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宸漪
教材是學習的重要載體,也是教學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應民族聲樂專業(yè)教學的需求,一大批聲樂教育家、歌唱家和高校聲樂教師根據(jù)自己的教學經(jīng)驗、實踐經(jīng)驗,對大量的民族聲樂作品進行收集、整理與出版,為千千萬萬的聲樂學習者、愛好者、專業(yè)演唱者和提供了寶貴的學習資料。
本文的研究范圍主要為20世紀90年代以后出版發(fā)行的并仍在教學中使用的民族聲樂教材;本文選取的教材以高校聲樂教學為目標,且明確針對民族唱法使用,而非可供民族、美聲唱法共用的中國作品教材。根據(jù)上述限定,筆者從現(xiàn)已發(fā)行的所有民族聲樂教材中遴選出十九種進行分析,詳細信息如下表所示:
中國民族聲樂自20世紀30代,發(fā)展至今已有近百年的歷史,不僅在實踐上取得了許多成績,在理論上也是碩果頗豐。但是,到目前為止,針對民族聲樂教材的研究論文還相當匱乏,筆者查閱、搜索了中國知網(wǎng)與萬方數(shù)據(jù)庫已收錄期刊,1992至2017年間僅有十篇相關論文,具體發(fā)表情況如下圖所示:
由上圖可見,每年僅有一篇相關論文發(fā)表。第一篇論文是由翁葵撰寫的《民族聲樂教學中的教材與曲目》,1992年發(fā)表于《中國音樂》。1993年后,沉寂了十五年,直到2008年,才有新的相關論文發(fā)表,即由劉輝撰寫的《關于民族聲樂教學中的教材建設問題》發(fā)表于《音樂藝術》。隨后,研究民族聲樂教材的論文一直維持在每年一篇。
上述論文中,一般僅針對某種教材評析,本文中,筆者欲從多種教材出發(fā),擬對民族聲樂教材做一個相對全面的敘述與分析。由于部分論文的撰寫時間比較久遠,其中提出的一些編寫問題已在近年出版的新教材中加以修正。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對教材又有了新的要求,所以筆者將立足于現(xiàn)今,對教材的編寫提出些許新的建議。
筆者所選擇的十九種民族聲樂教材,主要由各種體裁的民族聲樂作品構成,具體信息如下表所示。筆者將從編寫體例、內容、作者與出版信息三個方面對其予以進一步論述。
表2 教材具體編寫信息
(續(xù)表)
編寫體例決定了教材整體框架。筆者所選十九種教材編寫的主要依據(jù)為難易程度、性別和音域差別、歌曲體裁,以及其他思路。其中,大部分教材僅根據(jù)一種依據(jù)進行編排,但《中國五十六個民族聲樂教材》同時以難度與性別為依據(jù)進行編寫,在沈陽音樂學院民族聲樂系編寫的《民族聲樂教學曲選》和《中國民族聲樂教程》中除了難度與性別外,還加入了必唱與自選的分類標準。多維度的編寫體例,使教材的編寫更細致,為教學活動的開展提供了更多的便利,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教學的自由性。
截至目前,螺旋式上升的教學模式是認可度最高的,所以,有五種教材都是利用難易程度進行排序。其中難易程度又按初級、中級、高級和不同年級兩種標準分類。專業(yè)音樂院校的學生與師范類院校、綜合類大學的學生之間水平不盡相同,甚至在同一個學校內學生的水平都存在著很大的差異,故按年級分類編寫的方式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由于民歌內容與音域的特殊性,按男、女聲進行作品分類的確有一定的必要性。例如《走西口》是男聲的演唱曲目,《開花調》是女聲的演唱曲目。在音域上,兩者也有差別,女聲歌曲的音域往往會比男聲的更寬。但是,也存在著部分歌曲是男、女聲共用的,故此分類方式會存在較大的重復性。
近年來許多院校的入學考試及一些比賽會從作品題材方面進行的要求,故部分民族聲樂教材會據(jù)此分類,這也有助于學生進一步了解作品,從聲樂藝術的多個維度進行學習與提高。
其他的編寫方式還有時間與跟隨理論兩種,金鐵霖教授的《中國民族聲樂教材》編寫歷時五年,共三冊,在后兩冊出版時也收錄了一些新作,使其更具時代性?!睹褡迓晿方坛獭泛汀吨袊褡迓晿费莩獙嵱媒滩摹范际遣捎美碚摻Y合作品的編寫形式。前者以歌唱發(fā)聲練習十三轍排列對作品進行分類,后者以歌唱通道的理念、歌唱色彩的調整、歌唱的語言與風格等對歌曲進行分類。
民族聲樂教材主要以聲樂作品的譜例呈現(xiàn)為主,但也有少數(shù)理論與譜例相結合的模式。近年來,許多教材都會在作品的開頭或結尾加上演唱提示,為聲樂學習者提供指導意見。
1.聲樂作品
(1)容量。一般而言,教材為體現(xiàn)其教學的普適性與豐富性,數(shù)量大多在50至100首之間。但朱玉教授編寫的《中國民族聲樂教學歌曲精選》僅有26首聲樂作品,其編寫的初衷是出一本精選集,所以所選作品除《東方姑娘》《我走過》《長征》《黃河漁娘》等8首曾公開發(fā)表外,其他皆為首次刊發(fā)。
分冊裝訂的教材容量一般都會超過100首,其中劉輝教授編寫的《中國民族聲樂教程》囊括了500首作品,為學生搭建了一個巨大的學習資源庫。
(2)體裁。民族聲樂作品的體裁主要包括藝術歌曲、民歌、創(chuàng)作歌曲、歌劇選段和戲曲等。無論從民族音樂文化的角度,還是聲樂演唱技巧訓練的角度,藝術歌曲都是不可或缺的學習內容。藝術歌曲中又包含了古詩詞藝術歌曲,在由李雙江與糜若如教授編寫的《中國少數(shù)民族聲樂教材》中還涉及了少數(shù)民族藝術歌曲作品。民歌是民族風格與地方音樂特色最好的體現(xiàn),也是每種教材必備的內容。常留柱教授編寫的《精編民族聲樂教學曲集》是唯一一種引入了外國民歌的教材,拓寬了我們的視野。創(chuàng)作歌曲是觀眾接受度最高的一種體裁形式,所以也是每一個聲樂學習者的必學內容,有十四種教材涉及了此部分內容。歌劇是一種綜合性藝術,演唱歌劇對一個聲樂演唱者綜合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接近一半的教材涉及了歌劇選段內容。戲曲對聲樂學習具有一定的啟發(fā)作用,再加上近年來包含戲曲元素的歌曲越來越多,對于學習民族聲樂的學生而言,有必要學習一些戲曲片段,但上述教材中僅有丁雅賢教授主編的《民族聲樂教學曲選》涉及此內容。
(3)曲譜類型。由于大部分民歌是采風所得,它們從產(chǎn)生時就是單旋律無伴奏的形式,再加上一些作曲家習慣于用簡譜記譜,也導致部分作品以簡譜形式呈現(xiàn)。十九種教材中最早的兩種使用了簡譜,之后,為了給鋼琴伴奏提供正譜,教材都采用了五線譜的形式,部分教材提供了簡譜和五線譜兩個版本。
2.理論
目前已發(fā)表的針對民族聲樂教材研究的大部分論文中提到,大部分教材中理論知識比較匱乏,只是單純地為學生提供了譜例。在筆者此次的研究目標中,真正涉及聲樂理論知識的只有武秀之教授編寫的《民族聲樂教程》和王士魁教授編寫的《中國民族聲樂演唱實用教材》。但是,筆者在不少教材中也發(fā)現(xiàn)編寫者會附上幾百字乃至上千字的演唱提示,介紹歌曲的創(chuàng)作背景、曲式與旋律特點,提出演唱難點并給予解決方案。演唱提示給聲樂學習者提供了寶貴的學習經(jīng)驗,尤其是對自學者的幫助更大。
十九種民族聲樂教材都是由聲樂教育家、歌唱家和來自專業(yè)藝術院校的教師編寫的,體現(xiàn)了專業(yè)性。在出版社方面,六種少數(shù)民族歌曲教材均由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出版,其余以人民音樂出版社和上海音樂出版社出版為主。
民族聲樂教材發(fā)展至今,已經(jīng)取得了巨大的進步,筆者也結合自身的學習情況和參加、觀摩一些比賽后的心得體會,提出相關編寫建議。
增加拼音主要是針對藝術歌曲和民歌而言,也并不需要對整首歌曲全部添加拼音,只針對個別重要的字添加即可,古詩詞藝術歌曲就涉及個別通假字和多音字的讀音問題。例如藝術歌曲《關雎》中的“鐘鼓樂之”,“樂”在古文中有三個讀音“l(fā)蔓yu蔓yà o”,經(jīng)筆者查證后確定“鐘鼓樂之”的“樂”念“l(fā)è”,但很多演唱者在比賽和演出時誤將其唱成“yuè”。筆者認為,教材有必要選擇性地為作品中的文字標注拼音。
民歌也需要標注拼音。為了民歌演唱的韻味,在演唱時往往會運用當?shù)胤窖赃M行演唱,其中最大的問題是很多時候我們并不熟悉演唱歌曲所屬地的方言,只能通過模仿音頻中的讀音,若能在教材上加上拼音甚至國際音標,將會使演唱更嚴謹、準確。
附加視頻范例主要針對歌劇選段的學習。歌劇學習涉及的不僅是聲音技巧上的學習,適當?shù)男误w動作也將有利于情感的表達,在教材上附加視頻范例有助于學生更直觀、高效地學習。近年來出版的教材許多已經(jīng)帶有音頻資料,但還未出現(xiàn)視頻范例的教材。雖然在信息化高度發(fā)展的今天,上網(wǎng)查找視頻資料變得十分便捷,但學生有時對視頻質量的甄別能力較差,很多時候可能選擇并模仿的不是最佳的范本,所以由專家進行挑選并附例教材更具科學性。
在數(shù)字媒體飛速發(fā)展和倡導低碳經(jīng)濟的今天,要更多地利用數(shù)字化技術更新教學教材的承載形式,努力為課堂教學和課后學習提供更好的條件。①首先,數(shù)字化教材可以解決曲目更新的問題,及時呈現(xiàn)新作,為師生提供最前沿的教學資料。其次,在浩瀚的聲樂曲庫中,數(shù)字化教材為我們查找歌曲和建立私人學習曲庫提供了更多便利。數(shù)字化教材只需要我們輸入歌名即可找到需要的歌曲,比翻閱紙質書效率更高。買過大量聲樂教材的人都有體會,在一本教材中可能僅有幾首可以真正運用于學習實踐中,數(shù)字化教材可以直接在電子設備上建立適合自己的曲庫,同時可以避免大量的紙張浪費。
教材是連接教師與學生的紐帶和橋梁,是課程的載體,是教學內容得以傳授、踐行的途徑。因此,教材建設是決定教學質量、體現(xiàn)教學思想、提高教學水平的關鍵。②聲樂教材建設是聲樂課程建設的核心,在民族聲樂發(fā)展進程中具有不可撼動的前瞻作用和指導意義。希望將來有更多的學者可以深入研究民族聲樂教材,并為之提出更多更專業(yè)的建議,推動我國的民族聲樂教材不斷蓬勃發(fā)展。
注 釋
①丁寧《數(shù)字化民族聲樂輔助教材的開發(fā)與研究》,《北方音樂》2011年第5期。
②劉輝《關于民族聲樂教學中的教材建設問題》,《音樂藝術》2008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