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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和可愛的你(連載四)

        2019-09-06 06:02:04翹搖
        飛魔幻A 2019年5期
        關鍵詞:四哥甘甜額頭

        一個兔女郎,在夜店,讓他產(chǎn)生這種感覺,真是神奇。

        新浪微博:@翹搖大帥比

        前情提要:嘗到賺錢甜頭的楚昭昭,再次走進了那個貴賓卡座,而這次,她為了“賺錢”選擇了穆際云的朋友段驍,不僅沒有成為段驍?shù)摹皰臁保炊米锪四码H云…

        楚昭昭再次提醒:“我叫Linda?!?/p>

        穆際云輕笑:“我管你Linda還是Prada,這重要嗎?”

        不重要,反正都是風月場所里的代號。楚昭昭卻聽得不開心,悶悶地說:“喜歡,誰不喜歡?!?/p>

        穆際云抬手枕著后腦勺,閉眼長嘆了口氣:“是啊,誰不喜歡錢啊。”

        楚昭昭能感覺到穆際云今晚情緒好像很低落,話里話外的意思,好像是想傾訴??上?,她并不是個合適的傾聽對象。至少,對他不是。于是,楚昭昭坐不住了,再次站起來。

        然而,此時穆際云閉著眼,又半醉,沒能感覺到身旁的人想要離開,又說道:“錢有那么吸引人嗎?沒勁兒?!?/p>

        這話就很招打了。這種富二代還真的不知人間疾苦。錢不吸引人?他可能不知道有的窮人也許因為區(qū)區(qū)幾百塊就愿意付出一切。

        一個富二代在她面前發(fā)出這種感嘆,看來還真是找錯人了,他該去跟他那群公子哥兒訴苦,或許還能找到共鳴。思及此,楚昭昭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必要坐下去了:“穆先生,你好點了嗎?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再坐一下。”穆際云拿出煙,點上一支,道,“抽了這支煙就過去?!?/p>

        他抽煙的時候,楚昭昭就靜靜地站著,盯著地面,濃密的假睫毛下,美瞳里沒有任何神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她的面容沉靜柔和,神態(tài)無害,站得規(guī)規(guī)矩矩。有那么一瞬間,穆際云產(chǎn)生了置身校園的感覺。一個兔女郎,在夜店,讓他產(chǎn)生這種感覺,真是神奇。

        穆際云不由得多看了楚昭昭兩眼,接觸這么久以來,他才注意到她有一雙難得一見的好腿,即使穿著俗氣的厚防水臺高跟鞋和黑絲也掩蓋不了它的美,反而引人遐想它褪去黑絲和鞋子的時候,該是怎樣一番美景。片刻后,他別開頭,掐滅了煙,說:“走吧?!?/p>

        他站起身時,步伐穩(wěn)健,倒是沒有一絲醉態(tài)了,看樣子不需要人送。那,她是跟上去,還是不跟上去呢?

        楚昭昭站著猶豫了一會兒,穆際云走出幾步,回頭說:“走啊,站著干嗎?”

        “哦,好?!背颜羊?qū)步跟上,沒幾步就到了B14——他們每次來,都是B14。

        段驍一抬頭看見楚昭昭,玩味地笑了起來:“嘿,我說老穆,是這妞賣的酒好喝些還是咋的,還專門把人帶過來。”

        穆際云懶散地坐下,接過段驍遞的煙,沒點,而是拍了一下身邊的空位:“過來?!?/p>

        楚昭昭知道他是在叫自己,可她也看到他們桌上擺滿了酒,那她還坐過去干嗎呢?

        楚昭昭這邊尚在猶豫,段驍微瞇著眼睛,盯著楚昭昭看:“仔細一看,長得還成,身材也不錯,怎么,老穆,你看上了?”

        他還想繼續(xù)說,你要是真看上了不得被你媽大卸八塊?可惜他話沒說下去就被穆際云打斷:“你怎么成天話這么多?剛剛不是你說玩游戲少一個人嗎?”

        段驍一挑眉,舉起一只手,道:“得得得,我想歪了成了吧。”

        “但是話又說回來?!倍悟斒忠淮?,指著楚昭昭說,“就她那酒量,玩什么玩?”

        段驍?shù)脑捲诔颜焉砩侠@兩圈了,這個話題中心人物都沒說話,這下,她終于開口說:“那你們玩吧,我下去看看?!?/p>

        “我們?nèi)瞬粔颍热粊砹司蛣e走嘛?!倍悟斀凶∷?,又斜著眼睛看穆際云,“要不這樣,她湊一個數(shù),不過她要是輸了你來喝?免得顯得我們欺負女生?!?/p>

        頓時,桌上另外幾個女人不樂意了:“嘿,段驍你什么意思?我們不算女人???”

        段驍揮手道:“你們算個毛線女人,酒場豪杰!”

        最終,楚昭昭還是被留了下來,因為穆際云同意了段驍?shù)奶嶙h。

        酒過三巡,桌上倒了一半,段驍撐不住了,提議散了。楚昭昭倒是滴酒未沾,但她看出來穆際云今天確實是來買醉的。他一個人喝了兩人份,還好,沒倒下。

        因為大部分下肚的酒都是楚昭昭輸?shù)?,她有些不好意思,便說:“穆先生,需要我送你出去嗎?”

        穆際云半合著眼,有幾分迷離。

        “不用了。”他看了看外面,云煙府邸的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早點下班吧,Prada?!?/p>

        “我叫Linda。”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哦……”

        大部分客人已經(jīng)走了,店里音樂也換成了舒緩的民謠。喧囂過后,這個夜店顯得尤其寂寞。

        楚昭昭可以下班了,雖然她今天沒有收獲,但她知道,再等下去也不會有客人上門,索性回去睡覺。

        往休息室走去的時候,楚昭昭碰上了Sara。

        Sara在跟邱四哥說話:“樓上B14已經(jīng)埋單走了嗎?”

        邱四哥點頭。

        Sara失落地說 :“唉,今天把人家惹到了,錢沒賺到倒是丟了個臉。”

        邱四哥可沒興趣安慰她,直接走到沙發(fā)前,對楚昭昭說:“B14的客人今天一共消費了八瓶路易十三?!?/p>

        楚昭昭“哦”了一聲。

        他又強調(diào)了一次:“八瓶。”

        楚昭昭說:“不是我賣的?!?/p>

        這下邱四哥倒是震驚了:“不是你賣的嗎?簽在了你單子上?!?/p>

        這里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客人結賬時候簽了誰的名字,就算誰的提成。

        邱四哥的話,一下子引來了休息室里艷羨的目光。特別是Sara。

        楚昭昭卻無心在乎旁的,她瞪大了眼睛,想從邱四哥的眼神里求證這件事的真實度。

        邱四哥直接把單子拎她面前擺著。楚昭昭看清楚了,是八瓶,穆際云簽的字,記在了她賬上。

        回家的路上楚昭昭都還是暈乎乎的,仿佛自己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了一般。八瓶……她做夢都沒想過一晚上會有這個收入!

        而且確實不是她賣出去的,是穆際云他們自己點的單。結賬的時候,或許他只是順手簽給了她,對他而言沒有什么區(qū)別,但對楚昭昭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楚昭昭簡直想原地蹦兩圈。

        但這份喜悅維持了三天,終于在她回校的那一天散去。一踏入南大校門,楚昭昭就會想起另一個穆際云。那是她的老師,和云煙府邸里完全不一樣的穆際云。學校的一草一木都在提醒著她,那是穆老師。時間久了,楚昭昭都快把他們當作兩個人了。

        下課后,楚昭昭和室友們迅速回了寢室,個個抱著熱水喝。

        “天真的越來越冷了啊?!鼻厥嬖抡f,“甜甜,你不是說請吃飯嗎?什么時候啊,馬上就要放寒假了。”

        “下周就放假了,就這周五晚上行嗎?”甘甜想了想,又說,“昭昭周五周六晚上要去打工,我們就定周日晚上吧,如何?”

        室友都知道楚昭昭周五周六晚上要去打工,但她們不知道她具體在哪里打工。大家都說好,沒有異議,時間就定在了周日晚上。

        這次請吃飯是因為甘甜交往了一個男朋友,是家里介紹的,據(jù)說剛從國外回來,正籌備著一家小公司。甘甜這次想將他正式介紹給室友。

        甘甜家境十分優(yōu)渥,長得漂亮,性格文靜,卻因為家里管得嚴,錯過了早戀這班車,又沒在大學里找到合適的男朋友,最后家里介紹了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兩人也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以往這個“男朋友”只存在于傳說中,想到要見到真人了,幾個女孩子都圍著甘甜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楚昭昭聽得入迷,連手機振動都沒注意到。

        近一個小時過去,大家的八卦熱情退散了,楚昭昭才看了一眼手機。

        半個小時前,有一個未接電話,穆際云的。

        楚昭昭的心跳陡然加速,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畢竟他上次主動聯(lián)系她,就搞掉了她的獎學金。

        懷著忐忑的心情,楚昭昭撥通了穆際云的電話。他平靜無波地說:“來我辦公室一趟?!?/p>

        楚昭昭立馬起身穿外套,走出宿舍樓時,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F(xiàn)在才六點多,有上晚課的學生正往教學樓趕。寒風瑟瑟,天冷得令人發(fā)指,大概是又要下雪了吧。冬天已經(jīng)來很久了,也該下一場真正的大雪了。

        計算機學院辦公樓的走廊永遠像交不起電費一樣昏暗,遇到這樣的天氣,又陰又冷,感覺像走在太平間。楚昭昭叩響穆際云辦公室門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在敲太平間的門。

        兩聲后,里面的人說:“門沒鎖,請進?!?/p>

        楚昭昭推開門,室內(nèi)一股暖意迎面而來,人體下意識地就想汲取這樣的溫暖。室內(nèi)開著大燈,明亮通透,和陰暗的走廊完全是兩個世界。

        楚昭昭下意識地隨手關上了門。

        穆際云看著電腦,不咸不淡地說:“把門開著?!?/p>

        “哦,好的。”楚昭昭照做了,開門的時候輕輕地,還偷偷看了穆際云一眼。

        他戴著眼鏡,鏡片后的眸子沉靜無波,眉頭微微蹙著,注意力全在電腦上。楚昭昭心里浮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這個老師如此維護自己在學校里的形象,連和女學生談話都要打開門避嫌,那么到底誰更怕自己在云煙府邸的那一面被人知曉?

        楚昭昭覺得,或許他們倆半斤八兩。思及此,她心神穩(wěn)定了些,而且觀察了幾秒他的神態(tài),并不像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穆老師,您找我什么事?”

        穆際云把筆記本電腦轉(zhuǎn)了個方向給楚昭昭看。楚昭昭就坐在穆際云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她微微俯身,伸出腦袋去看屏幕上的內(nèi)容。有那么一瞬間,滿頭青絲滑過肩頭,飄過了穆際云的鼻尖。

        似曾相識的味道。穆際云仔細回想了一下,又記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聞到過這個香味。

        “穆老師,這是什么?”楚昭昭看了一會兒沒看明白,便問道。

        隨著她姿勢的改變,那股香味也隱藏起來。穆際云不再去回想,說道:“廣播電大演播室管理系統(tǒng)的需求?!?/p>

        哦,原來是這事,楚昭昭差點忘了。她又問:“什么時候要?”

        “他們學校比我們晚放假一周,要在教師期末工作完成之前做完,所以時間比較緊?!?/p>

        “嗯,好。”

        穆際云摘了眼鏡,揉了揉眉心,說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來寫框架,速度很快,你填充內(nèi)容就可以?!?/p>

        楚昭昭愣怔片刻,說道:“穆老師,你真的要幫我寫?”

        “難道我還能騙你?”穆際云說。

        “不是……”楚昭昭半垂著腦袋,躊躇半晌,說,“其實,我……我想……”

        穆際云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問:“你想寫框架?”

        楚昭昭點頭,穆際云輕笑出聲。這還是楚昭昭第一次在學校里見到他笑。

        “可出息了啊?!蹦码H云整個人都放松了,靠在椅背上,但身體還是直的,不像在云煙府邸那樣肆意。他一只手垂著,一只手轉(zhuǎn)動桌上的鋼筆,“你知道外面的人請我寫個框架要多少錢嗎?”

        楚昭昭當然不知道,老老實實地搖頭。穆際云又笑了,搖了搖頭,說:“你要寫框架就寫吧,我來給你填充內(nèi)容?!?/p>

        說話間,他站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看樣子是準備離開學校。楚昭昭識相,便說:“那穆老師,我先走了?!?/p>

        楚昭昭走后,穆際云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嘴角微揚,說:“真的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p>

        真要動筆寫起來,楚昭昭才發(fā)現(xiàn),一個管理系統(tǒng)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這是別人花錢買的,不是她的作業(yè),每一個細節(jié)都要盡量做到完美,所以楚昭昭這幾天幾乎盡對著電腦了,連話都沒跟人說幾句。

        直到周五傍晚,邱四哥給她打電話:“你今晚還來不來上班???不來我就安排別人了啊?!?/p>

        楚昭昭估算了一下程序的進度,又看了看表,一咬牙說道:“馬上就來。”然后匆匆忙忙換了身衣服就往云煙府邸趕。

        她在云煙府邸門口碰到了邱四哥,他笑瞇瞇地說:“哎喲,以后就打車來嘛,總是坐公交車多麻煩啊,又不缺那點錢?!?/p>

        最近這段時間,邱四哥對楚昭昭倒是和顏悅色許多,不像以前,稍微來晚點就劈頭蓋臉一頓罵。她應了聲好就往里走去。

        今天的大堂也一如既往人滿為患,楚昭昭運氣不錯,逛了一圈就賣出去好幾瓶酒。

        最中間的一桌坐了個??停颜褞缀趺恐芏伎吹剿?,帶的都是不同的人。

        今天她依偎在一個年輕的金發(fā)男人懷里,時不時撒個嬌。若不是楚昭昭每次看到她帶不同的男人過來,都要以為這是她男朋友了。

        這樣的場面,楚昭昭一般不會插一腳進去賣酒。但那個金發(fā)男人叫住了她:“喂,過來?!?/p>

        楚昭昭回頭,走到桌邊,說:“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嗎?”

        那個金發(fā)男人問:“你們這兒還有什么酒?介紹介紹唄?!?/p>

        既然對方主動問了,楚昭昭也就盡職地推銷了一些酒水,對方倒也爽快,下單毫不吝嗇。

        楚昭昭今晚賺的都是小錢,但生意好,一筆筆加起來也不少了,就是穿著高跟鞋走來走去實在累腳。好不容易有了空當,她趕緊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來休息。要是去休息室,指不定邱四哥又要說她嬌氣了。

        楚昭昭坐的地方相對安靜,身后是少有人來的廁所,她揉了會兒腳踝,重新穿好鞋往廁所走去。

        這里的廁所有兩道門,第一道進去以后是公用洗手臺,第二道門里面才是男女衛(wèi)生間。

        楚昭昭伸手推門,第一下沒推開,她又有些內(nèi)急,就用力推了一下。這下推開了,楚昭昭走進去,一眼便看到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女。

        楚昭昭看傻了,腦子里轟轟轟地響,而那位“活春宮”女主角顯然比楚昭昭更受驚,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從男人身上跳了下來。

        落地又沒站穩(wěn),眼睜睜要摔倒了,她下意識地拽住了身旁的楚昭昭,于是兩人只能一起倒地。

        楚昭昭預先沒有一點防備,就這么被她拽著摔下去,額頭還刮在洗臉臺上,她立馬就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偏偏那個男人還慌張地背對著她整理褲子,壓根兒沒有拉一把的想法。

        哦,不對,幸好他沒有拉。要是他就這么轉(zhuǎn)身拉一把,楚昭昭只會更尷尬。

        慌亂只是電光石火間的事情,片刻之后,三個人都穩(wěn)住了心神。楚昭昭慢慢起身,身旁的那個女人也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整理衣服,而那個面壁的男人也整理好了褲子。楚昭昭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就是她剛剛碰到的那個??秃退砼缘慕鸢l(fā)男人。

        金發(fā)男人看了楚昭昭一眼,眼里有怒意和戾氣,似乎在怪她壞了好事,隨即拉開門走了出去,還用力地摔了門。??托〗阕匀灰膊粫谶@里多留,她雖然不至于像金發(fā)男人那樣瞪楚昭昭,但總歸還是覺得丟臉,低著頭匆匆跟了出去。

        洗手間又安靜下來。楚昭昭內(nèi)心毫無波動,這種事情在這里不少見,她雖然是第一次親眼撞見,但也不覺得奇怪。就是這額頭……剛剛摔倒的時候被洗手臺的鑲邊刮了一下,正中間刮了一道“十”字,有半根食指那么長,雖然傷口不深,但甚是顯眼。看來今天這班是上不成了。

        楚昭昭去找邱四哥請假,他看到她額頭上的傷口也沒多說什么,讓她回去多抹點藥,別留疤。

        楚昭昭等公交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奔馳而過。那不是穆際云的車,她只是聯(lián)想到了穆際云。

        幸好他今天沒來。要是他來了,肯定得看到自己額頭上的疤,下周一學習委員又要交期末考評,勢必要跟他見一面,到時候就不好交代了。

        第四章? ? 少多管閑事

        楚昭昭額頭上的疤痕一兩天是消不掉的,她也不方便去上班,索性就在自己的小屋里寫代碼,周日早上才回學校。

        寢室里只有她和秦舒月兩個人,另外兩個家近,早早就回了家。

        “咦?”秦舒月看見楚昭昭的額頭,問,“你額頭怎么了?”

        楚昭昭一邊脫外套,一邊隨意地說:“晚上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秦舒月叮囑了幾句就又鉆回被窩玩手機。

        從早上到下午,秦舒月出了兩趟門,又洗了個澡,看了一部電影,而楚昭昭一直坐在桌前沒動過,只有吃完午飯后起身去丟了垃圾、漱了個口。

        下午五點,甘甜給她們發(fā)消息提醒該出發(fā)了。

        楚昭昭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見鏡子里的自己,額頭上的疤痕依然很顯眼。秦舒月說:“要不拿遮瑕膏抹一下?”

        “算了?!背颜蚜昧肆妙^發(fā),試圖遮住疤痕,“還沒結疤,抹遮瑕膏不太好。”

        秦舒月也不勉強,反正是見室友男朋友,打扮那么仔細干嗎。兩人都只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坐公交車了。

        甘甜男朋友訂的餐廳在市中心的一個高級商圈,菜品價格昂貴,楚昭昭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秦舒月說,甘甜男朋友可真是豪氣,一來就請這么貴的地方。不過想想,或許這對人家來說不算什么,畢竟甘甜家里那么有錢,她男朋友又能差到哪兒去。

        楚昭昭和秦舒月坐了公交又轉(zhuǎn)地鐵,快一個小時才到約定的餐廳,在門口遇到了也才下地鐵的張可。三個女孩兒被服務生領著往里走,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都有些怯生生的。她們遠遠便看見了甘甜,她正朝著她們招手。

        落座后,楚昭昭看見甘甜身旁的座位空著,面前卻擺了一個用過的杯子。

        “我男朋友去上洗手間了,馬上就過來,你們先點菜吧?!备侍鸾衼砹朔丈?,把菜單遞給對面三個女生。

        打開菜單一看,大家都驚住了,特別是張可,楚昭昭都能聽到她倒吸冷氣的聲音。

        “點吧。”甘甜說,“第一次把男朋友介紹給你們認識,不用跟他客氣。”

        話是這么說,可大家也不怎么好意思,簡單點了幾個菜就放下了菜單,最后還是甘甜搶了菜單又給加了五六個菜。

        服務生走后,甘甜突然抬頭笑了起來。那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她男朋友過來了。楚昭昭她們?nèi)齻€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齊齊回頭。

        這一看,楚昭昭是真的忍不住想爆粗口了。那個從衛(wèi)生間走過來,正朝著甘甜微笑的金發(fā)男人,不就是她前天晚上在云煙府邸遇上的那個嗎?!

        “這是我男朋友,方澤?!备侍鸩]有注意到楚昭昭的異樣,她挽著方澤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說,“這是我的室友們,楚昭昭,秦舒月,張可?!?/p>

        一開始,方澤也沒有認出楚昭昭,但他看到她額頭上疤痕的那一刻,頓時想起了前天晚上的那一幕。再仔細看看楚昭昭臉上的表情,他便確定了,這肯定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兔女郎。

        方澤很淡定,完全一副沒見過楚昭昭的模樣,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飯桌上,他扮演著完美男友的角色,盡力照顧到每個人,甘甜的碗一空就立即給她夾菜。談笑幽默,又會活躍氣氛,時常逗笑一桌子人。可他越是完美,楚昭昭就越覺得可怕。

        后來,飯吃完了,他又給每個女生點了甜品,然后出去抽煙。楚昭昭看見他離開前把手機放在了桌面上。

        “我去一趟洗手間。”楚昭昭說。

        甘甜點點頭:“快去快回,一會兒甜點來了?!?/p>

        “嗯?!背颜炎咴谕ㄍ词珠g的路上,路過餐廳大門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她,便拐了出去。

        方澤在外面抽煙,見楚昭昭來了,一點也不意外。他放手機在桌面上就是在暗示楚昭昭。

        “喲,挺懂眼色的嘛。”方澤說。

        楚昭昭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說道:“有什么事?”

        “沒什么。”方澤將煙頭按在垃圾桶上方,碾滅,然后悠閑地扔了進去,說道,“果然女人不可信啊,鬼知道卸了妝是什么樣子。我說,你還挺厲害嘛,化了妝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要不是你腦袋上那疤痕,我還認不出來呢?!?/p>

        “你到底想說什么?!”從今天見到方澤的那一刻起,楚昭昭就一直在壓抑心里的怒火,現(xiàn)下說話更是咬牙切齒地帶著一股狠勁。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方澤依然懶散地雙手插兜,低頭俯視楚昭昭道,“我和甘甜現(xiàn)在感情很穩(wěn)定,你少多管閑事?!?/p>

        楚昭昭咬著牙,怒目瞪著方澤。

        他又輕輕“呵”了一聲:“甘甜常跟我說,你拿獎學金拿到手軟,年年都是模范生,什么表彰都有你的份兒,挺不錯啊?!彼D了頓,還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但言語里已經(jīng)有了威脅的意味,“如果你敢在甘甜面前亂說話,我就讓你們?nèi)6贾滥闶莻€陪酒女?!?/p>

        “……”這時咬牙切齒都不能表達她的情緒了。怒火中燒,燒到了五臟六腑。

        方澤回去了。楚昭昭在外面站了許久,久到甘甜都給她打電話了她才回神。她先去了趟洗手間,洗了手才慢慢走了回去。

        甘甜問:“怎么去那么久?。课也铧c來找你了。”

        “有點不舒服。”楚昭昭岔開話題,指著她面前的冰激凌說道,“你怎么又吃冰激凌?大冬天的,對胃不好,別吃了。”

        “是啊。”方澤收走甘甜面前的冰激凌,說,“換一份慕斯吧,等開了春,我?guī)闳ヒ獯罄员ち??!?/p>

        楚昭昭快待不下去了。好在今天周末,大家都要趕回學校,方澤提出送她們回學校,甘甜沒讓:“你最近那么忙,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又要出差,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p>

        方澤聽了,只是笑笑:“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取車?!彼静唤o甘甜拒絕的機會,執(zhí)意要送她們回學校。

        路上,除了楚昭昭,甘甜和秦舒月以及張可聊了一路,方澤偶爾插幾句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學校。

        下車后,方澤又把她們送到了宿舍樓下才離去。上樓的時候,甘甜挽著楚昭昭,問:“你今天都沒怎么說話,是不是不舒服???”

        “嗯?!背颜颜f,“來月經(jīng)了,沒勁。”

        “哦哦,那你趕緊回去休息?!闭f著,她打開了寢室門,對楚昭昭道,“你去躺一下吧,我給你泡杯紅糖水?!?/p>

        楚昭昭躺在床上,半蒙著腦袋,看甘甜在寢室里忙來忙去,燒水、洗杯子、找紅糖、攪拌、放涼……

        二十分鐘后,她站在楚昭昭床邊,舉手遞杯子:“不燙了,趕緊一口喝了好睡覺?!?/p>

        “嗯,謝謝?!?/p>

        楚昭昭喝了紅糖水,理應很好入眠,但這一整夜,她輾轉(zhuǎn)難眠。甘甜是楚昭昭在學校里最好的朋友,三年多的同窗情,又是朝夕相處的室友,現(xiàn)在要楚昭昭瞞著她這件事,就跟挖了她的心肺似的。

        楚昭昭前幾天就聽甘甜說了,她爸媽和方澤爸媽生意上有來往,兩個人也是奔著結婚去的,如果不出意外,畢業(yè)他們就會訂婚。當時楚昭昭還說沒想到甘甜會是她們幾個中最先結婚的,到時候一定要去給她做伴娘??涩F(xiàn)實……總是這么愛開玩笑。

        想著想著,一晚上過去了,楚昭昭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了床。額頭上還有個顯眼的疤痕,她現(xiàn)在看起來跟去打了一仗似的,狼狽極了。

        周一早上第一件事,是把全班的平時表現(xiàn)考評拿去給任課老師簽字。

        楚昭昭走進穆際云辦公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個男生在里面和他說話,楚昭昭下意識地就想退出去,穆際云卻叫住了她 :“外面冷,你進來坐吧?!?/p>

        那個男生在問穆際云關于iOS開發(fā)的問題,列了一個單子攢著來問的,穆際云一條一條地給他解答。楚昭昭就坐在穆際云辦公室的沙發(fā)上,面前的茶幾里擺了一杯奶茶,楚昭昭無所事事,就盯著那杯奶茶看了許久,因為她總覺得這杯奶茶看起來有點眼熟。

        等男生離開后,楚昭昭已經(jīng)坐了十幾分鐘了。穆際云摘了眼鏡,說道 :“什么事?”

        楚昭昭把考評表拿過去,放在穆際云桌上道:“穆老師,這個需要您簽字?!?/p>

        穆際云大致瀏覽了一眼就簽了字??荚u表左下角,“穆際云”三個字行云流水,鐵畫銀鉤。楚昭昭莫名地聯(lián)想到幾天前,她也曾拿到過一份穆際云的簽名,不過那是酒水結賬單。

        “你額頭怎么回事?”穆際云突然問道。

        楚昭昭倏地抬起頭理了理頭發(fā),下意識地遮住了那個疤痕:“不小心磕著了?!?/p>

        穆際云不再多問,只說:“小心點?!?/p>

        “那個管理系統(tǒng)寫得怎么樣了?”

        “寫了一半,周五上午就能給您,行嗎?”

        “嗯。”

        楚昭昭拿著考評單準備走,穆際云又問:“你工作找好了嗎?”

        臨近畢業(yè),像楚昭昭這樣不考研不考公務員的學生多半會參加校招。

        “找好了?!背颜颜f,“VM。”

        “嗯,是個好公司?!蹦码H云點點頭,“什么職位?”

        “移動客戶端開發(fā)。”

        “嗯,不錯?!?/p>

        “那……老師,我先走了?!?/p>

        “好——等等?!?/p>

        楚昭昭不明所以,回頭看穆際云,見他指了指沙發(fā)前的茶幾,說 :“外面下雪,天氣冷。桌上有杯熱奶茶,沒喝過,你拿著路上喝吧?!?/p>

        楚昭昭本想拒絕,“不”字將要出口的那一瞬間,她想起來了,上次她在珠寶店做禮儀,穆際云送她回學校時在車上就是喝的這種奶茶。那一杯和這一杯,那一天和這一天,好像沒什么聯(lián)系,可楚昭昭還是端起了奶茶,捧在手里,說道:“謝謝老師?!?/p>

        放了十幾分鐘的熱奶茶,溫度剛好,不冷也不燙。

        額頭上的疤痕完全恢復之前,楚昭昭沒打算去云煙府邸工作。這周她一直在學校里寫管理系統(tǒng),穆際云說這個東西簡單,但只是對他而言,楚昭昭做起來還是有些吃力,她緊趕慢趕也只在周六上午才做完。

        穆際云說今天早上會來學校,于是楚昭昭給他打了個電話。

        但接電話的人不是穆際云,而是段驍。

        一開始,楚昭昭只是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他說:“喂?哪位?”穆際云從不存學生的電話號碼,有事就在班級電話簿里翻找,所以來電顯示沒有名字。

        楚昭昭有些晃神,那邊又問:“誰?。俊?/p>

        “請問,穆老師在嗎?”楚昭昭說。

        “哎?那誰……你不是那誰……那個賣酒的?”

        楚昭昭原本有幾分猜測對方是段驍,說話的時候格外小心翼翼,現(xiàn)在確定了,她左手不自覺地按了按胸口,那里跳得有些快。一切與云煙府邸有關的人,似乎都只能在夜晚存在,一旦他們出現(xiàn)在別的場景,楚昭昭就覺得像是有把刀子,懸在自己頭頂,威脅著什么事情。

        楚昭昭裝傻:“您是誰?我是穆老師班上的學生,我找他有事?!?/p>

        段驍說:“哦哦,不好意思哦,他開會去了,半個小時后就回來?!?/p>

        “好的,謝謝。”

        楚昭昭連忙掛了電話,定神一想,段驍作為穆際云的好朋友,來學校找他也很正常。但萬一段驍把她認出來了呢?這事誰也說不準。

        楚昭昭有點不太敢去辦公室找穆際云。若非要去,就在他開會回來之前吧。這樣想著,楚昭昭立馬拿著電腦和U盤去了穆際云辦公室,她敲了敲門,里面應聲的果然是段驍。

        楚昭昭進去后直奔穆際云桌子,也沒跟段驍有任何語言和眼神交流,埋頭就開始做自己的事。倒是段驍饒有興味地看了她幾眼,在仔細打量了她的穿著和面部輪廓后就沒了興趣。

        楚昭昭動作麻利,把自己電腦里的內(nèi)容拷到穆際云電腦里就悄悄離開了辦公室。彼時,段驍正半歪在沙發(fā)上玩手機,也沒注意到她的離開。等穆際云回來了,他才突然發(fā)覺那女學生居然走了。

        “剛剛有個學生來找你?!倍悟斨钢娔X說,“喏,拷了什么東西給你?!?/p>

        穆際云“嗯”了一聲,坐下打開電腦開始看。

        “這學生和咱們前幾次遇到的那個賣酒的聲音真的一模一樣啊,怪不得你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都走神了,我剛剛聽到也以為是她?!?/p>

        穆際云還是不說話,專心盯著電腦,但神思飄走了。

        下期精彩:穆際云得知夜店里的楚昭昭就是他的學生,心情陡然煩躁易怒。單向知曉真相的穆老師,接下來會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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