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雙情 美麗鄉(xiāng)村帶頭人桃花源里灑真情
2019-08-23 08:25:51張娜
北京青年周刊 2019年33期
張娜
人們很多對鄉(xiāng)村的記憶，大部分停留在小時候，可能是坐在奶奶家的門檻上，看樹上的蟲子慢慢掉下來，尾巴垂著長長的絲線，爐灶上一鍋棒渣粥滾滾冒著熱氣;青色的墻壁青色的瓦;院子里面種著一排排的黃瓜、西紅柿，誰來了揪一條黃瓜，并不洗，直接舉著就啃掉了;歌謠翻來覆去就是那么幾個，和著大人們種菜的節(jié)奏，在田間，在地頭。
我們多少是懷揣著這些童年的記憶去劉家店鎮(zhèn)江米洞村的——
六點從北京城里出發(fā)，到了江米洞村接近八點了，清晨的江米洞村是淺綠色的，村口兩邊都是一排一排的桃樹，正值桃子成熟的季節(jié)，包裹著紙的桃子像是襁褓中的嬰兒。
沿著中間的大路往前走，對，這就是那條著名的路——是村支書龔雙情一個政績，他拓寬了這條路，并且實現(xiàn)了村民多年的夢想為村里通了公交車。
現(xiàn)在這條路正在建設當中，一半鋪了瀝青，一半還沒有，但對于村民來說，這樣一條桃園之間的路，就像是一道彩虹。
連接這道彩虹的，是一個口袋公園，村子呈現(xiàn)的淡綠色的色調，就是這個公園營造出來的，里面種著淺綠色草和淺黃色的花，其中還有兩個齊整的黃色木質涼亭，有老鄉(xiāng)在亭子里面散淡地聊天。
村子的中心是一個小型廣場，在村委會門口有一個很大的池塘，緊挨著池塘的幾戶人家可以說是非?，F(xiàn)代了，同樣是灰色的墻壁房子挺拔現(xiàn)代，像刀切的那樣整齊。
每家每戶門前都擺著分類垃圾桶，每家每戶都有攝像頭，這些現(xiàn)代化的裝置，保證了村子的安全，可以實現(xiàn)夜不閉戶。
跟村民詢問有沒有吃早點的地方，人家說，“這都幾點了，去哪里找?！?/p>
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真正到了鄉(xiāng)村腹地了。
而站在池塘邊，笑盈盈迎接我們的青年，便是讓這一切井然有序的主理人——村支書龔雙情。
2015年11月，劉家店鎮(zhèn)新一屆村黨支部換屆選舉中，當時年僅28歲的大學生“村官”得到了全村32名村民代表中28人的推舉，成為江米洞村黨支部書記推薦人選。在隨后的選舉中，15名黨員全票通過龔雙情為江米洞村新一屆黨支部書記。他成為了江米洞村歷史上唯一一位全票當選的村支書，同時也是平谷區(qū)劉家店鎮(zhèn)首位擔任村黨支部書記的“大學生村官”。
2016年5月份村委會換屆選舉，他又高票當選了村委會主任，實現(xiàn)“一肩挑”，他成為了村兩委換屆后北京市唯一一位既是村黨支部書記又是村委會主任的大學生村官。
此時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jié)，龔雙情和村民們一起分享收獲的喜悅
龔雙情帶著我們來到了村委會，看辦公室的墻壁上貼著巨大的圖片，那是青山綠水的美好鄉(xiāng)村摹本。
“我大學學的是園林設計，所以我特別想把村子弄得更美麗一些?！饼忞p情談他的鄉(xiāng)村理想。
江米洞村支柱產(chǎn)業(yè)是果品產(chǎn)銷，果園的北部是廣淘的林地，非常適合發(fā)展旅游休閑產(chǎn)業(yè)。
“針對林地，可以搞一些攀巖體驗。我們村的400多畝地要搞個親子體驗樂園，都能給我們村創(chuàng)造很好的經(jīng)濟效益，就壯大集體經(jīng)濟了?！?/p>
“平谷沒有一個特別的能與其他郊區(qū)區(qū)別開的景區(qū)，我想填補一下我們平谷區(qū)的空白?！?/p>
“我們村的老人特別多，也面臨養(yǎng)老問題。我想以養(yǎng)老為契機，打造一些能輻射周邊的這些村子或者周邊的鎮(zhèn)的養(yǎng)老照料中心?！?/p>
“目前我們只有個老年餐桌，免費提供70歲以上老人的早餐。將來可以給老人提供免費午餐，可以為老人提供就醫(yī)，那就是特別理想的壯大集體經(jīng)濟之后的結果?！?blockquote>
擔任大學生村官期間，他曾教百姓跳廣場舞。轉任江米洞村后，龔雙情每天去老鄉(xiāng)家拜訪，話家常，兩周時間便和老百姓打成一片。
拍照的間隙，村口一排房子的屋檐下面坐著一個70多歲的老人，龔雙情挨著老人坐下話著家常，我們問老人，您給村支書打多少分??？
“110分！”老人用手筆劃一下。
龔雙情解釋說，村里人的習俗是打100分滿分，這個110分就是超過滿分的意思。
作家綠妖在《如果可以這樣做農民》中提到了鄉(xiāng)村建設的在地概念——“在地”，包含著對本土文化的發(fā)掘和再轉換。這一文化方式的恢復也是重建我們的生活方式，重新思考我們的情感、道德、交往方式和世界觀的合理性，這一過程，既有發(fā)掘、拓展，也有審視、加強、清除。
年輕的龔雙情用自己的力量踐行著“在地”的概念——
當農民是生活的創(chuàng)造者與享有者，而不只是承受者，是代表以土地為對象的職業(yè)，一種身份，一種生活方式，不是沉默的，是積極參與的……
當現(xiàn)代化科技與傳統(tǒng)鄉(xiāng)村生活結合，與土地細水長流，人們終將收獲安靜、闊大又家常、溫暖、滿足的生活。
“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饼忞p情在采訪的最后，重復了這句習總書記的話語。
“擔任大學生村官期間，他曾教百姓跳廣場舞。轉任江米洞村后，龔雙情每天去老鄉(xiāng)家拜訪，話家常，兩周時間便和老百姓打成一片?！?/p>
生命充滿勞績，讓我們詩意地棲居在這塊土地上。
我的大學“不管做什么，首先得思路清楚，才能按照你的思路去干一些你想干的事。”
龔雙情是在小時候的自然課上確定自己的夢想的，老師問大家長大之后做什么，他說，他將來要當解放軍。
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部隊來他的學校征兵，他義無反顧報了名。幸運的是，一百多個報名的學生，只有他一個人體檢通過，不管是視力還是體能，他都合格。
于是，龔雙情在大連旅順口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那是甲午戰(zhàn)爭的爆發(fā)地。
那時候即便是不訓練，他仍然按時五點多起，在操場最少跑30圈。然后再去洗漱、吃飯……
當兵之前，龔雙情的體質不是很好，每年至少感冒發(fā)燒一兩次，每次就得輸兩瓶液，就跟每年缺“液”一樣。但是當兵之后的這十年里，他從沒有感冒發(fā)燒。
剛開始做體能訓練，“引頸向上”這個項目他只能連竄帶蹦上一個，訓練六個月以后，能達到35個左右。第一次跑5000米，用了27.5分鐘，訓練六個月以后，他跑5000米僅需要18分鐘。
在操場上常常能看到龔雙情的身影，“我的平谷戰(zhàn)友一起跑，基本上都是超過他好幾圈，然后拽著他跑，保證我按時跑回來，也能保證他合格?！?/p>
龔雙情服役的軍艦是前蘇聯(lián)式樣的，分為上中下三層，要鉆進去進行起居，條件很艱苦，但是越是條件不好，越能夠磨練人的心智。
無論是體能測試還是專業(yè)考試，他都是前三名，在服役的這兩年里面，他幾乎拿到了所有嘉獎。
談及軍旅生涯，龔雙情說，“那時候我們戰(zhàn)友之間互相幫助，團隊意識特別強。就這樣度過了一段特別舒心的軍隊生活，也讓我覺得，人的潛能是無限的！”
從軍隊回到大學之后，龔雙情符合升本條件，順利進入到北京農學院的本科。農學院科研性質比較強，專業(yè)性也更強，龔雙情開始進行植物研究，這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耐性，也有想法，也能認真鉆研了。
“在畢業(yè)設計的時候，本來應該是研究生帶著我們本科生做實驗，最后成了我一個本科生帶研究生。我還記得我們當時做的是‘串紅實驗。我們日?？吹降拇t是柱狀的，而我們研發(fā)的‘串紅是‘球狀的，長出來是一個球型，非常好看?！?h3>一場面試“好像決定著人生選擇的是一場又一場面試。”
第一場面試是大學畢業(yè)后在一家有線傳媒公司，雙情說，這個過程非常榮幸一當時面試的時候，初試有200個人參加，只有六個人進入復試，
“領導和我比較投緣，覺得我當過兵，執(zhí)行力強。當時用兩個半小時面試六個人，他跟我聊了一個半小時。我們聊了一些個人的人生經(jīng)歷和理想，還有部隊的生活……最后通知上班只有我一個人?！?/p>
雙情記得，每天早上九點上班，晚上六點下班。他一般的習慣性早去，安排六個施工隊做維修安裝，半個小時完活了，這樣他一天就得閑十個小時。“我得讓自己人生有一個好的經(jīng)歷，得利用這些時間多做事情，于是五個月之后我便辭職了?！?/p>
另外一場面試是去面試村官，雙情在桌子一頭坐著，對面坐著四五個面試官，面試官提問：“假如你從村官做到村里主要負責人，怎么在農村發(fā)展？你帶領鄉(xiāng)村朝著什么方向走？”
雙情回答：“假如我成為一個村的主要負責人，我一定帶著那個村朝著全鎮(zhèn)一流、全區(qū)一流，乃至全省、全國一流去發(fā)展和努力?！?/p>
談及報考村官的初衷，雙情認為那是一種家國情懷。“我父母全是老百姓，全是種桃的農民，我想利用自己的所學去幫助他們。”
在龔雙情擔任村官期間，一次趕上了水災，桃子經(jīng)水一泡澇了，老百姓受了損失。
雙情開始利用自己的能力幫老百姓賣桃，解決了老百姓的問題。還有一段佳話，是這個小伙子村官教村子里的老太太們跳廣場舞。
在以種桃為主業(yè)的平谷，農忙的時候也就四個月，農民每年忙過六至九這幾個月就沒事情做了。所以人們大部分時間都是閑在家里，業(yè)余生活很單調。
“當時，我找了一個會議室，把桌子推在一邊，留出空間教跳舞，還給她們每個人刻個盤，讓她們回家復習?！?/p>
跳廣場舞的傳統(tǒng)一直在這個村里保留了下來。每年鎮(zhèn)里邊組織活動的時候，這個廣場舞隊都去參加表演。
有一位領導跟龔雙情說過，當村官容易，當好村官太難了。這句話激勵他要把這件事情做好?！拔矣X得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的初衷是帶領他們朝著一個好的方向走，能夠比以前的日子過得略微好一點?！逼吣赀^去了，龔雙情按照自己既定的那個目標一步一步在走了。
年輕的村支書“我的初衷就是想帶領一個村發(fā)展，還沒實現(xiàn)呢?！?/h3>
龔雙情和老鄉(xiāng)在村里新鋪的道路上
龔雙情在口袋公園的涼亭中，這里原來曾經(jīng)擺滿木柴，現(xiàn)在變成了公園，村民在此休閑
“作為基層的干部，我把我們的鄉(xiāng)村帶領得更好，才是為祖國七十周年獻禮。村里面從過去的環(huán)境差到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越來越好，將來我們也會努力壯大集體經(jīng)濟，提升村里的福利待遇。讓老百姓真正的老有所養(yǎng)老有所依，足不出戶也能有一些經(jīng)濟效益?！?/blockquote>
江米洞村是平谷區(qū)劉家店鎮(zhèn)最小的一個村子，登記人口130人，而在村里常年居住的僅有60人，老齡化特別嚴重。建村的歷史僅僅200年，歷史遺留問題特別多，村內環(huán)境也是全鎮(zhèn)最差。村里的老書記就是因為這村里邊特別不好管，辭職了，有一個村委也不干了，結果黨支部只剩了一個村干部。鎮(zhèn)領導通盤考慮，這個村沒有村助理不行，把龔雙情作為村官調過來，這也開始了一段佳話。
網(wǎng)上介紹說雙情是用了兩個月時間跟村里人熟悉的，實際上他用了兩星期就跟他們都走熟了。這40多戶人家，他上午去兩家，下午去兩家，十天就走完了?！斑@些老人都跟我爺爺奶奶差不多大，所以我用了真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除了開會以外，我跟他們都特別親了?！?/p>
老百姓都說“這小伙子行”。
2015年的11月5日村黨支部換屆選舉，就在江米洞村的會議室里面，過去他們會議室中沒有桌子，大家圍在一個臺球臺子上投票。當時有32個村民代表，有28人投了龔雙情的推薦票。他當時正在給委員們端茶、倒水、做服務，完全沒有想到大家會選擇自己。
“當時的心情呢，有點緊張有點喜悅也有點信心。要是真讓我干村書記，可能也不一定干得好。人家老書記干了十多年了，好干為啥要辭職呢。老書記還是覺得這東西有阻力，付出跟回報可能不成正比了，我對你特別好，但是你不當回事，傷心了、心寒了?！?/p>
機緣巧合，讓雙情成了這個村歷史上唯一一個滿票當選的村支書。2016年5月5日，村主任換屆選舉，他又高票當選，成為北京市唯一一個既擔任村黨支部書記又兼任村委會主任的“村官”。
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做人應該有排除萬難的精神。”
龔雙情說，當兵的生活對他以后的人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部隊很重要的一個紀律是訓練人要守規(guī)矩。直到現(xiàn)在，他自己的被子也會疊得整整齊齊，跟部隊里的豆腐塊的疊法非常相近。
他特別想把“規(guī)矩”落實到江米洞村老百姓的行為條例中。村子里的老百姓一點也沒有“規(guī)矩”意識，所以基層干部特別不好當。
“前兩天，要求我們寫一個干部的承諾，我就開玩笑地說，我說承諾什么呀，就是要當好孫子?！?/p>
除了當“孫子”，還有就是敢擔當，敢作為，為老百姓服務。所以部隊訓l練給他的意志上儲備了很好的能量，再苦再累也要忍受。
為什么要給老百姓立規(guī)矩呢，這也是緣于一次去延慶調研。一位農戶獨門獨院，四周沒有其他住宅，但是他把化糞池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問他為什么不放在院子外面？他說，要是把化糞池放在院子外面，對沒有條件把化糞池放在院外面的家庭不公平。這對龔雙情的觸動特別大，他下決心要把村里的環(huán)境治理好，讓大家有規(guī)矩的意識。
當然鄉(xiāng)村工作路漫漫其修遠兮，龔雙情在江米洞村，兩次落淚——
一次是因為一個80歲的老大爺來找他，勸他離開這個村子。老人說，“你比我孫子大點，我特別心疼你。你不要在這里受委屈了，你還是走吧。”老人拉著雙情的手，痛哭流涕。雙情強忍著委屈把老人送到門口，看老人離去的身影嚎啕大哭。
他說，就像是男人的宣泄，哭完了一切都釋然了。
“既然有老百姓這么理解我，我在這里干還是有信心的，忘掉所有過去，繼續(xù)好好干吧，男人要有排除萬難的信心?！?/p>
還有一次哭是因為龔雙情的媽媽。修路的時候，道路中間有一戶死活不同意讓地，雙情發(fā)現(xiàn)，他媽認識這家人，平時也偶爾會幫他家做農活。
于是他把媽媽請出來，連續(xù)三天給人家打電話，一打就打一個多小時，最后實在不行，龔媽媽說，“咱倆拿東西上他們家去看看?！蹦菚r候也快過年了，母子兩個就跟串親戚一樣，買好煙酒去拜訪人家，請人家吃飯。把能使用的招數(shù)都使用了，最后讓這家人簽了。后來龔媽媽還去人家?guī)兔ψ鲛r活，龔媽媽覺得，別人幫助過自己，人得懂得感恩。
每次提到這些事情，雙情都很心酸，覺得愧對家人，父母為自己的工作付出太多了。
拓寬馬路和公交車“要想富，先修路。”
“現(xiàn)在，平谷區(qū)在主推鄉(xiāng)村創(chuàng)意產(chǎn)業(yè)，就是想利用村里邊的鄉(xiāng)賢也好，能人也好，去吸引一些外部的投資，把村里的閑房廠院再利用。但這東西也需要跟大伙很好地溝通?！?/p>
龔雙情對江米洞村的改造是從整治村內環(huán)境開始的，江米洞村每年衛(wèi)生評選都是全鎮(zhèn)的倒數(shù)第一，這是歷史遺留問題——“當我剛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村口擺滿了柴火。我們村一共40多戶，每家都擺一條，你想想，得有多少柴火?！?/p>
進村的路僅夠一輛汽車單行，那些柴火垛讓進村的路更加狹窄，嚴重影響了通行。
2015年江米洞村換屆選舉之后，雙情給大伙做了個承諾，在三年內通公交車，三年內讓村里的環(huán)境有一個提升。
“這村要想發(fā)展一定要先修路，我這樣跟老百姓說的時候，他們都覺得是在說夢話。他們在這里住了一輩子，住了一二百年了，都是在走這樣一條路。”
清柴火的時候，雙情沖在一線，一家一戶幫老百姓一起搬，手指都磨出了血泡。就這樣，一邊清理環(huán)境一邊進行美化和綠化，一邊種樹一邊進行道路的硬化。
村民給龔雙情打分110分，大大超越了滿分
江米洞村的柴火垛從此變成了一個鄉(xiāng)村級別的口袋公園，現(xiàn)在，老百姓吃完飯之后都會在公園里面休閑娛樂，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
另外一段佳話便是，在龔雙情的努力下，讓江米洞村通了公交車，也是村民們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一個壯舉！
之前的村干部也為村子申請過公交車，但是按照國家標準路寬達不到六米，不能通。龔雙情跟村委會代表立下了軍令狀，三年之內必通公交車。“他們都覺得我這個小孩子在說夢話，因為進村口的沿途不是我們江米洞村自己的地，沿途有四個村的地。擴路就要占地，就要補償，這不是小數(shù)?！?/p>
四個村涉及到32戶人家，要一一去做工作特別復雜。雙情便利用自己開黨代會的機會去提案。特別巧的是，一次開會，他跟北京市一位副市長被分到一個組里。這位領導恰恰是管農村工作的，聊起村里的工作，覺得這小孩特別不容易。
于是副市長親自來到了江米洞村，督辦落實龔雙情的提案。
“于是，年初我們就把路給擴了，同時為了給村里省點錢，把這個擴路項目加入到公路局的大修工程?，F(xiàn)在我們村終于通了公交，直接通到平谷縣城，老百姓平時要就醫(yī)也好，上縣城里買個東西什么的都特別方便。”雙情現(xiàn)在談到修路的事情也分外高興。
公交車一天走三圈，為了方便早上進縣城看病的群眾，早晨是六點四十左右從江米洞村委會出發(fā)，八點多到縣城。
“因為我們村有一戶是常年做透析的，一周三次進城。之前我偶爾把他拉到鎮(zhèn)上公交站去坐車，或者他子女回來接他一趟，特別不方便。公交車通了對他來說太方便了，這也是這個村十年的夢想?！?/p>
雙情實現(xiàn)了他的承諾，人家十年沒完成的事，用三年完成了——老百姓對這件事很滿意，道路擴寬之后，他們賣桃也特別方便。沿途的四個村都方便，他們都從這條路往外走。
龔雙情在自己的內心里面，其實是有一個鄉(xiāng)村模板的?！拔覀冞@村人口不多，地域面積也不少，大約有2800多畝地，包括山地林場，閑置的土地特別多，我想以后是不是可以形成以養(yǎng)老產(chǎn)業(yè)為方向的發(fā)展模式?！?/p>
江米洞村有一個重要支柱是種桃，40戶，每年收獲20萬元的有兩三戶，收獲10萬以上的有七八戶。但是村里邊沒有任何產(chǎn)業(yè)，沒有一個好的支撐。平谷40多萬人，960平方公里，但是平谷人周末游玩，都會去順義、懷柔、延慶。
平谷沒有一個特別能與其他郊區(qū)區(qū)別開的景區(qū)，龔雙情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填補這個空白——“村北邊是連綿不斷的林地，可以搞一些攀巖體驗。400多畝地搞一個親子體驗樂園，這些做好了，都能給我們村創(chuàng)造很好的經(jīng)濟效益，就可以壯大集體經(jīng)濟了?！?/p>
“我們村的老人特別多，也面臨養(yǎng)老問題。我想以養(yǎng)老為契機，打造一些能輻射周邊的這些村子或者周邊的鎮(zhèn)的養(yǎng)老照料中心?！?/p>
集體經(jīng)濟壯大之后，會有好多相關的福利都會跟著上去，讓村里的老人，老有所養(yǎng)，老有所依。目前村里有一個老年餐桌，免費提供70歲以上老人的早餐。將來可以給老人提供免費午餐，可以為老人提供就醫(yī)，那就是特別理想的壯大集體經(jīng)濟之后的結果。
“現(xiàn)在全國都在推廣美麗鄉(xiāng)村概念，以人居環(huán)境為切入點去打造相應的美麗鄉(xiāng)村建設。但是各村有各自的特點，朝著好的方向走，有的村可能一年就實現(xiàn)，有的村可能十年也實現(xiàn)不了，需要一個很復雜的實踐的過程?！饼忞p情如是說。
對話龔雙情
Q：《北京青年》周刊
A：龔雙情
幸福在哪里？
“我既是追夢人也是圓夢者，我在幫助老百姓圓夢！”
Q在祖國70年華誕之際，祖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是怎樣見證和感受的？
A作為基層的干部，我把我們的鄉(xiāng)村帶領得更好，才是為祖國70周年獻禮。
村里面從過去的環(huán)境差到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越來越好，將來我們也會努力壯大集體經(jīng)濟，提升村里的福利待遇。
讓老百姓真正的老有所養(yǎng)老有所依，足不出戶也能有一些經(jīng)濟效益。
Q“祖國”兩個字對你的意義在于？
A有國才有家，祖國要不安定不安穩(wěn)，作為老百姓怎能過上好日子呢。
這又讓我聯(lián)想到我們當兵時候的事情，所有的節(jié)假日我們都是在海上進行安保的，保證全國人民的安全。
只有祖國繁榮昌盛了，不管是村子也好鎮(zhèn)子也好還是城市，日子才能過得越來越好。
我覺得是困難在激勵我，老百姓對我的不理解正是激勵我成長的動力。我有排除萬難的信心，不會因為人們的不理解而不去行動。
特別順的道路都是下坡路，時不時有些坎坷才是人生真正的歷練，我想通過這些歷練實現(xiàn)我的成長，成就我的夢想。
Q你的中國夢是什么？
A我的夢想是利用我自己的所學所會所思所能，帶領一方百姓過上好生活。
我對自己比較滿意的是，我既是追夢人也是圓夢者。我在幫助老百姓圓夢，他們想坐公交車，我?guī)退麄儗崿F(xiàn)公交車夢，他們想拓寬出村的道路，我把道路給他們拓寬。
我之前放棄做公務員放棄國企的工作，現(xiàn)在看來是有得有失。我得到了老百姓對我的信任以及對我的理解和認可，這過程是外人很難體會的?，F(xiàn)在，我的內心是喜悅的，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在別人需要你的時候，伸出援手，這是美德。我現(xiàn)在很知足，也很滿足。
1.江米洞村風貌
2.江米洞村的“帶頭人”龔雙情
3.江米洞村終于通了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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