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

城市中的化糞池，是人們?nèi)粘Ｉ畹闹匾O施，但也是人人“逃避”的場所。如果能夠選擇，幾乎沒有人愿意從事與之相關的工作。楊琳可以選擇，卻依舊踏上了清疏一線的崗位。她所在的女子清疏班，是濟南市城肥清運管理一處機械化清除隊的下屬班組，負責轄區(qū)內(nèi)320座樓房化糞池的清疏及管理工作。“寧愿一人臟，換來萬家凈”的時傳祥精神在楊琳身上得到傳承，“女子清疏班”成為城肥清疏年輕女職工的一線服務品牌，守衛(wèi)著“你所看不見”的城市角落。

從后勤崗位到清疏一線

8月上旬，臺風過境前，楊琳連續(xù)加了幾天的班。

加班是楊琳工作的常態(tài)，作為一名清疏女工，她和她的“女子清疏班”肩負著轄區(qū)內(nèi)320棟樓的化糞池的疏通工作。每到雨季或者惡劣天氣時，化糞池容易出現(xiàn)外溢情況，所以在暴雨前對化糞池進行巡查和疏通是楊琳的常規(guī)操作。

清疏工，一個鮮有女性涉足的行業(yè)。一座城市的化糞池系統(tǒng)都是千奇百怪、縱橫交錯，骯臟卻又牽引著城市脈搏的跳動。清疏工作面對的是一個城市灰暗、污穢的一面，同時也確保了城市的正常運行。

2001年，楊琳大學畢業(yè)后，分配到了濟南市城肥清運管理一處的后勤管理部門。在長達11年的后勤工作中，楊琳了解了城市清運工作對城市發(fā)展、百姓生活起居的重要性。作為建國后的老單位，城肥一處幾經(jīng)變遷，一線職工平均年齡近50歲，人員老化、勞力嚴重不足。為有效解決這一問題，2011年城肥一處成立城肥“女子突擊隊”，承擔一線工作中出現(xiàn)的急、難、險、重任務，分擔一線繁重的工作量。作為女工委委員的楊琳，顧不上孩子剛剛出生需要照料等困難，毅然走出辦公室的舒適工作環(huán)境，成為“女子突擊隊”的一員。

每次集中清疏服務，楊琳總是沖鋒在前。雖然是臨時突擊活動，但楊琳向一線師傅們看齊，帶著熱情、帶著激情、帶著感情，竭誠為轄區(qū)居民群眾服務。短短一年時間，她和突擊隊員們先后150多次到服務地段開展突擊活動，服務居民上萬人，充分展示了清疏一線青年職工積極向上的城管形象。

2012年8月，在一次突擊任務中，楊琳一行人來到位于五里溝辦事處順祥街居委會的公共旱廁，進行清疏服務。由于連日陰雨廁所積水嚴重，周邊的道路變得非常泥濘，門口的垃圾也因連日的陰雨漚爛難聞。楊琳和隊員們團結(jié)互助，勇挑重擔，肩膀被扁擔壓紫了，手上磨起了血泡。居民們在感動之余，為她們端來了熱茶，豎起大拇指說：“謝謝你們，為我們解決了大難題”。

2013年3月7日，濟南市城肥清運管理一處成立了首個城肥女子清疏班，楊琳第一個報名，正式踏上清疏一線的崗位。

“沖鋒陷陣”，多元破解清疏難題

成為了女子清疏班的班長，對楊琳來說，肩負的責任非比尋常。

城市中化糞池的疏通是一切工作的前提，一旦堵塞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不便，影響著每一位市民的生活起居。而清疏工人則像是城市的“醫(yī)生”，他們及時對“血管”疏通清理，確保城市排水順暢，每逢風雨隨時“備戰(zhàn)”，隨時準備為居民們解決麻煩。

楊琳與她的隊員，守護著轄區(qū)的通暢，卻不可避免地被打上了“臟”“臭”的世俗標簽。楊琳的父親也曾是一名“掏糞工”，上世紀八十年代，楊琳一家住在南外環(huán)，父親每天要騎一個多小時的自行車去上班。每天清晨四點半出發(fā)，一直工作到深夜，楊琳往往連續(xù)幾天都見不到父親。在老師和同學嘴里，楊琳時常能捕捉到大家對父親工作的種種“偏見”，這令她十分委屈。

母親與楊琳的一次談話終結(jié)了她的自卑。楊琳至今記得母親的話語，“你知道嗎？有一位掏糞工人，被光榮的評為全國勞模，他叫時傳祥，國家主席劉少奇接見過他。你父親的工作不丟人，是他用苦臟累，換來了千家萬戶干凈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你應該感到光榮?！睆哪且院螅瑮盍諏Ω赣H更加崇敬，對掏糞工這個行業(yè)有了特殊的情感。

“寧愿一人臟，換來萬家凈”。光有奉獻的信念還不夠，清疏工作對于女性的挑戰(zhàn)是巨大的。女子清疏班負責中大槐樹辦事處四個社區(qū)內(nèi)320座樓房化糞池，范圍廣情況復雜，許多都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設施陳舊，容易發(fā)生堵塞。有的化糞池條件差，街道狹窄進不了機械車，楊琳和隊員們只能“肩挑”“手挖”，旱廁的惡劣情況對人的沖擊非常大，但她們堅持著一勺一勺挖到桶里。一桶挑不動就半桶半桶的挑，重量減輕了，還避免濺到身上。

剛開始時，楊琳力氣小又沒經(jīng)驗，化糞池井蓋掀不開、抽糞車抽管搬不動、化糞池管網(wǎng)摸不清、池內(nèi)的死角清不到。有時候，抽泵機一發(fā)動，帶著管子亂蹦，濺得她渾身上下是污水；遇到構(gòu)造特殊的管網(wǎng)，連抽幾車都解決不了問題……

在老舊的轄區(qū)內(nèi)，井蓋形態(tài)、材質(zhì)不一而同，有鐵的、有預制板的、有石頭的，一個井蓋幾十斤很正常，就連清疏的管材一根也要幾十斤上百斤，這些對楊琳們的體力都是考驗。剛開始八個人抬一根管子，工作一天下來渾身上下酸疼無比，有時候累的手直哆嗦?，F(xiàn)在，楊琳笑稱自己“越來越壯，已經(jīng)適應了工作的強度和節(jié)奏。”

為了提高業(yè)務能力，楊琳制定了詳細的教育培訓計劃。她充分利用出車前、下班后，擠出時間，認真學習城管理念。在實踐中，隊員們發(fā)現(xiàn)堵塞在管道里的雜物用現(xiàn)有工具不好掏，大家集思廣益，充分發(fā)揮聰明才智，利用自己學到的知識，通過反復試驗，終于制成了小爬犁和小夾子等小工具。既省力又方便，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成果在全處得以推廣。

“時傳祥精神”的傳承與蝶變

有人曾評價說：時傳祥這個終身與糞便打交道的人，實在是一個純潔的人，是一個像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高尚的人。在楊琳們身上，時傳祥精神依然如蓮花綻放著潔凈而純粹的魅力。

一次，楊琳在裕園社區(qū)摸底調(diào)查時發(fā)現(xiàn)：該小區(qū)的2號樓和4號樓，由于沿街一樓改成了門頭房，小飯店、燒烤攤等，大量的油污都排進了管道化糞池，造成化糞池管道嚴重堵塞。樓上居民與樓下業(yè)戶經(jīng)常為此發(fā)生糾紛，日益惡化的矛盾成了居委會撓頭的大難題。

發(fā)現(xiàn)問題，楊琳立馬協(xié)調(diào)車輛、人員前往處理。她和工作人員查找到堵塞地點，先將偌大的油塊掏出，燒烤簽子掏出，垃圾墩布掏出，各類雜物無所不有。之后，她又協(xié)調(diào)高壓疏通車，利用清疏車輛的強大水壓一段一段反復打壓，經(jīng)過幾天的連續(xù)作戰(zhàn)，管道打通了，堵塞問題解決了。

楊琳將“行動快、效果好、有回音”作為女子清疏班的工作準則。裕北社區(qū)張莊路14號樓打來求助電話：“由于多個排污管道堵塞，造成居民家中污水倒流?！狈畔码娫挘瑮盍樟⒖處ьI隊員趕到現(xiàn)場查看，該樓是建設幾十年的老樓，且化糞池井蓋均為大預制板井蓋，給清疏工作帶來了相當大的困難。女子班的隊員們先將十幾個大預制板井蓋掀開，逐個查看堵塞情況，由于磚塊、泥沙、污物較多，增加了疏通難度，經(jīng)過一上午的時間，終將管道疏通。

市中區(qū)段店南路347號糧所宿舍內(nèi)的廁所年久失修無法使用，得知情況后，楊琳帶領女子清疏班和共產(chǎn)黨員車組，早上6點多帶著沙子、水泥、石棉瓦等物品和干活用的工具，為居民義務維修年久失修的廁所。先把廁所頂子及脫落的墻皮和垃圾清理干凈，將廁所頂部搭上木頭和石棉瓦，并用和好的沙子水泥進行了抹平、加固。隨后又將坑位內(nèi)和化糞池內(nèi)堆積的泥土和糞渣一桶桶的抬出去。頂著高溫天氣，楊琳和隊員們從早上6點鐘一直忙碌到中午12點多，終于解決了這個困擾居民已久的難題。

一次次的努力和付出，為楊琳換來諸多榮譽，“全國五一巾幗標兵崗”“省女職工建功立業(yè)標兵崗”“省工人先鋒號”“山東好人”……這是女子清疏班收獲的口碑，也是個人價值的體現(xiàn)。守護一座城市，有很多種方式，楊琳們的選擇更是值得欽佩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