類。碑刻起源于新石器時代的良渚文化，形成于戰(zhàn)國，發(fā)展于東漢，鼎盛于唐朝。宋代之后，產(chǎn)生大量少數(shù)民族文字碑、法書碑、圖碑、白話碑以及社會生活碑等。清代之前的碑刻，至少在10萬件以上。[3]2我國歷代碑刻精品眾多，如良渚文化石鉞原始文字、戰(zhàn)國《石鼓文》、秦代《泰山刻石》、宋代《淳化閣貼》等。

3.契約文書。又稱“書契”“約契”等，古人將所商定之事，用刀、筆等刻在或記錄在青銅、竹木、簡帛、紙張等上面，作為約束各方的一種憑證。契約文書起源西周，《周禮》載有傅別、質劑。秦漢時田房契約初具規(guī)模。東漢以后，紙張逐漸取代青銅、竹木，成為唯一載體。晉朝創(chuàng)立契稅制，出現(xiàn)“紅契”。隋唐時出現(xiàn)契約“樣文”。北宋正式建立印契制度、稅契制度和契尾制度以及官方統(tǒng)一印制的“官契”。明清時期，契約文書滲透到百姓日常生活，種類繁多，有賣田文契、賣地文契、田單等。民國之后，官方統(tǒng)一印制的買契取代官契，我國進入現(xiàn)代契約化時代。[4]105現(xiàn)今發(fā)現(xiàn)的契約文書，數(shù)量多、分布廣、價值大，多以“賣契”、“典契”、“合同”等為名，包括買賣、典押、租賃、借貸、析產(chǎn)、立嗣等內容。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以來，學界開始系統(tǒng)整理契約文書，估計在1000萬件以上。[5]2-3以西夏契約文書、敦煌契約文書、吐魯番文書、徽州文書、清水江文書、清華館藏契約文書等影響較大。

（二）民間文獻的價值

民間文獻深藏于民間，反映了鄉(xiāng)土社會的風土人情和社會風貌，也記錄了古代國家與地方的互動過程，具有豐富的史料、文化、社會、生態(tài)和民族融合價值，值得我們高度重視和深入挖掘。

1.史料價值。民間文獻保存了大量珍貴史料，可以彌補正史和官方文獻的不足，豐富我們的研究內容。在古代，基層治理主要依靠宗族和士紳。明清時期，由于官方扶持，宗族力量強大，修譜之風盛行，在我國廣大地區(qū)（包括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保留了數(shù)以萬計的家譜。這些家譜與碑刻文書、契約文書和檔案文書、日記、筆記、地方志等文獻相結合，記載了該地域的歷史、政治、人文、地理、物產(chǎn)、民俗、文化等基本信息，為研究宗族、鄉(xiāng)村社會史和區(qū)域社會提供了豐富的史料。

2.文化價值。我國地域遼闊，民族眾多，文化絢麗多姿，民間文獻蘊含珍貴的文化價值，在民間唱本、碑刻和家譜等多有記載。如鄂西十堰和神農(nóng)架地區(qū)，有許多民間手抄唱本，其中“大本頭”長篇敘事歌，通過民間口頭和儀式傳播，不僅體現(xiàn)了鄂西“集體記憶”和“地方性知識”，還保留了鄂西最原始生態(tài)音樂文化。

3.社會價值。民間文獻對于古代基層社會治理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如家譜中的家法族規(guī)是家族的基本法律規(guī)范，對家族成員有廣泛約束力，并得到官方的認可。如湖北咸豐縣土家族的《嚴氏族譜》記載《宗規(guī)十六條》，包括涉及地方秩序、國家賦役、基礎教育、家族和諧、司法訴訟等領域，清朝光緒初年刻在嚴家祠堂內的碑刻上。

4.生態(tài)價值。我國傳統(tǒng)文化主張“天人合一”，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注重保護自然和生態(tài)環(huán)境，家譜、碑刻、契約文書、唱本等對此有大量記載，對我們當今進行生態(tài)文明建設，具有借鑒意義。如湖北長陽土家族龍舟坪《覃氏宗譜》規(guī)定：“祠堂所有山林樹木，非經(jīng)正副族長指定，族中任何人，不準私行砍伐變賣。違者追究賠償。情節(jié)嚴重者，公同稟究?！?/p>

5.民族融合價值。我國是一個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各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了中華文明，民間文獻彰顯了民族融合價值。如王昭君是西漢“和親”使者，在其家鄉(xiāng)湖北興山縣流傳著大量與之相關的民間故事和民間傳說，如《楠木井》、《梳妝臺》、《桃花魚》，還有民間歌謠《明妃曲》、《唱昭君》等，贊誦王昭君作為“民族友好使者”，為增進中華民族大團結所做的杰出貢獻。

二、民間文獻的搜集與整理

民間文獻的搜集與整理是一個系統(tǒng)而復雜的工程，既需要事先做大量的準備工作，又要深入到鄉(xiāng)村進行深入的調查和搜集，還要對搜集到的民間文獻進行科學整理。

（一）民間文獻的搜集

民間文獻數(shù)量眾多，類型各異，內容豐富，大量散存于民間，故而民間文獻的調查與搜集工作任務繁重，要做好相應的準備工作。

1.在調查與搜集之前，做好基礎工作。首先，要了解民間文獻的種類、特點和價值，對民間文獻有大致了解，便于在實際搜集過程中對民間文獻的識別。其次，針對某一研究課題或選題，認真閱讀相關地區(qū)的地方志、民族志和已有研究成果，初步梳理出該地區(qū)民間文獻的基本情況，如類型、分布和存留情況等，以及相關問題。最后，通過各種途徑，與調查地點的相關政府機構和地方文史專家聯(lián)系，為到基層調查和搜集民間文獻提供方便。

2.在調查與搜集過程中，深入田野鄉(xiāng)村。首先，到達調查地點后，拜訪事先聯(lián)系好的相關政府機構負責人和地方文史專家，與之商定自己的調查計劃和行程，并請教相關問題。其次，到地方檔案館、圖書館、博物館、地方史志辦公室、政協(xié)文史委等機構查閱地方文獻資料，深入了解該地區(qū)民間文獻大致分布地區(qū)、存世情況和收藏者等信息，為進一步到基層調查與搜集準備。最后，深入到有關城鎮(zhèn)、鄉(xiāng)村，走進祠堂、廟宇、道觀等古建筑，拜訪鄉(xiāng)村知識分子、非遺傳承人等，進入到有關農(nóng)戶和居民家中，廣泛收集家譜、契約文書、唱本、日記、碑刻、賬本、宗教科儀書等民間文獻。目前，對民間文獻搜集，已逐漸改變過去單純“文獻搬家”的方式，而是將原件保留在原地，只復制副本，并詳細記載原件所保存的詳細信息。故在搜集民間文獻時，主要是對原件進行復印、拍照、拓印和攝像等，對其基本信息進行記錄。

（二）民間文獻的整理

民間文獻搜集之后，還要進行系統(tǒng)整理，將搜集到的契約文書、碑刻、家譜等按內容進行分類，保持這些民間文獻的內在固有系統(tǒng)性，對其保存現(xiàn)狀信息進行詳細記錄。應遵循以下基本原則：

1.堅持民間文獻原始保存狀態(tài)，注重歸戶性和保持文獻原有系統(tǒng)。需要對民間文獻原始現(xiàn)狀進行客觀和詳細記錄，包括文獻被發(fā)現(xiàn)時的留存狀態(tài)、文獻自身流傳與保存信息、以及文獻流傳與搜集過程。如中山大學歷史人類學研究中心對清水江文書的整理以村寨為單位，每個村寨給定一個順序號;村寨之下根據(jù)不同家族或家庭分卷，即來自同一家族或家庭所收藏的文書編為一卷;而同一卷之下依照文書收藏者的原有分類，即分別列為若干帙;每一帙內的文件則依照時間先后順序排列。每一件文書的編號所包含的信息為：卷宗號—卷號—帙號—文件號，對應于村寨—家族—文書類別—文件。[6]

2.堅持多層面揭示文獻關聯(lián)性，系統(tǒng)揭示文獻內容信息，根據(jù)有關人物對關聯(lián)文獻進行整合。[7]122-123民間文獻內容豐富而多元，很多文獻有內在聯(lián)系。如從鄂西咸豐龍洞的嚴氏家族文獻有家譜、碑刻（祠堂和家族墓碑）、牌匾、口述史料等。家譜記載清代乾隆初年時，其始遷祖為嚴瑯，后裔世系明晰?？梢試垃槥橹行?，對其相關的家譜、碑刻、匾額、口述等資料進行整合，有助于研究嚴瑯家世和遷徙原因，深化對清初移民和改土歸流的研究。

3.堅持民間文獻原地保存原則。民間文獻為產(chǎn)生于特定時空條件和社會環(huán)境下的文獻，在其原有土壤有其自身的文化傳統(tǒng)與關系網(wǎng)絡。民間文獻只有回到“地方性知識”脈絡下，才可得到解釋并被理解的鮮活材料，并感悟歷史和地域與現(xiàn)實的關系。如清水江文書的搜集，是實施原件就地保留原則的典范，中山大學歷史人類學研究中心只復制和保留文書副本，原件多收藏于清水江地區(qū)的各縣市檔案館。這使清水江文獻保留在其原有土壤上，不但使其歷史脈絡、系統(tǒng)性和完整得到維護，還最大限度地保證其可解讀性。

三、民間文獻的研究與利用

自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以來，以傅衣凌、梁方仲先生為代表的史學大師，率先運用民間文獻來研究中國史學，取得了令人矚目的研究成果，開啟了運用民間文獻來進行中國史學研究的風尚。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區(qū)域史”、“社會史”和“歷史人類學”研究的興起，運用民間文獻從事各方面研究的隊伍不斷壯大。

目前，對民間文獻的研究與利用，已從“就文獻論文獻”走向了“結合田野調查在文獻留存現(xiàn)場解讀文獻，構建多元史料群”。[8]75但是，民間文獻研究存在雷同化和碎片化傾向，應該結合田野調查，開展史料的綜合性研究與學科交叉研究，加強對民間文獻的研究與利用。

（一）結合田野調查，回到歷史場域

家譜、碑刻、契約文書、宗教科儀書等民間文獻散落于民間社會，對其搜集和整理要做大量的田野調查，對其研究同樣也要做田野調查，這點常被人們所忽視。我們不能僅單純研究民間文獻的文本本身，還應回到歷史的現(xiàn)場，深入到這些民間文獻產(chǎn)生的所在地區(qū)進行田野調查，了解產(chǎn)生這些民間文獻的原生態(tài)的土壤、社會背景、民風民俗等。如《漢土疆界碑》為研究鄂西容美土司的重要碑刻，清雍正三年（1725）立有兩塊，分別立于湖北五峰縣白溢寨漂水巖和竹橋，碑文內容一致，為解決清政府和容美土司爭地所立，記載了容美土司與漢地的歷史傳統(tǒng)疆域。我們在研讀《漢土疆界碑》碑文基礎上，還應到容美土司通往漢地的橋頭堡白溢寨進行田野考察，實地踏勘容美土司所侵占的漢地，結合雍正時期推行改土歸流的歷史背景，深入了解末代容美土司田旻如與清王朝的復雜關系，才能明曉田旻如為確保容美土司及民眾安寧而委曲求全的過程，從而正本清源，對一代土司有客觀和理性的認識，深化清代改土歸流的研究。

（二）結合史料，進行綜合性研究

若單純依靠某種民間文獻來進行研究，結論可能會存在偏頗。如我國民間家譜眾多，祖先牽強附會的也不少，使用家譜進行研究，不僅需要鑒別，還要與其他史料結合起來使用。如筆者做博士畢業(yè)論文《張居正改革群體研究》時，偶然從湖北省荊州市張居正故居獲得一套張居正家譜——《太岳宗譜》，記載其先祖埋在湖北宜都縣白洋（今屬枝江市），后結合《張居正集》、順治《江陵縣志余》、康熙《荊州府志》、光緒《荊州府志》、同治《宜都縣志》等地方志，南宋陸游《入蜀記》、明人袁中道的《游居柿錄》《宋史》《古今圖書集成》等文獻，再到白洋鎮(zhèn)與當?shù)匚氖穼＜易?，通過實地踏勘文獻所載的傳磬寺遺址、北宋宰相張商英墓地、張商英所開鑿無盡井、張居正遠祖墓地遺址，又電話采訪白洋鎮(zhèn)籍的幾位老人。通過多種文獻資料梳理、現(xiàn)場訪談和實地踏勘等，確定白洋鎮(zhèn)的“張公唐望國老之墓”，不是當?shù)厮鶄鞯膹埦诱娓笍執(zhí)仆梗菑埦诱咦鎻埻c張旺父親張?zhí)频暮显崮?，與《太岳宗譜》所載之張旺卒后“附葬白羊”相吻合，從而厘清了張居正家族研究中的一個重要問題。

（三）利用多種資料，進行學科交叉研究

對民間文獻的研究，不僅需要口述資料、文獻史料與田野調查的結合，更需要不同學科的交叉研究，從不同領域和視角開展研究，才能更加接近歷史的原貌，并揭示民間文獻所呈現(xiàn)歷史的多面相。比如嚴家祠堂修建于清光緒初年，位于咸豐縣龍洞（今唐崖鎮(zhèn)大水坪村），毗鄰世界文化遺產(chǎn)——唐崖土司城遺址，建于清朝光緒初年，是咸豐縣保存最完整的祠堂，總建筑面積為736平方米，1992年被列入湖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嚴家祠堂是集當時石木和裝飾工藝精粹為一體的典型古建筑，是土家文化和儒家文化融合的杰出代表，是晚清以來龍洞嚴氏家族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中心，也是精神家園和靈魂故地。我們可把歷史學、民族學、人類學、社會學、民俗學、古建筑學、文化遺產(chǎn)學等學科結合，考察祠堂建筑、家譜、碑刻、契約文書、口述史料等，以探討其所保留和傳承的土司時期的一些土家文化、民風民俗、生產(chǎn)方式和建筑特色等，進而揭示唐崖土司城遺址唐崖土司城和嚴家祠堂所展示的我國傳統(tǒng)社會的“齊政修教，家國同構，民族融合”的特點。

結語

對民間文獻進行搜集整理與利用研究，不但要注重田野調查，回到歷史的現(xiàn)場，開展史料的綜合性研究與學科交叉研究，還應當有比較宏大的歷史視野，注意對重大歷史問題的探討，進行不同區(qū)域民間文獻比較研究與對話，這樣才有助于我們深刻揭示民間文獻所承載的深厚的文化底蘊與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以及人類寶貴的文化遺產(chǎn)。

注 釋：

[1] 喬福錦：《挖掘民間文獻的多重價值》，《人民日報》，2009 年7月17日。

[2] 岳文莉：《家譜檔案的歷史沿革及研究現(xiàn)狀》，《歷史檔案》，2008年第4期。

[3] 毛遠明：《碑刻文獻整理研究回顧與前瞻》，《吉首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年第3期。

[4] 任吉東：《近代中國契約文書及其研究》，《歷史教學（高校版）》，2007年第7期。

[5] 楊國楨：《明清土地契約文書研究》（修訂版），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但日本學者岸本美緒卻認為估計可能過大，實際沒有這么多。

[6] 張應強、王宗勛：《編輯說明》，《清水江文書》（第3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

[7] 王蕾、申斌：《徽州民間歷史文獻整理方法研究——以中山大學圖書館館藏為例》，《圖書館論壇》，2014年第4期。

[8] 楊培娜、申斌：《走向民間歷史文獻學——20 世紀民間文獻搜集整理方法的演進歷程》，《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