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瓊斯

卡琳· 瓊斯，52 歲，攝于2018 年4 月，西雅圖。

我同那些已婚男人的關(guān)系，很難用“正當”二字來形容，我也不會費力去為那些關(guān)系正名。住在倫敦附近的幾年里，我先后與不同男人——已婚男人，保持著較為隨性的關(guān)系。我想說的是，對此我絕沒有半點沾沾自喜，但也毫無后悔可言。我將自己的這些經(jīng)歷寫下來，講出來，是因為我從那些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值得討論和深思的東西，即使我這樣做會受到公眾的譴責(zé)——比如我最近就因在《紐約時報》談起這些而受到指責(zé)，但我認為也是值得的。我一直都想知道妻子們是怎么想的，她們的切身感受，但我聽到的只是丈夫們口中的故事。這個問題我們可能早就想談一談了，就像我們每年給車做年檢時都想說說這件事一樣。

和結(jié)婚23年的丈夫分手時，我有點無所適從。但我們一起生活在英國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年多，所以我并不是那種當婚姻的圍城轟然坍塌，身心失去庇護，繼而斬獲各種同情的女人。當我在約會網(wǎng)站Tinder和OkCupid注冊時，我直截了當?shù)乇硎咀约翰幌胝剳賽郏幌胝覀€性伴侶。我收到的相當一部分回復(fù)來自已婚男人，其中有的人主頁頭像不是無頭，就是沒有拍臉，或者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關(guān)鍵的一點是，都是他們先主動聯(lián)系我，我才做出了回復(fù)。當然，我不主動并不代表我在整件事中是無辜的。但我確實對已婚男人頗具吸引力，想必是因為我們的初衷不謀而合：我們都想享受情愛，但又不想認真對待這段關(guān)系，我們要的只是那幾個小時的露水情緣。

卡琳·瓊斯對與她交往的已婚男性背后的故事很感興趣。

當人們的情感意志擺脫不了肉體的本能操控時，勢必涉險而行。而我完全可以理解的是，他們有家庭，有妻子兒女，還有按揭貸款，他們必定不會感情用事鋌而走險。對彼此來說，我們都是對方的最佳選擇。與此同時，我在做選擇時也格外慎重。如果我同意見一個已婚男，他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嘮叨他對家庭和婚姻的忠誠和責(zé)任，他必須讓我相信：他完全沒有離開妻子的打算，也不會做出任何威脅家庭的舉動。

從內(nèi)心來講，他們對妻子和家庭是忠誠的，這一點我表示相信，盡管他們的行為已經(jīng)背棄了一夫一妻制的信條。一段婚姻中，究竟什么最重要？是執(zhí)意保持婚姻的完整性，維持伴侶關(guān)系，還是不壓抑內(nèi)心尋覓激情的欲望之火？這些男人都向我保證，他們?nèi)匀簧類壑约旱钠拮?。所以不管你信不信吧，如果同我上床的是你的丈夫，這說明他肯定還愛著你。

然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些聲稱愛著自己妻子的男人并非想通過這種方式享受“更多”的情愛，他們并不是欲求不滿的性欲狂魔。以前我一直以為，婚外情的魅力在于暗渡陳倉的刺激感，陌生對象帶來的新鮮感，以及單純作為個體存在、把家庭瑣事拋諸腦后幾個小時，享受純粹情愛生活的清靜和安逸之感。然而，不同于我想象的是，在那幾年里，同我有過關(guān)系的5個已婚男士竟然不約而同地告訴我：他們的妻子不想同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才是他們上網(wǎng)約會的真正緣由。而他們早已放棄就此事追問妻子了。

我曾讀到過一個博客，博主是一位丈夫，他記錄下了每一次與妻子求歡的經(jīng)歷：10次有9次遭到了拒絕。我也不知道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可能因為這個丈夫為人太糟糕？但大多數(shù)看到這個帖子的女性都可能感到羞恥，羞恥于他竟然量化了他想與妻子做愛的興趣。作為女人，抱怨丈夫最多的可能就是他們很少幫忙做家務(wù)，家庭聚會時，女人們可能會在他吃完東西沒有自己收拾餐盤時給他臉色看。假如你們的性生活比較和諧，你是很難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丈夫下不來臺的。

我曾經(jīng)的一位約會對象個子很高，一頭銀發(fā)風(fēng)度非凡，談吐得體，舉止紳士，比我大十歲左右。我們約在了圣潘克拉斯的喬治酒吧。喝著紅酒，我聽他津津樂道他妻子如何出類拔粹，對事業(yè)滿懷激情，他們是多么的琴瑟合鳴，尤其是兩個人都很愛下廚。但性對她來說，似乎可有可無?？梢哉f，她是比較排斥性生活的。他曾經(jīng)幾次嘗試同妻子談這件事，但都無果而終，直到有一天，她徑直對他說：即使他通過其他途徑滿足自己，她也不會介意。但她不想聽到任何有關(guān)的風(fēng)聲，也不希望他的任何舉動會給他們的社交生活帶來影響。但她的確明確同意他這么做了。

我和銀發(fā)紳士后來沒有上床，但我對他對妻子的深情卻又想出軌的糾結(jié)心態(tài)很感興趣。他妻子的明確示意，使得他們二人在各自遂愿的同時，可以保持整個家庭的完整性。但他也說，他更想同他的妻子發(fā)生關(guān)系，對此他言之鑿鑿。

我知道想在伴侶以外的人那里獲得性是怎樣的感受，我也知道伴侶無法滿足自己是什么感受?，F(xiàn)代生活中有太多東西妨礙我們?nèi)プ分饘π缘目释汉⒆?，工作，甚至是一部受歡迎的美劇，這一切都使我們將滿足身體需要放在了不那么重要的位置。然后，當然還有衰老。在我接近絕經(jīng)期時，我想知道，我還有幾年時間能夠擁有原始的性欲？是否時日無多？我遇到的那些男人，大多40來歲或50出頭，他們的妻子也人近中年，我聽到了太多的“她就是不再感興趣了”。男性在中年時，荷爾蒙水平不會出現(xiàn)同女人一樣的陡然下降，而女人到了年齡，雌激素大幅減少，欲望也會跟著枯竭。假如男人們?nèi)匀淮来烙麆樱杂粶p，而女人們更渴望和看重的僅僅是家的感覺，我們在臥室中難免不會出現(xiàn)齟齬，這個問題就像房間里的大象那樣顯而易見，它使人壓力山大，但又令人羞于啟齒，誰也沒有勇氣先開這個口。

而用手機約會使這件事一下子簡單和容易面對起來。當然，有的女性同男人一樣情欲滿滿，她們肯定不是被出軌的一方。近來我讀了幾本書，都是關(guān)于人們?yōu)榱诵远鲕?、婚外情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與真實經(jīng)歷。以瑟·佩雷爾的《出軌狀態(tài)》這本書，我覺得所有處于長期兩性關(guān)系中的朋友都應(yīng)該讀讀，無論你是否出軌了。而艾米莉·納戈斯基的《保持本色》可能專為女性讀者而作，但對于妻子失去性欲的丈夫們來說，也是一本非常有幫助的讀物，因為它很清晰地闡明了本能欲望和外界喚起的區(qū)別。

我在利物浦街安達茲酒店的酒吧里約見了已婚型男。他有點禿頭，體格健壯，胡子刮得很干凈，舉止得體，內(nèi)心有點小叛逆但掩藏得很好。他伸手端啤酒杯的時候，高定套裝的袖子下面隱約露出了幾何萬花筒形狀的文身。聽他聊了他的孩子、妻子以及他們精心打造的家之后，我們在樓梯間親熱了一會兒。那還是我第一次透過如此高級的衣料，感受男性的勃起。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文身的全貌，我們喝著普洛塞克（注：意大利知名葡萄酒），聽著80年代“暴力女人”樂隊的樂曲，然后發(fā)生了關(guān)系——帶有保護措施的。后來，我們帶著酒意，半醉半醒地聊了一晚上。

我問他：“你何不跟妻子實話實說呢？‘嘿，我愛你和孩子，但是我也需要性。我能不能有偶爾的放縱，但我不會讓它影響我們的生活？”他嘆氣道：“我不想傷害她。她為了家庭放棄工作有10年了，照顧孩子，同時在考慮她究竟想干些什么。如果我問她那樣的問題，無異于要她的命，太傷她的自尊了?！彼o我看了她的照片。她非常美，造型時髦，笑容燦爛。身為人母，她看上去可比以前的我更干練、更冷靜。至此，我更加好奇地想要了解她，想知道她為什么不想和她無比性感的丈夫做愛。

“所以，你不想傷害她，但你還是騙了她。是不是？我很想知道是不是這樣！”帶著酒勁的我強勢地問到他。怎么說呢，我的婚姻并不曾受到外遇的影響，所以我并未把自己代入他妻子的角色，或許我該更溫和一點地問他：我挺想知道你是不是騙了她。

“但是我沒說實話并不代表我對他說了謊?！彼f，“不說出來也是出于善意?！?/p>

“但如果是我，我不會像你那樣做。面對同我結(jié)婚的這個人，我不會連開誠布公地討論婚外性這個話題都不敢，或許你們不愿為你們的性生活出問題啟齒，但你們已經(jīng)到了其中一人無法得到滿足的地步?！?/p>

“那你就去談唄！”他說。

不知是出于好奇還是發(fā)酒瘋，我坐在馬桶上時還在逼問他這個問題?！拔覀兘Y(jié)婚時都本著忠貞不二的態(tài)度，維護一夫一妻的原則，”衛(wèi)生間的門敞開著，我一邊小便一邊追問他，“但我們逐漸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可我們不想離婚，但又想找到活著的感覺，主要是滿足性本能，如果一方不想要性，何不協(xié)商達成偶爾出軌的共識，使家庭保持完整呢？”

聽了我的話，他大笑道：“我們何不在這場出軌變得無趣之前，停止這些討論呢？”

我曾同意與外鎮(zhèn)的一個神秘男人見面。他沒在網(wǎng)上放過任何他自己的照片，他的解釋是，他的工作需要拋頭露面與學(xué)生打交道，而那些學(xué)生也在使用同樣的交友軟件。但他發(fā)來的信息文字優(yōu)美，而我對此毫無抵抗力，便答應(yīng)與他見面，并要求他給我一個驚喜。當我到達大英圖書館，走在一層的畫廊后時，我發(fā)短信給他，讓他來找我。然后我閉上眼睛開始等待。幾分鐘后，我身后傳來聲音：“卡琳？”

“是的，是我?！蔽议]著眼睛轉(zhuǎn)向他。我伸出手，摸到他的肩膀，然后摸到他的脖子和臉，我感受著他臉上柔軟的胡茬兒，手指從他金屬眼鏡的邊框上滑過。我把他的臉拉近，吻了他的嘴唇。當我睜開眼睛，我看到了一張稚氣未脫、表情輕松、相貌俊美的臉。我一下子釋懷了。但當我們走在路上，準備去餐廳吃晚飯時，他給了我第二個驚喜：他結(jié)婚了。

“我們有5年沒有做愛了?！彼嬖V我。

“為什么？”我問道，好像我正在進行一場面試。

“她得了腦瘤。”

一般對于這種回答，我的第一反應(yīng)通常是不屑和質(zhì)疑：噢？是吧！但他并沒讓我覺得他不夠誠懇。鑒于我來英格蘭之前近20年一直從事醫(yī)學(xué)方面的工作，我決定向他拋出一個不那么容易回答的問題——如果他在說謊，他可能就答不上來，“她現(xiàn)在有什么癥狀?。俊蔽覇柕?。

“突然有一天，她什么也聞不到了，”他回答得很從容?！暗诖酥?，她的性格已經(jīng)變了，變得很暴躁，任何事都可能使她大發(fā)雷霆。她開始對我和孩子們大吼大叫?！?blockquote>

做了這么多年醫(yī)生，我總?cè)滩蛔Σ∪舜蚱粕板亞柕降?，而我得到的答案幾乎總是：沒有性生活，妻子沒興趣。

他所說的的確是額葉腦腫瘤的癥狀，所以我判斷他要么說的就是實話，要么提前做過功課。

席間，我們聊了他的生活。他的妻子拒絕跟他同床，連躺在她身邊都不行。但他又做不到離開她。他們有兩個孩子。他設(shè)法接受這種現(xiàn)狀，但說到這些時，他的身體一直蜷縮著，我能感覺到他很悲傷，悲傷到幾乎無法再承受。

我跟他回到他住的酒店。我們脫掉衣服，燈一直開著。當我們赤裸的身體接觸時，起初他有些顫抖，然后他抱住我，我也抱住了他。事后，他向我致謝。吻過他后我回了家。此后我們再沒有聯(lián)系過。

我的另一個已婚情人住得很近。他人很好，每隔幾個月會在孩子上學(xué)時來我家里。他的穿著有點像湯姆·沃爾夫：打著領(lǐng)結(jié)，顏色柔和的襯衫搭配淺色套裝，戴著一頂帽子。我們一起喝著蘇打水，聊著天，他的言行恭敬有禮，笑容卻總流露著一絲狡黠。但在我們寬衣解帶后，他完全變了一個人，狂野而熱烈。他做愛時的樣子，充滿憤懣，好像這個世界同他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因為他有一位不能做愛的重病妻子，而他與生俱來擁有著原始強勁的性欲，難以魘足。

“你的老婆不能做愛，而你從沒問過她你是否可以找個情人？”躺在床上時我問他。

“這么做有什么用呢？只是為了以示誠懇？”

“我想就是這個原因吧？”我說，想讓自己聽起來只是好奇，而非多管閑事。

“我不覺得這樣做有何意義。她那么可愛，而我愿意為她做事。她喜歡她的工作，也知道自己干不長。她也知道我不容易滿足，但她真的只是對此不感興趣，她在生病前就是這樣了?！?/p>

聽罷，我停止了追問。他一直都有來找我，每隔幾個月就會待上一兩個小時。在我搬回美國后，我們還保持著聯(lián)系，偶爾發(fā)發(fā)短信。當我告訴他，我正在寫一篇有關(guān)婚內(nèi)忠誠的文章時，他認為這是個不錯的主題。

我寫信問他：現(xiàn)在他是否仍然覺得把一切告訴妻子毫無意義？他的回答是：是的。

我對自己是了解的，無論是優(yōu)良品德，還是小惡習(xí)，我都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每晚都安枕無憂。

我約會的那幾個男人都是已婚男。我對他們講述的故事充滿了好奇。他們背叛妻子這件事讓我如芒在背，當然我跟她們的丈夫上床也算不上什么好人——這么說很公平。做了這么多年醫(yī)生，我總?cè)滩蛔Σ∪舜蚱粕板亞柕降?，而我得到的答案幾乎總是：沒有性生活，妻子沒興趣。不過我還沒過分到建議他們?nèi)タ葱睦磲t(yī)生做婚姻咨詢，雖然作為他們的醫(yī)生，我完全有權(quán)這么做。他們想對出軌一事守口如瓶，我卻慫恿他們對妻子開誠布公，也實在荒謬，因為我正是他們的出軌對象。但他們面對我的詰問時，大都可以平心靜氣，如同一位有耐心的慈父，總能忍受孩子無休止的追問：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我與已婚型男共度的第二個晚上，他告訴我，他跟妻子說，他要出差開會。下班后他坐著火車就來找了我。整個過程令人享受，不失狂野，但并沒有突破我情感的壁壘。第二天早上，他把頭埋在我的胸前，我雙手懷抱著他光溜溜的頭，像哄抱嬰兒一般……此刻我意識到，他尋求的不只是性，他更渴望愛。他說他想跟妻子更親近，有更密切的交流，但他做不到，因為身體上的疏離，他們始終無法跨越那道最普通卻又看似永遠無法彌合的鴻溝，他們的內(nèi)心因此更加疏遠，做愛便成了更加不可能的事。就這樣，怨恨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她不想跟我做愛?！?/p>

“你有讓她感覺到自己是特別的嗎？”我問道，試圖讓他覺得他對這種疏離負有更多責(zé)任。

“我不知道。有時候會?！?/p>

“所以她也會跟你做愛，有的時候?！?/p>

“見鬼去吧！”他說，然后大笑起來。

或許是我太多管閑事了。我提的這些問題都令人愧疚、憤恨和恐懼。畢竟針對圍城里的事，高談闊論比為人指點迷津容易得多。但是我的態(tài)度始終不變，倘若我的配偶需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他，我不會阻止他去從別處獲取，只要他不威脅到我們的家庭就可以?；蛟S我想到的只是釣魚或和朋友喝酒這些小事，這些事他當然可以縱情去做。但性不同于此，與他人擁有身體上的親密行為是獲得健康和幸福的必要條件。如果我們最在乎的人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們怎能無視和否定呢？如果我們與配偶能夠保持融洽穩(wěn)固的關(guān)系，但缺乏身體上的親昵行為，從其他渠道彌補這種缺失，不至于葬送我們的婚姻吧？

我并沒有說，婚外情和開放性關(guān)系是上述婚姻的解藥。如今在美國，“非一夫一妻制”獲得了一小部分人的推崇。但盡管如此，美國人的性觀念仍然很大程度上落后于英國人。兩性關(guān)系無論以何種形式存在，都是旁人無法左右和控制的。但給這段關(guān)系增加參與者，使兩人變成三人甚至四人，只會引發(fā)更多的隱患和意料之外的情感糾葛。

我始終希望人們能夠誠摯待人，開誠布公，無論你心存怎樣的畏懼和憂慮。有太多的人告訴我，當他們將自己的感受和渴望原原本本無所保留地講給配偶時，只要對方也敞開心扉，他們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在，之前的擔(dān)憂完全釋懷了。那么，如果將自己的出軌行為——或者僅僅是一個念頭——說給對方聽，是不是就意味著兩性關(guān)系中關(guān)于性與親密行為必不可少的討論有了一個重要的開端？

當一個人受到背叛，要求她去愛那個背叛她的人，實在有些過分。但我們女人是不是沒能給那個背叛我們的人一個不背叛我們的機會？一個聽他解釋他出軌行為的機會？一個男人應(yīng)該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但當他沒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我們能夠愿意聽一聽他的理由，是不是顯得更為重要？在我遇到的這些已婚男人看來，跟我約會但對他們的妻子守口如瓶，就是在尊重他們的婚姻。而在我看來，這是他們撫慰內(nèi)心傷痛，保有激情和渴望的唯一方式。

這些丈夫之所以不愿和妻子展開討論，是因為這樣會暴露他們出軌的本質(zhì)。他們設(shè)法使我相信，他們不向妻子訴說自己的欲望，其實是一種善意?？赡芩麄冏约阂呀?jīng)信了。然而欺騙或隱瞞最終都會造成傷害，善意何在？

最后，我不得不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這些男人無法面對的其實是聽他們妻子講述她們不想再做愛的原因。這些男人覺得，頂著背叛的帽子注冊Tinder比同他們深愛的人傾訴他們的痛苦要更容易更輕松，這聽上去多令人沮喪啊！我的一位摯愛親朋曾經(jīng)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覺得很適合作為丈夫們與妻子談?wù)摯耸碌拈_場白：當人們相信你的為人不會行惡事時，他們就會對你敞開心扉。

[譯自英國《泰晤士雜志》]

責(zé)任編輯：劉婷

卡琳·瓊斯是《情色評論》雜志“精明的愛”專欄的作家，目前正在撰寫一本以中年出軌、性與愛為主題的傳記。